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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爱情不寻常,男子杀妻后碗柜藏妻11年,1999年西安杀妻案

 人之意 2022-08-07 发布于陕西

1999年4月15日,西安西郊一个工厂的小招待所要搬迁。二楼一间客房被人常年包租,客人不在,也联系不上。服务员把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恶臭出自一个锁着的碗柜,这是客人自己搬进来的,很重,女服务员搬不动。所长让人把锁撬开,赫然见4个已脆朽的塑料袋,用螺丝刀轻轻一挑,塑料袋一触即裂,露出几块骷髅一团长发。几个女服务员一声尖叫,夺门而出,拨通了“110”。

这天夜里11点,正在上海参加亲戚婚礼的杀妻疑犯卢浩文被捕获,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察,卢浩文不慌不忙,说:“我就是卢浩文,我等你们11年了。”

卢浩文的父母都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支援大西北,双双被分配到了西安。卢浩文出生在上海,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才被父母接到西安。卢浩文酷爱游泳,小小年纪即成水中龙。14岁时曾囊括全省少年蛙泳、蝶泳、自由泳、混合泳等5项冠军,在全国青少年游泳比赛中也有佳绩。卢浩文还风度翩翩,15岁时就迷住了他后来的妻子陈建芝。

那是1979年,卢浩文和陈建芝还在读高中,卢浩文见陈建芝上早自习老迟到,就几分几角地攒了十几元早点钱,买了一只小巧精致的闹钟,在闹钟的表面上贴上自己一张指甲盖大的头像,放学时悄悄塞进姑娘的书包。

陈建芝回家发现卢浩文送的闹钟,感动得不得了,于是用大红塑料丝一针一针给卢浩文织了一个心形荷包,里面放着自己的一束秀发和一张玉照,一笔一画在照片背面写上:短发为君剪,长发为君留?你也感动,我也感动。

1980年,一天放学后,他们便偷尝了禁果。

陈建芝父母是东北人,她继承了东北人的率直。只是,率直得有些霸道,和卢浩文相恋后,她不再和别的男孩说话,也不许卢浩文和别的女孩说话。

有一次学校举行篮球比赛,卢浩文中途被替换下来,汗淋淋随手接过一位女生递过来的汽水,正兴致勃勃和男女同学指点场上赛事,陈建芝怒冲冲扑了过来,劈面一个耳光,又夺下汽水瓶摔得粉碎,然后掉头就走了。同学们惊呆了,连场上的球赛都停了下来。卢浩文臊得满脸通红,但他没还手,也没有哼一声、吼一句,拿上衣服就追陈建芝去了。

卢浩文不气,但是他的父母气。他们早就听说了有关儿子的风言风语,也早就禁止儿子再与那个女孩“荒唐”。如今,竟弄出这等丢脸的事来,气得卢父敲着桌子,坚决要儿子与陈建芝一刀两断。陈建芝的父母对儿女们的“游戏”本来没大在意,风闻了卢浩文父亲的话,也气得不行。有一天傍晚,陈父喝了几两酒,在大树底下的棋场上公开叫阵:“你也不尿泡尿照照!说我姑娘不好,我还嫌你他妈的儿子臭!”回到屋里就呵斥女儿:“以后不准你和那个鳖犊子来往。”

这种事当然不是父母说不行就不行的。卢浩文、陈建芝依然神魂颠倒地爱着恋着。

1983年,卢浩文在连考3届之后,考进了西安体育学院教育系。已经上班了的陈建芝请了一天假,把卢浩文送到体院,又硬塞给他自己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100多块钱和50斤粮票。

陈建芝又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泪光盈盈地问:“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而。我一辈子只能是个纺织女工,你会不要我吗?”

卢浩文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会当陈世美,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虽然两个人不能天天见面了,但两人的感情却愈浓愈烈。不是假日卢浩文也经常不惜跑上几十里,见见心上人。陈建芝也隔三差五丢下工作,跑到体院给卢浩文送点温暖送点钱。卢浩文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体贴的女朋友,让同学们羡慕得要死。

卢浩文颇具上海人的细腻,他在挂历上画满了符号,标着陈建芝上班的班次。有好几次,陈建芝下夜班后,突然在厂门口发现事先没打招呼、已等了很久的卢浩文,一股暖流顿时上下翻涌。

像一般的恋爱的男女一样,他们也有不和谐的时候。

1984年暑假的一天,陈建芝上前夜班,半夜下班时,厂门口却不见说好来接她的卢浩文的身影。4年了,卢浩文接了她三四百回,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陈建芝有点生气,有点纳闷,径直朝卢浩文家走去。几天前,卢浩文父亲去重庆出差,母亲回了上海,陈建芝就住到了他家。

陈建芝来到卢浩文家,敲开门,只见卢浩文翘着二郎腿,正与两男三女谈得风生水起,不由得心中火起:“卢浩文,半夜三更,他们是干什么的?”

