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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再次站在五楼的窗口，看向对面的植物园。里面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远望去像一座小山。再远处是高楼吊塔，这个城市依旧不停的在建设。 遥看树木组成的丛林时，突然感觉很熟悉。像小时候站在教室的后窗，看远处的群山。那些山很远，只有在天气极好的时候才能望见。远远的可以看到起伏的波势。第一次在晴空下发现那些山时，我特别兴奋，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宝藏。对于出生在平原，又几乎没出过村庄的我来说，那像是遥远的梦幻。 后来母亲带我去姥姥家，姥姥家东面也有几座山，视野里感觉更近了。我感觉很有希望，便和表姐表妹约好一起去爬。我们午饭后从姥姥家出发，到傍晚时分依旧没有到达。 那时田野里排列着信号塔，走过一段便会遇到一个。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告诉自己走过一个便近了一段。我们走过了很多的信号塔，但是山依旧在远方，可望不可即。看看天色渐晚，只好返程。一步步回望远山，心中有诸多遗憾。 来年再次到姥姥家，依旧会约表姐妹一起去爬山。然而结果总一样，我们无功而返。我不知她们怎么想，每年陪着我做这种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为之的事。我看到她们一路都很兴奋，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太多失落。现在想来，也许是感觉能够一起出去走走就很开心吧。 这种锲而不舍的爬山愿望一直坚持到我小学毕业。每一年都想要爬上那座山，每一年都是无功而返，山依旧在远方。后来小学毕业要升初中时，暑假家里给我报了英语辅导班。暑期将要结束的时候，老师宣布一起去爬山。我听了很意外很惊喜，想不到多年的爬山愿望这样就可以实现了。 那个暑假是我第一次爬上那座山，忘记了上山时的心情，却对下山记忆深刻。有一段山路很陡，对于12岁时的我来说，在视野里是直上直下。没有坡度，也没有栏杆，我困在上面不敢下，后来在一位女老师的牵引下慢慢的走下去。 我依旧记得她手心里的温度，她的面貌却模糊了。那时我牵着她的手，满心忐忑，一步一步往下挪。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第二次爬那座山是初中毕业时的暑假。也是学校组织，只不过是我的高中，那年中考结束三天，还没等到成绩出来，我们便进了母校，整个暑期都在学校里度过。 那是县里的政策，在中考前两个月先在全县挑选1500人进行一次小中考，前1000名便免试直接录取，自己选择高中就读。那个暑假很热，有几天上了40度，第一次住校的我很不幸中暑了。爸爸骑着摩托车带我回家，休息一天身体好转后便又返校。 在爸爸离开后不久，大雨便落下来，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带雨衣，后来妈妈告诉我，爸爸回去后就哭了。因为那是他的女儿第一次住校，他想起了他学生时代的艰辛，住校时条件很艰苦，想到我也会如此，他为他的女儿将要受苦而落泪。 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爸爸，其实那对我来说没什么，虽然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但这又如何呢，同学们不都一起度过了吗。在暑假结束的时候，学校组织大家去爬山，不出所料还是那座山。 两次爬山我都处在一个阶段结束，新的阶段开始，感觉冥冥之中像是有不可言说的预示。只是这次爬山，规模更大，将近1000人排成长长的队伍，沿着县城绕了一圈才走到山脚。 这次下山没有那么惊悸了，因为有很多同学，下山的路不再是一眼望过去的直上直下，前面有很多身影挡着，心里也多了一点安慰。只是毫无意外，这次大中午的爬山，烈日当空，几个同学还是中暑了，好在规模不大。从那之后，三年便在学校度过，未曾爬过那座山。 只是多年之后，我在大楼中遥看远方的树木，又想起孩童时代。那时我站在教室的后窗，目光轻抚远山，天空晴朗，风轻云柔，心境悠然。
山长水阔知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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