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十岁那年，我竟然很想跟着小流氓去打架

 

小时候，我的“是非观”曾经有点乱

 我十多岁的时候，正赶上“十年动乱”，社会动荡，学校停课了，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就整天在社会上瞎混。

现在的孩子们追星、崇拜偶像，其实我们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津津乐道地聊起那些所谓的“偶像”：

这个说：嘿，你知道“新街口小混蛋”吗，挎包里整天装着菜刀，谁不服就砍谁，大院的高干子弟都怕他。

那个说：“小混蛋儿”不算什么，听说过“双桥老流氓”吧？那才叫厉害呢。

另一个说：你们别说那么远的，咱们大院有个顽主，叫“屁篓子”，你们知道吗？打架不要命，谁不服，“屁篓子”抄起砖头就“花”了他（当时的黑话，就是打得满头流血的意思），大院里没人敢招他，咱要是能认识他，那就太厉害了，在咱们大院就可以“平趟”了！

我有一个小伙伴叫小鹏，一心一意就是想结识“屁篓子”做靠山，但没机会认识人家，他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歪招儿，他假称自己是“屁篓子”的哥们，到处招摇。跟别人打架的时候，需要自报家门，他总是说“我是屁篓子的哥们小鹏”，对方惧怕“屁篓子”的威名，只好认怂。

小鹏为此非常得意，乐此不疲，到处惹事。

有一天，我们几个正在院里玩，来了五六个穿着军呢子大衣的年轻人，很不友好地用眼睛上下打量我们，用那时的黑话就是跟我们“犯照儿”。

为首的一个长得挺文气的小伙子问：“你们谁是小鹏？”我们都不说话，但用眼角瞟小鹏。

小鹏那个时候已经比较个人膨胀了，一副有人戳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歪着脖子说：

“我是小鹏，怎么着？”

那人问：“你就是小鹏？谁戳着你？（黑话，意思是谁是你的靠山）”

小鹏伸出大拇指骄傲地往后一翘，骄傲地说：“屁篓子！怎么地？”

话音未落，那文绉绉的小伙子抬手就扇了小鹏一个大嘴巴，出手真狠啊，小鹏的鼻子当时就流血了。那人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轻声说了句：“看清楚了，老子就是屁篓子。”

说完带着几个小兄弟，转身就走了。

我们当时全都吓呆了，小鹏捂着被扇红了的腮帮子，眼泪哗哗地流，一声都不敢吭。

我们望着“屁篓子”大摇大摆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有怨恨，只是想：如果真的认识他就好了。

唉，那时候的是非观啊，真是一团浆糊。

好在过了不久，学校就复课了，我们又回到校园，尽管那时候的校园也不能安心读书，但至少有老师管着我们，不在社会上瞎胡混了。不然的话，我没准哪一天就真的投奔了“屁篓子”，成为他的小兄弟了呢。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