卢浩文赶紧解释:“他们是我体院的同学,来找我玩的。”

一位男同学连忙笑着圆场:“小陈,放暑假没事,我们来找浩文闲聊。我们在学校见过你的。”

陈建芝是个脾气上来六亲不认的人物,她双眼喷火,吼一声:“我不认识你,你少插嘴。”话没说完,“啪啪”扇了卢浩文两个大嘴巴。

又一次当众挨嘴巴,卢浩文脸面全无。本来比较要好的、谈得来的同学都和他疏远了,尤其过去一些把他看作白马王子的女同学,更从心底里把他看扁了。

卢浩文也觉得屈辱,从此比过去更沉默寡言。但他对陈建芝的爱并没有因此动摇,他知道她之所以那样粗暴无理,是因为太爱他、太怕失去他。虽然效果不好,但是动机是好的。

1985年夏天,卢浩文从西安体院毕业,分到子弟学校当了教师,与陈连芝更是恩爱缠绵。

1987年7月21日,两人结了婚。然而新婚燕尔,却发生了一起流血事件,

时值暑假,卢浩文请来两个木工在体育器材保管室做家具,他经常跑去监工。这天中午,卢浩文没有回来,陈建芝熬好了绿豆汤,烙了葱油饼,又煎了几个鸡蛋,自己顾不上吃先到学校给忠于职守的丈夫送去。家里到学校有一站多路,她顶着太阳,走得香汗如雨。走到保管室,一眼看到床头的样式没按她的要求做,便气呼呼让师傅改过来。木工抱怨说,卢老师没说改呀。陈建芝问他人呢,木工说早上来过一次,转一圈就走了。陈建芝把饭菜一放,说:“这是给你们送的,吃吧。”扭身就出了门。

东寻西找到三楼一间教室,见卢浩文正傻呵呵看人下象棋。陈建芝二话不说,走上前一拳捅在丈夫的右跟上,不顾众人劝说,一把揪住他领口往楼下拉。拉到二楼犹不解气,掂起走廊上一个小花盆就磕下去,卢浩文顿时皮开肉绽,血流满面,缝了5针。到开学的时候,卢浩文头上还缠着纱布,校长只好多放了他一个星期假。

半年后,过春节前,卢老师又挨了老婆陈建芝的打。

那一天,陈建芝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到医院把怀上的孩子做掉了。卢浩文气坏了,8年来,陈建芝打他、骂他、让他当众下不了台,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伤心过。妻子是说不得,也骂不得,他便气冲冲要去找厂医,为什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的孩子做掉了。

陈建芝阻在门口:“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关人家什么事?”

卢浩文冷冷地说:“哼,你自己的事?你一个人能怀孩子吗?你如果是和别人怀的孩子,你刮10个我也懒得管,我的孩子就不行。”

陈建芝顿时翻了脸:“卢浩文,你把话说清楚,我和谁怀孩子?你血口喷人,我和你完不了。”说着就抽了卢浩文一个嘴巴。

这个嘴巴与以往比起来,并不算重,而且没人看到。但是,这一巴掌打坏了,正在气头上的卢浩文一反常态,第一次对陈建芝还了手。他双手卡住妻子的脖子用劲向床上推去。由于陈建芝这时双手正揪着卢浩文的衣领,两人一上一下重重倒在床上。卢浩文70多公斤的身体,身不由己地叠压在卡着妻子脖子的双手上,她的喉管一下子被卡断了。

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卢浩文,第一次还手就让妻子永远醒不过来了。

在那个无声的夜晚里,卢浩文一夜白了许多头发。他想到过自杀,也想到过自首,也想到过把妻子偷偷背出去埋了。但这一切他都觉得不妥。他搂着她哭干了眼泪。他给妻子盖上被子,睡在他身边,除了不会说话,不会呼吸。她还是他的妻子。他脱去妻子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一次次暖热她,不断地吻她,还和她过夫妻生活。

那时的陈建芝已下岗,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来,过了10来天,竟一点也没人觉得异常。

农历正月十五,卢浩文到父母和岳父家去了一趟,声称妻子妊娠反应强烈,在家睡觉。两家老人也没有在意,还让他带了好多好吃的。回到家中,卢浩文掀开被子,发现妻子已经有味了。于是,他把妻子处理成4大包,和结婚证一起放进半年前做的碗柜里,供上食品点上香,长跪不起,喃喃忏悔:“小芝,你活着是我的妻子,死了还是我的妻子。我亲手杀死了你,也等于杀死了我自己,我早晚免不了一死。我把结婚证给咱俩留着,到了九泉之下我和你也要做鬼夫妻。”自此一日三餐卢浩文都要祭献。

卢浩文心想这事迟早要被发现,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侥幸心理,他随口撒了个谎,说陈建芝和他吵架后出走了。陈建芝的坏脾气在邻里之间、以前单位有名,父母听说女儿出走的消息,也没有感到意外。女儿一走迟迟不归,他们什么都怀疑到了,唯独没有怀疑过好脾气的女婿,因为青梅竹马8年恋爱,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妻怎样恩爱。

陈家人后来选择了报案,可报了案也无消息。一天又一天,陈家父母逢年过节便以泪洗面。卢浩文白天上班,晚上就对着碗柜里的妻子诉说往日的爱情,给她说笑话,给她放流行歌曲。

这样的日子竟然一直过到1997年,卢浩文住的那栋楼要翻新,他便在招待所包了一间房子,把自己和碗柜搬了过去。原想着就这样与妻子过一天算一天,不料一过就是11年。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卢浩文杀害自己的妻子,案发后,他不仅没有自首,反而使用恶劣手段来妄图掩盖自己的罪行。法院根据他的犯罪情节,最终判处他死刑。

在看守所里,卢浩文常常梦呓般地喃喃自语:“来生……找还要和她在一起……”这当然有些荒谬,大约不久之后,随着一声枪响,他和陈达芝的爱与恨都要—笔勾销了。

料定必死无疑的卢浩文,行刑前,向警方提出最后的请求——死后无偿捐献遗体。在解剖台上,人们应该会看到,卢浩文那颗畸形的爱心,怎样与众不同。

2001年8月3日上午,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遵照陕西省高院院长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依法将杀妻藏尸11年的卢浩文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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