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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上经常碰到很多患者说自己非常容易蛀牙，并且都强调自己非常注意口腔卫生，这些现象在人群中确实非常常见。 往往因为此类人群容易蛀牙，大多都比较注意口齿清洁，有些患者还会定期洗牙等操作，但是却事与愿违，过不了多久，就又发现有蛀牙了，并且发现蛀牙往往是因为又牙痛了，于是只好去口腔科治疗。 到了口腔科去检查，通常都发现有牙髓炎了，烂神经的根管治疗就紧随其后，于是每隔几年就剧本重演一遍，蛀牙补牙定期上演绝不爽期。 可能很多读者以为这是普通人群的戏码，牙科医生应该都有一颗好牙吧？ 我有不少患者是牙科医师，很不幸，即使身为牙医，其中也有不少人自己也容易蛀牙，也会补牙，和普通人一样，隔段时间就做根管治疗，烤瓷牙一颗接着一颗给安排上。 从临床事实来观察，注重口腔卫生当然有一定程度能够改善一些口齿类疾病，但其作用可能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大，起到的帮助也是有限的。 我有位朋友是学口腔科专业的，十几年前，大家都在医院实习，她牙痛了，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不是嘛！虽然是学了好多年的牙科专业准牙科医师，但她也不得不去寻求导师的帮助。 当天她就在医院做了根管治疗，随后就是做烤瓷牙。 我当时就问她，你学牙科专业的，这牙齿也没办法好好保护吗？ 她说她就是家族里的人牙齿都不好，虽然万分当心，但年纪不大，这已经是第四颗做根管治疗的牙齿了，之前已经蛀了三颗，都装上了烤瓷牙。 当年我临床经验也不丰富，只是看到了这些现象，不知道其所以然，但现在临床诊病十几年了，观察患者的样本量也大了很多，再回头看中医古籍记载的那些论述，慢慢就开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前段时间，我碰到一个患者，种植了好几颗牙齿，此外还有两颗牙齿准备要种植，乖乖，这可要花不老少钱哦！ 她这些种植的牙齿，之前都是烤瓷牙，也就是都做过根管治疗的，按她的说法来说，她也是从小容易蛀牙，所以对爱护牙齿也是比较上心的，无奈岁月弄人，牙齿还是一颗接着一颗坏。 现在人到中年了，烤瓷牙装了好多颗，但是新问题也来了，这些烤瓷牙的牙根也接连开始烂了，随后一颗颗接着烤瓷牙的牙冠也都一起从牙槽中脱落出来。 这不，现在只好用种植牙来补上了。 在今天的社会上，这样的人其实还真不少，但是相反也有不少人，家族里牙齿都坚固整洁，一辈子都不知道牙病是什么。平时也大大咧咧，不会什么心思去养护牙齿，那些牙齿依旧好好的，并且经久耐用。 人生来不平等，牙齿好坏其实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遗传因素，这关乎体质。 中医讲齿为肾之余，观牙齿，可知肾气之强弱，可知肾水之固密。 以前看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讲述美国黑人农奴的电影，农场主去买黑奴，就像买马一样，去看黑人的牙齿，通过观察牙齿，来判断这个黑奴身体好不好，卖主同样也依据黑奴的牙齿来叫价。 这些观察方法当年的这些美国佬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呢？ 这不得而知，难道美国佬研究过《黄帝内经》了？但无论如何，这个观察方法是靠谱的。 我外婆就是牙齿非常好的一个人，一直到她过世，都不曾为牙疼这种事情烦恼过，满口牙都齐全。 外婆在七十岁时，还能把老母鸡的胫骨全咬得粉碎。可惜我没遗传到她那么好的牙口，如今的我都不敢咬太硬的东西。 再说我外婆几乎没有任何护牙的想法，甚至她都不太刷牙，什么甜的腻的她也百无禁忌，这明显就是先天的强大。 人与人的体质差异，就是有那么大。 从古代典籍中看，最容易蛀牙的体质是湿热体质和阴虚体质，而今天兼有这两种体质特点的，所谓阴虚湿热体质人群为数众多。 其余如湿热痰体质，肝脾不足兼阳明湿热，阴虚风易动、脾虚湿热、气血不足等等体质都会容易蛀牙。 倘若是偶发一次牙疼，往往是火热为因，比如阳明胃火、阳明肠火、少阳三焦火等，通过泻火散火治疗，可以五年十年都不发病。 在临床实际上，大多数蛀牙牙痛的患者多是反复发作，每隔一两年，甚至半年都要发作一次。因此补牙、根管治疗、套烤瓷牙就周而复始的要去牙科诊所报到。 其根本原因，是体质内环境的问题，倘若不改善体质内环境，这周期循环是很难被打破的。 随着我治疗过的患者越来越多，对这些体质成因的认知也越来越了解，有一部分患者，经过我的中医调理体质后，很多年都不再蛀牙牙痛了。 有些患者偶尔牙痛，我们用传统方法治疗，其中很多患者也能够避免根管治疗。 