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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四季

 简心素文 2022-08-07 发布于江苏

小院的四季

在农村,农家每户屋后都会有一个或大或小的院子。

我童年时,村里都不富裕,常见的是泥巴垒起的围墙,在风吹雨打下,围墙或塌或立,显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院子里常杂乱地栽上一些桃、梨、葡萄、柿之类的果木树一方面遮遮荫,另一方面大概可以解解我们的馋嘴吧。

屋前,断不敢栽果树的。那时的我们调皮,也很嘴馋。果树没有一点庇护,未到成熟,大约就会所剩无几了。这不是主要的,万一小孩子爬上去,再跌下来,摔坏了,可不好说,农村人很纯朴的,没人愿意惹麻烦。

我家屋后那方不大的院子,是我童年的乐园。

春天到了,桃花溅红,梨花飞白,杏花粉嘟嘟的一片,蜂儿、蝶儿们在此中不知疲倦地忙碌。放现在,不知要吸引多少城里人的眼球呢。对我来,并不在乎花儿好看与否,它们点燃我的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它们。

从凋去花瓣毛茸茸的嫩果到青青的果,在盼望中,果儿们一天天长大。有时,熬不住,摘几个青青的果放在嘴里嚼。桃儿还好,只是有点苦,那杏儿就不然了,酸得我牙齿发颤,连忙“噗噗”吐出来。现在一想到那青杏,嘴里还不住流口水。

日子在盼望中一天天过去,那些果儿也没有辜负我。端午节前后,青青的桃儿变白了,依旧毛茸茸的,头上顶着一点红,像极了女孩们羞赧的脸。摘一个,在衣服上擦去毛,啃一口,脆崩崩、甜滋滋一次不能吃多,不然会糙心的,父母这样说,我却从没这样的感觉。大概是父母怕我吃坏了肚子吧,所以才有善意的谎言。杏儿变黄了,摘下来,手一捏,猫软,吃在嘴里,又粉又甜,放开肚皮可劲吃。到中午吃饭时,才觉得牙齿酸软,咬东西不得劲。

夏天,葡萄成熟了。一串串从那碧绿的叶子里突出来,缀在那儿,向你炫耀呢。我站在架下,专挑紫里透红的一个一个摘着吃。

有几次,一个没注意,落下的脚一软,“咕哧”一声,呀,踩到癞蛤蟆身上了!我是有经验的,赶忙移开脚,那东西在地下变成一个鼓鼓的气球。小时候,挺讨厌癞蛤蟆,觉得它们长得丑陋,背上疙疙瘩瘩的,还有毒,哪能和绿背白肚皮的青蛙相比!飞起一脚,踢个老远,不必担心它们会死,可经死着呢,一会儿又到处爬。

一个小插曲,赶走癞蛤蟆,又安心品尝我的葡萄了。

秋天,梨儿、柿儿次第成熟。

梨,我不甚欢喜。那时的梨品种不好,是那种青皮,吃起来酸酸的,咬一口,粗渣渣,咽几口酸水,再“噗”一声吐出来。

柿,才是我的最爱。你看,它们一盏盏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点亮着秋天。扳弯树枝,轻轻地摘下来,绝不敢用力,太软了。撕开一个小口子,贴在嘴上,使劲一吸,清清凉凉、丝丝缕缕的果肉顿入口中,满舌生津。但却不敢多吃父母告诫我,柿子吃多了,肚里会长石头的,所以每次只吃两三个,总觉得不过瘾。

冬天,大约是最沉寂的季节。在院子一片白雪皑皑的时候,最多的,是去泥墙上掰夏天贴上的牛屎饼,砸碎了,放在火盆里烘脚。有时,枝头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也会吸引窗户后面,我期盼的目光。

现而今,每次回家,总要到院子里瞧瞧,寻找我童年的记忆。

2010年5月27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童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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