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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电影剧本—我的生涯

 张志军_甬上 2022-08-06 发布于浙江

My Brilliant Career (1979)

编剧:埃莉诺·威特科姆

西比拉画外音:1897年,澳大利亚波森溪谷。
一幢用桉木搭成的木屋座落在山坡上,它的外表很普通,并不吸引人。年方十五的西比拉身材纤细,胸脯微微隆起,她在走廊和门之间来回踱步,低头沉思,然后跨过门槛进屋去了,传出画外音:亲爱的同胞们,用短短几行字你们就会明白这个故事是……
西比拉坐在窗前,念道:……关于我的事,……为了答复许许多多的要求……这就是有关我的生涯的故事。
西比拉起身离开窗边,来到门口:关于我的生涯的故事。
西比拉来到桌边,坐下身子,奋笔写着,画外音:我的光辉生涯。我不会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而感到不好意思,……因为我就是我。
窗外,父亲和弟弟正在将摔倒在地的牛扶起来。
西比亚画外音:我一直认为……我属于……
父亲和弟弟用绳子缚在牛鼻上,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
西比拉画外音:……艺术世界……
父亲厉声叫道:西比拉!
西比拉画外音:……文学和艺术世界。
母亲画外音:西比拉!
西比拉画外音:……教养和雅致的世界。
母亲画外音:西比拉!
西比拉坐在桌边,两眼凝视着窗外,仍在思索着。
父亲和弟弟牵着牛从窗边经过。
母亲怀抱婴儿朝门口走来,边走边嚷:快来,把这个给妈妈送到屋里去。
母亲透过窗子望着屋里:西比拉!
外面刮起了大风,西比拉的弟妹们正手忙脚乱地从凉衣绳上取下衣服来,母亲随手将西比拉卧室的窗关上,画外音:把那扇窗也关上。
西比拉仍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思索着。
母亲画外音,西比拉!
父亲来到窗边,显然是发怒了,他大声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西比拉如梦初醒,急忙合上书,起身朝门口走去。
母亲:西比拉!
西比拉:我来了。
西比拉急匆匆地穿过院子,弟妹们拿着刚从凉衣绳上取下的衣服等物从窗边走过。
客厅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西比拉正坐在一架陈旧的大钢琴前弹奏着一支曲子,钢琴的顶部放了几张家庭照片。
隔壁的屋子,父亲躺在椅子上,紧闭双眼,呼呼地睡熟了。格蒂比西比拉小十一个月,身材却比她瘦小多了,她走进屋,把熨斗放入壁炉内,同时又取出另一块,然后向熨斗板走去。几个男孩正围坐在桌边做功课。母亲在一边,低头缝补衣裳,小女儿坐在她的身后。母亲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西比拉仍在全神贯注地弹奏,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母亲,母亲悄声地:西比拉,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西比拉连头也不抬一下,继续弹琴:说吧。
母亲用手按住西比拉的手,琴声嘎然止住了,西比拉气呼呼地将琴盖使劲关上。母亲:我说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我考虑了很久;……我们再也不能奉养你了……你有没有想过要自食其力?
西比拉:当然想过。
母亲:你想做些什么事呢?
西比拉转过身子,面对着母亲,神情十分严肃:我想要当钢琴家。
母亲不无遗憾地:哎呀,西比拉,那可得经过好多年的讲练才成,你明白我们是不能再负担你的生活了。
西比拉:你已经想好了,是吗?
母亲:给你找了个工作。
西比拉:工作?
母亲:当佣人,就干些杂活。
西比拉:佣人!我不干。
母亲:我们这也是走投无路的法子。
西比拉:我早就知道你们想摆脱我。
母亲:我认为对的事,我就得继续做下去。哦,我已经向上帝祈祷过了。
西比拉:这就是它给你的答复吗?
西比拉怒气冲冲地赌咒:让上帝见鬼去吧!
卧室,晚上
父母亲都躺在床上,母亲嘟哝着:上帝没有把她打死在我的脚底下,真是件稀奇事。
父亲抱怨着:和你那讨厌的家庭一模一样,幻想总是那么富丽堂皇的。
母亲:这样一个没用的女儿,想得那么简单,还不要上帝,我又该怎么办呢?
室外,晚上
皎洁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了一条银色的毯子,格蒂和西比拉站在走廊的尽头,斜靠着篱笆。西比拉:我想要做些大事,格蒂,而不是当佣人。我讨厌这里的生活……也许我们根本不该离开山里。
格蒂:这也不是爸爸的过错,……这大旱天你不能责怪他。
西比拉:格蒂,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梦想过生活应该更加丰富多彩些吗?你就不想找个人谈谈书、词,或者做个好梦什么的?(画外音)格蒂,我不会满足于一件衣裳或一顿野餐……在这树丛里度过我的一生,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格蒂:哦,西比拉,别说那种丧气话。
西比拉:母亲怎么就不明白呢?
西比拉画外音:别人怎么也不理解我呢?
格蒂:我看你是整个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
西比拉自暴自弃地:不,我是疯子。我要是什么也不想,那该有多好啊。
牛棚里
西比拉下蹲着身子在挤牛奶,画外音:对我是没有用的,我没有受过训练,也没有钱,更没有时间去学习和实践,仅仅是存在的两件事,干活和睡觉。
母亲画外音:西比拉!
西比拉和格蒂在牛棚里,西比拉一声不吭地挤牛奶,母亲从院子里朝她们走来,大声斥责道:西比拉,我叫你时,干嘛总是不应一声?快去把你爸找来。
西比拉站起身,把奶桶递给格蒂,然后慢吞吞地走出牛棚。格蒂:好吧,我来干。
格蒂开始挤奶,母亲转身望着远去的西比拉的背影,无意识地摇着脑袋。
小酒店
西比拉在走廊里探头往里张望。
男招待画外音:找你爸吗?
男招待走出门来:他刚离开,和校长一起走的。
西比拉目光呆滞,默默地站在门口。
男子画外音:瞎子带瞎子。
男招待画外音:一如既往。
西比拉转身离开时,小酒店的男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西比拉登上一辆轻便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小酒店。
院子里
西比拉把一块木头竖直了,用砍刀使劲劈下,木头被分成两截,然后她又俯身捡起其中的一截。母亲的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出屋子,来到走廊里,她的身后跟着格蒂。母亲:西比拉,外婆给你来信了,快来!看看。
母亲把信交到格蒂的手上,格蒂:信中说惊悉你那么痛苦和烦恼,并认为你也许正处在危急之中,……哦,西比拉,你要上凯达加的外婆家去了。
西比拉匆匆向前,从格蒂手上接过信,贪婪地反复读了几遍。
西比拉兴奋极了,脸上露出了红光,她紧紧拥抱格蒂,高兴地哭出了声。
农村
马车在道上慢慢移动着,几条小狗在马的前后欢快地来回跑动,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他向马车夫摇摇手。马车在巴特勒商店前面停了下来,西比拉头戴圆顶草帽,身穿绸衣,坐在两个车夫的中间。杰克:你好,比尔。
比尔画外音:你好,杰克,旅途还好吗?
杰克:好,比尔,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弗兰克出了巴特勒商店,向马车走来,他透过车窗向里面张望,对车夫说:我说,伙计。
杰克:说吧,先生。
弗兰克:我看坐在车上的那位也许就是鲍西艾太太的外孙女。
西比拉欣喜地拿起一个包就扔了下去:哦,我就是……
她跳下车来:……你好。
弗兰克仔细打量着西比拉:你是默尔文小姐吗?
西比拉:是啊,杰基大叔在哪儿?
