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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调.天净沙.沟儿娃（其二） 菜缸水桶倭瓜，支炉背篓锤耙。火炕低房旧瓦。九龙山下，筑蜗居遍坡爬。
一、窝头咸菜家常饭
门头沟人家，或世代以走窑背煤为生，或做个小买卖，或学个修鞋、剃头、打铁、钉马掌、屠宰、泥瓦匠、木匠……手艺什么的，在门头沟生存下来。
门头沟刚解放那会儿，百废待兴，百姓新的就业机会很少。一般家庭都是掌柜的一人就业， 养活一大家子人。家里有三四个孩子是少的，有五六个的也算不上多。 家里的主妇多是在家看孩子、缝补洗衣、围着炉子转，职业那栏儿填：家庭妇女。那肘候，夫妻都就业的，稀罕得很。 煤矿的工资在很长一段时间相比较是高的。井下采掘工最低四级工，基本工资52.87元/月。 一般矿工家庭收入为六七十块钱，其他劳动者家庭收入也就在四五十块钱。
家家不富裕，户户显紧抻，窝头咸菜是家常饭，所以呀，哪家都少不了腌咸菜的粗釉缸、 瓷罈儿、陶罐子。 家家会过日子，有洗脸盆那么大一块儿地方， 就会种一架豆角；即使巴掌大的一块地儿，也要点种两棵倭瓜，让它爬到房顶上开花结果。 凡是有院子的家儿，那一定是种一架葡萄。
二、能挑半挑儿水啦 那时，自来水还进入不到各家各户。 有的一条街道只有一个公用水站，设专人管理，吃水的先从看水管子人那里买水牌儿，挑一挑儿水交一个水牌儿。一副扁担、两只铁水筲（桶），是居家过日子的必备之物。 一挑儿（两筲）水，算上筲重，应在100斤左右。十岁的孩子，会从半筲水挑起，走半里一里地，把水倒进自家水缸，再回去挑，直到挑滿水缸为止。那时的沟儿娃，都有一副铁肩膀。 东辛房大街、北后街、河南街那块儿的住户， 最怕自来水公司停水。一旦停水，人们一般都去西辛房街中的水站去挑水。据说，那个水站 的水是引自圈门儿里的拉拉湖，永不停水。而那几条停水的街，离西辛房水站的距离，短则二里地，长则四五里地。 沟儿娃的铁肩膀能有假吗？
支炉 三、支炉的味道 支炉儿，陶制品，它的形状像一个倒扣着的小盆，两寸来高，顶部略显外凸，上面均匀遍布着半厘米大小的眼儿，将它扣在炉口上，可作烙饼的炊具。 过去，门头沟人家里都备有一个支炉，不但烙饼用，也可用来烤窝头片、馒头片，烤得脆脆的。 还可用支炉自制锅巴。作法是：把米饭和成面团子，加上点儿盐花儿，再擀成饼子放支炉上烙，烙出的米饭饼子一身的焦焦的黄麻点儿， 赛过锅巴。 由于支炉比铁饼铛的价格便宜，烙饼不用刷油，经济实用。因此，它便成为当时一般人家的必备炊具。四、矿区人家，可心疼煤呐！ 矿区人家，守着煤矿，做饭烧菜取暖自然离不开煤。 矿工烧煤有福利。矿务局为职工免费配原煤， 2~10月，每月发一个小煤条，可领原煤(块、 渣、沫）345斤；11月至次年1月，每月发一 个大煤条，可领原煤1150斤。 家里没有矿工的人家，或买矿工手里的煤条， 或买老虎窑（官厅煤矿）的原煤，或买煤厂的煤球和蜂窝煤。 原煤从矿上运回家，有这么几个方式：一是雇毛驴驮子运；二是雇人力拉煤车运；三是自家用筐抬回家或用篓子背回家。这自然少不了沟儿娃兄弟们。 原煤一般只有1/3的块，另外2/3全是沫，需要自制煤球。它的工艺是掺进适量的黄土，以水和成煤泥，然后用勺子以及后来改进的工具制成煤球。每逢此时，家住大杂院的那个场面可状观呐！一家制作，全院的大人小孩儿，拿着自家的盆儿和工具，纷纷赶来助阵。 湿煤球整齐地排列在院子里，就盼个好天儿， 快晒干，快收拾起来，揪着心就怕下雨。真下起雨来，晒煤的家儿就会跑出主妇、孩子，冒着雨，用大块塑料布遮盖煤球，用铁锹铲土把煤球围起来，生怕雨水冲走煤球，而人却淋成个呱呱透…… 没别的，家家或砌个煤池子，或搭个煤棚子， 实在没地方的，干脆就在床底下，安置这些烧头儿。 矿区人家，可心疼煤呐！
