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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月4日，我去邵阳市中心医院拔管。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拔除手术后留在身上的引流管。 科普一下： 引流管是供临床外科引流用，将人体组织间或体腔中积聚的脓、血、体液等导引至体外，防止术后感染、促进伤口愈合的一种医疗器械。 我身上的是T型引流管。 它另外一个作用，是在腹腔内一段时间后形成一个窦道，拔管的时候，通过这个窦道，用医疗仪器再次把肝胆管里可能存在的结石取出来。 正常来说，拔管之后，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应该慢慢恢复了。 按理说，我应该感谢给我治病的医生，是他们为我解除了身体上的痛苦。事实上，我也一直心存这样的感恩与善念。 可是，因为这次手术以及术后拔管的一些问题，我却感恩不起来。 我甚至怀疑这医生的职业道德。 我想，我必须写出来。 为自己，也为以后遇上这种情况的患者们提个醒。 2 我是1月13日因胸腹部疼痛住进了邵阳市中心医院。 经医生诊断，主要是胆总管和左侧肝内胆管结石，以及胆囊炎和胆囊积液。 1月19日，进行了左肝部分切除和胆囊切除手术。 1月24日，做了术后CT，结论显示左肝胆管内仍有结石。
手术前，1月16日做的CT诊断结论。
手术后，1月24日做的CT诊断结论。 我当时问主任医生：动了手术怎么还有结石呢？ 医生拿过片子看了，说：绝对是CT诊断搞错了，这不是结石，而是手术处理伤口的金属夹子。 虽然，我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但我找不到证据证明他是错的。 我只好问：我身体里还有金属夹子？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切除胆囊和肝脏之后，伤口必须要止血处理，所以使用钛合金夹子钉住伤口。 作为病人，我尊重医生和他的专业，没有再说什么。 1月28日，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次住院共计15天，花费了4万多人民币，医保报销了1万4千多，自费2万多。 3 两个月以后，遵照医嘱，我打电话到医院肝胆外科，说自己准备来医院拔管。 护士接了电话，告诉我就医流程：先在门诊挂号，让医生开个住院证，拿住院证到住院部一楼做核酸检测，合格后再到住院部找护士安排床位。 4月4日，女儿陪我一起坐车来到邵阳市中心医院，按照护士告知的流程一一办理了手续，交了3000元押金。 正当我庆幸一切顺利的时候，接到护士的电话。 护士在电话里说让我先回家，明天再来。 我急了，问为什么？ 护士回答：先前给你动手术的主治医生休清明假，要后天才上班？ 难道没有值班医生吗？我问。 她说值班医生不管这事，谁的手术谁负责到底，万一有什么情况，人家也不想背锅。 我说，我家在洞口，和女儿两人来回车费要近200元，如果有床位，我就先住下来，多住一天没关系。 我心里盘算着，在医院住一夜才40块左右，加上陪护床一起也就60，住下来既省了钱，又少了来回折腾。 护士说，你坚持要住那就住吧，但你的主治医生不在，你就光住，得不到相关治疗，你不要有意见。 我说，好。 办好手续安排床位住下来，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让我感动的是，虽然主治医生不在，但她们并没有冷落我。没多久，就有护士拿着单子让我去做了心电图。 之后，再来一位护士在我左手臂上抽了一管血。 最后，又来一护士给我做了肝功能检查，并且告诉我说肝功能正常。 这个结果让我非常开心，左肝切除了三分之一，才两个多月，肝功能就恢复正常了。 4 但是，第二天早上，一看结算清单，我忍不住心里冒火。 简单的几项检查，竟然花了1284元。 女儿说，早知道还不如住酒店，这个价可以住邵阳最好的酒店了。 我说，不可能，这绝对是算错了。 我拿着单子去问护士，护士说没有算错。 没有算错？你看这里注射费100多，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吊水打针。 护士说，昨天给你做肝功能检查时，手背上打的那一针就是。 还有，抽了一管血竟然做了这么多项检查，费用要700多？ 护士说，是的，每项指标的检查结果你都可以查到。 你们不是说主治医生不在，不给我做治疗的吗？ 护士没说话。 我继续问：那你告诉我，医生不在，没做治疗，这检查的单是谁开的？每个项目的费用又是谁上传到系统里去的？ 这是电脑自动形成的，护士说。 电脑会自动计算，但也需要人把数据输入上去啊。 护士又没说话。 我在原地转了个圈，用这种方式控制住情绪，提醒自己不要激动。 跟身体健康相比，不必要为这点钱耿耿于怀。 随后，我跟护士说：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但你们也应该给我个理由。 说完，和女儿下楼吃饭去了。 也许是我的质问起了作用，第二天只测了一次血压和血糖，其他什么也没再做，这天的费用只有82元。 第三天，主治医生来了，查完房之后通知我去拔管。 5 拔管的时候，医生说：会有点胀痛，忍着点。 我咬了咬牙，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 不知医生涂抹了什么药水，伤口处先是一片冰凉，接着又是一阵火烧一般的灼痛。 很快，T管就拔出来了。 