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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集圣教序字诗——序（三韩朗山氏集）（贻谷堂藏本) 先限字，后成文者，千字文也。先作文，后集字者，圣教序也。 千文字多易于移置。与嗣以降，仍其字而别为文，代不乏人。兰亭字取为楹对，暨诗古今体，往亦经数数观，至于集圣教序，诗之未有也！有之，自河南布政使朗山马公始。 公由翰林累任至今官，蔚光以馆后进稔知。公为人静而明，清而慎，公而恕，谦而和，而纯。无衣食声色宠荣利禄诸好，是故政成而民理职守。稍暇，非操翰墨为文章，辄临池学书，以自娱乐。《兰亭序》《洛神赋》《十三行》《圣教序》尤为所嗜也。其书，神骨直逼晋人。踏门限而求之者众，欣然必应，不为罢（同“疲”）也。 曾集是三帖，为长短联句二千以备，挥洒既复，即圣教序字之联谐韵比辞，增缀起始，成五七律百首。新雅古穆，变化不穷。庶几乎？善其用心也。 已夫文章者，人心之灵所结撰也。心之灵可无不至。如古回文织锦，字若干数反复循环。读之得诗若千数，后人推广其法，愈巧愈多，矧圣教序有七百余字乎。然而，世之仕，如此急其所所仕，什九为衣食声色荣宠利禄诸好耳！身虽极裘锦之饰，口虽穷珎錯馔耳；听囊丝管之音耳，歌竭伎妄之美枕，酣迷惑政以贿成。而本心之灵，日昏日塞日泯，一行作吏，此事便废殆同既焉！民之理不理，更何论哉！ 抑或能不废学，而政之权旁落则流于闇冗 ，丛脞民亦不理，抑或能不废政而学之。术本䟱则多病于武健。严酷民亦不理，盖甚矣！优之为难也。 公之集字与为政通，字犹民也。 虽刚柔强弱多寡异，宜时而措之，无一不可使得所也。文犹政也，虽大小常变，久暂异用化而裁之，无一不可成章也。而惟心之灵，始克臻此。观于此者，当知求人。 公之所以能善用，其心之本原。本原者，何静明清慎。公恕谦和而纯，无衣食声色宠荣利禄诸好是也！亲民所至善必克，自明其明德也。 第曰：集字诗也则淺也。 （2018.01.04日校录） 二 戊午冬，宗诚以校士来中土，得從。 朗山前辈，遊暇出集字楹联，见示于集禊帖十三行，外复集圣教序二卷，杂合句义，各成妙谛，盖也已创前人未有之奇矣。阅时先生屏藩山右，寻移节关中。予以校试驰驱列郡，行辄以先生集自随，所过龙门，伊关，河洛，涧瀍，其地故隣秦晋，眦雁门之叠嶂，望华岳之飞云，未尝不延佇移时也。 今年春，先生复移节关中州，予时按试许昌。先生自汴寓书曰：囊集多帖字，以应索书楹帖者之请也。欲集为诗，以书长幅而禊帖。十三行字少，无从得韵，因取所集圣教各联，足成律句若干首，其为我序之以行。予受而读之曰：至矣哉！化工之笔也。粤自唐初，玄晋未□ 右军字迹，恒散见人间，李绰尚书故实，载唐太宗有大王真迹，三千六百卷，张怀瓘二王书録载，太宗时得右军书二千二百九十卷。存字既多，宜其集之也。易乃考刘轲所撰玄奘塔铭称，文皇制序在贞观廿年之秋七月，天皇制述圣记，在贞观廿年之夏，居春宫时。迨永□显庆龙朔间，始有褚遂良王行，满之□而怀仁之集右军书则至咸亨三年十二月方克告成勒石。又，玉海引两京记云：玄奘与惠明灵润等，翻空定经论六百五十七部。今碑所集自序记手乎答而外仅有心经。当时，右军字迹之多，怀仁复以遊于方外之身，得专心从事，乃迟之又久，而所集止此。难孰甚□。今先生肩方伯之任，扬历三晋秦豫之区，勤抚绥，明黜陟，审度支，因应自然万端毕具，而又羽檄交驰，军翰孔迫。 先生具江汉常武之材，运筹决胜瞭如指掌，能于磨盾草檄之暇以余事为诗人。