图右为制作煤球的工具 （摄影：韩云刚）
捡煤的孩子 五、沟儿娃早当家 家穷是个磨练，穷人的娃儿早当家。 有的男孩会背着篓子，拿着耙子、锤子，到矿上的矸石山捡煤。 矿区的孩子沟儿里娃，打小儿就分清了什么是矸（gan，一声）石，什么是煤。 （注：矸石，是一种在成煤过程中与煤层伴生的一种含碳量较低、比煤坚硬的黑灰色岩石。 矸石包括：巷道掘进过程中的掘进矸石，采掘过程中从顶板、底板及夹层里采出的矸石。) 捡煤，就是背着篓子，到矸石山，用钯子扒矸石堆：看见煤块，就捡到篓子里；看到煤和矸石长在一起的，就用锤头把矸石敲下去，把煤扔到篓子里。 捡煤，那得碰运气，有时半天也就捡一篓底儿，可有时两小时就能捡多半篓儿。 再有就是分人，手急眼快的多捡点儿，手慢眼拙的少捡点儿。 除了捡煤，有些孩子会上山打草、割荆条、挖白蒿（阴陈），卖出钱来补贴家用。 还有的孩子一下学，就跟着大人开山石、背山石，为盖房子备料。 捡煤、割荆条、挖白蒿、背石料、背黄土、背粮食、背冬天的储存大白菜，这些都是沟儿娃的活儿，这些活儿都离不开篓子。 篓子，是工具，也是沟儿娃的大玩具。
图左为篓子
矸石山 六、火炕和地炉子 门头沟的老户人家，一般都有火炕和地炉子。 火炕其实就是土炕，在我国北方农村，大都用土坯盘砌，有火道和烟道，连通灶台，冬天烧饭取暖，一举两用。 门头沟的火炕用石头或砖盘砌，不是连通灶台，而是连通地炉子。即在炕的中间砌出炕洞，炕洞下挖半米左右，垒个炉子。炉子向外再挖出一个一米见方一米深的一个坑，作为掏炉灰用，所以又叫炉灰坑，坑口用木板遮盖， 门头沟人把那护板叫作炉坑板。 门头沟的地炉子也是冬天使用，那可就是一举五得了：做饭、烧水、取暖、热炕。再有一个就是随时取热水用，即在炉口旁边安装一个水罐，紧挨着炉膛，放入水后，炉热把水也烘热了，随用随添水，洗脸洗脚可方便啦！那水可不能干了，要干了，罐就炸啦！ 地炉子白天烧煤球，到了夜晚，要封上火。就是用煤渣把炉子填滿一多半儿，再用湿煤泥填滿，用火通子扎个眼儿，然后盖上火盖儿。一宿不用再理它，第二天早起打开，就可接着用。封火的益处是：一来夜晚有火通炕，二来保持炉火不灭，用不着天天生火。 若盖房子时就设计了火炕和地炉子，是再好不过，因肯定会设计烟道，房顶留烟囱，煤烟煤气顺着烟道，从烟囱流出。 若是要把原来没有火炕和地炉子的房间，改成火炕和地炉子，屋内就要配置黑白铁烟筒，用弯头联通，作为烟道。 还要在门框上方开两格框窗，一格儿安玻璃， 另一格儿安风斗儿。这叫作安全使用地炉子， 预防煤气中毒。 火炕啊，那暖和，那舒坦，那烫屁股，什么腰酸腿疼，睡上火炕，一准儿治好喽…… 睡床啦，再也找不到那个感觉了，只能是一种回忆啦……
七、怎一个 挤字了得 矿区的居民和门矿、城子矿的矿工家属，主要居住在东辛房、城子、大峪三个办事处所辖上百条街巷，以及两矿附近的十八九个自然村落中。 木城涧、大台、安家滩煤矿的矿工家属，主要居住在大台、王平村两个办事处所辖30多条街巷中。 那些房，有的是祖业产，有的是自建产，有的是租赁房。大多是矿上的低矮家属房，依山坡荒滩而建，或干脆建在山坡上，布局拥挤，道路难行，户型简单，面积窄小，呈蜗居状。 一间15平米的房子，住两口大人，加三个十六至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妹妹。 一间半、18平米的房子，住老两口、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三个十至十五岁的小子。 这都是司空见惯，一点儿不稀罕。
（感谢关注，咱们C篇见） 文：“聚福堂” 福到 图：除署名外，皆来源网络，作者不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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