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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苑】思念娘亲

 凤视界 2022-08-15 发布于湖南


思 念 娘 亲

文/赵铁梅

“断魂最是春来时,一起弹泪过清明。” 一晃眼,娘亲离世已近三年。

 一行清泪,几多苍凉!曾经以为,时间会让我慢慢淡忘对娘亲的思念。殊不知,时间越久,越有这样的感慨:时间能踏碎青春,岁月能改变容颜,但有一种东西却是时间和岁月消融不了的,那就是珍藏在心灵深处我对娘亲的那一份思念。

娘亲命苦。

一生凄风苦雨,不仅父亲去世的早,丈夫也去世的早;四季节衣缩食,小时候,常常是挨冻受饿,等条件宽裕了后,又常常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终生体弱多病,兴许是年幼的时候,为了多赚钱贴补家里,常常是起早贪黑奔波劳累,以致她的身体衰老的快吧。

老人的幸福,就是儿女的陪伴和在意。

我的娘亲是幸福的,我们相依相伴几十个春秋。然而,不知为何,每每忆起娘亲走时的片段,我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那些日子里,娘亲毫无征兆。

每日的三餐,只要厨房里传出声音,有时是“咚咚咚”的切菜声,有时是“嗤啦啦”的炒菜声,有时是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鱼香或肉香,娘亲就会走出房间,坐到餐桌旁,等我一声令下“吃饭啰”,她就起身自己盛饭。每日的早晚,娘亲会自己倒水漱口洗脸;每餐的饭后,娘亲会在几间屋子走走停停。记得最后的几日,还会凝神地往窗外寻找着什么。

娘亲走得仓促,只有两日的光景。

我不会忘了,娘亲的最后一次端起饭碗没吃上一口,最后一次入厕没拉上衣裤,最后一次上床换到了我睡的床,最后一次为她剪指甲和擦身是那般地乖顺,最后一次应声是凌晨我和女儿守在身旁女儿的那声呼唤。然后到次日清晨,我扶起娘亲,娘亲却已嘴唇翕动舌头打结拳头紧握,喝不下水说不了话了。我深悉,娘亲这次已回天乏术,我决定送她回乡下。

那天正是周末,老兄叫来他同学开的一辆三轮车。三轮车磕碰磕碰地响,我担心娘亲坐着会难受,尽管娘亲已经不省人事。于是我急忙改变目标,联系我的朋友,得知实情,我的朋友爽快地答应了,他不避嫌也不顾我的娘亲有可能会在他的车上撒手而去的风险,而是怀着满满的一颗爱心,稳稳地开着他的越野载着我们兄妹两家大小。熟悉不过的回老家路上,娘亲格外听话。我想,娘亲心里肯定明白,那是她将叶落归根的去向。

娘亲的生命终归凋谢。躺在老家的床上,娘亲走的是那么地安详。昼夜交替,我守在娘亲身边,不敢合眼,可忽然“冷血”,不管如何用劲,眼里就是挤不出一滴泪水,如时间静止,亦如世间万物,被停息。也许真是像很多人说的:痛到极致,眼泪是流不出来的;心最伤的人,不是嚎啕大哭的人,是那低下头沉默的人。

随着岁月流逝,我竟然发现,对娘亲的怀念,只增不减。只要空闲下来,只要一个人独处无事困扰,我就或者是翻看娘亲的相册,或者是查找相关娘亲的文字,或者是打开柜子去摸摸给娘亲留下的衣物,也或者是坐到娘亲在世时曾睡的床上轻轻地唤一声“妈妈”。有时阅读到类似篇章,也会不由自主想起,娘亲曾经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摇扇去热,为我烧火煮饭,为我点灯引路。还有那娘亲的味道,也会不由自主想起,像有次我在灶台前煎着煎着糍粑,忽地拿出个碗倒一勺红糖水,因为那是娘亲喜欢做的。

许是清明节“倍思亲”吧,我几次在梦里见到了娘亲。她那么亲切,那么慈祥,只是离我远远地。


赵铁梅,笔名“迪蔓心湖”,益阳人。从小就心怀文学梦想,虽然后来被家庭变故改写命运,但坚信梦想总能实现。通过多年的摸爬滚打,不仅文章见诸报刊杂志、多次获奖,还编著《带孩子出游常见农作物》、《玩出大智慧》、《抓住孩子的模仿关键期》等儿童作品。现为某教育机构小学教师,负责一家女性刊物的情感栏目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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