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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剧本—女衔

 张志军_甬上 2022-08-24 发布于浙江

女衒 (1987)

编剧:今村昌平、冈部耕夫

中国船·甲板
海港的灯光在夜幕中依稀闪烁。
村冈伊平治(30岁)闪出身子,他下身仅挂着一块兜裆布。伊平治窥视了四周片刻,向后招了招手。
长太(25岁)、源吉战战兢兢走过来,两人也和伊平治同样打扮。
三个人抓住缆绳,沿船壁溜到海面上。
源吉:“这条船真令人怀念呀!”
长太:“当然。我们在这船上当了四年奴隶。”
伊平治:“嘘……别作声。快游走。”
伊平治在前,三个人游开。
夜幕中的大海
三个人向远处的海港游去,兜裆布在海水中时隐时现。
长太:“那片灯光是香港吧?”
伊平治:“对。到了那里,就能见到西山先生了。”
长太:“西山可靠吗?”
伊平治:“当然,我也要当个西山那样的贸易商。”他停止了游泳,摸了摸脚,“哦!兜裆布缠到脚上了……啊!”伊平治沉了下去。
长太和源吉拉住伊平治。
伊平治:“啊……”头探出海面。
源吉:“没事吧,这儿的海流太急了。”
伊平治没作声,振作起来,向前游去。
围网渔船队
渔民正在进行捕鱼作业,集鱼灯排成一列。
一艘渔船上,几个渔民正在收网,突然一个人失声惊叫。
奄奄一息的伊平治在海水中望着渔民们。
周围的渔民聚在一起望着伊平治。
渔民:“你是干什么的?”
伊平治:“不要杀我……我是从日本来的。”
脸色惨白的长太和源吉抓住网的一端。
大海·早潮
朝日初升,渔船轻快地返航回港。伊平治站在船头上,晨风吹拂着他。长太和源吉面色苍白。
香港·繁华的街巷
字幕:明治三十四年·香港
街上一片骚然,路边挂着各种招牌,街道上行人熙来攘往。
在渔民们的引领下,几乎全裸的伊平治三人走过来,路人惊异地让开道路打量着他们。
长太:“我们有四年没在陆地上走路了。”
源吉:“是呀!”
渔民:“就在那边。”
伊平治:“我肚子饿了。”
长太:“太饿了!”
一家烧鸡店的老板招待着所客。
老板:“又香又酥的烧鸡,买一只吧。”
源吉狠狠地盯着吊在店前的烧鸡。
小胡同·西山海产公司
渔民领着伊平治三个人走进小胡同。
渔民指着一座十分破旧的两层楼房:“就是这儿。”
伊平治看着招牌:“……西山海产……这儿不会是和西山重名吧?”
西山海产公司·二楼
屋里烟雾弥漫……一群无赖停止了打牌,目不转睛地盯着伊平治……
西山在一桌赌局旁作东。
伊平治上前:“……西山,是你吗?”
西山漫不经心地:“你是谁?”
伊平治有点儿发窘:“我是伊平治,我们在长崎见过。”
西山:“伊平治?”
伊平治急不可待地:“你怎么忘了,你对我说过,值此锁国政策开禁之时,有抱负的年轻人应该到海外去闯荡。”
西山:“是吗?……那么……”
伊平治:“你还告诉我随时可以到香港来找你,不让我堕落。”
西山:“就算我这样说了,你怎么能把这些话当真呢?”
赌徒们哄笑起来。
伊平治环视四周:“你不是在做买卖?”
西山:“买卖也好,什么也好,只要能赚钱我就干。”
赌徒们又是一阵哄笑,继续打牌。
伊平治、长太、源吉一时茫然。伊平治低下头。
西山:“你们有投靠的地方吗?”西山审视了―会儿,“到日本领事馆去试试,也许他们会给你们想办法。”
繁华的街道
三个人走在街上东瞧西瞅。
烧鸡店的老板走出来,伊平治上前询问。
伊平治:“日本的领事馆在哪儿?”
老板失望地:“大概在海边吧!”
源吉突然抓过一只烧鸡就跑。
老板着急地:“小偷!警察!”
伊平治、长太随之逃走,老板追过去。
香港·日本领事馆外
高地上有一座英国风格的建筑,从这几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大海。
伊平治三个人被老板和警察领着走过来。
老板:“你们偷了只烧鸡,我倒不想找麻烦,只要把钱给我就行。”
警察:“走,进去!”
