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调性”（摄/小驴圈）  还乡 从你怀里剥落 是很久前的事了 光阴如梭 我以草芽以青涩 以蛙鸣以跳跃 以你眉间初露的朝气 与鬓角斑白里不易觉察的惦记 ——回望 我愿被三月的风唤醒 像唤醒又一层田埂、山涧、春林 又一层黃土、雪峰、羊群 在丝路的孤烟，孤烟的踽踽里 咏叹声声，哀笳阵阵 而甘州的麦浪、柳絮、炊烟与我 从不曾忘记 在这一切尚可追忆时—— 皎洁月色藏麦场的丰收 麦场藏田鼠的忐忑 我眼里心头藏如练银河如织繁星 ——就那样靜靜地 盖着祁连雪顶 盖着焉支万壑松风、万马嘶鸣 盖着丝绸古道亘久的驼铃声 ——沉睡的回音渐次苏醒 山泉叮咚的序曲叩响儿时院门 屋后杏黃，山野泉冽，辽原麦香 镰刀以清脆的咬割声递送熟透的乡音 在马兰花初绽的纹路间 我见归心折而复返 听异乡漏夜里喟叹一声长过一声 廊道踏雪，归思何收？ 唯別离，赠一方小小驿站 在深居简出的日子 思念的長势一夜间便超过了麦 我惦念，却次次背过身去 亲近又马不停蹄地奔离 而疾行背囊里揣热的两粒石块 以朴实与坚硬时刻敲击远行的步履 在北雁南飛的深秋 牛羊下山归圈 麦草齐整地落坐后院 小河的潺潺已悄悄收敛 ………… 而如梦归期 沒入无名秋夜廊檐下 彻夜醒着的灯影
西北风中的毛娃娃（网图） 琐记： 掰指一算，来北京已近小半年，如织光阴里，近乡情始切——归期的迫近让空间上的距离感逐渐缩短，也让心理上的惦记与日俱增。 尤其姐姐姐夫近俩月屡次发来关于家的些许照片——黄杏、秋麦、远天、流云、马群……还有新添的家丁狗狗“小四”，仿佛将眼前明澈欢快的照片简单拼接，便可嗅到家乡熟悉的气息。
军马场马群（摄/刘吉虎）
暮秋（摄/刘吉虎） 我自觉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却也在次次的归去与离开里变得敏感起来。 九月的某天，一只乳牙尚未长全的奶狗狗跟着出门遛弯儿的妈妈到了我家。妈妈见狗狗长得小而稀罕，以为是只走丢的狗狗，便将它收养了。 数日后，路遇狗狗的原主人。原来是她担心放学一直抱着小狗玩耍的孙女误了功课，便将它悄悄送了出来。自此它便成了我家的小四。
淑女步（摄/刘吉虎）
撒欢儿（摄/刘吉虎） 以前家里养过只小猫。是弟弟用一个带孔的纸盒将它偷偷带上大巴，完成了它从一只城市的流浪猫变成乡间家猫的猫生旅程的转变。 我想它大概是愿意的。那时它特别小，常在弟弟从宿舍去往食堂的路上觅食，每次看到弟弟经过，便一路跟随，时日渐久，弟弟便常在走过这条小道时带点吃的给它。 临近寒假，学生开始陆续回家，学校附近的餐馆都逐渐关了门，于是弟弟便将它带回了家。 小猫长得飞快。我见过它回家前的一张呆萌小照，而后便是一只陌生的大猫惊到了回家的我——通体肥硕而黄亮，步态慵懒却矫捷。 我惊异地问妈妈哪来的大猫，妈妈笑说正是弟弟带回的那只小馋猫。刚来时有点怯人，很快便长成了一只身姿矫健、馋到逗乐的大傲娇。 偷鱼偷猪腿皆是一把好手，唯独不敢惹老鼠。半晕的老鼠放它跟前，起先怯怯，而后陪玩一小会儿便自个儿撒欢去了。 只是日久养出了感情后，它走丢了。且一去不返。妈妈找了好一段时日只好作罢。较之于狗的忠诚（《忠犬八公》），猫的傲娇或以此可见。
咦，发现一枚小礼物~（摄/刘吉虎） 小四是个小短腿儿，短尾巴如一支秃毛笔头，随着它扭来扭去的小屁股支棱来支棱去摆个不停。 最迷人的是那绒绒的小身段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只消瞅着你那么一看，你就觉得欠它一根火腿肠。
