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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潮】惊雷已经炸响

 凤视界 2022-08-15 发布于湖南



惊雷已经炸响


——毕淑敏《花冠病毒》读后感

我在新型冠状病毒肆虐华夏大地、袭我传统佳节时,读到著名作家毕淑敏的小说《花冠病毒》,它似一个惊雷,2011年就已炸响,或者说这个惊雷在2003年那场非典战役就炸响。《花冠病毒》只是毕淑敏在那次大灾难后,经过长达八年时间的酝酿,加入自己毕生思考“渗透人生的结晶”后放的一个文字惊雷。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读到,相信很多人都没有读到,直到今天妖孽再次横行,神州一片喑哑时,我们才蓦地想起那个惊雷,想起那个时刻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花冠病毒》讲述20NN年花冠病毒袭击我燕市并迅速扩散成灾,虽政府一再组织救援队伍,无奈病毒太猖狂,人类防御和治疗能力滞后,远跟不上病毒发展速度。一方面是政府组织抗疫大军不断隔离收治,一方面是病毒以不可遏止的速度摧枯拉朽。一知名作家兼心理学家罗纬芝应文艺家协会之邀,成为特采团一员赴燕市采访报道,以便为后世留下这次病疫的珍贵详实资料。

领命之前,罗纬芝一方面担心患癌症的妈妈,一方面突然的任务让她猝不及防,斟酌再三决定参加。临出发前,接到一陌生男子李元来电,请求见面并送她药物1号和2号,目的是要罗纬芝设法给他采集病毒毒株。

罗纬芝疑虑重重,对李元的请求和礼物未置可否、不以为意。随着对抗疫总部的深入,罗纬芝认识了总指挥袁再春、市长陈宇雄、市委书记助理辛稻、病毒研究专家于增风,还有一心想得到毒株的电视评论员郝辙。在探究病毒过程中自己不幸感染、命悬一线时,李元的药物拯救了她,成为感染病毒唯一幸存者。

随着疫情不断严重,各方势力不惜一切手段从这场灾难中获利,最终以李元和其母亲为首的科研团队在罗纬芝的帮助下,获得毒株研发特效药,让病毒得到治愈,燕市战胜了新冠病毒,李元和罗纬芝也终成眷属,结局皆大欢喜。

小说被作者视为“中华灵燕”,倾注了毕淑敏毕生的心血和才华。她在序言中说:“暮鼓晨钟,我时刻警醒投入,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不仅反映了作者的写作态度,也表明了作者对病毒威胁的认识和担忧。她是03年非典的亲历者,也是当时一线实地采访报道者,她比一般人更了解病毒的狰狞面目,更清楚人类与之抗衡的艰难险阻以及大灾大难中人性的是非、美丑、善恶。她希望人类警醒重视,并时刻准备。

面对病毒,她说:“我相信人类必有一战,必将多次交锋,谁胜谁负,尚在未知之数。”世界首富比尔.盖茨2015年埃博拉病毒爆发之后做的TED演讲中说“二十一世纪全球灾难最大的危险,将不再是核爆炸,而是病毒的爆炸,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未来几十年里可以杀掉上千万人,那比较有可能是个高度传染的病毒,而不是战争,不是导弹而是微生物。部分的理由是我们在核威慑上投注了很大的精力和金钱,但是我们在防止疫情的系统上却投入很少,我们还没有准备好预防下一场大疫情的发生......人类在这方面的准备和防御太薄弱。”

不管是《花冠病毒》还是比尔盖茨的演讲,犹如吹哨人拉响的警报,其前瞻和预警振聋发聩,直到此次新型冠状病毒的来袭,棺材又现,民众落泪,一切都迟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许一切又不迟。我想这是新冠肺炎席卷华夏、全民隔离期间,都来阅读一下这本书的最大的意义。

再来说说小说本身,作为一本文学作品,它是精彩纷呈引人入胜的,整个情节线索交织矛盾重重。

第一条线索是罗纬芝深入抗疫总部采访。作为知名作家兼心理医生的罗纬芝,年近三十仍单身,对人对事有着最本真的单纯和善良,同时又有着职业的敏感和洞察。在戒备森严的抗疫指挥部,她目睹了疫情严重性,患者的艰难痛苦,医者的仁心大爱,指挥者的权衡利弊处理真相,邪恶者的乔装打扮处心积虑,她的视角,如一把锋利的柳叶刀,将疫间万象人性优劣解剖得丝是丝、缕是缕,纤毫毕现。

第二条线索是以李元为代表(他母亲、弟弟在内)的生物医学苦心研究。为了攻克花冠病毒,几十年如一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甚至通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力求政府能采纳新药并即刻治病救人,最终赢得成功。

小说情节波澜起伏曲折动人,多处矛盾重重纠缠引人入胜。

首先是于增风和导师萧霓雪的关系纠葛。病毒解剖专家于增风与病毒特效药研发导师萧霓雪(詹婉英)是一对恋人,一见钟情相爱并孕育了骨肉,之后于增风因钟情事业罔顾母子,萧霓雪一气之下独自一人在他乡产下双胞胎兄弟并将其送人。但送人只是爱的另一种方式,被抚养其间她一直全程兼顾俩孩子并不惜郑重栽培,于是有了李元、凌志两兄弟双双在她组织的团队下研究生物医学,最后凌志为救一被痰堵住的患病小女孩不惜口对口吮吸,因吸入过多花冠毒素牺牲在治疗一线,而他们的亲身父亲于增风也在与病毒对抗中献出生命。李元继续接过胞弟未尽的事业将病毒进行到底。歌颂了于氏一家呕心沥血献身科学的无私和伟大,歌颂了我科研人员、医务工作者关键时刻当仁不让挺身而出,为人类寻求治病良方所作出的努力,揭示了医者仁心的真谛,也揭示了一项科研成果从研发成功到实践运用发挥作用须历尽千难万险甚至生命的代价。

