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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挣扎,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政府大元帅,北洋派意图联蒋阎抗冯唐

 梦想童年594 2022-08-19 发布于江西

奉军退出郑州后,张作霖任命张作相为第五方面军团长,节制由榆关至石家庄一带的吉、黑两省军队,并拟从吉、黑两省继续调兵防守京汉线黄河北岸。此时奉系旧派吴俊升、张作相仍然主张退回关外,新派杨宇霆则建议与蒋介石停战议和,问题的关键要看阎锡山的态度如何才能决定。于是张作霖放出“和国反共”“联阎讨冯”的空气,并且恬不知耻地说他是孙中山的老友,一向是赞成三民主义的。

阎锡山早已与冯玉祥结盟为兄弟,此时看见奉军退出郑州,便于六月三日改悬国民党旗帜,五日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北方总司令一职。他的态度是明朗化了,可是仍旧不够明朗,他对南方宣称出兵张家口、石家庄截击奉军的后路,对张作霖又称彼此是多年的老朋友,愿意担负斡旋南北的责任。由于阎所处的地位十分重要,山西代表李庆芳、南桂馨在北京大受优礼。张作霖愿意召开国民会议解决时局,企图与南方保持对等议和的地位,阎则以奉方易帜为先决条件,在这个问题上双方颇有距离。此外,张作霖愿意与蒋、阎合作,而认冯、唐为“赤化分子”,这也是一时谈不拢来的原因。

六月十一日,孙传芳、张宗昌同到北京参加顺承王府会议,讨论和战问题。张作相、吴俊升反对投降易帜,主张退守关外,孙传芳则愿战至最后之一人,张宗昌也不甘心放弃山东。十六日继续开会时,杨宇霆强调北方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抵御南方,各省军队必须统一名称改用安国军旗帜,一致服从安国军总司令的命令。孙传芳无耻地说:“不仅军事上要服从,政治上也要服从”。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所谓“最高问题”,有的主张推戴张作霖为临时总统,有的主张仍用临时执政名义,最后决定仿照孙中山的先例称“大元帅”,用北方军事将领公推的形式产生。本来应由年龄最长的吴俊升领衔发表推戴通电,张宗昌插嘴说,“馨远老弟领衔最为相宜”,而孙传芳也并不推辞。张作霖望了孙一眼说:“馨帅还有多少兵”?孙自称还有十三万人,只要接济军饷子弹,继续作战毫无问题。张作霖立刻承认拨发孙军军饷五十万元,子弹则可就近向山东领取。接着,他又回过脸来向张宗昌、褚玉璞问道:“你们两位守得住山东、直隶否?”两人齐声回答:“进取不足,退守有余。”于是张作霖高兴地说:“好极了,你们要怎么办,我都依从你们就是”。

当天决定,北方镇威、直鲁、五省联军各项名义一律取消,以后统称安国军,以孙传芳、张宗昌、张学良、韩麟春、张作相、吴俊升、褚玉璞为安国军第一至第七军团长。安国军政府成立后,内阁总理由大元帅任免之。即日由孙传芳、张宗昌、吴俊升、张作相、褚玉璞、张学良、韩麟春、汤玉麟联名推戴张作霖为安国军政府大元帅。张作霖在同一天发出所谓“讨赤”通电称:“海内各将帅,不论何党何系,但以讨赤为前提,不特前此之敌此时成友,即现在之敌将来亦可为友。”这个电报暗示愿与蒋、阎二人进行反革命的大联合。在张作霖的提议下,当天孙传芳等(张学良除外)重行互换兰谱结为七兄弟,以加强北方的团结。

十八日,张作霖在怀仁堂就任大元帅,礼炮放了一百零八响。张宗昌邀请孙传芳共同出面推荐潘复为内阁总理,张作霖即日予以发表。阁员名单如下:外交王荫泰、军事何丰林、内政沈瑞麟、财政阎泽溥、司法姚震、实业张景惠、农工刘尚清、教育刘哲、交通潘复(兼)。

这是北洋军阀末代统治者的班底。这个政府的统治区小得非常可怜,不但山东、河南两省岌岌难保,就是北京也在风雨飘摇之中。张作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建立起这样一个小朝廷呢?据说非如此不能提高北方的士气,而且与南方议和也可以取得对等的资格。其实,张作霖还想以“讨赤”为幌子,取得帝国主义的支持,退一步保持以黄河为界的南北朝。但是帝国主义的眼光是再势利也没有的,它们看见奉系军阀三分天下已去其二,而南方国民党新军阀并不反对帝国主义,在本质上与张作霖之流毫无区别,就有顺水推舟、去旧迎新之意。张作霖就职的一天,曾用私人名义函请各国公使到外交大楼举行茶话,外交团为此举行会议,讨论外交仪式的问题。大家认为:来帖既未提及大元帅就职一事,自无致贺的必要,因此都着常服前往参加。事后外交部补发大元帅就职通知,他们有的回答说,“收到通知一件,当即转达本国政府”;有的说,“本使业已阅悉”。这样冷淡对待也是历届北京政府所没有碰到过的。只有日本资本家大仓和大阪《每日新闻》拍来贺电,“大元帅”立刻吩咐登报,这也可以想见当时场面冷落到何等程度了。