日本领事馆·接持室
墙上挂着太阳旗和天皇像。天棚上,一架电扇在旋转。久光领事(45岁)望着正在大门口吞嚼的伊平治三个人。
久光:“今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伊平治:“做什么都行,我们身体很好,不怕吃苦。”
秘书走进来。
鞑书:“久光阁下,理发师岛田来了。”
久光对进来的岛田:“哦,你不是想雇个人吗?这位怎么样?”看了伊平治一眼。
香港·石阶路上
石阶自海边延伸到山顶。岛田和伊平治拾阶而上。
岛田:“我年轻时也想干一番事业,于是从长崎乘飞机去了中国大陆,在那儿混了好几年,结果当了一个剃头匠。”
伊平治:“干几年了?”
岛田:“20年了。你也在我这儿吃点苦学门手艺吧,当个剃头匠,在哪儿都能混碗饭。”
广场一角有一家二层楼的“肥前服装店”,店主朝长在打扫店房。
朝长向岛田:“今天天气不错呀!”
岛田:“嗯,是不错。”又向伊平治,“朝长是个裁缝,也是长崎人。”
朝长:“他是谁?”
岛田:“他叫村冈伊平治,岛原人。”
朝长:“哦。”靠近,“你老婆想要增加营业资金,还求我帮她借钱呢。”
岛田:“什么?”
朝长:“我领她去见了一个印度高利贷商。我和你老婆说过了,我可以担保,保她的小店生意兴隆。”
岛田理发店
两个人一起走进来。
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店内等候。
岛田:“让你久等了。”
中年男子:“他是哪国人?”
岛田:“日本人。”递给伊平治一块白布,“喂,给他围上吧!”
伊平治把白布胡乱地围在客人脖子上。
中年男子:“这个人怎么笨手笨脚的。”
岛田:“不要紧,不要紧。”把剃刀递给伊平治,“剃吧!”
伊平治提心吊胆地开始剃头。
岛田:“没关系,最后我来修理。”
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进店门,看了看伊平治。
岛田:“噢,这是我收下的徒弟,叫村冈伊平治……这是阿静。”
岛田的妻子阿静默默地走进里屋。
同上
一个秋天的黄昏,窗外雨声淅沥。
伊平治身着笔挺的中国服装、正伏在镜前的台架上写信。
伊平治的画外音:“阿汐,我进理发店学徒已经半年有余,虽然岛田夫妇想长期留用我,可这对夫妇愚钝透顶……”
岛田理发店门前
一群孩子兴致勃勃地跑下广场的台阶。
身穿中国服装的伊平治在店门外挂日本旗。
字幕:明治三十五年一月
一个声音:“岛田在吗?”
伊平治一回头,只见门前站着一个身穿中国服装,目光敏锐,身体壮硕的大汉(上原大尉,30岁)
伊平治:“不在……”
上原:“什么时候回来?”
伊平治:“马上就能回来。”
上原:“你是在哪儿学的汉语?”
伊平治:“在货船上学的。”
上原:“你是船员吧。”
伊平治:“听话音,你是长崎人?”
上原:“我是佐贺人。明天你来领事馆吃年糕吧。我等着你。”
日本领事馆·接待室
整修后的接待室。日本旗和天皇像前摆着供品,身穿军服,腰挎军刀的上原大尉坐在椅子上瞪着伊平治。伊平治跪伏在地上。
伊平治大吃一惊,抬起头:“满洲!让……让我去满洲?”
上原:“是的,作间谍,秘密潜入满洲,你扮成一个卖药的商人。”
伊平治想了想:“好,我可以干。”
上原:“日清战争后,俄国对满洲虎视眈眈。我帝国陆军必须要搞清俄国的用意,不知道敌人的意图则难打胜仗,明白吗?”
伊平治:“明白,可是我好容易在香港落脚,今后……”
上原突然站起怒斥:“混帐!”猛地抓住伊平治的衣领把他拽起。
上原:“站起来!你必须听我的,这是天皇陛下的命令!”
伊平治嗫嚅地:“那,什、什么时候……”
上原:“天皇乃国民之父,至高无上!”
一包钞票落在伊平治膝下。
上原:“这是陛下赐与的费用,打开吧!”
