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乡愁征文348号】Liuglish:边外娟影

 新用户89134deQ 2022-08-09 发布于湖南



乡土文学优秀作品排行榜(阅读总数1000以上)

2022年“回不去的乡愁”全国征文大赛作品专辑(1)

2022年“回不去的乡愁”全国征文大赛作品专辑(2)

(点击链接即可阅读)

边外娟影

Liuglish

我被打断了一条腿,在家里熬了一百多天。等到能下地了才发现,那条断腿已经不那么灵便了,村里人都开始叫我陈瘸子。娶不到娟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已经不需要任何顾忌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北走,去找娟子,我知道她一定在她船厂[1]的亲娘舅家,这是我们约好一起去关外的时候说定的。
我是私会娟子的时候被她家的人抓住打断腿的,娟子也被抓回家。我养伤的时候听说娟子跑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她家的人来来回回的翻遍了附近村镇。
我向北走,只知道要去关外的船厂,那里有娟子的亲舅舅。我进村进镇都要打听娟子,我知道娟子很好找,因为我们都是山东栖霞的口音,这是别人学不来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栖霞人,所以只要娟子在什么地方出现,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记。
栖霞话,一个乡音独特的胶东半岛口音。
从春天走到夏末,船厂到了。我在一家大户人家的墙外靠墙过夜,狗叫也惊不醒我,乏累已经吞噬了我所有精力,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兜里还剩下几枚铜板换饭吃,然后开始打听有没有和我相同口音的人。运气不错,有人告诉我,两个月前一个和你一样口音的人沿江走去沙金[2]去了。
什么样的人?多大年龄?
年轻人,瘦瘦的,像个丫头。
似乎对上号了。娟子就瘦瘦的,大眼睛。只要把头发梳成一根辫子,很难辨出男女来。
于是,我开始打听沙金的地方。我打听出有两个地方可以沙金,一个叫夹皮沟,一个是加级沟,我只能一个一个的去找。到了夹皮沟才知道,根本就是一个地方,这地方有两个名子,夹皮沟就是加级沟。这地方真怪。
好一个夹皮沟,几千人的大镇子,酒肆茶楼,书馆妓院,往来客商络绎不绝。这里简直就不是大清国。兜里没钱了,肚子饿了,看见吃食眼睛里就放出饥饿的绿光。在别处,这种绿色眼光是招狗的,哪个门里养着的狗都会朝你吼叫。在夹皮沟,饥饿的绿色眼光招来的是一张烙饼。我恨不得立即把那人手中的烙饼塞进嘴里,那人走过来把一张还挺热的烙饼塞到我手里说,没吃饭吧,我这也是麻房子给的,你去,现在就去,还能吃到热饭。
麻房子?
对,能干活的就给活干。不能干活的就坐那儿帮着剥线麻,这地方好啊。
我到麻房子去了,真有吃的,真不要钱。
管事的过来,给我登了记,问了来夹皮沟的目的,就让我先吃饭去了。
我故事就从这天重新开始,我似乎已经不是大清子民,而是一个姓韩的治下的小老百姓。不过,我挺愿意的,我一个瘸子,每个月有几吊钱的进账,我有啥不愿意的。
不过说回来,我到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可不是想逃离大清国,我是来找娟子的。我得找娟子,娟子才是我的一切,那几吊散碎银两我不太稀罕,我栖霞家里每月进账可不止几十吊钱。
管事的让我做录事,就是管账房先生之外的所有文案,现在的话说就是秘书。这活儿对我真是轻车熟路。一干这个活儿,我接触的人就多了,知道的新鲜事就多了。
