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介绍: 孙慰祖:男,别署可斋,1953年生,上海市人。现为上海博物馆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篆刻艺术艺术院研究员、西泠印社副秘书长、上海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学术委员会主任、篆刻委员会副主任、上海市书法研究中心研究员。 孙慰祖:上海博物馆研究馆员 导语: 主题:《吴让之自存印稿及其篆刻品评观》 吴让之曾经在65岁的时候,他谈到过一句话给魏稼孙给他集印谱的时候他说:“六十年刻印超过了一万,但是从未留过一谱,自己没有留过一本印谱。”实际上最近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我们发现了一些他自己保存的印谱,那么除此以外,他生前曾经有人替他做过印谱,我们现在看到的吴让之印谱都是他身后的一些收藏者和他的一些友人帮他编辑的。从这一点上说,他说他自己生前未留一谱也是真实的,但是恰恰又发现了,他一些自己保存的印谱。我现在看到的和知道的有四种,一种现在还在泰州的一位收藏家手里没有披露,另外有一本在上海的韩先生收藏,另外两本已经见于出版,这四种印稿根据报道的信息似乎都是他自己保存的印谱,现在已经披露的两本特殊之处在于,都是由他本人在作品边上做了一些评点的,而且这个评点还是比较系统的,有一个美学评判标准的一个评点,这个现象在我们明清以来篆刻史上是一个特例,我们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这样的例子,而且是他自己品评的。 第一部分:两种吴让之自评印稿的汇订年代 1、《四知堂印谱》 第一种《四知堂印谱》封面两种题签都不是他本人的,这是后来人题的。《四知堂》一共32页,总共呈印340余方,每一页印是两方和29方不等,它没有摆方。其中有一部分是剪贴以后粘上去的,一部分是直接打在纸上的粘上去的一部分,根据我的观察绝大部分是他自己粘的,这是非常有意思的,这个和他自己未曾留一谱这个说法似乎产生一点小小的切勿。也就是说从这个信息里面看出来他生前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事情一直没有做完,我们待会儿看下去为什么没有做完。 2、《吴让之自评印稿》 第二本就是《自评》印稿,一共是74页,全部影印的。我统计一下572方,这个数量是非常多的,应该原来印谱纸上是有版框的,出版的时候把版框统一起来换成新的版框,因为钤印的高低都是有规则的,这本印谱前面有16页多做了评点,我们上面看到的评点,其它后面一部分就没有了,这个没有,我的推测,是因为各种原因中断了这个过程。这个里面有一个现象,我觉得我们读的时候,应该注意的是它里面那个钤,特别是后面那个没有题记的部分,没有众心的部分,是有一些时代上的差异。有一些刻的很早期的,我们就可以分析,他的前后曾经经过窜乱也不能排斥后来流传过程中间,有人补录了一些作品。 第二部分:吴让之自评篆刻标准之解析 3、《自评》作品的标准分类 这两本印谱里面都有自己的《自评》作品的评点,这个评点的过程和他的标准的前后的一些变动我们可以做一个分析。《四知堂》印谱分成两种,一个“神品”,一个“能品”。“神品”和“能品”都有解释:“平和简静,遒丽天成”;“酝酿无迹,横直相安”,“神品”和“能品”的差别。但是在具体的评点中间往往简化了,我们可以看到下面只说甲乙,那么他又提出了一个“能品”和“神品”这两种标准。具体评注的时候又指正甲乙,我们可以做逻辑的判断,他的甲相当于“神品”乙相当于“能品”。到了《自评》这本印谱的评点的时候他去细化了,他把原来的二等变成了“神、妙、能、逸、佳”五等,而且前边有说法是五等有九品,因为每品有上下就变成九品,他里面有一句话说是他是“苦心孤诣,愿索解人”这几句话说明了他对这件事情很认真的,他很希望有一个知友一起来讨论这个事情,一起来评点这些事情,但是这个事情是不是后来做成了我们不知道。 4、“神品”“妙上”“甲”的标准 我们现在来看一看“神品”哪些,各等级他怎么分的,具体跟作品对应一下,这样两本东西综合起来要讨论的话,必须要找到一个对应的口子。我觉得第一次“神品”和“甲”,我说的是一个对应的标准,我们因为第一次品评里面没有妙品的问题,所以我就想把“妙品”、“甲”、“神”放在一起考虑,从中把它放着他自己认为最好的一类里面,右边的这两方是他评为“神品”这个神字被我裁掉了,两方神品。这些是第二次品评的时候,第一次中间的甲等,这是第二次的神品,这是第一次的甲等,这个是妙上,这个也是甲,这是它是他作品里面第一等的作品。 5、“能品”的标准 然后我们看“能品”,我举一些“能品”的例子,他的“能品”的标准是“思力交至”,我们做一个解读的话,也就是书写相对规整。我们看这些作品也比前面一类作品,更显得周密和工致,比较适应于我们篆刻章法的秩序,这一点,但是他眼光里看人工、技巧和摆布似乎损害了天然的书写,我们可以从里面解读出他这样一个感觉,他自己的感觉。 6、“不佳”的标准 第三,另外有一种,里面有三件作品边上注的是“不佳”,下面一件“不佳”以件为数是他临摹邓石如的作品,他们不满意,我们跟邓石如相比有一些差距,但是字法上还是大体上比较接近的,上面两件“不佳”我觉得是蛮有意思的,特别是下面有一件“张舒印信”他也认为不佳,这件作品特别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件摹骨、仿古的作品。我们知道吴让之早年临摹过很多汉印,据朱学诚先生在80年代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披露泰州,还保存着早年模仿汉印的作品,大概五十多件,都是临摹的汉印,可见他对汉印是下过很多功夫的。这一点在吴让之的研究文章里面,大家都认同这一点,但是这个时候的品评中间,恰恰不以仿古作为审美的节奏,把它列为末流。这个也说明到了晚年吴让之自己的篆刻审美观和早年有了很大的区别,他自己也说过,“我早年是临摹汉印的”后来见了邓石如的作品以后,他明显地排斥泥古一派的创作观念。我想假如对吴让之整个人生经历和他的性格做一番考察,他是一个性格消散、疏淡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审美观和他这样的人生性格,我想也是有关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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