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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获取推文和资讯 在英国有着这样的说法:有三件事会引起伦敦交通堵塞,一个女王出行,二是足球队凯旋,三就是切尔西花展对外开放。这个被誉为“花界奥斯卡”的展览距今已有160年的历史,也是现任英女王每年必亲自莅临现场打卡的盛事。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现身历届花展/右为今年为庆女王白金禧年特别打造的作品今年5月,一年一度的切尔西花展不负所望地绽放在伦敦,来自世界各地才华横溢的花艺师们精心打造的秘境里,以花作装的盛景让人流连。
在人类的手中,花朵早已不再局限于其自然的形态,而是化作万般精彩的景色。
切尔西花展由英国皇家园艺协会(RHS)主办,创办于1862年,包括花园、室内装饰、桌面景观等多项花艺展示 只是,插花除了好看,还藏了怎样鲜为人知的时代潮流讯息?就让我们回到百花盛放的17至19世纪,一窥那个时代「插花艺术」的旖旎风光。插花,是一种把切花摆插在瓶、盘、盆、瓮等容器里的搭配艺术;花与容器,缺一不可。如果说日渐扩大的花圃园地为英国切尔西花展打下了基础,那么插花作为后日花展中的一员,就是人类行为的艺术表达,早在维多利亚时代便已绽放。1866年英国皇家园艺学会主办国际园艺展的大棚/A Bright绘制 切尔西花展自1912年后固定在切尔西皇家医院举办/1935年的展会现场 在当时,花语的盛行让人们擅长以花寄情、将隐秘的信息藏于互赠的花束之中。随着繁盛的花市和卖花人出现在都市的大街小巷,花朵的拣选、修剪和搭配也成为了一门艺术,融入了整个时代的社会风尚。此前,虽然摆插鲜花的意识自古有之,但是插花从未被当作一种公认的学识。为了能够更好地展示自家宅邸、招待客人,插花首先是被广大上流社会的女性所追捧。 准备一场晚宴,精致的淑女往往在挑选花材时便有搭配的意识。传统的玫瑰、康乃馨、百合,和远道而来的大丽花、小苍兰和天竺葵——除了花语自身的特殊含义,花苞的大小、颜色都是搭配的基本要素。百年前的卖花人/Louis Marie De Schryver/19世纪末 百年前的花市/Victor Gabriel Gilbert/19世纪 受过良好教育出身、家境富裕的女主人们还会定期让管家和仆人采购不同品种的花材,或是在自家庭院和温室种植鲜花供需,这样拿到手的花材便能保证是最新鲜娇嫩。淑女将篮中刚采摘的鲜花放进容器/Władysław Czachórski/1879 一番准备下来,在客人来临前,置于奢美容器中的花束早已被放在了餐桌、壁炉,一切室内看似不经意,却精心安排的地方,与精致的家具和室内装潢相得益彰。
用于家中装饰的花卉错综复杂的设计也是炫耀财富和地位的一种方式
丰富的花语知识和熟练的插花技巧都是一位淑女气质与学识的加分点。闲暇的午后夫人小姐们还会聚在一起进行“插花艺术交流”。 由于切花寿命有限,家中日常装饰花需经常替换,大多交由园丁。而女主人的插花往往是一种社交活动/Albert Lynch/19世纪末 闲适的下午茶时分自然也少不了芬芳在手/Albert Lynch
经济和科技的快速发展让大英帝国迎来了黄金时代,人们对生活的期待与自信也融入了插花风格之中。时下插花花型饱满而奔放,选用花材色泽浓郁,单看油画,便能感知其蓬勃的生命力。当时画家笔下的“维多利亚插花”/Arnoldus Bloemers/19世纪初与此同时,一阵来自园艺界的“蕨类热”也闯入了维多利亚女性的眼帘。蕨类植物以其繁复的品种和多样的形态被当作奇珍异草,掀起当下富有人家的收藏养殖热潮,也给插花带来了新的灵感:它们看似仅是鲜花的点缀,实则在增强花束整体的层次感和色彩对比上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840年至1918年间就出版了 240本关于蕨类植物科普的书 籍/19世纪末种植蕨类植物的 温室和沃德箱/1899年蕨类书籍 花材的搭配异彩纷呈,承载其缤纷的容器就更为多样。瓮、壶、碗、杯和瓶状的容器皆可作为花瓶,以不同场合所需进行搭配。 不同形状的容器也是影响 选择花材的要素。如高脚 杯状的容器与藤蔓状花植 搭配效果就更为适宜 (左右滑动查看更多)V&A博物馆收藏的维多利亚时期花瓶维多利亚时代,「插花花艺」真正走入了人心,也走向民间。