这天是四月十五,所有夹皮沟人都早早的歇了。姓韩的命令夹皮沟的人都去看戏,三个戏班,搭了三个大戏台。看戏也不要钱,不去看却是不可以的。知道哪家没有去看戏,要罚一吊钱。戏台前挤满了大人孩子,台上的角儿们卖力的演唱,台下叫好的总是在啃节的地方叫出好来,台上台下一起哄,整个戏就捧到了高潮。这也是我在栖霞没有见过的事情。
在夹皮沟呆了一年也没有找到娟子,我倒是滋润起来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和院落,也养了狗,不是防人用,家家都养狗,对我也是一个伴儿。我渐渐的放松了对娟子的找寻,但仍然不死心。街坊提亲的时不时的凑上来,我都说山东的妹子很快就来了。
韩家三少爷到麻房子来了。不是什么大事,让我帮着抄一封信,是给大清国吉林将军的回复。信的草稿也带来了,三少爷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的字能看得住。打那以后,这位三少爷常到麻房子来,说说笑笑的渐渐就熟了。一天,三少爷来了闷声不语。我就问他。三少爷今儿个咋啦?三少爷说,老爷子不乐呵了,满屋子打末末[3]想辙呢。
老爷子就是前面说的那个姓韩的。当时,夹皮沟的人只知韩边外[4]不知大清朝。一个人割据柳条边外数百里,大清朝是剿也剿过抚也抚过,姓韩的就是软硬不吃。你来我就走,你走我就回。反正我吃定这块地方了。大清国没办法,派钦差赏了韩边外五品先锋官。
啥事让老爷子不乐呵?韩家金山银山,让老爷子不乐呵的事恐怕是你三少爷不肯娶媳妇吧。 
哪儿呀,是戏班子。唱戏没有叫好的了,叫好的没了,看戏的有睡觉的了。老爷子正想辙让看戏的叫出好来呢。
这还不容易,换戏呀。一换戏,台下就精神了。
说的轻巧,谁上这儿来唱戏,道儿远不说,你咋换都是蹦蹦戏[5],什么四郎探母,小寡妇哭坟,李逵当官,宋江杀阎婆惜……,台下的人都会唱了,老爷子都想去奉天请戏班了。
这也不是啥天大的难事,俺老家有吕剧,那唱腔,锣鼓点一响,角儿一出场,嘿,满堂的彩。
你家啥地方,十万八千里的。奉天都不能请,你家隔山跨海的,咋弄?
不行咱就胡白话它一个戏文?什么四郎探母八郎探母的,咱边外就没有探母的?
三少爷嗖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陈瘸子,你能白话戏文?你等着,老爷子能见你。
韩边外自己来了,他一年多没到麻房子来了。所以我到麻房子就没见过韩边外。
你就是陈瘸子?我这里有个事儿,你给我白话一个戏看看。
韩老爷,我就是和三少爷说说,我哪能白话戏文啊。
我看过你写的字,有道行。你就给我说说怎么白话戏文。
韩老爷,白话戏文我不会。不过,让看戏的人高兴入戏,咱还是有办法的。
说说,啥办法。
不就是让台下的人看进去嘛,老戏腔换新戏文,咱再弄几个斗嘴的。俺们老家陈家坨子一到立秋就斗嘴。越斗越有乐子,所有观看斗嘴的人都合不拢嘴的笑。
我编的第一个斗嘴出场了。一个栖霞人在夹皮沟和一个关东老客斗嘴。甲操着一口浓重的栖霞口音。
甲:说到百家姓,我会百家姓,你就不会百家姓。你信不信?
乙:百家姓谁不会呀,不就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嘛?
甲:不对,俺说的百家姓和你不一样,俺是韩钱孙李,韩吴郑王。
乙:那冯陈褚魏呢?
甲:韩陈褚魏。
乙:蒋沈韩杨呢?
甲:韩沈韩杨。
乙:你这就不对了,这句怎么两个韩了?
甲:这有啥不对的,韩就是咱韩边外的韩,韩沈韩杨啊,就是咱韩家三少爷审问寒阳。
乙:那寒阳是谁呀?
甲:寒阳啊,它就是冬天的太阳。你说你个太阳,夏天晒死个人,大热的天你就不能轻点晒俺?到了冬天,死冷死冷的天,你就不肯好好晒晒,暖和暖和俺这帮人。你要是夏天死命的晒,冬天你偷懒,你看俺怎么收拾你。