弗兰克画外音:他走了……出差去了。
弗兰克摘下帽子,恭敬地自我介绍:我叫弗兰克·霍登。
西比拉:你是干什么的?
弗兰克:舞文弄墨的。
弗兰克和西比拉站在马车旁,西比拉大笑:那是写诗什么的。
西比拉转身从马车上取下帽子。
弗兰克:是的。
西比拉:再见,杰克,再见。
杰克画外音:再见,小姐。
马车的轱辘开始转动,将弗兰克和西比拉甩在后面,弗兰克顺手拎起她的包。
西比拉:恐怕你也是新来咋到的吧?
弗兰克:当然不是,来了三个多月了。
西比拉:那也跟我差不了多少。
弗兰克:我见到你感到很惊讶……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鲍西艾太太的外孙女。
西比拉饶有兴趣地:真的吗?
弗兰克:真的……我是指你和他们一丁点儿都不象。鲍西艾太太和你的姨贝尔太太,她们的外表太优雅了,高贵极了。
西比拉:是的。
弗兰克连忙作解释:不过请你不要在意,看来你是个好人,我们在一起会有乐趣的。
西比拉:承蒙你的夸奖,我太高兴了,霍登先生,那怕是极少的夸奖。
西比拉登上轻便马车,马车向凯达加驰去。过了不久,前方不远处一排熟悉的房舍映入了西比拉的眼帘,她兴奋地站起身:凯达加!
弗兰克:是啊,我们快到了。
花园洋房外面
女佣人出门穿过绿茵茵的草地向弗兰克和西比拉走来,他们两人站在马车旁,一个男子从车上卸下箱子。
外祖母画外音:西比拉。
穿着黑色绣花绸衣,满头银发,年约六十开外的外祖母向她走去,边走边说:欢迎,我亲爱的,欢迎。
外祖母抱着西比拉亲吻起来。
西比拉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亲昵地叫了一声:外婆。
海伦画外音:西比拉。
面容清秀,身材苗条的海伦出现了,她上前在西比拉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海伦带西比拉穿过玻璃门,来到西比拉的房间。西比拉来到床边,放下帽子和包,然后走到墙角边的摇木马旁:哦,我还记得这个。
餐厅,晚上
长桌的上首坐着外祖母,她紧闭双艰正在做感恩祷告:我们将要接受仁慈的恩惠,感谢上帝,阿们!
弗兰克:阿们!
女佣人端着一盘蔬菜,来到西比拉的身旁,西比拉要了一些,外祖母画外音:再多要些,亲爱的。
西比拉又从盘子里夹了几片菜叶。
外祖母画外音:这些够吗,弗兰克?
弗兰克画外音:够了,谢谢。
外祖母为弗兰克递过去一盘肉,弗兰克:谢谢,鲍西艾太太。
弗兰克又从女佣人的盘子里拿了一些蔬菜。
女佣人将海伦的盘子收走。
外祖母画外音:海伦,目录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图案?
海伦画外音:有两幅,我还给西比拉找了两幅好看的。
外祖母画外音:这个主意不错……你喜欢什么颜色?
海伦画外音:天蓝或粉红色的。
外祖母画外音:你呢,西比拉?
西比拉微笑着:柠檬色。
客厅,晚上
客厅很宽敞,摆设也十分讲究,地上铺着花色大地毯,高大的书橱靠着一面墙,壁炉的不远外摆着一架大钢琴,西比拉正在弹琴,她的十个指头在琴健上不停地移动。外祖母、海伦和弗兰克边喝咖啡边欣赏着音乐,西比拉奏完一段曲子,他们都热烈鼓掌,外祖母:谢谢你,我亲爱的。
西比拉:不用谢。
西比拉的卧室
壁炉台上放着一张西比拉母亲的照片,西比拉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不禁脱口而出:海伦姨,你真漂亮。
海伦乐呵呵地:傻孩子;连你自己的母亲也认不出来了……这是她的屋子,她年轻时就住在这里。好吧,明天见。
海伦吻了西比拉的额头:好好睡一觉,做个美梦吧。
海伦离开了,西比拉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照片,然后回到床边,眼睛仍盯着母亲的照片。
特写镜头:西比拉母亲坐在默尔文家壁炉前的照片,她显得那么娴静、年轻、漂亮。
西比拉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海伦拿着灯经过西比拉卧室的第一个窗子,在第二个窗子前停住了脚步,通过窗子,她看到西比拉在痛哭,微风吹拂着薄纱的白窗帘。
海伦进屋来到西比拉的劳边,弯下身子,关切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西比拉泣不成声地:妈妈,妈妈……我的脾气太坏了,坏透了,没人会爱我的。
海伦:哦,西比拉……别胡思乱想了,上床睡觉吧,来。
海伦扶起西比拉,让她躺倒在床上,然后坐在她的边上:我理解你,西比拉……你知道,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爱,可是爱不会自己寻上门来,你得自己去探索,受到误解是我们必须忍受的痛苦。你的任性会搅乱你的生活,所以你得学会控制自己,多培养些女性的自负。
西比拉:我已经长大了。
海伦:普通的相貌也同样会使人变得聪明、机智和善于交朋友……长得漂亮并不是任何事情成功的保证,当然有时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我有个打算。
西比拉:你是永远不会让我变得那么丑陋的。
海伦:咱们等着瞧吧,首先第一件事,从今以后别再看镜子……
海伦起身把镜子收了起来,然后扭转身望着西比拉:……别再想你自己。
西比拉直起身子,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
海伦画外音:……好吗?
西比拉卧室
比蒂轻轻地推开玻璃门,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进入西比拉的房间。
西比拉踡坐在罩着蚊帐的床上,她带着手套,脸上戴着一副假面具。见到比蒂时,西比拉开玩笑地对她挤眉弄眼,大吼大叫。
西比拉的双手浸在一个漂着柠檬的大钵里。
比蒂画外音:……78,79,80,81,……
比蒂在给西比拉梳头,西比拉坐着,双手仍浸在钵里。比蒂:82,83,84,85,86,87。
西比拉独坐在参天的大树底下,正在全神贯注地读书,她头戴圆顶草帽,红布伞搁在一边,周围的草足有一尺多高。不远处有一条河。弗兰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西比拉的身后,他的手中拿着一束鲜托。西比拉念道:我有一只鸽子,可爱的鸽子死了,我会以为它是因悲伤而死,它在为谁悲伤?它的双脚被人用由我双手织成的丝线困缚着。
弗兰克将鲜花送到西比拉的面前,她喜出望外地:哦,霍登先生。
弗兰克谦恭地:弗兰克。
西比拉:你真好。
弗兰克:一点儿也不好。
弗兰克离开了,西比拉目送着他的背影,然后把鲜花扔进小河。
鲜花漂在水面上顺流而下。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突然下起了霏霏细雨,雨越下越大,打在小河的水面上响起了劈劈啪啪的声音,西比拉听见雨声,欣喜若狂地大声叫喊:雨!
西比拉站在瓢泼大雨中,仰面使劲张着大嘴,雨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的身上,她都全然不顾。西比拉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西比拉卧室
特写镜头,外祖母的手正在搅着一杯热饮。
外祖母:现在你该明白任性和放肆行为的严重后果了吧。
西比拉画外音:您要是一年遇不上一场透雨,也会和我一样的。
外祖母:在床上躺几天,你就不再调皮了。
外祖母把饮料递给西比拉,海伦拿着一篮苹果。她把苹果一个个放到床边的桌上:哈里给你送来一些苹果,他刚从B市回来。
外祖母:还记得哈里吗,亲爱的?
