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午夜之阵痛，黎明之哭声。惊愕之双耳，生命之永恒。
一自飞临更不闲，为儿为父倍知艰。夜深虽倦犹深慰，看汝眠中露笑颜。
眉眼盈盈固掌珠，啼时索喂胜催租。吾亦同汝睡颠倒，只我乏时谁侍吾。
凝看举手睡憨然，惊悸摇头缩一团。最是夜深忧呛鼻，肢舒眉展始心宽。
苦乐相兼晨复昏，一家轮换识温存？频张小嘴鱼唇动，逮住衣裳也欲吞。
欢时玉手舞翩翩，哭处攒眉剧可怜。最是卧中愁呛奶，每宵梦亦抚儿肩。
虽饿虽乏看亦欢，眸开复闭笑娟娟。自怜曾计为严父，此际看儿亦莞然。
雪面微斜手略支，悠悠鼻息睡憨姿。可人直惹全家抱，最是眸开不语时。
暇梦久无诗辍吟，跺堆满室乱于林。何妨暂歇擒龙手，来顺娇儿易哭心。
似谁眉眼正急争，咧嘴娇儿笑靥生。细看如母复如父，忽忽尖啼尿纵横。
汝是大王我欲降，粑粑才换鸟淋浪。千祈万祷须臾睡，汝母酣眠我欲狂。
为父如汝年幼时，不曾询母父不知。但从春夏殷念处，可知以命相护持。
各各进餐不在前，梦眸徐启瞪溜圆。忽不见人张口哭，喔喔心伤泪似泉。
爪挠浑不惜芳颜，罩手天炎心亦煎。捉住急忙剪粉甲，哇哇啼哭蓦然悭。
新出樱桃似赤珠，闲拈一枚引匍匐。眼珠乱转手追探，高举不得坐剧哭。
朝昏无事总哇哇，才睡须臾起看他。始知为母衰羸甚，赢得娇儿双下巴。
三十流光波几掀，春明樗木蘖新根。看妻抱子灯前坐，松月穿窗淡淡温。
夜半无眠眼剧睁，低哦久哄意骞腾。可怜为父歌喉劣，不识新腔只旧声。
蓬发憨头虽梦圆，拍眠喂乳费周旋。意中一事堪深记，睡里千姿似打拳。
床头坐久脚微麻，此是仔肩不必嗟。守到四更吾亦睡，隔窗听雨纫园花。
五绝部睡前轻一吻，儿睡自不应。岂不倦四更，夜夜俟儿定。
凝看儿面容，梦寐时一莞。忆昔慈母心，如此灯前看。
吾子侧头眠，夜灯微光满。汝发似汝祖，亦如我微卷。
小儿惯惊悸，闭眸时有声。三急暂奔出，由竖睡成横。
晨读简媜《红婴仔》口号一束 5.3兵符初掌作阿爹，吃饭宜时却乱爬。待欲鞭扑憨一笑，春风天地雨沙沙。
汝是精灵汝不知，时时看汝梦还痴。咿呀乱吐天然籁，何处还须苦觅诗？
最喜依人入睡姿，憨然天地更谁知。嘟嘟手拭朦胧眼，该汝怡然吃奶时。
爬前爬后百平方，居室天然游戏场。口水蜗牛垂一路，哪知为父为他忙。
问卜求神断奶时，憨儿咀嚼梦犹痴。酱油辣水一一试，终笑黔驴计尽知。
老去留儿百首诗，痴然一片愿儿知。人间记忆殊珍重，此悟宜早不宜迟。
洗澡剥却衣裳鼓似蛙，净除污垢股轻搽。不知母苦腿时蹬，安顿鲜衣靥似花。
夜中起看儿，吾妻未深睡。时复拍儿肩，恐儿夜惊悸。
怀中横小儿，抱眠夜难数。一如盘古生，天地皆托付。
值儿发声期，为读宋词集。咿呀欲有言，摆手如跃鲫。
夜眠渐不惊，二仆得安睡。时抚彼脸圆，嘟嘟肉欲坠。
吾儿唤我时，人看我泪落。泪落非为吾，为母天涯邈。
持抱终无计，哇哇知为何。汝父腹多咏，奈少流行歌。
尾声有人执子手，而我将成翁。回看夜灯曲，千秋月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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