其次是抗疫总指挥袁再春的指挥若定与疫情步步为营的纠葛。燕市罹患新冠灾难,病毒长驱直入,人类束手无策,为了稳定民心,作为总指挥的袁再春举重若轻,其中有欺骗,有焦虑,有责任,有风险,大难当头,有些真实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稳定民心,鼓舞士气,于是在病毒死亡人数上,并没有完全依照事实公布真相,而是随着指挥棒而或大或小,最后在整个局势趋于失控时,袁再春不惜以生命来谢罪,可叹可敬。让我们从真实层面去了解作为领袖人物的真与假善与恶利与弊,其中有许多隐情许多决策,做对了成挽救民族危亡的英雄,做错了成千古罪人。字里行间我读出作者对指挥者管理者的理解谅解:为政当权者不易,许多真相绝不是外界所简单认定的不负责任或隐瞒真相。

再次是罗纬芝与郝辙的纠葛,郝辙为了自身利益不惜以电视台评论员的身份深入抗疫总部,并用自己的巧舌如簧和卑劣的下三手段企图诱惑罗纬芝,获取毒株与外国势力沆瀣一气,最终罗凭着良知和人道摆脱了郝的诱惑,并在各自为重的特效药较量中,始终站在国家利益和良知底线的角度,最终成功地战胜了以郝辙为代表的国外利益集团,用我们自己的力量赢得了这场战疫的胜利。

最后一个纠葛也是文中最轻松、最希望看到的纠葛,那就是罗纬芝与写李元的爱情故事,带有极其难得的罗曼蒂克而又合情合理。从李元玉树临风出口不凡的出场,我就认定这是个正面人物,到后来1号2号药效的发挥,罗从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信任依赖,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的结合不仅是情投意合的结合,也是正义与良知的结合,理智与善良的结合,聪明与智慧的结合。整个过程波澜起伏悲喜交加,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不仅指爱情,也指人类的求知求新创造开拓过程。

这本书不仅展示了灾难到来时人类的反思警醒,医务工作者的责任担当,更包含了作者对生命的独特认识。作者在序言中也说这本书不仅包含了她早年西藏高原行医经历的艰难险阻,也包含了绕行地球的漫长航行,包含着对以往和将来世界的回眸和凝望,包含着对宇宙的好奇幻念。毕淑敏本身是一名医生,西藏当兵经历让她九死一生,既有直面患者的亲历亲为,又有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对生命对死亡有着更加宏观的认识和深刻地理解,她认为人的生命是元素构成,人类个体是由意识能量操纵一堆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宇宙能量守恒,那么生命死亡实际是元素的重组,只不过有的元素成了一棵树一朵花一棵草或成了某某身体的一部分,生命却是永恒,如此作者对生命有更哲思的超脱,更崇高的敬畏。这也告诫警示人类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不要以万物主宰自居。尤其此次新冠病毒的病源所在——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是对生命敬畏的又一惨痛教训。

当然本书对人物形象的塑造真实丰满有血有肉,没有个一个绝对的好人,也没有一个绝对的坏人,于增风献身科学又不惜为了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不惜将病毒保留并传染给探究者,辛稻为实现自己的“青云之志”不惜将个人终身大事一并压上,凌志为了新药突破审批、实验数据等繁琐漫长的阻碍而尽快临床使用,故意让市长陈宇雄孙子罹患花冠病毒,市长为城市安危日理万机又罔顾他人性命执意扣留罗纬芝救其儿媳......特殊情况下瑕不掩瑜,而卑劣者始终无法被伪装所粉饰,所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让人唏嘘同时也让人深思。

阅读此书的时候,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正肆虐武汉席卷中华,十几亿人蛰居家中共同抗疫,隆重热闹的春节一改常态,街巷城市阒寂无人如入荒原让人落泪,多么希望这场灾难随着作品的完美结局而悄然离去,然而现实的惨淡不能祈祷,不能哭泣,唯有一边反省一边抗争,就像比尔.盖茨演讲中所说:目前病毒与人类的较量是1:0,病毒先胜一筹,接下来我们要积极备战及早备战,要建立发达的卫生系统,能够在尽可能早的阶段侦察到疫情的爆发;要培养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随时开赴疫区进行救援;要在疫苗和病理学上早做研发,在下一轮病毒来临前找出解药和疫苗......

惊雷震耳,警钟长鸣!


作者简介

黄芳,中学语文老师,随性随意,自由散漫真诚。爱热闹爱冷静,爱群居爱独处。爱生活,爱阅读,爱写作,爱语文。课堂,戴镣拷跳舞,也曾谈笑风生;平常,语文即生活,柴米油盐人情世故无处不在。读书赏景写文,沉静恬淡不卑不亢把日子过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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