乙:那日头老爷子怎么说呢?
甲:那日头老爷子说啥呢,它啥都没说。它一眨眼一眨眼的瞅着韩三少爷,那意思是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云彩娘娘,没事别老蒙爷爷的脸,夏天可以蒙点,冬天就别蒙了,不就得了。
乙:三少爷怎么说呢?
甲:三少爷啊,三少爷说呀,三少爷说俺们唱戏的一咋呼,日头老爷就疼俺们咧,
乙:哥哥们诶,咋呼起来嘞……
斗嘴的下场,接着是一场蹦蹦戏。
韩边外也在看戏。能逗他乐的不是这段类似相声的捧逗哏,而是甲的那口浓重的栖霞口音。韩边外喜欢看戏,尤其爱看忠孝节义的戏。韩边外大号韩显琮,原是山东文登人,逃荒到了复州(今辽宁复县)。后来羡慕边外好过,就跑到木其河(今属九台县)。韩显琮在木其河赌输了全部家当,只身进了夹皮沟沙金。
经过几番凶杀恶战,42岁的韩显琮成了金场的总把头。韩显琮与以前的总把头不同,他让所有沙金的人都能得到一点金子。还在船厂的江边竖起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与人善居四个大字,招徕船厂的人到夹皮沟开荒沙金。派人在牌子下守着,有人来问就说是夹皮沟有荒地,有金子,去了三年不交租。
两年下来,夹皮沟垦地的沙金的越来越多,山沟里开起了酒楼茶肆,也出现了烟馆妓院。开始时,韩显琮禁了烟馆妓院,后来,沙金的单身汉太多,又都有钱,妓院明的暗的遍布夹皮沟,韩显琮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烟馆在夹皮沟绝迹了,看到烟馆或抽鸦片的人韩显琮就一个字罚。贩卖一两烟土罚纹银二十两,烟土断了来路,抽烟土的也就绝了迹。
人多了,难免鱼鳖虾蟹成群,打仗斗殴成风。韩显琮就想改变这帮不入流的野人。怎么改变呢?韩显琮想到了蹦蹦,让这些没念过书没看过戏的人看蹦蹦戏,专挑那些忠义仁爱的戏唱。开始很多人不去,听戏哪有掷骰子来劲啊。韩显琮就命令家丁查街,看到大人不听蹦蹦的,打五鞭子,半大小子不去的,打十鞭子。一鞭子一两银子,不愿挨鞭子的交银子也行。慢慢的,夹皮沟看蹦蹦戏成了一个奇观。请戏班的钱都由韩显琮出,吃住也都在韩家。几年下来,韩家管的事情越来越多,韩家的家丁也越来越多,就成立了看金队,实际就是夹皮沟的警察大队。
韩显琮为夹皮沟制定了一套规矩。韩边外可不管大清律是咋说的,他就按自己想法定法规。不养爹娘的,罚砸石头三个月,不给工钱。爹娘到麻房子住,管吃管喝,三个月满接回爹娘。偷东西的,罚两倍赃物价值。邻里打架,强者掌嘴十下,无理狡辩者抽鞭子十到一百。拾到东西要交还失主,私自留用罚银十两。这种相当于乡约俗规的东西,把个夹皮沟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韩边外要我陈瘸子给他编蹦蹦戏,要求里面必须有山东口音的角色。这下子好了,我可以不干活不管事,整天优哉游哉,只要每个月和老头子会一次面或者拿出个新戏文就行。
八月十五看戏回来,我坐在院子里吃月饼。月饼是韩三少爷派人送过来的,上面刻着吉祥话。眼看着一朵云彩把月亮遮了,月饼也吃得了。我起身收拾茶碗准备睡觉去,院外响起了敲门声,院墙上露出半个身子。
看月亮呢?地道的栖霞口音。
是呢,你老找哪位?
陈宝山在吗?
你是找陈瘸子吗?
是。找编栖霞蹦蹦的陈瘸子。
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人不仅有地道的栖霞口音,还是一口男女难辨的声音。那人自己打开柴门,走了进来。
宝山哥,你看看我是谁?
你是……,不敢认,你是谁?
我,我是娟子啊。
娟子,你这大小伙子的……