其天资学力洵有大过人者，而其诗皆成于集字，所集之字皆具于圣教序一帖。句栉字比依韵部为先后， 裒然成集。诗且五百，夫以五百篇之诗悉于一帖中之字集之。视唐时聚右军书千百，仅集为一帖者，难易不啻倍屣，顾能错综变化，自抒胸臆。大而纲常名教，细而题咏赠答，与夫官守之箴，禅悦之味，读书明道之言，□赴豪端苞孕着，有诗皆不著题，读之一意貫注，使人意惬心解，自得其旨归。所在回环于七百字之内，洋溢于五七言之中，语意浑成。若自己出则谓先有先生之诗，而集圣教序之字，以书之可也。昔传咸集七经语以为诗，王荆公集成句以为笳音十八拍。论者诧其天成，然皆集句，非集字也。兹则集字成联，复融会各联之意义，而集联成韵，又貫彻上下，另集起结而成章其体，为先生所独创。而词旨深厚，本诸性情，具淳懋渊雅之胸，写平远冲淡之致。正如渔洋选唐贤三昧集，所谓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者，其行远而传后也，必矣！ 先生书，法右军，深入晋人之室。所集楹联皆手书付梓，人以得之为幸。然则期集之成，其亦与囊之集禊帖各种并贵洛阳之纸哉！ 嘉庆五年岁次，庚申日，壮月，馆侍王宗诚拜序于中州试院之二芝轩 （2022.08.16日校录） 三 方伯朗山先生，以词林改官铨部，出守江南大郡。余遂遊其幕。嗣后，监司梁苑屏藩关右历十余载。第见公退之暇，临池挥翰，兴致淋漓。于二王尤得其昧，愿不恒作。诗兹集圣教序，五百首乃余与江宁朱君亦痴惩□成之，其缘起见。 方伯小引，夫集字之作，文人游戏耳。而以神遇不以目视，其技比于庖丁之解牛。至于五百篇裒然成集，则世未闻也。圣教序虽字数较多，尤其重复，亦仅七百余止矣。其间又有文义不能强联贯声，韵不能强排比，自非化工在手，乌能一用之？再引之，用之至于百而其变化愈不穷哉。或曰：积诗至五百首，而无题古有之乎？余谓：集创则体制之亦创，且诗三百以首一二字为题，作小序者强记某篇为某作完之，赋《静女》者，取彤管，歌《无衣》美者，晋侯，与兴观群怨全不在题上。方伯自谓：性不近诗，即此命意已。不愧风人之旨，而谓煌煌五百篇，有不可以辅旬宣之所未及哉。 第当日编圣教序者，初不料适用一至此耳。 庚申夏五月，钱塘唐竹醉生，汪武熷拜识并书。 三 自叙 性不近诗，于声律素少讲习。向遇山水佳胜以及花月樽前，都无所作，作之不存，为其不足存也。 近年来素书楹联者多，而又苦不善记。成对因集兰亭、洛神、十三行、圣教序共二千联，成帙置诸案头，以便书写。友人汪思泉来之，痴见之，咸曰：此应索书联者诚便矣！若书长笺横幅，不仍须另翻卷帙乎？盍将集联更为诗。兰亭、洛神、十三行或正百数字，或二百余字。求足四韵诚难，若圣教序则有七百廿余字，当易得其韵随共检之。三江、九佳、三肴、十五咸而外，余韵皆得四字，至十数字，强以为可集成之（台+章）不获已。 因取囊集楹联，每韵中择其文义相谐而又可适贯者二联，合而为一，又视二联之语意，另集起结，各成四韵，得五七言律共五百首。而无题，古人无题诗皆有题而不书，而此则真无题也。集成后，因叙颠未俾识者，知本集字成联又成韵，且限于七百字中，不能任情抒写，亦不容细推敲，不以诗律绳之则幸甚矣！ 朗山马慧裕识于大梁官舍之宁喜堂。（2018 01.04校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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