以往我一直也以为牙科是主流医学的绝对强项，但随着医疗经验的积累，我发现中西医在此类问题中是可以平分秋色的，是可以互相补充互相辅助的。 牙冠被蛀损的部分，肯定是牙科补牙技术处理比较好，但一部分牙髓炎疼痛，中医是可以治疗的。 在牙齿类问题中，中医的整体观尤其是不可替代的特色方法，通过改善患者体质，可以让反复蛀牙的患者打破魔咒，大大改善患者的牙病困扰。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总结牙痛的病因：有风热，湿热，胃火，肾虚，虫龋等。 在《儒门事亲》中有一则记载牙痛的案例： 说泽州的李继之，忽然病牙痛，十分难受，因而皱眉不语。好友栾景先看到了就问他说：“你怎么不用点药呢？” 李继之回答他说没有牙痛药。 栾景先说：“我记得张子和先生以前和我说，牙痛很多是因为阳明经有热，用下法清泻会有效。根据你的症状来看，似乎很符合。”并建议李继之服用舟车丸。 李继之听从了他的建议，服用了舟车丸七十粒。随后，他遇到了另一位知交好友，拉着一定要去喝酒。 李继之也不好意思扫了这位好友的雅兴，于是在席间强饮了好几杯热酒。这舟车丸被酒力激动，席后大吐。 没成想这大吐之后，牙痛竟然好了。 过了几天，没想到这牙痛又发作，他依样画葫芦，继续服用舟车丸，大泻了几次稀便，牙痛就彻底好了。 可能有朋友会问我有什么临时治疗牙痛的方法吗？ 我搜集了一些常规方案，可在家中备药以应急用。但这并不能涵盖各种不同的情况，只能介绍些发病概率高些的用法。 根据古籍用法，我推荐些以今天能够购买到的药品来代替使用，其使用出处我下文给大家介绍一下： 在《兰台规范》中有一张“止牙痛方”由蟾酥、朱砂、雄黄、甘草组成。在今天自己制方不易，以我的经验，是可以用六神丸代替的，也可以用喉症丸代替。使用几粒在痛处含化，会有些效果，不过味道酸爽，蛮刺激的。 在《鸡鸣录》中有瓜硝珠黄散、紫雪、辰砂、蟾酥、冰片治疗风火牙痛的验方，今天可以用紫雪散或者冰硼散加六神丸代替，可以有类似的疗效。使用上可在牙痛处局部给药。 在《信验方》中有张处方叫“金钥匙”，古代很多医案都用到此方，原方以焰硝、硼砂、僵蚕、冰片组成，我的经验是用冰硼散加上天蚕片来代替。 以上这些是急性期的处理，要想根本上使牙痛得到改善，还是要改善患者的体质，从内环境上得到改善，才是根本大计。 清代医家李冠仙的《仿寓意草》有则医案，就是从体质入手治疗的： 说李冠仙的甥女婿刘桐村因为嗜酒，就患了牙痛症，经常牙痛，痛的时候牵引作痛至额头、至巅顶。一个月要发作好几次，实在是痛不欲生。 于是刘桐村就找舅丈人李冠仙来治疗，李冠仙给他查色按脉后说：“面额属阳明，牙龈属阳明，齿属肾，厥少阴会于巅顶，这是因为湿热太重，蕴积于胃，兼伤肝肾之阴”。 于是给甥女婿开了玉女煎加茵陈三钱，让他喝七剂，并嘱咐要节制饮酒，这样可以以后不发病。 没想到刘桐村服了一剂药，牙痛就好了，他考虑自己肯定是戒不了酒的，于是自说自话把七剂药服完后，自己再抓了几十贴药吃，竟然之后十几年都没有再牙痛过。 在明代薛立斋的口腔科专著《口齿类要》中有无数治疗牙痛的各色方案，对应各种体质类型。 我摘录一些： 一男子晡热内热，牙痛龈溃，常取小虫。此足三阴虚火，足阳明经湿热，先用桃仁承气汤二剂，又用六味地黄丸而愈。 一男子患齿痛，饮食难化，大便不实，此脾肾不足，用还少丹而愈。 一男子每足发热，牙即浮痛，此足三阴虚火，用加减八味丸，而不复作。 一男子齿浮作痛，耳面黧色，口干作渴，日晡则剧，此脾虚弱也，用补中益气汤、加减八味丸而愈。 一妇人因怒齿痛，寒热作呕，用清胃等药益甚，此肝火伤胃，寒药复伤，用六君子加芍药、柴胡、山栀而愈。 一妇人胃中嘈辣，甚则热痛，后患齿痛，此胃火生痰也，用二陈加芩、连下越鞠丸而廖。 一妇人发热齿痛，日晡益甚，月水不调。此脾经血虚所致，用逍遥散加升麻寻愈。后因怒复痛，仍以前药加川芎而痊。 一妇人因怒，牙痛寒热。用小柴胡加芎、归、苓、术、山栀而痛止，用加味逍遥散而寒热退。 写这篇文章，一个是说明很多牙痛蛀牙中医有不少办法。 第二个是虽然中医有很多办法，但并没有什么一招鲜的治法，而是需要辨证论治去解决问题，各种不同的体质，各种不同的发病因素都是不同的。需要根据每位患者特定的病情去设计治疗方案，并最后纠正体质，从而达到以后减少发病或者不发病的目的。 牙痛是一个和体质极为相关的具有特定发病倾向的问题，中医对体质辨识的认知是极为有价值的。 这为我们中医在口腔科领域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是很好的思路。 反复牙痛，肯定是体质有问题，倘若体质不纠正，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必然会成为困扰口腔问题的魔咒。 您觉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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