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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家到这边三个月，如果没有掰手指头数一数，我恍惚间觉得有一个世纪的错觉。 每天重复性地忙着，有瞬间会觉得，像是一只蜜蜂被罩在玻璃杯里，看得到外面的世界，可是却只能兜转在一隅。 经常听到好多人对我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那时候你还大着肚子，现在二宝都这么大了。” 我一句应万遍，“看别人家的孩子都觉得时间飞快，只有自己家的都是漫长拉扯大。” 笑着说出这句话，内心里却是“说多了都是泪”的酸楚。 以星期和月为单位的时间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倒是以小时为时间单位像一条鞭子，每天催着我不停地做事做事做事。  每天都是重复地扫地拖地洗碗做饭，有时候洗衣服。一天数次要给小绵羊换尿不湿，泡奶粉或是煮辅食，还要不停地善后她翻箱倒柜的现场。 本来是每天能坚持运动一个小时，但最近已经缩减到每周只做三四天，一天半个小时多，有时候做运动还得抱着小绵羊。 但很多时候，她可以自己去儿童房玩耍。有时候偷偷跑去看，见她专注得玩，小嘴巴嘟嘟的也挺可爱的。 就很无奈，算了算了，被骗就被骗了吧，蛮可爱的不是吗？但又有些不甘心，可爱是属于她们的，辛苦劳累却是我的，真是不公平呢。 更可恶的是，小屁孩人小，脾气倒是十足大，一言不合就把手里的玩具砸掉，小手拍着地板恐吓我，“打。” 总是先下手为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都能出现在手里。我和她四目相对，我还没开口，她就先发脾气，一股脑儿把东西扔了，嘟着小嘴巴气鼓鼓的样子，巧妙地躲过了挨骂。  如果说小只的勉强还能掌控一下，那大只的简直天天在“造反”，天天看不惯她却又拿她没办法。早上要连哄带骗地叫起床，有时候会怀疑小女孩是不是“小聋女”？ 叫她做事就没听到，非得逼我河东狮孔，让我这招练得炉火纯青。 最难最累消耗最大的是引导管教她，说重了怕伤害她的自尊心，留下啥心理阴影。说轻了她又不当一回事。 今年比较沮丧的是，我开始动手打她了，打了三次，让我瞬间怀疑人间不值得。花了好大气力才缓过来，渐渐脱离了想揍她的糟糕心境。 每天提醒自己，闭嘴吧，不要再叨叨逼了，她也听烦了，假装她是别人家的孩子，关我X事。 但每天晚上看她睡容，小脸蛋嘟嘟的圆圆的，还有些毛茸茸的，好像还是三周岁的小模样。 早上睡眼惺忪地抱着我，把小脸挤进我怀里，像一只小奶狗又心软了，无奈地想，算了算了，这只小奶狗有时候再龇牙咧嘴那也很奶啊。  可能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身上，对她是有期待的，加上我每天快节奏的速度，所以总是嫌弃她慢吞吞。 但又很清楚，小孩子的后台运转速度比不了大人，就是有些大人的节奏未必也能跟得上我，又何必去苛求一个小毛孩？ 总而言之，还是要多看看她的优点，不要老盯着她的短处。 实际上，跟她的很多同龄人相比，她专注力还是不错的，学习能力也行，各种学以致用和举一反三（经常让我招架不住她的连环问和类比），对朋友热情开朗。 其实，她身上的那些“小毛病”也是很多孩子的特点。 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只午睡，开始争分夺秒地线上听课。沉浸式学习两个小时不觉得累，反而把所有心神都收回来，大慨是一天中唯一属于自己的，不被打扰和中断的时光。 然后小绵羊醒了，又被拉回现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不及感慨，自己就像被生活操控的木偶，经常身不由己地粉墨登场…… 草草收起残余的文艺，重新投入重复性的育儿事务里。  然后发现，我再也写不出那些含着细腻情感（矫情）的桥段，婉拒了一次又一次写小说的邀约。 如今在笔下出现的都是“功利性”“实用性”的东西，连很多规划都是按照现实原则进行和放弃。 扎在水里猛抬头，我坦诚，这样的日子挺辛苦，带着挥之不去的那一丝丝躁郁。但也十分坦然，带着那么热切的期盼和守望，觉得一切又都在苦尽甘来。 人生啊，真是很奇妙。立秋后，真的凉快了很多。 看看，从前从来不关注什么气节，如今只道天凉好个秋。 半月前种在花盆里的几棵小葱长出来了，中午摘了两根葱叶煎了两个鸡蛋。人生第一次种菜，也很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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