孙传芳、张宗昌参加大元帅的就职典礼后,当天相偕回到济南。孙传芳又一次主战劝进,志在骗饷、骗械。张作霖许给他五十万元,他所领到的却只有二十万元。其实,当时奉军军饷也是就地取给的,饷源日益枯竭,在奉军铁蹄下的各省人民除缴纳一般赋税而外,还有所谓食盐捐、讨赤捐、地方公债及军队强迫使用奉票等等,驻军所需米面柴火尚未计算在内。军官中饱,民怨沸腾,欠饷不发,士气不振,这一现象在直鲁军方面更为严重。当时张宗昌号称为“三不知”将军:第一不知道他手下有多少兵,第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第三不知道他聘用有多少参议、顾问。一九二七年不到一年的工夫,他就用去了军饷五千余万元,还积欠了八、九个月的军饷无法发放。他在直、鲁两省极尽搜刮剥削之能事,其公开者有山东地方公债二千万元,“讨赤”地亩附加捐一千万元;直隶地方公债一千万元,“讨赤”地亩附加捐八百万元;此外还发行了直鲁军用票一千万元。山东农民无力缴纳捐税,纷纷逃出故乡,于是官厅颁布了连环具保定期纳税的法令,农村责成田邻,城市责成街邻,如果有人逃税,具保者以“通赤”论罪。张宗昌就是这样伤天害理地剥削直、鲁两省人民来养活他的军队的。他所搜刮的民脂民膏,并非全部用在军饷和其他事业上,他把直、鲁两省当作私产,公私界限不分,个人尽情挥霍,他为妓女脱籍或者聚众豪赌,往往一掷数万金无吝色,他手下的大小军官也都吃缺吞饷,层层中饱,因此积欠军饷,兵士们仍然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直鲁军退出江苏后,孙传芳的军队也退到山东来就食,山东人民更加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张宗昌采取了摊发军饷的办法,根据当时的核算,每一兵士每月只能摊发军饷二角五分。在这种情况下,直鲁军有的倒戈投附南方,有的在地方上成为披着军衣的强盗。他们已经面临到土崩瓦解的前夕,哪里还有力量对南方作战。

张作霖任用潘复为内阁总理,潘复又吸引他的朋友阎泽溥为财政总长,主要都是为了筹款的问题。其实,他们不会有点石成金的本领,所能为力的只是大举裁员减政,裁来裁去,中央政费每月只留下了八十万元,而主要支出军费却无法加以裁减,当然不能解决问题。潘复收到了许多被裁人员请他吃手枪炸弹的匿名信,吓得每天上下班要派宪兵净街,警察放哨保卫,一时传为笑谈。财政部裁来裁去,只剩下了公务员二十人,于是大家公送总长一个“活阎王”的尊号。张作霖还叫号称“财神”的梁士诒帮助筹款,梁向天津银行界借款五百万元,各银行却以闭门停业来应付。以上说明,奉系军阀在财政上也已捉襟见肘,无力继续作战了。

张作霖僭称大元帅后,六月二十五日下了一道“息争令”,并发出通电说:“本大元帅与中山为多年老友。十一、十三两年之役,均经约定会师武汉,当时在事同志,类能言之。……邦家多难,中山赍志以终,一切建设大端,皆属后死之责。本大元帅与中山一生宗旨本属相同,不意过激分子假借名义,宣传赤化,用是简率师徒,施行讨伐,实以继中山之志,并非有政见之殊。……凡属中山同志,一律友视。其有甘心赤化者,本大元帅为老友争荣誉,为国民争人格,为世界争和平,仍当贯彻初旨,问罪兴讨。”他发出这个电报的目的,在于向南方争取对等议和的地位,同时还具有联合蒋阎、对抗冯唐、分化南方的作用。阎锡山也想把蒋介石、张作霖的关系拉拢起来,以造成他个人操纵时局的地位,并使冯玉祥在北方成为无足轻重的人物,因此当时发生了蒋、奉、阎三角联盟对抗冯玉祥和蒋、冯、阎三角联盟对抗奉系的两条不同路线的斗争。冯在徐州会议上坚决主张继续北伐,彻底消灭奉鲁军阀的残余势力,并且催促阎放弃国、奉调人的地位,迅速出兵讨伐奉系。徐州会议后,冯军渡河北上,阎为大势所迫,不得不向正太路出兵。他也学了张作霖对付吴佩孚的一套办法,不说进攻而说“接防”,请奉军切勿发生误会。张作霖对于南方还坚持对等议和,并且提出了把河南交还吴佩孚,山东让给孙传芳,奉鲁军撤出以上两省,请南方停止进攻等具体条件,阎锡山则提出奉军易帜及取消大元帅名义为先决条件。由于双方距离过远,二十八日张作霖派邢士廉再往太原接洽时,阎就托病不见,至此,蒋、奉、阎三角联盟的计划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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