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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红楼梦》第74回赏析：百态人物之【探春】（一） 时髦的傻子 【图片源自网络】 【版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对于探春，我以前的文章里多有提及，不过是零打碎敲，就事论事。本帖文将尝试对探春做一番比较全面的剖析鉴赏。 在贾府四千金中，三姑娘探春可说是占有几个【最】字：容貌长相属她最标致靓丽；气质风度属她最雍容高贵；处事才能属她最精明练达；言谈举止属她最犀利锋芒；考虑事体属她最具远见卓识；对自己的丫鬟属她最贴心关爱；遭际命运属她最尴尬失意……下面试从这些方面逐一进行赏析。 （一）、容貌长相属她最靓丽俊美 《红楼梦》中对贾府四千金的相貌描写，作者并没有平均使用笔墨：大姑娘元春并没有直接的相貌描写，直接做了相貌描写的只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人。但是对四姑娘惜春，作者仅用了【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八个字，实际上也没做什么具体描写，较为详细描写的只有两个人，即二姑娘迎春和三姑娘探春。 对迎春的描写是：【肌肤微丰，[甲戌侧批：不犯宝钗。]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对探春的描写是：【削肩细腰，[甲戌侧批：《洛神赋》中云“肩若削成”是也。]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对迎春和探春相貌描写的文字两相比较，尽管迎春的【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似乎要比探春的【鸭蛋脸面，俊眼修眉】更胜一筹，但这只是局限于对美女的面部描绘。而从身材、气质等方面综合考量，迎春比探春就明显处于下风—— 从身材上说：迎春的【肌肤微丰，合中身材】，就没有探春的【削肩细腰，长挑身材】更时尚、更诱人。就连脂砚斋都评说【《洛神赋》中云“肩若削成”是也。】因为《红楼梦》故事毕竟不是发生在女孩子【以丰腴为俊美】的唐朝，而是发生在女孩子【以苗条为俊美】的明清时期。书里的林黛玉、秦可卿、妙玉、薛宝琴、尤三姐、晴雯、龄官等女孩子大概都属于这种类型，她们都是典型的美女。记得有一次贾宝玉把薛宝钗比作杨贵妃，结果引得宝钗罕见的大动肝火，搞得宝玉很是尴尬和狼狈。从中隐隐然透露出的信息就是，女孩子如果身材丰腴，自己就觉得很丢面子，更不愿别人当面说三道四。 从气质上说：迎春的【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确实给人一种亲和感，但是探春的【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则有一种美若天仙的感觉，使人观之犹如身在天界见到仙女，所有的凡情俗念都会一扫而光。而前面脂砚斋更是直接用洛神的形象作比，可见探春气质之美。显而易见，迎春的美是美在肌肤，而探春的美是美在骨子里。 至于元春，书中并无直接的相貌描写。但有文章探讨说，自从薛宝琴来到贾府，贾母爱之似乎胜过亲孙女和外孙女。刚一见面就【逼着太太（王夫人）认了干女儿】，还把一件【野鸭子头上的毛作的】【金翠辉煌】的斗篷送给宝琴，甚至晚上睡觉都和宝琴同榻而眠，连探春、黛玉都没得这种待遇。该文章说，【宝琴】与元春的丫鬟【抱琴】名字相似，暗示宝琴和元春有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好像是：宝琴与元春长得极相似！贾母是把对元春的思念与慈爱，寄托到了宝琴身上。然而，这种说辞毕竟只是推测，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元春即使进入皇宫，也主要是【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的，并非因其容貌娇美。当然，元春能做了皇妃其容貌自然也不差，但书中没有明文，只能去想象和推测。而有文字可证的，贾府四千金中从相貌上说探春应该是最漂亮的。
（二）、气质风度属她最雍容高贵 前面的分析中已经提到了探春的气质，但那仅限于外表审美角度的鉴赏。而从气质风度内在的雍容高贵上说，窃以为也应该是探春居首位。 可能有朋友质疑说，若论雍容高贵，探春怎么能超过身为皇妃的元春呢？其实不然。前面说过，元春当初进宫主要取决于【贤孝才德】，后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也是【才选凤藻宫】，主要依据还是【才德】。至于做了皇妃之后气质风度逐渐趋于高贵，那也是【时势造英雄】的结果，而不是元春进宫之前就具有高贵的气质风度。 而探春气质风度的雍容高贵可说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元春那种宫廷生活的历练就具备。用兴儿的话说：【三姑娘的浑名是'玫瑰花’……“玫瑰花又红又香，无人不爱的，只是刺戳手。】连王夫人和王熙凤都对她敬畏几分。平儿说：【那三姑娘虽是个姑娘，你们都横看了他。二奶奶这些大姑子小姑子里头，也就只单畏他五分。】 王夫人和凤姐儿不仅是荣府国的当权者，而且那王熙凤绝不是什么善茬，而是宁荣二府大名鼎鼎的【凤辣子】、【脂粉队里的英雄】。因此，能让这二人畏惧敬服的主要因素，应该就是探春高雅的气质风度。 就连贾府最高统治者老太太贾母，对探春那也是另眼相看格外垂青。第46回，邢夫人亲自出面，为丈夫贾赦讨要鸳鸯作妾。鸳鸯当着【王夫人、薛姨妈、李纨、凤姐儿、宝钗等姊妹并外头的几个执事有头脸的媳妇】等众人之面，把贾赦、邢夫人的龌龊行为无情地揭穿，气得贾母【浑身乱战】，急不择人，冲着在场的王夫人好一顿训斥。此时此刻，【探春有心的人，想王夫人虽有委曲，如何敢辩；薛姨妈也是亲姊妹，自然也不好辩的；宝钗也不便为姨母辩；李纨、凤姐、宝玉一概不敢辩；这正用着女孩儿之时，迎春老实，惜春小，因此窗外听了一听，便走进来陪笑向贾母道：“这事与太太什么相干？老太太想一想，也有大伯子要收屋里的人，小婶子如何知道？便知道，也推不知道。”犹未说完，贾母笑道：“可是我老糊涂了！姨太太别笑话我……】——在贾母盛怒的场合下，探春敢于出面为王夫人开脱，不仅需要勇气和能力，也需要能镇住贾母的气质风度。 第71回贾母八旬大寿，邀请【皇亲驸马王公诸公主郡主王妃国君太君夫人等】等人前来赴宴。其中【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并几位世交公侯诰命】被安排在荣国府招待。贾母专叫了湘云、宝钗、黛玉、宝琴几人到场作陪，而贾府姑娘中就只叫了探春。而姐姐【迎春竟似有如无】，惹得邢夫人【心内早已怨忿不乐，只是使不出来。】后来也只能在迎春那里对贾琏和凤姐狠狠地发泄一通。 本回书中【抄检大观园】，探春强忍愤怒提前【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完全是一种揶揄、嘲讽的姿态。我曾在《[原创]<红楼梦>第74回赏析：百态人物之[凤姐]（下）》一文中写道：【在这个文段中，[凤姐（陪）笑道]用了五次，加上平儿和周瑞家的等人[陪笑]，总计七次之多；而[探春冷笑道]也用了四次。其它诸如[凤姐平儿等忙与探春束裙整袂]、[凤姐直待伏侍探春睡下]等语，都表现了凤姐在探春面前的谦恭和小心。】可见，抄检组组长王熙凤、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等人，对探春都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何以会对一个小姐如此礼敬？就是因为探春身上有一种敢于挑战邪恶、凛然不可犯的浩然正气，换言之就是高贵的气质风度。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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