伊平治打开纸包惊奇地:“这么多钱……”
上原:“感谢天皇陛下吧!”
伊平治:“是。”
白雪皑皑的大平原
一望无际的雪原。远处,上原和伊平治乘坐在一驾疾驶如飞的马拉雪橇上。
上原:“哈尔滨至旅顺的南满铁铬是单线,一旦战争爆发,俄国就要从本国向旅顺要塞运送大量的武器弹药及作战部队,这样一来,他们必定将这条铁路改造成复线。不知俄国何时正式开工……”
身穿中国式棉衣棉裤的伊平治蹲在他身后,看着阿汐的照片。
上原:“我们的任务是密切注视俄国部队,在奉天附近的活动以及铁道工程的进展情况。”回头,看着伊平治。
伊平治:“阿汐……这里太冷了……”
雪橇停下。
上原从伊平治手中取来照片。
“……这是什么?”
伊平治:“哦,是照片。”
上原:“我知道是照片。”他看照片的背面,“喂,这是什么!”
照片背面沾着一根毛发。
伊平治站起:“是,是头发。”
上原:“我问是谁的头发?”
伊平治眨眨眼:“是,是照片上这个人的头发。”
上原大发雷霆:“你这个混蛋!”扔掉照片,抓住伊平治,挥手一拳。伊平治被打得脚步踉跄,上原乘机又飞起一脚。
伊平治:“哎哟……”栽倒在雪地上。
上原手握缰绳,喊了一声“驾!”
伊平治手拿照片站起身,连忙抓住雪橇。
雪橇猛地加快速度,他被甩落在雪地上。
伊平治:“是阿汐的照片!阿汐的头发!大尉先生!”
伊平治跌跌撞撞地跑着。追着……
奉天·木制的出租房屋
烟花巷一角,绞女们正在娇声娇气地使用日语、汉语和俄语揽客。
妓女:“好久不见啦!”
男子:“不要缠我。”
妓女:“多便宜呀!来吧。”
二楼一间简陋的房间里,上原正在翻着中国地图。伊平治用研钵研着草药。
伊平治:“奉天也有日本人的妓院?”
上原:“嗯。”
伊平治看到窗外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
上原:“这女人你认识?”
伊平治:“不…我认错人了……太惨了,到异国来卖淫……”
上原:“日本太狭小了,又没有资源,不向大陆发展,国民就没有活路。”
伊平治点头。
上原:“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大陆扩张政策的弃子……也就是牺性品,没什么可怜的。”
伊平治:“……我明白了。”
上原:“到异国他乡也是为了活命嘛……这也是为国家着想。”
奉天·花柳巷
俄国情趣的烟花巷。
街上充斥着头上梳着裂桃式发髻,身穿俄国印花布西装的妓女、女招待……
酩酊大醉的伊平治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妓女花子隔着格窗向伊平治打招呼。
花子醉意迷迷地:“哥哥,进来吧!”
伊平治:“你们都是日本姑娘吗?怎么能给俄国鬼子玩弄,嗯?”
花子:“哥哥,我们在这儿可不能挑挑拣拣,喜欢的日本人没有钱呀!”
伊平治:“你的钱多得数不过来了吧?”
花子:“你是岛原人?哎,来吧!”
妓院·一间客房内
室内充满俄国情调。伊平治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酒和菜,花子在为他斟酒。
花子:“我就是阿留呀,我在这干了好几年,被赎给俄国的一个铁道工程师啦。日本姑娘遍布满洲、曼古、西伯利亚、甚至攻进了莫斯科。拿破仑都不能不佩服啊,要是不怕羞耻的话。”吻了一下伊平治,“我们可以走遍全世界。”
伊平治:“女人太厉害了。”
花子:“嗳,给我说说岛原的事情吗。”
打扮得花妓招展的妓女们蜂拥而入,纷纷嚷道:“听说岛原的人来了?”“我想给家里捎个信。”“能不能把我攒的钱捎到长崎去?”“还是日本的汉子好呀!”“好久没见日本啦!”
俄国人的妾宅
清晨,奉天郊外。
伊平治凝望着坚固的俄国式砖瓦民宅。
身穿睡衣的阿留打着哈欠,手提水桶走来。
同上·附近的水并边
晨雾弥漫。
伊平治和阿留走来。
阿留:“……我不想回日本。”
伊平治:“为什么?”