爱花之心自然少不了爱美之人的共鸣:梵高的向日葵、雷诺阿的彩菊和莫奈的旱金莲——这些大画家们的画中瓶花,象征了同一时代这股插花热在法国的流行,只是这些花材却并不常见。那么,运用了这些异域花材的法式插花的源头又从何而起呢? 梵高、莫奈、雷诺阿都描绘了花瓶插花作品 17世纪,周游世界的商人带回了新鲜的种子,大量异邦的花卉品种被引入欧洲,姹紫嫣红模样多,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花瓶中的点缀才有了更多的选择。而法国插花的风格演变,主要集中在不同的花型和容器上。路易十四时期,源自意大利的巴洛克之风席卷凡尔赛宫。从当时的静物油画中便可见,传统的巴洛克插花多选用饱满重瓣的花材,排布密集,以对称椭圆形外观修剪,花朵肆意怒放中不乏秩序井然。金色花瓶中的鲜花,路易十四的半身像,号角与盔甲,当这三样东西摆在一起,仿佛就看到了凡尔赛宫/Jean-Baptiste Belin/1687 玫瑰、康乃馨和郁金香是当时用到最多的花材,其形状姣好的花苞和鲜艳的色彩都有着让人一眼惊艳的浓烈与绚丽,也正与路易十四穷工极丽打造的凡尔赛宫意趣相合,出现在了宫殿的每一处。同期的荷兰静物画也体现了这种巴洛克风插花,常以水果、昆虫元素作搭/Jan van Huysum《花朵静物》只是再多的鲜花盛放,于路易十四而言似乎都显得过于单调,于是他将追求奢美的目光放在了插花的容器上。雕琢繁复、鎏金镀银的容器几乎是标配,花瓶之上,浪漫的小天使等神话主题雕刻栩栩如生,极尽富丽堂皇。 这一樽路易十四风格的花瓶上以铜鎏金打造了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神话形象路易十四风格镀银古铜色大理石带盖花瓶,瓶身饰有小天使的形象巴洛克末期,随着著名的美学理念「霍加斯曲线」的诞生,迷恋“S形”的浪潮席卷了整个欧洲。凡尔赛宫内,流线型的插花也初现端倪。Jan van Huysum《花朵静物》/1722
(左)静物画中的“S形”插花/(右)“S形”插花花型图解 而这股潮流真正产生跨时代的改变,还要得益于玛丽王后。18世纪,在玛丽王后的引领下,洛可可风尚风靡一时,轻快柔和的曲线元素主宰了王室贵族对一切华丽事物的审美。爱花如命的玛丽王后在任期间曾将花朵的元素布满了整个凡尔赛宫和她本人的肖像/勒布伦/1783
不同大小的花朵被有层次地高低排布、左右两侧各延伸出一个向上或向下的弧度——花束的摆插在“S形”主导之上,还衍生出了优雅的半月形和回旋曲折的贝壳形。 静物画中的洛可可时期 半月形插花/ Gerardus van Spaendonck /花朵与雪花石膏花瓶静物/1783 为了进一步追求轻盈纤细的质感,玛丽王后还让宫人大量选用浅紫、白色等冷色的花材,将其束于华光内敛的银制容器或是瓷器之中,通过色彩上的调整,使得花束整体视觉感官更加清淡柔美。玛丽王后时期的女艺术家Anne Vallayer-Coster笔下装在蓝瓷花瓶中的弧形插花/1774这样冷色为主的花朵搭配方式在当时许多作品中都有体现/Cornelis van Spaendonck《花朵静物》/1789 叶形、花环和藤蔓等不对称的自然元素,不仅是洛可可式曲线审美的代表,也是玛丽王后用以展示花束的容器上常见的纹路。繁复的花叶造型被能工巧匠用在花瓶之上,从造型到雕琢,无不“以假乱真”,成为比鲜花本身更为隽永的浪漫。路易十六时期铜鎏金“美第奇花瓶”/1788-1790
此件花瓶的瓶身和把手上都爬满了生动的葡萄藤
只是,此般甜腻温柔的风格在后日法国大革命此起彼伏的浪潮中被消磨殆尽,插花风尚也一度陷入低谷,直至拿破仑帝国时期才再度风行。在拿破仑军国主义的影响下,连插花都要有阳刚气质。花体和容器的尺量都要大,花型更是要修剪成严谨的几何形或均衡的三角形。 相应的,花瓶也跳出了原本收纳、陪衬花朵的作用,而被用来记录和彰显功绩。位于英国皇家花园的「滑铁卢花瓶」正是拿破仑以当时流行的花瓶风格为原型打造,其上雕刻了他未能到来的胜利。滑铁卢花瓶是拿破仑为了纪念在俄罗斯的预期胜利提前订做,如今藏于英国皇家花园/(左)伊丽莎白王后在巨大的花瓶下 不同的插花风格在法国王室历经几轮换代,被欧洲影响的同时也在影响着欧洲。而自18世纪起就紧随欧洲步伐的大洋彼岸,也以此为基石,造出了另一番景象。 