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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神话·楚衣1】 楚人的头衣： 冠与巾帻 文\张卫平 “帽子”，是一种戴在头部的服饰，在古代被称为“头衣”，也称之为“元服”。从历史文献和考古出土的实物及图像资料看，楚国的头衣有冠、冕、弁、帽和巾帻等几类。 冠在古代，是贵族的头衣，男子到了20岁就都要行冠礼了。不过，古人头上戴的冠，至今在出土文物中并没有见到，只是在其他文物比如出土的壁画、漆画和汉代的画像砖上有所发现。如果我们说，楚人发明皮手套是从实用角度出发，那么冠的出现则表示一个仓禀实而知礼节的楚国贵族阶层开始使用帽子的升级版——冠，来表现身份和情趣，引领社会时尚了。 冠有啥用?《淮南子·人间训》里说，冠“寒不能暖，风不能鄣，暴不能隐蔽”。而出土文物上的楚人戴冠的图像证实，古人戴冠的作用除了束发外，主要在于表现礼仪。就楚国而言，冠是贵族的头衣，在不同场合应有不同的服饰，不同的冠就代表着不同的等级。可见，古代头衣的出现是礼仪的需要。 从文献和考古发掘的资料中我们看到，楚国的大诗人屈原就非常喜欢戴高冠。当时，屈原非常前卫地赶着时髦，头戴高冠，并在《楚辞·九章·涉江》中说，自己是“冠切云之崔鬼”。
荆州明月公园里头戴高冠的屈原雕像 屈原在诗中用“崔鬼”来描写自己头戴高冠的样子，也从一个侧面给予了印证。 1973年，在长沙子弹库出土了一幅人物御龙帛画，画中有一男子头戴一顶“8”字形的高冠，不少学者认为这顶“8”字形的高冠，就是文献中记载的楚高冠。 据说，当年大文豪郭沫若看到这幅帛画后，还赋诗一首： 仿佛三闾在世, 企翅孤鹤相从。 陆离长剑握拳中, 切云之冠高耸。 郭沫若看到这幅帛画中的人物，不由得就想起了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可谓意境深邃。 至于楚冠究竟是不是“长”的如人物御龙帛画中的“冠”一样，专家学者们争议也比较大。
长沙子弹库出土的人物御龙帛画 其实，高冠不仅仅只见于长沙出土的人物御龙帛画，在荆门包山楚墓漆奁画和曾侯乙墓漆鸳鸯盒上所绘的人物画像上都能见到这种高冠。就文献的记载，楚冠大体上有高冠、獬冠、皮冠和鹃冠等。 文献中说，晋侯在军府看到被郑国人俘虏的楚人钟仪所戴的冠，是与诸夏所不同的“南冠”。这充分说明了楚国的冠式具有非常鲜明的地域特色。 对此，楚文化学者黄凤春先生结合信阳楚墓漆瑟、荆门包山二号楚墓漆奁画和曾侯乙墓漆鸳鸯盒上所绘人物画像上的高冠形制，得出了“这种冠式在中原各国中还没有实物和图像面世，可见应为楚国所独有”的结论，并进一步推想“《左传》中所指的南冠实应指的就是这种高冠”。虽然一直没有在考古发掘中看到“高冠”的实物，但考古专家却在荆州望山楚墓中出土的楚简里发现了“大冠”的记载。 值得注意的是，“古代把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宁死不离冠”。据《左传》记载，孔子的弟子子路在战斗中被敌人斩断帽缨，冠掉了下来，子路连忙扔掉剑，去捡冠系冠，结果子路“结缨而死”。 据《淮南子》记载，“楚文王好服獬冠，楚世纪国效之。”这让人不禁联想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多饿死”的典故。正如《墨子》里所说的“晋文公好恶衣”的故事一样，说明了同样的道理。 于是，我们就在《楚辞》里看到了许多有关冠的记载。姚伟钧、张志云两位学者认为，楚人头上所戴之冠，有着不同于其他地域的特征，不但制作色泽特别华美，还与当时中原诸国习惯明显不同。 可见，那时各诸侯国都时兴戴冠，只是楚国的高冠更有特色罢了。这，也在《左传·成公九年》中得到了证实。 虽然，至今我们仍没有看到过楚冠、楚冕、楚弁和楚帽的实物，但从1982年在荆州马山一号楚墓中看到了楚人的束发之物——巾帻。这件巾帻刚出土时，曾被一些考古专家认为是“帽”。
荆州马山一号楚墓中出土的巾帻 这件中国年代最为久远、保存最为完好的巾帻，展开时呈现不规则的圆台形，折叠时呈前高后低，顶部外凸，上有圆孔。帻后正中有一条长4.4厘米、宽0.6厘米的缝，中间缝着一小块红棕色的绢，将缝分成两个小孔。帻后里侧装有组带两束。 考古专家认为，这两束组带应是帻系。 但沈从文先生则认为，巾帻两边的组穗只是一种垂饰，而不是用作系帽的“组缨”。 帻为双层绢制成，面料红棕色绢，里料深黄色绢;大菱形纹锦镶边。缘用A型大菱形纹锦。帻高18.5厘米，前边长25厘米，后边长40厘米。 由于这件巾帻出土时放置在竹笥内，专家分析认为，从结构上看在使用时，帻中间的孔是容发髻的，后面的两个小孔则是用来容发辫的。 这与长沙出土的彩绘漆卮上所绘的女性服帻的形象相同，只是漆卮上女性戴的帻是系结于颌下。这，可能就是楚巾帻在形制上的细微差异。 巾帻，是古人头上用于束发的用品之一。《说文》曰：“帻，婧也，发有巾曰帻。”从文献记载来看，一般为单著。史载，战国时魏国就有“苍头二十万”。这个“苍头”，就是指头戴巾帻的。虽然，巾帻在战国时期的楚国使用比较普遍，上至楚王下至庶民都一样使用，但是巾帻在其他地方则是分等级的。 对此，《释名·释首饰》中就非常明确地说：“二十成人，士冠，庶人巾。”可见，冠比巾的等级高。楚文化学者黄凤春先生说，“直到汉文帝后，帻的使用才不分上下群臣和贵贱之别。从使用看，帻也有与冠同时使用的，一般纳于冠下，即帻上再戴冠。但就楚国而言，帻在战国时期就较为普遍，且不存在等级了”，但就整个面上来说，直到历史进入汉文帝时期，巾帻的使用才不再分高低贵贱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楚人又走在了前头，引领了时代的潮流。 有资料显示，今天的帽子就是由“巾”演变而来的。最早的帽子是南北朝时周武帝发明的。周武帝为了武士用巾方便，把“巾”制成四角形的东西，一戴就成，非常方便和实用，称之为“幞头”。后来，幞头取代了巾，逐步发展成为现在各种式样的帽子了。但是，楚文化学者根据楚简上的记录，认为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楚人就已经利用兽皮制作帽了。只是，古时“帽的地位远没有冠的殊誉”。 “荆楚文化的现代价值，主要体现在与时俱进的文化精神上。”正如湖北省荆楚文化研究会名誉会长王生铁先生所言，楚文物的一个又一个的中国之最和世界之最，充分说明了楚文化的先进性。创新，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灵魂，要实现中华民族振兴的梦想，楚文化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显得弥足珍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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