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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9月，我进天主堂小学读一年级。入学不到一个月的一个星期天上午，同班同学祝树生来到我家，邀我去学校玩。在去的路上又叫上了同学高荣观。 我们三人来到学校，先去后院玩。一会在 花园里折花朵，扑蝴蝶，捉蜻蜓。一会上林荫道两旁的树，摘梧桐子，抓知了，掏鸟巢。一会下地挖红芋，捡枯枝，烧野炊。戏累了，大家就躺在草坪上休息。 “我渴了，到厨房喝点开水。”高荣观起身要走。 “厨房在前院，很有的路，还是大家一路去吧！”我赞同。 “好！” 祝附和着说。 当我们三人来到厨房一看，门是开的，但不见炊事员。可能是星期天，没有人吃饭，或者有其他原因。厨房里没有开水，我们就来到厨房后院的水井旁边，想搞井水喝。发现井圈上吊了一根粗绳索，一头栓在井圈旁的一个石锁上，另一头沉到井下。井里吊的是什么？好奇心驱动着我们要探个研究。一个人拉索不行，很沉，就二人拉。拉出水面，原来是一个竹篮，里面放了十几个玻璃瓶。再拉上井圈，放到地上。瓶里装满了各种颜色的液体。高拿出一瓶说：“我渴得很，浸泡在井里照说无毒。” 随即拔开瓶盖呷了一口，“好喝！既甜又凉爽。”接着咕了一大半瓶，然后给我和祝喝了几口。 我们喝了一瓶后，便将竹篮还了原，依然浸在井水中。这时，祝树生饿了，就从灶台上的蒸笼里拿了一个馍馍啃起来。 “好吃！”祝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馍馍是小麦粉做的，虽是早晨现的，但粉白又细，加上发得好，令人想吃。我拿了一个，分一半给高。 我们走出厨房，浏览了神父住的洋房。平时不要人进，星期天无人管，每间房都关着门。只有旁边一间小房门是虚掩的，推开一看，原来是神父用的厕所。七十年前，就安了坐便器，有自来水、下水道。当时，三个人第一次看见神父用的抽水马桶，都感到很稀奇。轮流在上面坐坐，解解小便。由于不会操作，没有冲洗。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我们便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第二天东窗事发。神父大发雷霆，责成学校负责人李广源严肃查处。李将我们三个人叫去办公室，奴目园睁，破口大骂，先训斥一顿后，就用戒尺打手心，再喝令脱掉裤子，伏在板凳上，叫几个高年级学生手拿皮鞭用力抽。我们疼痛难忍，高声哭喊。直到喉咙哭哑了，并保证下次再不犯为止。我们手被打肿了，屁股伤痕累累，一个多月，都坐不得凳。李广源十分残忍，为讨好洋人主子，因这点小过错，对五、六岁不懂事的娃娃，竟用法西斯手段，进行残酷体罚。 我在天主堂小学只读了二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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