西比拉顺手从篮子里拿了一只苹果,没擦一下就急忙啃了起来:就是那个矮胖老头?
外祖母:西比拉,哈里和奥古斯塔小姐可是这个地区赫赫有名的要人。
西比拉不以为然地回答:那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我只是和那些身上长满脓疮、带着臭气的乡巴佬为伍结伴。
海伦低头用眼睛瞥了西比拉一下,对于她的肆无忌惮,海伦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外袓母画外音:我得保证我的外孙女永远不嫁给和她不相配的男人,别担心。
西比拉画外音:不,不管什么人我都不嫁,我得走自己的路,要有自己的生涯。
外祖母惊惑地瞪着眼睛:生涯?那是什么东巧?
西比拉边吃苹果边答道:哦,文学、音乐、艺术,也许还有戏剧,我还没有决定呐。
走廊
外祖母:海伦,恐怕我们是低估了她母亲的问题。朱利叶斯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她需要男人来求婚。
外祖母招呼男仆:埃塞尔。
埃塞尔急匆匆地来到女主人面前:是,太太。
外祖母:请把这个拿到厨房去。
原野
西比拉穿着裙子站在树旁,一边摘花一边轻轻地哼着小曲。哈里骑着马由远而近,他来到大树旁下了马,抬头仰望西比拉。西比拉发现树底下有人时,赶紧把盛满鲜花的裙子放了下来,鲜花都飘洒到地上。哈里画外音:需要搭个手吗?
西比拉:不,谢谢。
哈里:看来你是新来的,是吗?是在厨房干活吗?
西比拉带爱尔兰的口音:要是你离开些,我会感激你的,先生。否则的话,我的脚会踩到你脸上的。
哈里装作没听见,他抬起双臂扶西比拉下了树,并使劲抱住她:怎么样,给些什么报酬?
西比拉:放开我……
哈里放了她,顺势用手打了她的臀部。他俩不约而同地俯身拾鲜花。西比拉带爱尔兰的口音:你不感到害臊,象你这样一个正人君子偷看人家姑娘,你想要干的事永远也实现不了。
西比拉往树底下跑。哈里:你叫什么名字?
西比拉反诘道:想知道吗?
西比拉的卧室
比蒂俯在西比拉的身后,为她拨弄着衣裳的边角,然后站起身来,恭维地:你真漂亮,就象是画中的大美人。
西比拉:现在我可以照镜子了吧?
海伦:你看怎么样,比蒂?
比蒂:太太,我想镜子是不会让她给照破的。
她们三人都会心地笑了,海伦拿着镜子。
西比拉:比蒂。
西比拉默默无言地望着镜子,良久良久。
海伦:瞧你能对你那朱利叶斯舅舅说些什么。
西比拉:舅舅,他也在这里吗?谢谢你,海伦阿姨。
西比拉和海伦紧紧拥抱。
海伦仔细地望着西比拉的面孔,发现她变了,比以前更漂亮,更成熟了,不禁脱口而出:真漂亮。
客厅,晚上
门被打开了,身穿白色夜礼服的西比拉出现在门口。
外祖母画外音:哦,西比拉。
朱利叶斯画外音:她来了。
西比拉的两条胳膊搂住朱利叶斯的脖子,亲热地:舅舅。
他俩抱在一起,朱利叶斯:听乔治说,你既年轻又漂亮,果然如此。
朱利叶斯低头吻西比拉的面颊,然后与她分开了。朱利叶斯:你变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西比拉:你没有变,吻我时,仍带着威士忌和雪茄烟的气味。
朱利叶斯:它们可是不可抗拒的。
他们大声笑起来,西比拉扑上前去再次拥抱舅舅。
外祖母画外音:哦,请进……先生们。你好,哈里,今晚你能和我们在一起,我很高兴。
哈里望见西比拉,脸上出现了惊异的神色,回想起自己白天的鲁莽行为,哈里感到羞愧和坐立不安。
西比拉也认出了哈里,感到大吃一惊。
外祖母画外音:天哪,弗兰克,快给他来杯酒。
弗兰克拿了一杯酒给哈里,外祖母微笑着向哈里走去:西比拉,这是我们的好朋友……哈里·比彻姆。哈里,,还记得我那外孙女吗?
哈里:记得,是默尔文小姐。我再也认不出你来了。
西比拉:我也一样,比彻姆先生。
西比拉画外音:我想我还得谢谢你,我生病躺在床上时,是你送来了苹果,弗兰克送来了鲜花,是吗,弗兰克?
弗兰克有点侷促不安:是的。
餐厅,晚上
饭桌上,朱利叶斯画外音,农村的旱情还很严重,哈里。我见到往南去的路上有很多不幸的人。
外祖母随声附和着:是啊,最近他们还有上这里来要饭的,我们都见到了。
朱利叶斯画外音:简直是太糟糕了。
西比拉:是啊,白天我摘花时也遇见一个,举止太祖鲁。
外祖母画外音:天啊,我亲爱的。
西比拉画外音:他直戴了当,也不拐弯抹角,想要抱我,还想吻我。
弗兰克画外音:你该叫我去,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西比拉:我想你会这样做的,可是我不用你,自己能行,弗兰克。
朱利叶斯画外音:好姑娘,我们所要的就是象你这样的姑娘,是吗,哈里?
哈里有些面红耳赤地:没错,一定是的。
外祖母画外音:谢谢,埃塞尔。恐怕希基太太已决定现在要个孩子了。我已经答应过帮忙,请原谅。
海伦:妈妈,我可以同您一样离席告辞吗?
外祖母起身离去,男人们都站了起来。外祖母画外音:不,不行,亲爱的。好好快活一下吧,晚安。
朱利叶斯:晚安,妈妈。
弗兰克:晚安。
朱利叶斯开始为西比拉倒酒:西比拉。
西比拉接过酒杯:谢谢。
朱利叶斯画外音:还要加一点吗,海伦?
海伦画外音:好,再来一点,谢谢。
朱利叶斯画外音:哈里,你自己来吧。
客厅里,晚上
比蒂拿着盛水瓶进入客厅。大厅里正热闹着,弗兰克和哈里站立着在唱“嗒啦啦蓬地”,西比拉和朱利叶斯在翩翩起舞,海伦在弹奏钢琴。
哈里两眼直盯盯地望着朱利叶斯和西比拉在跳舞。他们跳完后停了下来,朱利叶斯笑盈盈地:该轮到你唱歌了,哈里。
哈里谦恭地回绝了:呃,我对唱歌可是一窍不通啊。
西比拉:那么我代你唱一首吧。
西比拉和弗兰克一起舞蹈,并开始引吭高歌:从白岛上来了三个醉眼矇胧的少女,她们从周日的早上喝到周六的夜晚还没散,后来周六生气不来了,她们不能回家了,于是三个喝得醉酗酗的少女把酒杯推开。
朱利叶斯:这首歌你是在哪儿学的?
西比拉毫不犹豫地:当然是在酒吧间。(继续唱道)你们的羽帽,你们的衣裳多么华丽,它们都被大杯好酒的男孩给吞没了。
朱利叶斯乐呵呵地夸奖起来:看来我们的西比拉还有些没有被发现的天赋呐。
海伦却担忧地回答:唯一的麻烦是你不知她接下干什么事。
哈里:我记起来了,以前她也是这样的,一点儿都没变。
西比拉和弗兰克跳舞,他们一起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
走廊上,早上
餐桌放在走廊里,弗兰克坐在一边正在喝早茶。
外祖母画外音:朱利叶斯,听说你们昨晚有点儿狂闹。
朱利叶斯面外音:什么,谁告诉您的,妈妈?您去向海伦打听一下。
外祖母:她的头痛病又犯了……
外祖母画外音:……西比拉。
西比拉:早上好,外婆。早上好,舅舅。
朱利叶斯画外音:早上好。
西比拉环顾一下四周,询问道:哈里呢?