阿留笑笑:“我不喜欢岛原,我不想嫁给穷人。给家里减少一张吃饭的嘴就算孝子啦!”
阿留把木桶放入井里。
阿留:“我想给家里梢点儿钱。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俄国人会嫉妒的。”
伊平治:“你真变了,阿留……”
阿留苦笑:“是吗?”
木制房屋·二楼房间
上原坐在床上,伊平治盘腿坐在地板上。
上原:“你就从那个俄国人的小老婆那里搞情报吧,怎么样?”
伊平治:“那可太危险了……”
上原:“那个女孩子的命连猫狗都不如,不过她毕竟是天皇陛下的赤子,是大和民族的后代。危险是必然的。”
伊平治:“这我明白,可是她……”
上原:“混帐!”打了一个耳光,“这是为了我们大和帝国!要大义灭亲、不徇私情,难道不懂吗?”
伊平治重新坐起来,低下头。
上原:“他们何时开始进行复线施工,何时完成,运输能力是多少,你都要一一査清!”
俄国人的妾宅
傍晚,阿留在厨房边煮饭边想着什么。
伊平治:“阿留、阿留……”
阿留吃惊地望着伊平治。
伊平治伸出一个拇指:“他在家吗?”
阿留摇头:“他出差去哈尔滨了。”
同上·室内
伊平治战战兢兢。阿留坐在他身旁,神情惨然。
阿留:“为了我们大日本帝国,我试试。”
伊平治:“阿留……”
阿留:“为了我们的国家……你拥抱我一下吧,伊平治,抱我一次嘛……见到你之后,我心里总想着岛原的事。”脱掉衣服。
伊平治紧紧拥抱着阿留。
奉天·妓院中的一个客房
秋天的一个下午。伊平治正在写信,旁边围着许多妓女。
伊平治面前堆满了妓女们包好的钱。
伊平治边写边说:“长崎县南高来郡岛原村城内,稻田卯之助……父母大人:'秋天的满洲天高气爽,我身体十分健康,切勿挂念。’哦,大家委托我捎的钱,我一定交送你们的父母。决不会失信,我可以用生命来担保。”
奉天·城墙边的路上
风雪弥漫。深夜,行人稀稀落落。
伊平治气喘吁吁地跑来。
木制房屋室内
伊平治跑进。
上原正在整理行装。
伊平治:“坏事了,阿留,阿留她……”
上原:“慌什么!”
伊平治:“她被警察带走了,说不定……”
上原:“阿留暴露身份了,她没掌握好分寸。”
伊平治:“我们怎么救她呢?”
上原:“我也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我们不能呆在奉天了。五点钟雪橇到这里接我们。”
伊平治:“可是,阿留……”
上原:”阿留干的不错,不愧是大和民族的优秀女人。村冈,快准备一下。”
城边
拂哓,马拉雪橇在风雪中奔驰,上原和伊平治坐在雪橇上,鼻息变成白色的雾气。
伊平治站起来,向路边指着。
伊平治:“大尉先生!……阿留……”
上原停住雪橇。二人下了雪橇,走到一棵大树下。
阿留的尸体吊在树上随风摆动,惨不忍睹。
上原双手合十,伊平治也效仿他的样子。
上原:“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落得如此下场。阿留乃是我日本帝国的尖兵,你要细心为她安葬。根据上级的命令,我将赶赴长春,就此告别。”取出短刀和日本旗送给伊平治,“这是对你的奖赏。”
伊平治:“啊……”
上原:“慷慨无私,才是日本男子的本色。”
伊平治:“是。”
上原冷笑:“再见吧……驾!”
上原乘上雪橇在茫茫的雪原上飞驶而去。
伊平治目送着他,又看了一眼阿留的尸体。
他割断绳索,尸体落在自己身上。
香港·商业街
头戴巴拿马帽,身穿立领制服的伊平治英姿勃勃地走过喧闹的商业街。
字幕:明治三十六年 香港
香港·岛田理发店门前
正在建设的“岛田理发店”里,几名中国木匠望着愕然的伊平治。
伊平治:“剃头的师傅,岛田在哪儿?”
众人们摇头。
伊平治进入店内。
伊平治:“朝长!朝长!”
一个中国人正在门前卸货。
中国人:“朝长外出办事去了。”
伊平治:“什么时侯回来?”
中国人:“不知道。”
伊平治:“剃头的岛田呢?”
