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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祥 | 游走宜陵老街

 丁中广祥 2022-08-06 发布于江苏

游走宜陵老街
丁沟中学  张广祥

作者张广祥:即本号小编,1968年生。长相丑陋,智力一般。草民一棵,教师一枚,现供职于丁沟中学。

前天下午,我特地到宜陵老街走了走。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找回儿时的一些记忆。

我们江都地区,不少古镇都是临河而建,遇水而兴,樊川、邵伯、大桥、吴桥、浦头等,莫不如此。宜陵也是。早在春秋时代,宜陵初名青草塥。古时这里是海边,海潮暴涨时,常常漫到宜陵附近的七里甸,因宜陵地势较高,潮漫不到。所谓“塥”就是海潮不易冲击的不毛之地。岁月变迁,直至隋时有隋炀帝宠姬宜妃葬于东陵,遂更名为宜陵。

宜陵的老街,依傍老运河之北岸。南岸也有居家,但未成街的气象。文星桥向南,到老328国道,有一段该称作老街;但我们所说的老街,大都是指老运河北岸的街道,也就是中陵街。

上了初中,我就没再踏足老街了。老街会是怎样的一番风貌呢?多了现代气息呢,还是像邵伯、大桥老街依然保持古色古香?

我独自一人在向前的水泥路上慢慢走着。是的,我没说错,是水泥路,不再是那一块一块的青石板路。单从路面来看,老街已失本色。

周围的一切静悄悄的,难得碰上一两个人。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甚至很难得看到一两个人。以前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以前的这里,人头攒动,人流如潮;以前的这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几十年时光的冲洗,沉下来的是冷清与空寂。于是,我的心里不免也些许空落落的了。

儿时的老街,民居店铺鳞次栉比,市井繁荣。丝绒绣品、鞋帽服装、南北干果、铁铺粮行、铜锡陶瓷、酱园酒坊、理发澡堂等,一应俱全。今天的老街,铅华洗尽。我努力追寻着时空的过往,想象着当年的辉煌,感叹着如今的萧条和失落。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这里时不时有破壁残垣,乃至废墟。东街上的老大会堂已经只剩下一堵“门楼子”,后身是荒凉的一片。真的是一片荒凉,因为我看不到那里新房子。大概太过荒凉,不想糟蹋人们追逐美丽的眼睛,又或许这的确是古镇宜陵最值得纪念的遗迹,尚需保护,它的前方,沿着街道,砌上了一堵两米高的红砖墙。我想进去看看,或者能够完完整整地拍一张大会堂的照片,都未能如愿。而少时,我还在大会堂看过黄梅戏《牛郎织女》呢,演员的台词投在戏台两侧,台词很美;故事也很美。

变了,变了。靠近文星桥的老理发店,现在不再是理发店。那时,我在那里理过发(那时叫作剪头),还记得理发师傅按着我的头,我乖乖地,不敢大意。西街上的老浴室,而今改成了一家饭店。那时,我在那里洗过澡。澡堂向来很忙,小中时就营业了,很快地,里面就满满的光身子的人了。文星桥头原有几家小吃店的,热气氤氲中,卖包子,包子胖乎乎的,热烫烫的;卖钢脐子,钢脐子六角铮铮的,像五角星,软中带硬,比现在的面包好吃;卖面条,卖馄饨。那时,我是很少上街,上街了也很少能够吃上包子这些东西的,但对馄饨印象极深刻,极佳,觉得馄饨是天下最美味的小吃,以至今天的我犹爱馄饨。其他,布店不见了,药店不见了……

当然也有不变的东西。街道还是狭窄的,两侧的房屋将整个街道挤成一线天。“马家巷”“谈家巷”等,还是在的,还是那样的幽深、狭长。那时,我十分害怕这些巷子,觉得它们就是一条条静静冷冷的长蛇,走进其中,便是进了它们的口腹。在这窄直的街市中,仍然深藏着不少大院;外面看似甚小,里面别有洞天。还有几户人家存在着排门。汪曾祺的名篇《异秉》中,排门叫作“铺闼子门”。排门很有意思的。“吱嘎”一声,主人先打开当中的大门,然后从长长的门槛抽槽内抽出一扇排门,又抽出一扇,依次叠在墙角。我想,有排门的人家,生活节奏必然是慢悠悠的,日子流水一般缓缓地过;心态也是好好的,不急不躁。在弥漫着现代生活气息的今天,这些排门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老人,透露出少有的古韵……

从东走到西,我用眼睛看老街,我用记忆复制过去的老街。老街的变化,令我感慨,令我怅惘……

社会在进步,生活在发展,古镇宜陵自然也要焕发新光彩;但于我,我执拗怀念的是过往。我想,这样一种情结不独是我的,人皆有之吧。可是,过往的岁月已经逝去了,过往老街的模样已经不多存了。

从宜陵桥下去,沿着这条小径走向老街
老街名叫中陵街
老街东端比较开阔,往里狭窄了

彭家巷
老大会堂

破壁残垣

排门
马家巷

巷子
老理发店
老浴室

谈家巷

老街

注:本文写于2017年3月28日,后发表于当年4月19的江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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