外祖母:他一大早就走了。
西比拉悄然坐下。
外祖母画外音:昨晚我见到了你的举动,年轻人,真让人羡慕啊。
朱利叶斯画外音:哦,我看哈里一定也很快活吧。
外祖母画外音:我可没听他说起过。
弗兰克对于他们的谈话显然是不太感兴趣,也不便于介入,于是站起身,说了声“请原谅”后,便告辞了。
朱利叶斯:反正,西比拉昨晚是解决了一个问题。
外祖母:真的?!
朱利叶斯:她的未来,以后她会当演员,成为大明星的。
外祖母:你是在说让我的外孙女当演员?
朱利叶斯:她在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我会向她介绍……
外祖母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大有神圣不可侵犯之势:到舞台上去表演,没门儿!我宁愿让她把头发都剪了,进修道院当修女去。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西比拉闷声不响地低头吃早饭。
院子里,白天
西比拉独自坐在围栏上,陷入沉思之中。弗兰克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用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弗兰克看到西比拉没有反应,于是也爬上围栏,和她并排坐着:昨晚我太高兴了。我想我们是在一起寻欢作乐,你说是吗?……默尔文小姐,西比拉,我一直在想,长相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一切……
西比拉感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弗兰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吗?
弗兰克吞吞吐吐地:这个,这个,哈里已经走了,我对你的好意,你是明白的。
西比拉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是指好意,还是在打主意。
弗兰克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明年底,我将要回到英国去,但愿你能作为我的妻子与我同行……
西比拉笑得更厉害了。
弗兰克感到很尴尬:……这个,你看如何?
西比拉:让我走。
栏圈内围着一大群羊,西比拉和弗兰克一起坐在围栏的上端。弗兰克画外音:你得回答我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才让你走。
西比拉使劲推了他一下,弗兰克没想到她用了那么大的劲,便仰面朝天翻身倒入羊圈内。
客厅里
外祖母:这对你是有利的,要是不同意,你也不说一声对不起。
西比拉画外音:我干嘛要对弗兰克·霍登这种人装模作样呢?
外祖母:那么说你是不打算去道歉啰?
西比拉画外音:他是个傻瓜。
外祖母:你阿姨和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
西比拉的两眼瞪得圆圆的:爱他?
外祖母:看来他是非常爱你的。
西比拉耸耸肩作苦笑状。
外祖母:现在你听我说,西比拉,过不了几年,他在英国就会赚大钱,他的家底又好,一定会成为别人的好丈夫……
西比拉倔强地:那不是我的。
外祖母画外音:孩子,你得讲究实际。
西比拉:这就是我的实际,从一开始我压根儿就没爱过他。
外祖母画外音:那问题无关紧要。
西比拉:对我说来是重要的。
外祖母画外音:西比拉,你真的愿意永远成为家里的负担,在上等社会中毫无地位,还是有个自己的家?
西比拉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我不愿嫁给那些由你或是别人介绍而又被我所憎恶嫌弃的人。
外祖母显然也被激怒了,她提高了嗓门:有时我真为你担忧,孩子,你对长辈太无礼了……
她气呼呼地起身,脸色都变了:那好吧……
她颤颤悠悠地向门口走去,突然又转过身子,面对西比拉:……你也许还不打算去向弗兰克陪不是,可是当你恢复理智,明白道理时,但愿你会来向我道歉的。
谈话结束了,客厅里就剩下西比拉孤单一人。
客厅里
海伦:刚才你不该对外婆大叫大嚷的,西比拉。
西比拉痛苦地回答:我也不想那样做,可是当她谈起婚姻大事时,我就忍不住了。她一点儿也不理解我。
海伦指着身边的长沙发说:过来,上这儿来坐,坐我旁边,来吧。
西比拉顺从地坐了下来。
海伦望着西比拉的忧虑面庞,带启发性地:请相信我,西比拉,最好的婚姻不是爱情,而是友谊。
西比拉:友谊?
海伦:是的。你瞧,你母亲为了爱情而结婚,我也一样。结果是我丈夫没有死,可他跟死去没什么两样,他抛弃了我,跟别人走了。留下我孤苦伶仃的度过余生,并且还带着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寡妇,还不是佣人的羞辱。
西比拉:你干嘛要感到羞辱呢?
海伦:婚姻使我们每个人都要负责任,这以后你会知道的。
西比拉起身,画外音:不,那些都是男人要我们去相信的,就是那些象弗兰克·霍登那样的白痴。我是不愿意陷进去的,不管是他还是别人。
西比拉带着恳求的口吻:海伦阿姨,请你们千万不要把我嫁出去。
海伦:我看那就把奥古斯特小姐送来的邀请信给撕了吧,他们要你去法弗鲍勃住上几天,好吗?
西比拉:不,别撕。
原野的小道上
哈里的手中拿着缰绳,正驾着轻便马车,车颠簸着行进。西比拉坐在哈里身旁,搭讪着:听说法弗鲍勃的比彻姆先生那里变化很大。
哈里:呃,是啊。
西比拉:你父亲死了以后,你的生活一定很艰苦。我来替你驾车好吗?
哈里瞥了西比拉一眼,然后把缰绳交给她。马车行驶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
比彻姆家
马车在院子旁停下了。哈里和西比拉跳下车。古茜双手抱着一条狗从前门出来:我亲爱的,这不是鲁西的女儿吗,长得还真有点儿象。
西比拉望着古茜:不,对不起。
古茜:太可惜了,好,请进来吧。
古茜转身进屋。
男子从马车上把箱子卸下来。
古茜画外音:来吧,孩子,我不会把你吃掉的。
古茜微笑着走开了。
西比拉和哈里站在屋前发着愣,然后进屋。管家:把前门关上。
狗跳到西比拉的膝上。古茜扫视着西比拉和哈里,会心地笑了。哈里也跟着笑了。
起居室,晚上
哈里走到古茜跟前,吻她:我想,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晚安,古茜姑妈。
古茜:晚安,亲爱的。
哈里:晚安,默尔文小姐。
西比拉:晚安,比彻姆先生。
哈里的身影在门口消逝了。西比拉:他总是显得那么沉着冷静而又自信。
古茜:你不必和他共同生活。
西比拉画外音: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豪华的住宅了。
古茜:太大,存灰尘的角落也就多了,愿意在这儿住下吗?
西比拉:不,我会迷路的,有这么多的佣人,我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我甚至不知该打些什么杂货。
古茜对西比拉出于愚昧而又天真的担忧感到滑稽、可笑:我看你再来一杯葡萄酒也不会出事吧?
西比拉无言地从古茜手中接过酒杯。
她们一起来到鸟笼前,笼中的鸟扑动着翅膀来回跳动,似乎是在欢迎客人的光临。古茜:多可爱的小生命。
西比拉若有感触地:它们都很幸运,是吗?每天都有好吃的。
古茜:只要我记起的话。
西比拉:它们永远不必在干涸的小河里找水喝,不会象路边行乞的人们那样挣扎谋生。
古茜画外音:也许它们就是为了和生活里那些丑恶的东西保持平衡。
古茜从一只鸟的脑袋上拔了一根羽毛,然后从鸟笼旁缓步离去。
西比拉画外音:你读过澳大利亚诗人的书吗?奥古斯特小姐?
