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当你老了

冬歌文苑 2022-08-08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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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

在歌曲《当你老了》熟悉的旋律响起时，读到了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同名诗歌：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

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

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

追梦当年的眼神，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

以虚伪或真情，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当你老了》这首歌曲的歌词是音乐人赵照根据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领袖、192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叶芝创作的《When you are old》这首诗改编而来。这是他写给爱尔兰著名演员茅德·岗的一首情诗。伟大的诗人在遇见心仪的女子的时候，内心激荡万分，诗歌温柔婉转地将他的爱徐徐诉说，朴素而含蓄，温柔且优雅。叶芝数次向茅德·岗求婚，尽管岗早已结婚，结局当然是以拒绝收尾。而叶芝一直等待，直到在向岗的女儿求婚被拒后，终于停止了无望的念头，在52岁时才和别人结婚。在追求岗的这些年间，叶芝的无望痛苦和不幸促使他写下大量诗歌。包括这首1893创作的《when you are old》。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叶芝内心对岗浓烈的爱，通过诗句婉转的表达出来，他多想让岗明白：“只有我一人爱你圣洁的灵魂，只有我一人想陪你从最美的年华走到最苍老的岁月。”一再被拒绝的结局，是一种怎样的凄美和圣洁的悲剧美。无需质疑，这首诗歌饱含了深情的爱情之美。作者从内心深处对所爱女子的爱慕浸入骨髓，到达无可控制的地步，而且这一爱就是大半生，直到生命的尽头。他多希望和爱慕的女子，从青春走到昏暗的黄昏，于是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别人的感情做出评判，尤其是对这样一位伟大的诗人。叶芝的固执，也许是诗人本身的特性，也许是当时一见钟情的社会风尚，这些都不重要。爱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甚至和被爱的人也无关，这才是作者会在一次次遭到拒绝后依然坚持的原因，这和曹雪芹笔下的黛玉：“我只为我的心”述说的大概是同一种心理。

有能力去爱别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美的事，人们享受和回味的也大多是爱的过程，至于结果，总像童话故事最后的结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在一起以后是否真的幸福？好像没有人再去关注。旷世的爱情在世界的角落时有发生，像《泰坦尼克号》里的女主人公，她在获救以后，结了几次婚，有了很多的儿女，她对男主角的爱，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因为爱他，所以要珍惜他给的第二次生命，以有限的生命去感知无限的生命宽度；而现实中更多的人，在对待像诗人和所爱之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时，有人像诗人一样坚持，有人会茅塞顿开的醒悟：《红楼梦》里的甄英莲，一个多么冰清玉洁、内心高贵、酷爱作诗的女子，在“呆霸王”薛蟠眼里，也不过是略有姿色和其他女子无异的小妾罢了。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应有理解和尊重，更谈不上珍爱，说到底，没有共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再去执拗的强求一段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爱本身是美的，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不合适的时候遇上不合适的人，成就了永远的凄美。

而我在听这首歌曲的时候，眼前更多闪现的却是母亲的身影。这也是音乐人赵照改编这首诗的初衷。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取暖，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是的，曾经年轻无所不能的父母，忽然间变得行动迟缓、忘东忘西，从年轻时在家的说一不二，到忽然有一天和我们在一起时措辞谨慎、察言观色……父母老的不但是身体，还有他们的精神。想当年，他们也都有青春欢畅的时辰，有被人爱慕和追随的巅峰时刻，只是因为他们成了我们的父母，他们的世界一下变小了，小得眼里只有我们，小得耳朵里只能听见一声声“爸爸妈妈”。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不能继续辛苦劳作，只能在炉火旁打盹。他们追忆的青春里，更多的大概是我们一路呀呀学语到如今的点点滴滴。我们早已成为父母的一切！而我们却一直在忙，忙工作，忙孩子……唯独越来越忽视父母的感受。从感情上来说，亲情应该比爱情更加难以割舍，更需要去回报。因为每一位有着“虔诚的灵魂”的父母，无论他们有无文化，无论社会地位高低，他们都虔诚的把自己认为最好东西的给了我们；他们“苍老的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隐藏的是抚养我们长大的诸多艰辛。他们老了，需要我们放慢脚步，耐心倾听和陪伴，更需要我们从精神上义不容辞的去做那个唯一爱她灵魂和苍老容颜的人。

世界上，唯有父母对儿女的爱能够超越一切，而成为父母儿女，我们仅仅只有这一世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