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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刘昱倘若仅仅贪玩，倒也罢了，因为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嘛。可是，他却越“玩”越出格，每次外出，都与亲信们手持矛、鋋（音chán）等兵器，一路上无论碰到人或畜，都要试一试兵器的威力，也就是说，逢人便刺，逢畜便击，于是无论行人男女还是犬马牛驴，只要撞上这班太岁爷，没有谁能够幸免。结果，都城建康一带竟然到了“昼日不开门，道路无行人”的地步。刘昱岂但外出带着兵器，针椎凿锯等刑具也不离左右，“为击脑、槌阴、剖心之诛，日有数十”（《南史·宋本纪下·后废帝刘昱》），只要看到别人鲜血直流，只要看到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冷冰冰的死尸，刘昱就兴高采烈；倘若一天没有伤害人没有杀掉谁，这一天他就会闷闷不乐。即使是一直跟随身边的亲信，只要稍微违逆了自己的意愿，就会受到残酷的刑罚。 有一次刘昱用铁椎猛击受刑者的阴部，左右的人看了有皱眉头的，刘昱大怒，立即命令此人露出肩胛站在那儿，亲自拿着长矛猛力一刺，顿时穿透了其人的肩胛骨。这样，从宫廷侍从到朝廷官员，人人提心吊胆，个个惊惶恐惧。刘彧当年的亲信侍从、曾经在杀掉前废帝刘子业的政变中立了功劳的阮佃夫，其时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冠军将军”了，他与直阁将军申宗伯等密谋，乘刘昱外出射猎野鸡时，声称奉皇太后王贞风的命令，传唤仪仗卫队回京，然后关闭城门，派人逮捕并废黜刘昱，改立其弟安成王刘准为帝。 王贞风（436年－479年） 不料密谋泄漏，元徽五年（公元477年）五月初，刘昱毫不客气地杀掉了阮佃夫等人。由于皇太后王贞风经常训诫刘昱，刘昱对这位嫡母本已相当不满，恰巧端午节来临，王贞风赏赐给他一把羽毛扇。刘昱嫌不够豪华，准备毒死这个“老祸害”，已经命令太医煮了药并下了毒，左右的人劝道：“如果真的干出了这种勾当，陛下就须披麻戴孝当孝子，还得守三年之丧，怎能再任意出入宫廷、嬉戏玩乐呢？”刘昱点头说：“这话大有道理。”才打消了此念。据《资治通鉴》所载，这年六月，有人指控大臣杜幼文、沈勃、孙超曾与阮佃夫同谋，刘昱立即率领卫士，突击三家，不但全部屠杀，还砍断肢体，把肉片片割下，连抱在怀中的婴儿也不能幸免。而《宋书》则说沈勃是儒士，孙超是功臣，杜幼文与杜叔文兄弟也都有功勋，“四人无罪，一朝同戮”。 《南史》记载孙超被杀的原因是，刘昱“察孙超有蒜气，剖腹视之”；杀掉沈勃则是刘昱发现沈家“多宝货，往劫之”。后两种史籍的记载显然是可信的，因为这个暴虐的小皇帝在外出游玩时就“夺人子女，掠人财物”，而经常与其相处的无论宫廷侍从还是满朝文武，早已是“内外忧惶，夕不及旦”，他既然为了一把羽毛扇就欲毒死嫡母皇太后，而沈勃、孙超等大臣在他的眼中，自然是如同蝼蚁了，只要他看着不顺眼，还需要其他的理由么？ 六月下旬的一天，刘昱又带着一班亲信闯进了领军府，时当酷暑，领军将军萧道成正光着上身躺在那里睡午觉，刘昱将他唤醒，命令他站在房子里，又在他的肚子上画了个箭靶，然后张弓搭箭，对着其肚子就要发射。萧道成用手版挡住肚子，委屈地说：“老臣无罪！”刘昱哪管你有罪没罪，幸亏跟着他进来的一个侍卫王天卫劝阻道：“领军将军的肚子大，正是一个绝佳的箭靶，倘若一箭将他射死，下次就找不到这种好箭靶了。不如改用骲（音bào）箭，以后还可以多射几次。”刘昱一想有理，就换成用圆骨做箭头的骲箭，一箭射去，正中萧道成的肚脐。刘昱高兴地扔掉弓，哈哈大笑道：“朕的箭法如何？”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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