来人摘掉头上的帽子,这是沙金人专有的一种防尘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月光下,来人朝我扬起脸来让我辨认。说真话,我不敢确认来人就是娟子。这变化也太大了,男人的声音,男人的打扮,男人的举止。
娟子看我怔住,略显惊疑。陈家坨子的陈媚娟,娟子,你不认识我了。
我眼里涌出泪水,我找你万千周折,千辛万苦,孤舍寒窗,等的就是你。
你咋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在矿上沙金,每个月都听蹦蹦。听着听着就听到栖霞蹦蹦了,是谁有这能耐,让唱蹦蹦的人说栖霞话,一准是咱栖霞人到了夹皮沟。谁想是宝山哥你来了,你咋不找我呢?
我天天在找你,我猜你下了夹皮沟,我转遍了夹皮沟所有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也没人说有过栖霞口音的人。山东人多,夹皮沟的人分不出栖霞口音了。
我找栖霞蹦蹦的栖霞人都找了快两个月了,今天看完戏,就过来看看。这个编栖霞蹦蹦的是不是宝山哥。
娟子来了,我盖的草房有了女主人。
娟子改变了我的生活,杂乱的房间开始规整起来。我编蹦蹦戏的精神头也上来了,娟子给我带来了沙金人的生活,蹦蹦也该唱一唱沙金人了。新编的蹦蹦戏穿插了一个说栖霞话的丑角儿,唱蹦蹦的唱一段,栖霞丑就跑出来没头没脑的撩拨一句,蹦蹦就接话茬唱下去。比如唱夹皮沟沙金的蹦蹦唱段是这样的。
一轮明月照高山
风移月影树梢长
白山呀,黑水呀,金波荡啊
夹皮沟就是一个聚宝的盆
(栖霞丑:你这聚宝盆里聚了什么宝贝?)
加级河,河水清,
河水滚滚起涛声
沙金的人在河水里站
金疙瘩啪的啪的直撞人
(栖霞丑:你这加级河的金子好沙么?)
加级河,三道沟
一沟一沟黄金沟
沙金的簸箕不上手
金子多的就用手搂
(栖霞丑:你们发财了,山东人发财了么?)
山东的哥哥闯关东
关东的雪来关东的风
闯关东的哥哥叫韩显琮
硬生生的开出个挖金的坑
挖金的坑,黑咕隆咚
三锹两镐挖个藏金洞,
藏金洞里挖出了大金龙
(栖霞丑:真有大金龙吗?)
大金龙啊,招人疼,
呼啦啦赶来了大清的兵
韩显琮骑上了金龙的背
龙尾一扫,打跑了大清的兵
我因为编写栖霞蹦蹦,深得韩边外的欢心,一点点的成为韩边外幕府的僚属。不仅写蹦蹦戏,还帮着韩边外记录往来大事,经营进出。韩边外赠给娟子一套房舍作为新婚用,我们两口子在夹皮沟成了一时炙手可热的人物。
陈瘸子的故事还没完但写得差不多了,我一直有一个疑问,现在的夹皮沟怎么看不到韩家人的踪影?
我本来想让娟子出来唱金矿上的事儿,唱韩边外的故事。但我采访的山村和金场中并没有看到娟子的身影。老金场几十年前就废弃了,沙金的人也不知哪里去了。我按照省政协给的信息,从夹皮沟去了红石砬子,那里住着一位当年执笔编写《韩边外祖孙占据夹皮沟六十年记略》的作者。
你来的不巧,《关东金王》剧组刚走,我给他们讲了三天韩边外。
金老,我们也想了解韩边外故事,想知道一下那些年夹皮沟的前因后果。韩边外到底结局如何?
韩家呀,韩边外是个人物,他孙子韩登举也是个人物。这家伙敢和日本人干,敢和俄国老毛子干,谁来吉林就干谁,都是好样的。当然,你说一个土皇帝,干坏事是免不了的。韩家既通匪又通官,你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听说韩边外有军队,有警察,东三省都有韩家的买卖。
韩家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金矿,还有河里沙的金。韩家的买卖主要是烧锅,油坊,铁匠炉这一类传统行当。没有织布啊,玻璃啊,这些工业。韩家的家丁有制服,有火枪,有腰牌,就是军队。韩登举后来当了清朝的三营管带,相当于现在的一个旅长。
说说韩家有什么德政吧。