古茜正在翻弄着一幅用羽毛制成的综合画。西比拉在屋里来回走动:你知道,我认为丑陋的女孩一出世,父母就该把她扼死。天生的女孩本来就是件糟糕的事,不管那孩子是丑陋还是聪明的。
古茜画外音:你不是很聪明吗?~
西比拉:但愿如此,要是不聪明,早就完蛋了。我得做出成就来。
古茜:那是一定的。
小河。白天
微风吹拂着河面,泛起阵阵漪涟,四周象死一样的沉寂,哈里和西比拉坐在小船上,默默无言。西比拉突然诗性大发:凉快的微风吹拂在小河上,朵朵白云……
西比拉打开一把细柄的阳伞,哈里划动着桨,西比拉:……飘拂在蔚蓝色的天空。我们要是在泰晤士河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哈里:我已有很多年没划船了。
西比拉和哈里对视着。她放下伞,站起身,使动将船摇晃起来。
哈里大吃一惊,望着西比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失去了平衡。他俩一起坠入小河中。
哈里:西比拉!
哈里朝西比拉游过去。
哈里扶着西比拉上岸,两人浑身湿透了,象两只落汤鸡。他们踏着铺在地上的枯树叶。西比拉毫不在意地:咱们一起跑回家!
西比拉跑出画面,哈里无可亲何地摇着脑袋,跟上前去。
走廊上
古茜坐在藤椅上正专心致志地做刺绣活。西比拉走出屋子,坐在古茜的边上。古茜:你没在河上多玩一会儿,瞧你,头发都湿了,现在洗头,晚饭前是不会干的。
西比拉:也许我该把头发都剪短了。
古茜:不,亲爱的……失去你最宝贵的财产将是件很可惜的事。
西比拉自言自语:这更象是我唯一的财产。
古茜: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里出现了,古茜惊讶地发现他也洗过脑袋了:一定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哈里对姑妈那不着边际的话感到茫然:什么事?
古茜:洗头……或是你们在河上凑巧出了点事?不,我不想听到所有的细节。
古茜起身:反正你们都会自寻其乐,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古茜离开了。
哈里坐在走廊上:刚才我出水面时没见到你,还真有些担心,以为你被淹死了。
西比拉:这个损失对世界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哈里画外音:是啊,可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哈里坐在椅子上,显出悠闲自得的样子。
客厅,晚上
哈里和西比拉在弹钢琴。
哈里和西比拉一起上楼,在西比拉卧室前停住脚步。哈里:晚安,默尔文小姐。
西比拉:晚安,比彻姆先生。
哈里穿过走道,拐弯不见了,西比拉转身进屋,关上门,斜靠着门边陷入沉思之中。
院子里,白天
哈里正在喂狗,西比拉的枕头从二楼掉下去,正好打在哈里的头上,西比拉探头往窗下张望,恰好与哈里的目光相通,哈里拿着枕头进屋。
客厅
女佣人正在拖地板,哈里拿着枕头上楼。西比拉在楼梯的平台处等候他。哈里一出现,西比拉即用手中的枕头猛击他,然后疯狂地冲下楼,哈里紧追不舍。古茜在楼梯旁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哈里和西比拉在屋里追逐。
哈里穿过道入餐厅,然后又出去。
院子的草地上。
哈里和西比拉仍在追遥嬉戏,互相用枕头猛击对方,结果都精疲力尽了,躺在草地上直喘粗气。西拉余兴未尽,她拿起枕头起身,再次向哈里击去,哈里抓住枕头,顺势把她拉倒在地。
西比拉和哈里都躺倒在地,枕头垫在脑袋下面。
屋前的草坪
西比拉兴致勃勃地荡秋千,哈里和古茜坐在桌边,女佣端着一壶咖啡走近,将壶放在桌上。古茜:谢谢。
古茜端起来:要咖啡吗?
哈里心不在焉地:呃,什么?
古茜:她是个早熟的孩子,比刚来时有些变化,可是变得不多,人也太瘦小。
哈里出神地望着荡秋千的西比拉。古茜画外音:哈里,她还年轻,太活跃,你得小心点,别鲁莽行事。
草坪上
朱利叶斯在学骑自行车,古茜在一旁教练着:很好,骑得快些,再加快速度,好,很好。
西比拉和哈里站在走廊的尽头处,西比拉:你要走多久?
哈里:哦,就几个星期。我得先去处理昆士兰的地产,然后到利弗里纳看看剪下的羊毛。一回来我就来看你。
西比拉和哈里站在走廊上,朱利叶斯已换上马车,哈里扶西比拉上车。朱利叶斯:行了,行了。
古茜:好吧,祝你们一路平安。
朱利叶斯:谢谢,古茜。
古茜:再见。
朱利叶斯:再见,哈里。
古茜:再见,我亲爱的。
朱利叶斯:骑自行车时,你得小心着点,听见吗?
古茜:放心吧,我一定小心,再见。
马车启动了,慢慢向远处驶去,古茜和哈里目送着他的背影。
客厅里
海伦弹琴,弗兰克唱:昨晚睡觉时,我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站在教堂旁的圣地,听到孩子们在歌唱,我们还以为是来自上帝的天使的声音。耶路撒冷,耶路撒冷,提高你们的嗓音,唱……
朱利叶斯:在法弗鲍勃的日子一定很寂寞吧。
西比拉:哦,可我还是活了下来。
客厅里
西比拉弹琴,海伦捧着一束鲜花进屋来:多好闻的香味,真的,西比拉,你干嘛尽弹那些下里巴人的曲调,不是有许多阳春白雷的调子吗?
西比拉站在门口,把一包食品递给一个衣衫褴楼的人:给你这,也许可以维持你几天的生活。
男子连声道谢。
西比拉:再见,祝你好运。
男子:谢谢。
男子走了,朱利叶斯和海伦站在西比拉的身后,朱利叶斯半开玩笑半正经地:海伦,看来我们得监视她,要不然,她会把凯达加的一半财产送给那些家伙的。
西比拉转身朝他们走去,她挽起朱利叶斯的胳膊,一起向里屋走去,西比拉天真地:有些东西不该给他们吗?
他们穿过庭院来到马车后面。外祖母向他们走来。朱利叶斯:弗兰克,看看管家把请帖都准备好了吗?
弗兰克:是,鲍茜艾先生。
外祖母:我们有些舞会的请贴,别忘了送一张给哈里。
西比拉画外音:哈里,哈里·比彻姆?他回来了吗?
弗兰克画外音:哦,是的,已有几个星期了。
外祖母画外音:这些都寄走,还要增加人吗?
西比拉向他们走去,将给哈里的请贴挑了出来:我可以把这张留下吗?
外祖母:弗兰克会让人送去的。
西比拉:我想亲自去一趟。
朱利叶斯画外音:不行,西比拉,这几匹马都不能骑。
原野上
弗兰克和西比拉坐在马车上。弗兰克:哈里怎么也不来找你,真奇怪。你可不能在那里呆得太久。
不久,比彻姆家到了,西比拉下命令:别从大门进。
弗兰克把车停住:一会儿你就明白了,你干得并不比我好多少。
弗兰克下车,西比拉独自留在车上。弗兰克:我得看看他家里的样子,你的突然袭击一定会让那些英国姑娘大吃一惊的。
说完话,他略略地笑出了声。弗兰克把大口打开,西比拉驾车穿门而过,把弗兰克抛在后面,弗兰克边追边喊:等一下:见鬼!停车!
庭院里
两个男仆抬着自行车出来,西比拉拿着包裹从仓库里出来,后面跟着哈里,她径直向马车走去,把色裹扔在车上。
哈里:你身体好吗?
