川陕革命根据地烈士陵园无名烈士墓碑群 从事基层革命史研究研究,要面对大量的“无名英雄”。 他和她们,有的是真无名,连名字都没有,有的虽然有名,甚至籍贯也有,但因为解放后没有担任过什么显赫的职务,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没有如今担任什么高级领导职务,所以等同无名。 前两天,这里有朋友后台留言。 “三八”妇女节,我写辽宁阜新“敖龙惨案”牺牲烈士的后代,他向我询问他三姥爷海嘎达(疙瘩)烈士的情况。我也趁机,想向他了解海嘎达烈士,在文史、党史资料之外,家族内部的亲情结构。 《东北日报》上刊载我军收复阜新的消息 每次有烈士后代来访,我都很开心,一来为烈士有后,二来也希望能了解冰冷的历史背后,他们为人父母,为人子女,为人兄弟姐妹的温情一面。大历史也许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中国革命牺牲的上千万英烈看似是一个个群体,但实际上他们却是一个个家庭的成员,原本也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更多时候,我们只看到了结果,就是改天换日,新中国的成立,却看不到每一位牺牲者的付出。 比如辽宁阜新,我再讲个故事,大家能从中看出普通革命者的付出: 当地有座“农会山”,也许在阜新旧庙镇旧庙村附近。我没有去过,地图软件上,也没有显示,只能揣测大概方位。 沁县(今属山西)上官联合村农会符号 1946年9月13日,新邱村农会游击队被还乡团包围,这时候区武工队来了。打到最后,新邱村游击队长刘国治和新邱村农会副主任王允林被俘牺牲。敌人走后,乡亲们和战友们回来,掩埋了烈士,解放后又把这座山改名为“农会山”。 事情也就是如此了,但这次战斗的参加者,副区长张凤林同志却难以忘记牺牲的两位战友,1950年把自己攒下来的津贴费,请来石匠把刘国治、王允林烈士的名字錾刻成碑。请大家注意,这是个人名义,不是公款和公家的名义。 为啥呢? 原因很简单,革命牺牲的英烈多了,1950年的中国更是内忧外患,新中国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张凤林同志拿自己的钱,也没觉得有啥不合适,反正他和牺牲的同志,都是党的人。 士敏县(今属山西沁水)农会制会员证 张凤林同志生前,身体还允许的情况下,几十年来,不论因工作或有机会回故乡时,都会去农会山烈士碑前瞻仰革命烈士。说白了,就是看看当年一起生活战斗的老战友。牺牲时,刘国治烈士才20岁,王允林烈士也不过26岁。牺牲的战友们永远定格在青年,活下来的同志却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 特别是每逢清明时节,张凤林都要挤时间,尽量去看望长眠在这里的战友敬上两杯白酒,点上两支香烟,来表示对战友的怀念之情。 说到张凤林同志,我也想说说他家人的付出。 在和还乡团斗争的岁月里,张凤林的女儿,当时才6岁的小英子,四根手指被冻坏,妻子刘玉峰被敌人抓走打成重伤,扔到野地里喂狼,要不是碰到路过的同志解救,命就没了! 陵川县城镇区上郊村农会证 但是由于呼气管灌坏了,刘玉峰同志的胃也烧坏了,留下了残疾,以后十几年被敌人酷刑带来的后遗症折磨,去世时才四十三岁。 这是有名有姓的革命者付出的代价,那些没有留下史料的呢? 可实际上,辉煌的大历史背后,就是这些普通革命者的付出才换来的。 只是这些,今天已经不为多数人所知道了,甚至连这些革命者的后代也未必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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