韩家最出奇的地方啊,是让夹皮沟的人老有所养。他有很多手工作坊,比如油房、碾房、木匠房,麻房,其中的麻房是手工剥线麻的地方,让一些半失能老人剥麻,韩家供吃供喝。还有就是外来的垦荒人三年不交租,开垦土地的数量听凭佃户自己报。你开垦了十垧地报五垧地交租,韩家绝不查问,所有土地可都是大清朝赏赐给韩边外的。所以,来夹皮沟的垦荒人,日子过得都挺富足的。
韩家制定的规则,让我们在文革结束后写韩家历史的人都不得不记录下夹皮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奇迹。人们即是怕韩家的惩罚,也是受到韩家逼着看忠孝节义蹦蹦戏的引导所致。
那么,韩家有没有失德的地方呢?
韩登举之前的韩家还算不错,韩登举死后,就显示出韩家用人非宜。韩家的大管家权力太大,不仅能替代韩家决策,还握有生杀予夺大权。韩登举时代的军师和总理(总文案)的权力也很大。韩登举死后,这些人一方面要吃韩家,一方面要压榨地方,弄出很多冤案假案。大管家徐福升外号叫大阎王,管家姜渭清更厉害,竟将韩家家产变成自家财产。
韩登举死后,韩家人也开始为恶。如韩登荣(五老爷,韩登举的叔伯兄弟)引诱人赌博,赌输了就抢人家的黄烟啊,耕牛啊,凡是值钱的都抢去还赌债。韩登荣还抢了一位老姑娘做小老婆。
韩家衰败的真正原因有这么几项。一个是和满铁的铁道枕木合作失败,一年二十万根枕木。枕木运到后,满铁突然不要了,一下子欠了满铁一百四十万元。一个是吉林督军鲍贵卿。管家姜渭清经手向督军借了三十万元还满铁债务无力偿还,鲍督军代收韩家的租子,断了韩家很大一块经济来源。三是韩家军队剿匪不力,被划归地方。最终韩家变卖了所有家产还满铁债务,余款一百六十万元,全家按股分配,各投他乡,除了船厂还有韩家人外,整个夹皮沟再没有韩家人了。
后记
夹皮沟在地理上位于吉林省桦甸市东郊。从清咸丰末年(1860)到民国初年(1919),韩边外占据夹皮沟率众沙金开荒,拥武力,擅生杀,行徭役,课租税,不受大清辖制,前后六十年。吉林政协在1964年初曾组织人力采访过十二位老人,其中有外柜、账房、把头等有职有权的人,也有伙计、丫环、士兵等下层,采访文稿刊发已经是1983年了。这个文稿带有明显的阶级斗争观念,在许多地方隐藏了作者的真实评价。但该文稿没有隐藏夹皮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没有掩盖韩家发展过程中实施的善政,让夹皮沟人生活在类似社会主义的环境中,也是难能可贵的。 

[1]清朝的吉林市叫船厂
[2]沙金,即淘金。吉林人将淘金叫做沙(shà)
[3]打末末,土语,打转转。
[4]边,指柳条边,边外即柳条边以外的地方。清政府视满族兴起的东北为祖宗肇迹兴王之所龙兴之地。为保护这一区域的参山珠河之利不被朝鲜人破坏,并防止外藩蒙古入侵,在东北地区修浚边壕,沿壕植柳,谓之柳条边。
[5]蹦蹦,即二人转。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 问 聂鑫森 

          湖南省作协原名誉主席
主 编 陈小平 
副主编  李秀珍  
            刘金龙(兼诗歌组长)
执行主编 丁村
编辑主任 王建成(兼小说组长)
副主任 施静云(兼散文组长)
编 委 马发军 史寿林  孙成纪
           朱玉华 刘金龙  陈 乐   
           陈贤东  陈 缘  余 萍
           杨天营  杨胜彪  杨军凯
           郭良美  皇 甫   彭太光   
           潘政祥  袁晓燕   朱吉述
乡土文学创作研究中心
乡  土  文  学 社
《 乡土文学 》 编辑部

长期法律顾问 陈戈垠 律师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