西比拉:好,和两星期以前一样好。
哈里:听到这消息我很高兴。
西比拉:你答应过一回来就到凯达加来看我。
哈里:我一直很忙。
西比拉:这是你答应过的。
管家太太上前来告诉西比拉:鲍茜艾太太要的那种平纹细布我们现在还没有,下星期到货。
西比拉:谢谢,我会转告她的。
西比拉从哈里身旁走过去:你和所有的男人一模一样。
哈里:难道你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吗?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听说了,你和几哩地以内的所有男人调情。
西比拉的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谁告诉你的?谁?是弗兰克·霍登吗?
管家太太拿着一包东西走来:这是默尔文小姐留下的东西。
西比拉极其愤慨地:他说的话,你竟然都信以为真。
管家太太:再见。
西比拉把包裹放上车,然后登上车。车启动了,哈里呆然地站在原地。
哈里骑马追上西比拉,使劲勒住马的缰绳使马停下:对不起,西比拉。
西比拉感到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转动,她无限伤感地:所以你才……以前我还以为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哈里:难道不是吗?
西比拉和哈里对视着。
哈里画外音:舞会上见。
凯达加室外的走廊
朱利叶斯坐在走廊上哈哈大笑,然后起身:你是说弗兰克穿着靴子走了整整四哩路?
外祖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朱利叶斯。
朱利叶斯:不,妈妈,当然不是。
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低声道:活该。
外祖母,那孩子这下该明白了,我已经让她回自己屋里去了。
西比拉卧室
西比拉坐在桌旁埋头写东西。海伦进屋,双手捧着一个大纸盒,她来到床边把盒放下:在那里见到哈里了吗?
西比拉:见了。
海伦:看来你是爱上哈里·比彻姆了。
西比拉: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就这样,其它啥也不是。
海伦:对他的态度你得多加注意。
西比拉画外音:这是什么意思?
海伦:他们说的事你都明白,千万注意不要引火烧身。
西比拉:看在上帝的份上,但愿如此。
海伦:西比拉,他可是个上流社会的人物。听说他和墨尔本的一些女人……
西比拉:是的,我看他……
海伦:大家都认为他将和上流社会最好的家族之一联姻,古茜太太也一定会那样做的。
西比拉:海伦阿姨,别为我担心,我知道他会别人结婚,我明白。他是不会和我结婚的,既使是我以前想嫁给他,现在也不想了,再过一百年他也别指望这件事。
海伦:所以,只要你明白……纸盒里有一件让你吃惊的东西,那是参加舞会的漂亮新衣服。
海伦离开了,西比拉望着床上的纸盒,然后带着无限惆怅的心情和沉重的脚步向床边慢慢移去。
西比拉打开纸盒,拿出衣服,把它扔在一边,转身坐在床上。
客厅
舞会正在进行之中,人们有的站立着,有的在交头细语,外祖母笑容可掬地来回走动招待客人,古茜和西比拉在谈话。
男仆:请原谅,晚餐准备好了。
男仆从古茜身边把狗带走。古茜:大家请用晚餐。
朱利叶斯走上前去:古茜,请允许我。
古茜挽着朱利叶斯的胳膊向餐厅走去,哈里向西比拉走去。她装作没看见转身走开了,客人们与她擦肩而过,一个男客人上前挽着她的胳膊,陪同她去餐厅。
客人们在餐桌旁都坐下了。
男客人跃跃欲试地想和西比拉搭讪,可她却心不在焉。
一个姑娘和哈里在桌子的另一头热烈交谈。
朱利叶斯画外音:我见到那个家伙给自己买了一头很好的公牛。
西比拉:那会使一些母牛高兴的。
坐在她身边的男客人笑了起来。
外祖母望着西比拉。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姑娘和哈里望着西比拉,他们继续在谈话。
大厅
西比拉弹钢琴,另一女子拉小提琴。
客人们成双成对地翩翩起舞,哈里和一个姑娘在客厅的中旋转着。
朱利叶斯和客人在后面谈话。
一首舞曲演奏完毕,客人们鼓掌。西比拉起身向屋外走去。弗兰克在一边和客人谈话。
西比拉穿过门道,来到海伦旁边坐了下来。海伦正在给一个小男孩讲故事。古茜也出现了:姑娘们,进来,和大人们一起跳舞。
外袓母画外音:恐怕她是不太好控制的。
客厅
哈里进入客厅,外祖母和古茜正坐在沙发上。外祖母:她和你在一起时,但愿她注意自己的言行。
古茜:干嘛要那样做呢,她这姑娘多有魅力。
哈里来到西比拉的身旁,还未等他启齿,西比拉就起身走开了。
西比拉穿过院子,从正在热烈交谈的客人们的身边经过。
牲口棚里
一个女子在往酒杯里倒饮料,西比拉走进去,发现人们正在里面跳舞,西比拉向乔走去。乔: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小姐?过得快活吗?
西比拉毫无表情地:和我一起跳舞好吗?
乔欣然同意:好。
他们一起向舞厅走去。
乔和西比拉开始跳舞。西比拉:乔,在这里的人大都是自以为事的。
乔:都忘了怎样才能使自己快话。(唱)我见过名门贵族……
西比拉唱:我望着他们的公寓、土地和金子……
乔唱:我见到他们那些身穿珠光宝气衣服的女人出现了……
乔和西比拉合唱:然后我加入了后方的造反队。
他们的脚在舞厅的中央迅速移动。
古茜、外祖母和其他客人都坐在椅子上,外祖母注意到西比拉,于是在海伦的膝上轻轻拍了一下。
古茜对乔和西比拉的舞蹈饶有兴趣。
西比拉向哈里瞥了一眼。哈里愤愤离去。
乔和西比拉转到哈里跟前,哈里在乔的肩头拍了一下。
外祖母和海伦仍坐着看客人们跳舞。
弗兰克在和客人交谈。
哈里纹丝不动地站立着,当西比拉和乔再次转到他的面前时,他一把抓住西比拉的胳膊,企图将她带到庭院去。
西比拉厉声道:哈里,放开我。
哈里迅即开门,把西比拉推了出去,然后转身关门。西比拉画外音:难道你不愿意让我和农民一起跳舞吗?
哈里:我不会对这事大肆宣扬的。
西比拉画外音:丢你的脸了,是吗?
哈里:我得离开几天……
西比拉:哦,其它什么地方又有剪羊毛了?
哈里:……你得给我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
西比拉不以为然地:这是什么问题?
哈里: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想,我想我们将要结婚了。
西比拉带着讥讽的口吻说:多好的建议。别人怎么敢说个不字呢?
哈里:你丹敢……
哈里抓住西比拉的手腕,西比拉抬起胳膊,手中的马鞭击中了哈里的头部。
哈里用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从西比拉手中夺过鞭子。
西比拉两眼盯着哈里,露出了内疚的神色:哈里,对不起。
哈里:是我的过错,我太傻了。我该回去看看客人们。
哈里感到心灰意懒,转身开门进了大厅,留下了西比拉一人,她感到孤单寂寞,无所适从,她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古茜穿过花园,进屋就拥抱西比拉,一个劲地唠叨着:这孩子真笨,什么都不懂,可你还得依靠他……
西比拉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我是个不能适应环境的人,一个无赖,我的鼻子长得也不好。
古茜:是啊。
西比拉:那么你们干嘛还老缠住我不放?
西比拉转身离去。古茜在后面追上她:因为他爱你都快要发疯了,我看你也爱她。……你使得所有来这里的小姐看上去就象是一个个不吸引人的小人物……
西比拉:可是你们干嘛总要提婚姻大事呢?