犹豫，深邃，孤独的小眼神（摄/刘吉虎） 初来我家，妈妈一叫“狗狗来”，它便拧着短尾巴扭着小屁股欢脱着飞奔而来，扑到脚边是又蹭又挠又抓又舔，黏人得胜过三两岁的小孩儿。 黏归黏，机灵劲儿与呆萌气儿可一点儿都不少。 小四尤其恋姐姐。每每回家，姐姐总带着它到处飞奔疯玩。采个花花呀捡个叶叶什么的，皆是口到擒来……
采朵发发送给你（摄/刘吉虎） 每次听到“狗狗来”三个字，小四便扭头撒丫儿欢跑。因腿腿短，身板儿浑圆，才个把月出头，速度一快容易重心不稳，冷不防便来个倒栽葱——惯性使然下小脸触地，俩后短腿儿与屁股瞬间上翘，而另一侧的小眼神里还透着点儿“发生了什么！”的呆萌气儿。
走向姐姐~半路带个小礼物（摄/刘吉虎）
哎哟歪！发生了生么？（摄/刘吉虎） 往日电话妈妈，一般都习惯性问问老爸。小四到来后，便也惯性使然地问起小淘气的种种趣事： 犯馋时喂的饺子只吃馅儿，饺子皮一块儿不缺地全都给你剩碗里； 看你在洗猪蹄，便围在盆边来回地转悠，呆萌气儿与猴急劲儿跃然脸上； 虽然还在长牙牙，院里种的满心菊三下五除二就能给你“采”了。
花样跑（摄/刘吉虎） 一次，姐姐电话妈妈，让妈妈开着外放功能把手机凑近小四，然后姐姐在电话那头喊“狗狗，狗狗”，狗狗听到后立刻摇着尾巴到处找，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后，就一直盯着手机摇尾巴，并用小爪子扒着妈妈的手，够着手机开始舔屏…… 偶尔，小四也犯错。只要你说话声音稍大点儿，它便能警觉地知道自己错了，先是侧着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睛偷偷瞅你，见你不说话，便摇着那支“秃毛笔头”来脚边蹭蹭，以示听话……那小眼神儿惹得你是哭笑不得。
跟屁虫&牛皮糖模式启动（摄/刘吉虎） 看它洒落在琐碎生活里的各种小趣事，不仅为原本排斥养宠物的妈妈添了点乐趣，也让常年漂泊在外的我又添了几份回家的迫切。 养什么就会不自觉地对什么有多一点的了解，而一切情感的搭建都以了解为源头。 每次电话妈妈，都会问及小四，“今天叼着你爸一只手套玩，后来不知藏哪儿了。”“昨天的手套找到了，今天又把一只鞋叼没影儿了。”听着妈妈略带嗔怪的声音，电话一头的我感觉暖暖的。
呀！在拍我？（摄/刘吉虎） 看似小四不过以间接的方式参与了我小部分生活，而它呆萌的小眼神，机敏的小动作，却让我对动物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妈妈说世间万物皆有情。好比地里干活的耕牛，驾车行走的牲口，你待它好，表达出你的关心与善意，牵牛耕地时就显得格外顺手，骡马驾车时也不会太过费力。
“哈罗啊”（摄/刘吉虎） 它们不会说话，但你待它们哪怕是细微的好，它们也能感受到，并以温顺的眼神或其他特有的方式表达并回赠于你。 看着小四充满善意的小眼神，围着裤脚蹭来蹭去的温顺小表情，躺在脚边睡熟的那股踏实劲儿，撒欢儿飞奔时的小视频……瞬间感到“万物皆有情”的分量。
跑太快，愣把自个儿跑成了只呆萌的“树懒”（摄/刘吉虎） 一只狗狗或一只猫，我们与它走过的是我们生命中的部分时光，而它们，却用一生陪我们度过。 这份陪伴如此偶然，却又显得格外珍贵。于这偶然间携来的欣喜与乐趣，为平淡生活添了抹融融暖意，也让我们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对世间万物又多了点爱意。
九月滿心菊（摄/刘吉虎） 注：华小四=华小凡，见姐姐《国庆中秋记》中“小凡”。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