自18世纪起,白宫的花卉艺术就紧跟欧洲的步伐,尤以维多利亚时代的插花风格影响深远。然而直至19世纪初前,鲜花都很少进入室内,取而代之的,是以插花样式打造的「蜡花」。当时的人们认为鲜花会剥夺房间内的氧气,并将有害气体释放到空气中只是不管匠人的工艺有多逼真,蜡花毕竟还是少了鲜花独有的质感与香气。所幸为了打消民众的顾虑,在历任第一夫人们的引领下,白宫加入到了这场芬芳之旅中。1850年代,总统布坎南的侄女哈里特·莱恩在代理第一夫人期间,为了大力督促鲜花的运用,在白宫西侧建造了一座温室/温室最终在20世纪初因白宫扩建而被拆除19世纪70年代后期,白宫内部进一步扩大了鲜花的使用范围,并聘请了第一批全职花艺师。起初,他们最重要的职责便是装点用以招待各国来宾的盛大筵席。 1871年,格兰特总统夫妇举办的晚宴上,鲜花被点缀在巨大的流线型支台上对于有着外交性质的筵席而言,装饰花只是“好看”自是不够的。每逢国宴,所选用的花材需小心其不同的文化意义,如在英法插花中常见的菊花,在意大利却与死亡相关。在白宫,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代替了传统的花语,成为了新时代插花需要考量的信息。1996年白宫国宴厅里著名的铜鎏金装饰平台上效仿水果与藤蔓花环的雕刻花纹,点缀了新鲜的花叶水果,寓意着收获与繁盛花艺师的另一个职责,便是根据第一夫人的喜好布置总统夫妇的生活居所。杰奎琳·肯尼迪担任第一夫人期间,爱花的她特地成立白宫花艺工作室。让花艺师根据不同房间的室内装饰风格布置相应的花束,并采用本地天然的花材。杰奎琳期间,法兰西帝国风格改造的礼仪室正中央放着一件用古董器皿装置的花束,大量的雏菊作为主花材的形式并不常见对于插花的花体部分杰奎琳虽然没有要求,但对于容器她却是讲究颇多。她开创性地用白宫收藏的古董瓮、碗当花瓶,其中还不乏许多外邦赠送的古董物件,以示尊重。当白宫的海棠和樱桃树盛开时,肯尼迪夫人要求将树枝带入室内并纳入(插花)安排。” ——《纽约时报》 1966年,白宫首位首席花艺师Rusty Young在打理白宫内的花
白宫花艺工作室的成立,让花艺真正与一国风貌相融,在其引领下,花艺也作为一种评价颇高的职业而蓬勃发展。直至20世纪中下旬,日本传统文化的魅力成为白宫花艺师新的兴趣点,东西方风韵碰撞与交融之际,一个全新的风格悄然而生。前白宫首席花艺师劳拉·道林为18世纪别墅「Ghequiere House」打造的瓶花/客厅 在这栋法式别墅的瓶花里,她融入了这种新插花风格/书房 「Western Line」(又称“line mass”),是结合了欧洲维多利亚时代插花和日本花道(Ikebana)孕育而出的一种插花形式。这种形式的特点是在容器边缘附近有一个焦点区域,所有的花茎都从这个区域呈辐射状发散出来。如此,西方的花团锦簇和东方的形意线条便可兼收并蓄。从左到右依次为:东方传统插花、维多利亚时期插花、“Western Line”插花示意图 当代Chloé、Louis Vuitton、Acne和Dior等时尚品牌合作的花店Debeaulieu设计的插花作品中也不乏Western Line的影子
其实就像其他所有艺术形式一样,花艺设计也处于不断发展的状态。今日的插花已不再局限于传统赋予的审美,但传统的插花形式仍然在现代设计和装饰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娇嫩易逝的鲜花,也在不同时光的人们手中化作了永恒。古人曾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插花,作为在花艺中需要用到切花的一种手艺,不仅蕴藏着对鲜花这般稍纵即逝的生命的敬重,还有人们对这短暂却灿烂的美学最纯粹直观的追逐。 我们活在一个充满鲜花的时代,爱美之心亦人人有之。但若时常疏于观察,身边事物的美好往往也会变得微不足道。 插花作为花艺的一种,也是所有花艺形式的基础/切尔西花展不妨循着花香,为自己装点上一束花,或许你会发现连朝日和晚风都变得如此温柔。小编 | CCis 收集资料整理报道 请多点“在看”才能不错过小鹿的推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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