古茜:别傻了,孩子,让别人成为你的一部分,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这是很自然的。
西比拉对这种谈话已经感到厌倦: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世界上唯一有此看法的女性?孤独是为独立所付出的可怕代价。
古茜茵外音:别为一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丢掉现实。
西比拉:这不是梦想,不是不可能的事。
西比拉和古茜双双默默无声地坐在庭院里。
西比拉的卧室
微风轻轻掀动着带花边的白色丝绸窗帘。西比拉坐在椅子上向窗外张望,然后起身向窗口走去。
庭院
哈里倚靠在花栏杆上,低头猛抽烟,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西比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你好,哈里。
哈里:你好,西比拉。
哈里忧虑地:我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留下。西比拉,我们要把所有的房间都锁上,我要到北方去照管其它的财产。
西比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干嘛,出什么事了?
哈里:银行来要钱,可我还没把钱收回来。
西比拉:他们不会把一切都拿走的。
哈里:他们会那样做的。
西比拉:你知道这事有多久了?
哈里:有一些日子了。
西比拉:干嘛不告诉我?
哈里:对不起,我应该……我怕同时也失去了你。
西比拉恍然大语:哦,哈里,对不起。
小溪,清晨
西比拉和哈里在涓涓细流旁散步。哈里开诚布公地:现在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再受什么约束了,我的意思是我不该向你提任何要求,我没有权利,我会变成穷人的。可我们是朋友……挚友,是吗?
西比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当然啰。
西比拉挽起哈里的胳膊:你以为我和你好就因为你很有钱吗?哦,哈里……有些事我一定得和你说清楚。
他们停住脚步。西比拉:我,但愿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你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也许是两年?你明白我还没作好准备。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想刺伤你的心,好让你有所作为。给我一次机会来对整个世界进行探索,看看我做了些什么事,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所有的一切,然后你再娶我为妻。要是你需要我,我可以帮助你。你一定得理解我,好吗?
哈里:当然可以。
西比拉: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哈里紧紧拥抱西比拉,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了。
庭院
西比拉坐在一棵大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蒂在树下抬头望着她:你在干嘛,西比拉?鲍茜艾要见见你。
西比拉:哦,比蒂,这一页我快看完了。
比蒂:她这就让你去。朱利叶斯先生和贝尔太太都在等着你,快去吧。
西比拉轻声咒道:讨厌。
她急匆匆地从树上滑了下来。
客厅
门敝开着,西比拉匆匆进屋。外祖母画外音:请进,亲爱的,请坐。
西比拉顺从地坐在椅子上,朱利叶斯和海伦都坐在一边。外祖母:我就直截了当了,西比拉。看来你父亲又遇到困难了,当然是钱的问题了。
朱利叶斯:他,他向一个叫梅斯瓦特的家伙借了五百英镑,每年付百分之四的利息。一年要付廿镑,这是很公道的。
西比拉:这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外祖母画外音:你母亲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仍无力偿还。
朱利叶斯:这个叫梅斯瓦特的家伙倒还慷慨,我说他还值几个钱。
外祖母:西比拉,经过商定,他同意你去他家当孩子的家庭教师,这样你母亲就不用再付利息了。
西比拉:商定?难道我就没有发言权了?
她站起身来:我不去。
她愤愤地离开了客厅。
朱利叶斯目送着西比拉:她走了以后,这里的生一活一定会很平静的。
外祖母:对她来说会有很多好处的,可以让她想到别人,而不仅仅是她自己。
梅斯瓦特家的草屋
厘内歪歪斜斜地摆着几张桌子,正前方放着一块黑扳,西比拉一笔一划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梅斯瓦特的几个孩子都坐在桌旁,注视着西比拉的一举一动。孩子们的脸都又黑又脏,衣服也是破烂不堪的。
西比拉在黑坂上写完名字,转身面对孩子:这是我的名字,默尔文小姐。
吉米画外音:老酒鬼默尔文的女儿。
其他孩子哄堂大笑。
西比拉带有教师权威地:我可没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谢谢。现在都把身子坐直了,注意听讲,詹姆士,把课本拿出来。
吉米:书不见了。
利泽:让老鼠吃了,爸爸说你教课不用书。
吉米:基伦小姐太傻了,她的脑袋就象一块木头。
萨拉画外音:在她以前的那个,只呆了一个星期,就跑到丛林里,再也见不着了。
托米画外音:老鼠!
萨拉:老鼠!
一只老鼠在地上来回乱窜,孩子们大声喊叫,并开始追逐起来。
吉米从臬子上跳过去,桌子歪倒了下来,西比拉跟在他肺面,大声命令道:回来!
院子里
孩子们“嗷嗷”叫唤着在追老鼠,西比拉站在草棚外:回来!
梅斯瓦特家
梅斯瓦特太太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在搅拌着一杯混合酒:利泽,萨拉,过来!
利泽上前从母亲手中接过小弟弟,梅斯瓦特先生起身,把一些吃的东西放在桌上:来吧,茶准备好了。
孩子们一溜烟地进屋,梅斯瓦特夫妇和西比拉都坐在桌前。吉米在切割一块炖肉。
西比拉:瞧,吉米,我告诉过你,用叉把吃的东西放到嘴里。
吉米画外音:我没有叉。
西比拉:那就用你的手指,别用刀。
吉米:为什么不呢?爸爸也那样。
梅斯瓦特先生画外音:今天我有很多钱。
梅斯瓦特太太:说得对。
利泽画外音:是啊,对,爸爸。
西比拉:你爸爸吃东西时是不讲话的……
利泽:妈妈也那样。
梅斯瓦特先生画外音: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吧。
院子里
海伦拿起桌上的信。
海伦和外祖母坐在庭院里的桌子旁。外祖母:我见你又收到一封信,说真的,她那一套胡言乱语怎么能让我们相信呢?
格蒂有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眸和健美的身段,她已长成大姑娘,越发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她和弗兰克都挥动着网球拍,在进行一场角逐。弗兰克气喘吁吁,满脸堆笑地:我甘拜下风,你打得实在是太好了。
格蒂直言不讳地:哦,你能打败我。
弗兰克:不行。
格蒂:你能行的。
弗兰克:不行。
弗兰克为格蒂拿过一把椅子。
外祖母望着他们两人会意地笑了:格蒂,弗兰克该喝茶了。
海伦走上前去:玩得痛快吗?
格蒂:很痛快。
海伦:谁贏了?
格蒂:我。
外祖母咧嘴大笑:我看弗兰克是有点儿献殷勤讨好格蒂吧。
弗兰克装出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就象夹心饼干那样被你们夹在中间了。
草棚内
梅斯瓦特的孩子都坐在臬前。西比拉面外音:今天,我要让你们学另一个很重要的字母,字母“h”。“h”是在我们昨天学过的字母“g”的后面,“A”……
海伦画外音:西比拉,我们不能违背你母亲的意愿,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简直辩认不出尔小妹妹的模样了,她已长成大姑娘了……
西比拉在黑板上写字,海伦画外音:……亲爱的,好好干吧,我们总是得不到我们想从这个世界上得到的东西。
西比拉:……“h”的发音“hot”。
吉米从桌底下偷偷地拿出弹弓,瞄准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西比拉。西比拉的脖子后面被泥块击中,于是她便转过身,孩子们哄堂大笑。
西比拉拿起教鞭,在桌子周围来回踱步。她来到吉来身边,一把抓起他来扔到桌子上。其他孩子惊叫起来:妈妈!
