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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带 （美国）理查德·谢伊 陈荣生 译
（图片欣赏——玲玲摄/湛江） 这是一种缺乏想象力的陈词滥调，因此，是不真实的。“他的鞋带系得跟其他人一个样，”餐厅里有一个人在总统和他的随从离开后说。 我知道这是错的，因为总统在吃完他那必须吃的汉堡之后，在与一场竞选集会休会期间的支持者握手之后，与乔就乔的农场交谈之后，走进厨房会见了我。 总统在与乔交谈时，眼睛流露出的关注像灯塔的信号灯，逼着乔坐在其座位上。 乔一直都憎恨总统，认为他是法西斯主义者，但此时乔却发现自己在大谈特谈奶牛的泌乳和乳房破裂。乔犹豫起来，也许他重新考虑过了，在这个宏伟的计划中，乳房是微不足道的。然而，总统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眼睛凝视着乔，然后向前倾了一英寸，把一只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放在乔的肩膀上。 “你的工作是让美国运转的动力，”总统说，而就在那一刻，乔真愿意为他在上次选举中投票反对的这个人挡手榴弹了。 然后总统笑了，握住乔的手（这个形象将会在当地报纸刊出，之后不是被认为是一种滑稽就是一个奇迹，具体取决于不同的倾向），然后走进厨房，而我当时正通过服务窗口在观看着现场，这让我的脸颊被加热灯烤得通红。很多摄影机镜头像狙击步枪一样跟着他。 “这么好吃的汉堡是谁做的？你应该在白宫工作。” 总统一边说，一边穿上他的西装外套。 他整理了一下衬衣袖口，然后把手伸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握住他的手，集中精神准备说话时，很不幸地向地下瞥了一眼。总统的一只鞋的黑色皮革鞋带松开了，而且总统已经踩在它上面。一个失足，他就有可能会摔倒，如果他真的摔倒了，那就会成为当地报纸上的另一张照片，这对我的餐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鞋带，”我说，然后立刻觉得自己傻乎乎的，而他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却紧紧地抓住了我。他的嘴角微微张了一下。 “这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嗯，鞋带……” “您的鞋带，先生。” 我把左手放在总统的肩膀上，就像他对乔做的那样，虽然我这样做是为了稳住他，而不是向他保证任何涉及到牛科动物的爱国义务。总统的笑容突然消失，茫然几秒钟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哦。” 就在他把他那探照灯般的目光转向我之前的一刹那，我瞥见了一个不同的人。他的脸变了，移开了，就好像某个午夜的狂欢节结束了，一个奇异的、爱冒险的同伴突然摘下了他的面具，显示出他和我们其他人一样迷惘，显示出他仍然跌跌撞撞，显示出他很平凡和普通。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疲惫的、彷徨的推销员。然后，面具又戴上去了，总统哈哈笑了起来，仍然握着我的手。 “我可以叫你鞋带吗？”他狡猾地笑着问。 “可以，先生。” “你的工作是让美国运转的动力，鞋带。” 他放开我的手，转身，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车队鱼贯地驶出停车场，扬起一片沙尘，我才越来越害怕地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系过鞋带。 灾难仍有可能发生。他仍然很脆弱。最可怕的是，他的面具可能会再次滑落。 （译注：其实我的名字叫做“蕾丝”即“Laces”，而鞋带的英文亦是“Laces”。译自《美国国家公共电台》） 我必读的公众号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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