接下来，医生用仪器从T管形成的窦道插进去，在我的体腔里推动和旋转。 又胀又痛，我使劲忍住不呻吟出来。 仪器上端在医生手里，像五金加工的线切割机一样，一边工作一边淋水。 流下来的水淋湿了我的身体和衣服。 医生让我脱了外套，只穿一件短袖，室内没有空调，冷得打颤。 医生说：你看电脑屏幕，这片黑黑的东西就是结石，现在把它掏出来。 我侧过头，看着电脑屏幕，果然有一大片黑色阴影。 经过一番痛苦的折腾，最后结石被掏了出来。 仪器继续在我的身体里面探查。 我看到电脑屏幕里又出现了一片黑色阴影，比先前的小一点。 但仪器在体内搜索了一番，医生并没有将这片黑影掏出来。 我问：这里还有一粒结石，怎么不掏出来？ 迟疑了一会，医生说：这不是结石。 我问：那是什么？ 医生说：是肝胆管洞。 我对医生这话很是怀疑，可又不能说什么。 我不可能在手术台上和医生争执，医用仪器还在我身体里面呢，万一医生一冲动，后果很严重。 结束的时候，我跟医生说：你再给我开单做个CT吧。 医生说：没必要。 我也不好再勉强。心里想，等会自己去门诊挂号做个CT，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从手术台上下来，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6 办完出院手续，我去门诊挂号，要求门诊医生开了个CT单。 几个小时后，打印出来了结果。 果然，结论和我猜想的一样，左肝胆管内仍然有结石。
拔管以后，4 月7日做的CT诊断结论。 拿着CT片子，我感到很悲愤。 第一次，在手术的时候，左肝切除了一部分，可肝胆管里面的结石却没给清除干净，我看到CT结论提出质疑，医生只是忽悠了事。 第二次，也就是这次拔管的时候，我看到屏幕上显示有结石阴影，仍然没给我清除干净，仍然只是忽悠我了事。 如果确实存在医疗上的困难，无法清除干净，明明白白的告知我，我也能理解。 我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只是比较认真和仔细，才从CT结论上看出这些问题来，而多数患者，根本不懂也不会如我这般仔细认真的去看这些。 那么他们，是不是经常被忽悠？ 7 下午，我找到医院医务科，把我的问题反映给了他们，工作人员又把我带到法制科。 法制科的人听了我反映的情况，跟我说：我刚好也是从肝胆外科调出来的，所以对你这个情况比较了解。准确地说，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很难把肝胆管里的结石清除干净，这种病也很容易复发。所以在我们医院，有很多患者都是“二进宫”、“三进宫”，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查了解。 我说：按照你的意思，我动了这么大一次手术，花了这么多钱，也只是暂时解除了一下身体上的痛苦，而实际上疾病仍然存在？ 他说：可以这么说。这病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你运气好，虽然肝胆管里面有结石，但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复发；如果运气不好，里面的结石移位，卡在管道里，就会疼痛，严重了就需要动手术。 我问：既然这样，那医生为什么不明白告诉我，却找些很牵强的理由来搪塞呢？ 他说：医生很忙，每天有很多病人需要处理很多问题，可能有些地方会做得有所欠缺。对你而言，整个治疗过程中，医生唯一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就是可能没有尽到告知的义务。 我说：从我跟你的谈话，我觉得你是在诚心解决问题，这一点我很满意。如果医生也是这样坦诚和我交流，我也就心里顺畅了。 当然，至于你说的关于这病情的观点和看法，具不具有科学性和准确性，我会做进一步的求证。 说完，我离开了医院。 8 坦率地说，我不知道法制科的这个工作人员说的有没有道理。邵阳离洞口太远，去相关部门求证也很不方便，既花时间精力，来回开支也不少。 也许，我就这么认了。 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胳膊都是抗不过大腿的。我只能自求多福，平时多注意饮食和锻炼，但愿病情不再复发。 医生这个行业，聚集的都是高智商人群，这一点从医科大学高考录取分数线就可以看出来，但高智商并不代表高人品，不代表这个群体的每个人都有良好的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患者之于医生，就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关系，如果个别医生人品不好，那受苦受难的将是患者，并且由于双方所处位置的不对等，连维权也很难。 我叹了口气，对女儿说：像医生这种职业，应该要设置人品考试，人品过关了才能从业。 女儿问：什么样的考试才能考核出一个人的人品呢？ 我说：人品难以考核，但至少可以像外卖骑手一样，让患者可以给医生评价和评分的机会，以此来提升整个医疗系统的服务态度和医疗水平。 女儿笑道：等你做了卫生部长去实现你的抱负吧！ 我也笑：我已经老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和你弟弟去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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