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醒来。 看到窗台上的阳光。 又是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 习惯性的摸到枕边的手机,查看官方的疫情发布。 邵阳本地已经连续多日没有新增病例了,民众的关注度也明显淡化下来。 昨天上街,一些店铺已经开始营业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起来。 但小区门口的防控岗哨还在,仍然禁止非小区车辆和人员进入,小区内的人员进入,仍然需要测量体温。 官方的各种公告信息,一方面是继续严阵以待,一方面是各种复工复产以期恢复经济发展。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把矛盾的双方完美协调起来。 2 再查看湖北疫情发布,到早上9点37分止,死亡人数达2563人。 我不敢确定这个数据是否真实,因为不知道那些住不上医院,死在医院以外的有没有被计算在内。 在这冰冷的数据后面,有着多少普通家庭的痛苦、绝望和悲怆,相关方面的报道和记录基本也很少看到。 不得而知。 导演常凯在家人感染时,辗转多家医院到处哀求哭拜,却仍然求不来一张病床,最后一家四口染病去世。 何况普罗大众。 3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医生的抗疫日记,觉得很真实,于是一直关注。 她是重庆某医院呼吸科的医生,一月初听说新冠肺炎的时候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现在科技如此发达,这么一点类似于SARS的星星之火,扑灭起来不是易于反掌? 她买了海南来回的机票,准备春节假期去旅游。 但接下来,陆续接到亲友们的咨询电话,网上又看到武汉2天之内感染136例,有15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1月21日早上交班的时候,大家表情都很凝重。 下午,医院通知全院学习相关知识及防护,感染科的护士长亲自演示怎么穿脱防护服。 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1月22日,主任通知她上发热门诊上班。 由于是区定点医院,病人很多,工作量大,在医疗装备紧缺的情况下,病人已经排起了长队等候检查诊治。 有个女孩测体温38度,吓得当场大哭,对着外面等待的父亲哭喊:爸爸,我发烧了! 人群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1月23日,她默默退掉了往返机票。 1月24日,除夕,她值二线班,一位高热女病人需要取咽式子做核酸检查。 一线医生很忙,她穿起防护服,戴上帽子、口罩、护目镜,给病人取咽式子标本。 除夕晚上,科室群里兴致勃勃地抢红包,互相说祝福的话。 主任在群里突然说:我们医院有名额出征武汉,我们科肯定也会有,只是还未发通知。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 实话实说,她当时是有一点害怕。 很快在大学同学群里看到了一些视频,有几具shiti堆在急诊室来不及运走,旁边不少麻木的病人还在输液。 一个视频里一个医生累得痛哭崩溃,撕心裂肺尖叫:我受不了了,旁边同事表情痛苦疲惫却无奈。 她开始恐惧了。 她说她当时真是那么想的,她不想撒谎。 并且不停地掉眼泪,除夕哭了一个晚上。 4 1月25日,大年初一晚上,主任在群里发消息:各位,我院首批队员明天出征武汉,凌晨抽调X大夫支援武汉,为我们的英雄点赞! 她把这消息发在了年前进修时的同学群里:我们科有人去武汉了。 很快,一个男同学说:我明天也出发去武汉。 另一个女同学回复:保重,我也是明天走。 接着,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个同学也贴出了出征前的宣誓照片。 看到这么多的战友都去武汉,她心里的恐惧慢慢消失了,心里也有了隐隐的期待。 两天之后,她也跟主任报了名。 然后做各种准备,买生活用品,剪头发,告诉父母,注射胸腺法新,开欢送会宣誓。 宣誓的时候,家人和同事们都忍不住落泪,她却微笑着安慰他们。 她说,看到相片,大部分人都一脸沉重,只有她在笑。。。。。。 然后,她发了朋友圈。 医院告诉她们在家里等候出发通知。 结果在家里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出发通知。 5 继续又在医院上了四天班。 终于等到了通知。 但去的不是武汉,而是本市的另外一家医院,相当于重庆的金银潭。 也就是专门收治从其他定点医院转过来的确诊病例。 接受了简短的培训,2月2日开始进入隔离病房上班。 关于病房的描述,她是这样说的: 我们病区共35张病床,先经过一个缓冲区的走廊,进之前穿上防护服、脚套、护目镜、双层手套,戴上口罩。 通过缓冲区就是半污染区,进之前在一个房间里再穿上隔离衣、面镜、再一层脚套、第三层手套。 然后进入病人生活的污染区。 出来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里脱第三层手套,隔离衣,面镜,脚套,进入半污染区。 在半污染区的一个房间里,脱防护服、口罩、帽子、手套等。 脱得只剩手术服后,进入另一个房间,脱光(包括尿不湿等),进入洗澡间从头到脚彻底冲洗一遍。 回到清洁区。 绝不允许逆行! 2月2日下午,病区接受了15个确诊病人。 好几组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有的甚至是一家几代人。 注意,这里是重点,关于医护人员的文章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而我更想通过一个一线医生真实的描述,了解普通病人的真实状况。 因为这些,我们往往很难看到、听到和读到。 6 这位女医生说,当她穿上防护服走进污染区,本来有点恐惧的心,在见到病人后烟消云散。 和平时收治病人一样,问诊、开医嘱、诊疗、写病历、带病人出去检查、面对面取咽式子。。。。。。 面对惊恐的病人,给予更多的是安慰。 只是穿上厚厚的防护装备,有点透不过气,需要少喝水憋尿垫尿不湿,目镜容易起雾看不太清楚。。。。。。 这些,她都可以承受。 她说:我已经岁月静好了很多年,能够出力的时候,我愿意负重前行。 切,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感动到不行,双目失控。 以下是医生说的一个病人的小故事。 收治病人的时候。 有一个妈妈,才住进病区,得知自己11岁的女儿也确诊了,觉得天都要塌了。 女儿从定点医院转过来,到了这家医院的另外一个科室。 妈妈要求马上转科,和女儿一个科室。 原则上病人是不能随意转科的,不但涉及到消毒交叉感染之类,保卫科还要专门清场。 但是,谁都能理解这个可怜的母亲,和她需要母亲关爱的未成年女儿,于是医生协调了各方面关系。 很快,母女团聚。 只是,这样的团聚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以下是医生说的另外一个病人的故事。 也是一个女病人,因为老公没有戴口罩去了一回火车站和超市,结果发病了。 很快,同在屋檐下生活的她和她母亲也发病了。 前几天,得知自己4岁的小儿子因发热也被社区隔离,她哭了一个晚上。 然后,儿子也被确诊了,住进了这家医院的另外一个病区。 本来,她和她老公住在一个病房,为了照顾儿子,她申请去跟儿子一个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她老公一个人。 晚上,医生通过监控看到她老公一直在房间里兜圈子,像一只绝望的困兽。 妻子、岳母、儿子,连同他自己都感染了,换了谁都无法承受。 这个女医生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用尽平生最温柔的声音。 告诉他母子团聚后他们很开心,安慰他母子两人病情不重,一起治好了就可以一家团聚。。。。。。 “可是,我大儿子也发烧隔离了啊!”这个男人在电话里绝望地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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