西比拉把吉米按倒在桌子上,用教鞭使劲揍他的臀部。吉米哭丧着脸:妈妈!
梅斯瓦特太太正躺在床上和小孩玩耍。
孩子们画外音:妈妈!
利泽画外音:妈妈,她要打死吉米了!妈,快,快来呀!
梅斯瓦特太太急忙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起身。
梅斯瓦特太太跑到草棚里,见到西比拉仍在抽打吉米。西比拉意识到梅斯瓦特太太的到来,她停住手,等待着梅斯瓦特太太的训斥。
吉米似乎找到了大救星,呜咽着:妈妈,快让她放开我。
梅斯瓦特太太望了西比拉一眼,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于是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吉米画外音:妈妈!
西比拉放开吉米,让他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她伸出一只手,吉米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掏出弹弓。
梅斯瓦特家
西比拉在弹钢琴,琴音不准,走调了。麦斯瓦特先生站在钢琴旁正在唱《美丽的梦》。
草棚内
孩子们都洗过澡了,露出了皮肤的白色,衣服也换上干净整洁的了,与昔日的邋遢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西比拉:……第25页。
孩子们和西比拉一起在找贴在墙上的第25页。利泽:在这儿。
西比拉爬上床,孩子们争先恐后地看那一页书,西比拉念道:魔鬼死了,没有地狱,魔鬼死了,一切都好了……
利泽拿着灯笼,在看贴在墙上的报纸。
母亲画外音:我要感谢上帝赐我一个好女儿。但愿格蒂和哈里·比彻姆结成良缘。
西比拉在给哈里写信。
母亲画外音:你外婆说他已经回来了,而里还得到了法弗鲍勃的所有财产,他整天都和格蒂在一起,格蒂也愿意和他作伴。
西比拉心烦意乱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然后便倒在床上痛哭起来。
岩石崖上,晚上
西比拉独自坐在石崖上,两眼凝视远方。彼特骑着马来到她身旁:那是谁啊?
西比拉:我。
彼特:你在那里干嘛?
西比拉:我在想些事。又见到苏茜了吧?
彼特:是的。
他们一起来到岩石后面。西比拉画外音: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了。
梅斯瓦特先生坐着看报,他听到西比拉和彼特的谈话声,于是便抬头向他们望去。
西比拉和彼特走下小山丘,继续交谈着。
梅斯瓦特家的庭院
西比拉站在凉衣绳旁,梅斯瓦特太太开始了话题:我们要跟你好好谈一下,亲爱的,现在……这个……你也明白,……我们是想让你知道,我们都很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梅斯瓦特先生插嘴:要是你有些财产,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梅斯瓦特太太:你瞧,我们的彼特,他快要和苏茜·达菲订亲了。
西比拉有些茫然地:你们在说些什么?
梅斯瓦特先生:哦,我们见到你晚上出去。
梅斯瓦特太太:我们不是在责备你,小伙子长真帅。
梅斯瓦特先生:可是你没有财产,一无所有,就象我刚才说过的。
西比拉:你不认为……你不会……
西比拉转身斜靠着凉衣绳:哦,不。
梅斯瓦特先生朝前走了几步,他把手搭在西比亚的肩上,宽慰地劝导着:亲爱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对他来说震动也许是太大了,世界上没有人完全因为伤心而死的。
梅瓦特先生画外音:你瞧,姑娘,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得把你送回去。
西比拉面无表情地盯着梅斯瓦特先生看。
梅斯瓦特先生画外音:我已经给你家里写了一封信。
梅斯瓦特太太画外音:只是让你母亲知道这事。
梅斯瓦特先生画外音:现在他们不必担心付利息的事。待你们家的经济情况好转后再说吧。
梅斯瓦特太太:我说,你也别太痴情了,世界上的好人多得是。
西比拉和梅斯瓦特太太拥抱在一起,梅斯瓦特先生站立在一旁。孩子们向他们迎面走来。
牛棚里
母亲从母牛身底下拎起奶桶:斯坦利,把奶分开后,去看看梅茜。
母亲上前把桶交给斯坦利,然后抱起孩子:来吧,小宝宝,你会带来曙光女神吗?
绿色的原野里
三头健壮的母牛正在自由自在地走动着。西比亚入画,向陷在泥潭里的一头小牛犊走去,然后跪倒在牛犊旁。西比拉:嗨,你这可怜的家伙,你这可怜的家伙,我来把你拉出来,来吧。
她抓住两条牛腿,使劲地拉它:把那两条腿抬一下,来吧,出来,来吧。
她终于把牛拉出了泥潭:哦,对了,就那样。
哈里骑马向西比拉缓缓走来:要我帮忙吗?
西比拉带爱尔兰的口音:又在偷看偷听别人了,是吗?
哈里骑在马上,站立不动了。西比拉亲昵地对小牛犊说:小家伙,回你妈妈那里去吧。
哈里满脸堆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西比拉。
西比拉:我们,呃,从外婆那里听说你要上这儿来,我一定是变得难看极了。听说你挽救了法弗鲍勃,我真高兴。
哈里:哦,我很幸运,就这些。你有没有找到那些问题的答案?我是指这个世界的不足之处。
西比拉:是啊,部分是对于我的。
哈里:好吧,现在我回来了。
西比拉:是的,我看你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哈里:古茜姑姑要我问候你。她很希望我能结婚。
西比拉随声附和着:是啊,我想这倒是个好主意。
哈里:哦,西比拉,是吗?
西比拉:是的,格蒂是最理想的。我没有的东西她全都有,瞧,我的模样都变了。爸爸说放牧了。
哈里画外音:西比拉,不是格蒂,我……是你,我要娶的是你。
西比拉:请,请你理解我。
哈里:你答应过要是我需要你,你会帮助我的。现在我需要你,西比拉。
哈里画外音: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请相信我,西比拉。
西比拉颓丧地:瞧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到深山老林里去做个妻子,每年生一个娃娃。
哈里画外音: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我们可以一起到大城市去。
西比拉画外音:亲爱的,哈里。也许是我的野心太大,太自私,可是我不能在别人的生活里失去我自已,我还没有自力更生地生活过。
西比拉:我想要当作家,至少得努力试一下。从现在起就得干,不靠别人,我自已一人干,请你理解我。
哈里:我想你是爱我的。
西比拉:哦,哈里。
哈里:难道你不爱我了,一丁点都不?
西比拉在哈里面前蹲下身子:哈里,我曾经爱过你,可是我会将你毀掉的,我不能干那种事。
西比拉吻别哈里。
马缚在他们身边的枯树枝上。
默尔文家
西比拉的小妹妹在床上呼呼睡熟了。西比拉面外音:现在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写了下来。干嘛呢?我想要搞清楚,听起来也许有点象锈罐上的几颗钉子。我徒劳的一生也许会在大地上悄悄地流逝……可是我要把自己周围的人告诉大家,我多么热爱他们,可怜他们,可怜我们周围所有的人。
西比拉:又一天光临,外面阳光灿烂,希望在我耳边轻轻作响,带着对大家的爱和良好祝愿……晚安,再见,阿门。
西比拉坐在自己屋里,小妹妹仍在熟睡,西比拉合上书站起身来。
默尔文家,清晨
西比拉拿着包裹从屋里出来,她停住脚步,深情地吻了一下包襄,包裹特写镜头,上面写着发行商的地址:英国苏格兰爱丁堡布赖克·德发行商。她信心十足地把包裹塞进信筒里。
西比拉斜靠在门上,望着初升的太阳,镜头定格。
字幕:“一九〇一年苏格兰爱丁堡出版了《我的生涯》一书。”
(全剧终)
萧禄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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