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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之十九:石勒养虎成祸害

 老夏说书 2022-08-24 发布于云南

咸和六年(公元331年)夏天,石勒进入邺城,要营建宫殿。廷尉上党人续咸苦苦相谏,石勒恼怒,要杀他。中书令徐光说:“续咸的意见不能采纳,也应当宽容他。怎么能因一时直言就杀列卿呢!”石勒叹息说:“身为君王,不能自行其事竟然如此吗!平民家有一百匹绢的资产,就想买房子,何况我富有四海呢!这宫殿最终还是要建的。先暂时停止,以成全直臣的正气。”于是赐续咸绢一百匹,稻谷一百斛。又诏令公卿以下每年推举贤良方正,被推举的人也可以互相引荐,以拓宽求贤之路。又在襄国城西建明堂、辟雍(即太学)和祭神的灵台。
九月,石勒又动工营建宫殿;又以洛阳为南都,没置行台(朝廷在外的办事处)。

咸和七年(公元332年)正月十五,赵主石勒大宴群臣,对徐光说:“朕可以和古代哪个皇帝相比?”徐光说:“陛下神武谋略胜过汉高祖,后代无人可比。”石勒大笑说:“人怎么能不自知!卿说的太过了。朕若遇汉高祖,应当面北称臣;与韩信、彭越平肩;若遇到光武帝,当和他并驱中原,不知鹿死谁手。大丈夫做事,应当光明磊落,如日月皎洁,不能效仿曹孟德、司马懿欺负孤儿、寡妇,用不正当手段取得天下。”群臣都叩头呼万岁。
石勒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喜好让儒生读书给他听,不时根据书中的意思谈论古今得失,听的人无不心悦诚服。他曾使人读《汉书》,听到郦食其劝刘邦立六国的后人,大惊说:“此法失策,如何得到天下?”到听到留侯张良的谏言,才松了一口气,说:“幸亏有这么一回事。”

左仆射程遐对石勒说:“中山王勇猛强悍,随机应变,群臣中无人能比。看他的志向,除陛下之外,蔑视一切;加上凶暴残忍,长期担任将帅,威震内外,各个儿子都成年,握有兵权。陛下在世,不会有事,但恐怕不会甘当少主的臣子啊。应当早点除掉他。”石勒说:“如今天下未完全安定,太子年幼,应该有强大的辅助。中山王骨肉至亲,有辅助创业之功劳,应当委托以伊尹、霍光的重任,怎么会像卿说的那样!卿不就是担心不能得到帝舅的权力吧,我会让卿参与顾命,不要过份担心。”程遐流泪说:“臣所忧虑的是国家,陛下却以为是臣私心加以拒绝,忠言怎么才能入耳呢!中山王虽为皇太后收养,也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虽有微小的功劳,陛下给他父子的恩惠和荣耀也足够了。而他的欲望无极限,怎么会是对将来有益的人呢!若不除掉他,臣将见到宗庙无人祭祀了。”石勒不听。程遐是太子石弘生母程氏的哥哥。

程遐退出后告诉徐光,徐光说:“中山王对我二人缺齿痛恨,恐怕不但危国,还将害家。”他日,徐光找机会对石勒说:“今国家无事,而陛下神色好像不高兴,为什么?”石勒说:“吴、蜀未平,我怕后世不会以我为受天命的君王啊。”徐光说:“魏承接汉的国运,刘备虽然在蜀兴起,汉朝仍然灭亡!孙权在吴,犹如现在的李雄。陛下包囊两都,平荡八州,帝王正统不在陛下,又会在谁!而陛下不担心心腹的疾病,却去忧虑四肢。中山王凭借陛下的威风和策略,所向无敌,天下人都说他英武只亚于陛下。况且他生性不仁,见利忘义,父子并居权力的职位,势力压倒王室;还耿耿于怀,有不满之心。最近在东宫侍奉宴饮,有轻视太子的神色。臣恐怕陛下万年以后,无人能控制他。”石勒沉默不语,开始命太子批阅尚书台的奏事,而且派中常侍严震参预决断可否,只有征伐斩杀的大事才呈皇上批准。于是,严震的权力胜过宰相,中山王石虎门可罗雀,益发怏怏不乐。

咸和八年(公元333年)石勒生病卧床,中山王石虎在禁中侍候,矫称诏令,群臣亲戚都不得入内;病情的好坏,外面无人知道。又矫诏召秦王石宏、彭城王石堪回襄国。石勒病稍有好转,见到石宏,吃惊说:“我派你镇守藩镇,就是为了防备今天,你回来是有人召你呢还是你自己来?有人召,就该诛杀此人!”石虎恐惧,忙说:“秦王思念陛下,暂时回来,现在就让他回去。”但是却留下没有遣返。过了几天,石靳再问,石虎说:“受到诏令就回去了,现在已在半路上。”
秋,七月,石勒病重,颁布遗命说:“石弘兄弟,应该友善互助,司马氏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中山王应该深思周公、霍光,不要成为将来的口实。”二十一日,石勒去世。

中山王石虎劫持太子石弘,让他到殿前,收捕右光禄大夫程遐、中书令徐光,下廷尉治罪;又召石邃带兵入宫宿卫。文武百官都逃散了。石弘十分害怕,说自己软弱,让位给石虎。石虎说:“君王去世,太子即位,这是常礼。”石弘哭着坚持让位,石虎大怒说:“若是不堪重任,上天自有安排,何必事先谈论!”石弘只好即位。宣布大赦。杀程遐、徐光。石虎将石勒悄悄埋在山谷中,无人知道地方。第二天,仪仗护卫齐备,假装把石勒葬在高平陵,谥号明帝,庙号高祖。
赵将石聪和永谯郡太守彭彪各派使者降东晋。石聪本是晋人,冒姓石。晋朝派督护乔球带兵接应,还没有到,石聪等人就被石虎诛杀了。

八月,赵主石弘任命中山王石虎为丞相、魏王、大单于,加九锡,以魏郡等十三个郡作为封国,总揽朝政。石虎立妻郑氏为王后;立石邃为王太子加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录尚书事;次子石宣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封河间王;石韬为前锋将军、司隶校尉,封乐安王;改封平原王石斌为章武王。石勒的文武旧臣,都改任闲职;石虎的幕僚亲近党羽,全部担任朝廷要职。更名太子宫为崇训宫,太后刘氏以下都居住到里面。又挑选石勒的宫人及车马、服装、玩物中美好的,送入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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