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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电视机

 新用户603940sY 2022-08-10 发布于湖南

我是在90年代尾出生的,在一个贫困且平淡的乡村长大,如今已经是20年代,我经常一个人在城市的草地、小区的门口、互联网老电影平台回忆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懊悔和感动交织其中,最后归于平淡。其中最让我忘不了的是家乡的黑白电视机。

21世纪初,我才五六岁,生活在新装修好的大平房内,我家里还有个大我九岁的哥哥,我时常喊他老哥,我俩关系很融洽。他很顽皮,每次从学校放学飞奔回来,从门口远远地把书包扔到床上蓝色的大棉袄上,第一件事就是开怀大笑地打开家里的黑白电视机看电视剧。电视机大概只有七寸、九寸,但是能够容纳他和他的几个朋友的世界,我只有偶尔等他上学了才能扭动黑白电视机按钮,笨拙的调动频道看看电视,或者熟练地操作他玩剩下的游戏机。

一日,我玩了半个多钟头游戏,玩得很尽兴,大脑好像充满了充沛的果实要涨一样,可我一边玩一边忧心忡忡,担心老哥突然从哪个角落蹦出来敲打我。我为了不让他发现电视机滚烫的后壳,我尝试用口吹气给电视降温、玩一把游戏让电视休息一下,甚至安慰地抱着电视机祈求它早点凉下来。他果不其然,还是风一般跑进家里,但我也眼疾手快,嗖的一声钻进了蓝色大床下的底下。我眼睛注视着他的步伐,好像在一个站着的人看人玩高跷一样。他貌似没发现我,只是把手放在了电视的脑壳上,接着突然蹦到床上,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我躲在底下,好像个效劳书,生怕上面的大野猫把我抓了吃了,或者把我交到父母面前捉拿归案,但我也不是特别怕,我会说我一直都是跟在他后面玩游戏的,这样他也会很难堪,甚至屁股开花。因为床底下的灰尘长期没有清理,我也只能缩在其中,避免太多脏物黏在我身上,可灰尘带来的刺激是受不了的,我终于打了个喷嚏,感觉人生轻快。他好像沉默无声,突然就干出了个令人无语的举动—隔着床对底下放“烟雾弹”,一边放,一边哈哈大笑说滂臭。我也感觉到了轻微的臭味,他独有的。我还是憋着,他本身屁多,万一没有发现我呢。就这样待着待着,我都快要睡着了。突然解放了,他在离我这有一小段距离的大门口喊我,去喊你表哥来家里玩。我终于解放了啊,他也没有找到我,哈哈,我爬出床,连忙把又黑又脏的东西拍掉。我也对他回了一句“哦,恩诺”,我从另外一个门就要出去时,他还连忙过来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家乡的黑白电视机在晚上通常在七点半打开一会,八点再打开很久,一来是想看下长沙的天气推测我们当地天气,虽然常常不准,二是八点钟有很多武侠片或者娱乐剧,我喜欢看娱乐剧,但我打不过老哥,就只能看他喜欢看的。

   时光就像看一本好书一样,经历种种,阳光洒下米色书页散射成五颜六色的样子也成了记忆。时光机穿梭到08年奥运会,那时我唯一知道的冠军是刘翔,家里也购置了彩色电视,家里的那部黑白电视机也成了老人家一样,很少人关注,只是我偶尔从床柜里搬出来打打插卡游戏。我喜欢没人爱的人和事物,仿佛它们就是错位的金子或者是梵高的画,总有大用的。

这年的夏天,我看的第一个比赛是网球比赛,有点像羽毛球。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也没看到刘翔,应该是错过了。我没有特意关注比赛日期,都是随缘,看到谁喜欢看就一直看,不喜欢就打游戏,我也喜欢看令人深省的文字,像是企发文化写的就深得我心。老哥也去工作了,我在家可以看自己喜欢看的,却发现没有什么好看的。那时还流行游戏厅打铜板游戏和网吧上网,老哥上班了,我也和学校的几个小伙伴出入游戏厅。与家里的插卡游戏很大不同,游戏厅里游戏更多是手速游戏和靠铜板砸上去的。我怀念插卡游戏里凭借策略取胜的形式,并且从中创造出一个新大陆,靠情怀取胜,而游戏厅里更多是篡改历史,谋求暴力。我没钱时或者放学时,就会打开彩色电视,喊上一两个固定伙伴去家中打插卡游戏,但也无疾而终,有些伙伴喜欢玩另外一款游戏,有些小伙伴玩游戏会很粗鲁暴力,渐渐地我又回到了对着彩色电视一个人打游戏到深夜的情况。单机游戏每一关都会有目标,而我整个人却在时间的荒野上漫无目的的停停走走。因为连接彩色电视打游戏很损害电视的性能,不久彩色电视便出现了连不了电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是黑白电视不曾出现的。我羡慕老哥的手巧,可以维修各种电器,也羡慕他懂得很多游戏里的技巧,但他去工作了,一工作就是一年。我偶尔寄宿在舅妈家或者奶奶家,舅妈炒的菜不合人的口味,我常常只吃饭,她好打牌,精于算计,每一顿饭都会给我爸汇报总和以此来收款,虽然她经常叫我来玩,但我很少来,一般是放学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打游戏。奶奶家里很好,我经常和表哥一起玩,但从来没有像老哥一样去大山里跋山涉水、抓螃蟹、钓野鱼、钓青蛙、摘野花,也不是特别好玩,就是宅。

    时光像小偷,将人的容颜慢慢地变老,回头看时已经是判若两人。时间又来到了10年代,家里购置了互联网电视,号称可以看全网影视,但还是需要每个月交多个VIP。我在互联网社会也学到了很多热词,类似“精神内耗”、“内卷”、“摆烂”。可我觉得这些并不是新事物,只是人随着年龄、经历、责任的变化而承担的,这些热词换了个更时髦的形式。互联网社会方便了信息交流,我经常和老哥交流,但偶尔直接叫他哥哥了,不再喊老哥。家乡的互联网电视,买来,就只有在过年时家中来客人时打开看,它用处不大,混成了装饰品。小孩们不再以看电视剧为乐,开始疯狂地刷短视频、玩网络游戏,互联网让他们交友极其简单,也让网友间关系更加脆弱。我也好像从老哥出外工作后变脆弱了,我怀念那种坚不可摧的深厚的友谊,像推不倒的大山一样屹立,我钟情于纯洁无瑕的忠贞的爱情,像沉静的湖水一样暗暗流动,我眷恋于和谐美好的亲情,就像山角垂着的太阳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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