中国人:“他去码头了。”
香港·港口
下午。在一个临时搭起的理发蓬下,岛田夫妇吃惊地望着气喘吁吁地跑来的伊平治。
岛田冷冷一笑:“我们还得重新开张啊!”
岛田理发店
岛田为伊平治理发。
岛田:“我被强盗抢了,现在债务累累。”
伊平治:“朝长呢?他不是担保人吗?”
岛田:“当时,他去新加坡了。我上了一个印度人的圈套,要是能给我留下一半财产也好啊。”
肥前服装店内
伊平治狠狠地殴打朝长。
伊平治:“你还算一个日本人吗!嗯!”
朝长:“岛田遭受不幸,怎么能怨我呢。”
伊平治:“就因为你和那个印度人相互勾结!”
朝长:“我当时出差啦……”
伊平治:“回来以后你对岛田的不幸袖手旁观!”
朝长:“我怎么办啊,那个印度人可不好惹呀!”
伊平治:“混帐东西。”
伊平治欲动手,朝长连忙逃向里屋,与一个身穿中国服装的瘦弱女人撞了个满怀。女人手中的饭碗摔碎,一时呆若木鸡。
伊平治:“……阿汐!”
阿汐:“……伊平治!”
肥前服装店门前的广场
伊平治揪着朝长的耳朵来到外面。
朝长:“轻一点,伊平治,不,村冈先生,阿汐在新加坡当妓女,是我为她赎了身。”
岛田理发店·改建工地现场
印度人阿新和助手在改修的店内上下查看。
伊平治:“喂!印度人,这个店我要买回来,要多少钱?”
阿新和助手耳语了一阵。
助手:“老板说不想卖。如果非让我们出价的话,五千美元吧!”
伊平治:“五千?”
助手:“要现钱。”
伊平治:“好,你等着。”
肥前服装店内
伊平治匆匆跑进,打开存放在里边的背包,掏出在奉天时妓女们托他捎的小布袋。
朝长随后走进。阿汐见了也大吃一惊。
伊平治喃喃地:“天皇陛吓,全体国民,满洲的妓女们,我要借下这笔钱,求你们慷慨解囊吧!”将一只口袋中的银元倾倒一空,大声说:“你要多少饯,朝长!我要赎回阿汐。”
二楼屋里
蚊帐内,伊平治和阿汐躺在一条被子里。
阿汐:“又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我闻过好多男人的气味……”
伊平治:“噢,今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阿汐:“太好了,我太幸运了。”
阿汐紧紧拥抱着伊平治。
肥前服装店·澡塘
早晨,朝长在给伊平治冲洗脊背。
伊平治兴致勃勃地唱着歌。
阿汐扯着和服的后襟,拎着水桶走进。
阿汐:“水温怎么样?”
伊平治:“哦,正好。”
朝长:“喂!村冈,日本的许多姑娘都被抓走了,你知道吗?”
伊平治:“被谁抓的?”
朝长:“被这一带的海盗。”
伊平治:“海盗把她们抓到哪去了?”
朝长:“她们被人卖到了满洲和南洋。”
伊平治断然地:“阿汐!我要把我的弟兄都找来,你给我们做饭!”
大海
晚霞辉映在海面上。
伊平治和他的弟兄们的渔船行驶在大海上,船上插着太阳旗。
贫民区
肮脏的街上,门窗窄小的平房鳞次栉比。
伊平治和源吉跑进近处的一间房子里。
屋内,两个日本女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伊平治:“你们是日本人?”
女入:“……嗯,嗯。”
两个姑娘神情十分紧张。
伊平治:“快上船吧,还愣着干什么?”
源吉、长太从各所房子里拽出日本姑娘,叫她们上船。
伊平治站在另一间房门口。
一个男人趴在一个裸体女身上。
伊平治问女人:“你是日本人吗?”
姑娘:“嗯。”
伊平治上前将男人扭到一边:“滚!”
伊平治:“快上船!”
伊平治把这个姑娘推出,然后,又跑进另一间屋,又拽出两个姑娘,她们名叫阿幸和阿清。
长太和源吉也拽出了几个女人。
伊平治:“还有日本姑娘吗?我村冈伊平治营救你们来了!”
两个梳着长辫子的海盗拦住伊平治。
男人:“你是什么人?”
伊平治挥起日本军刀:“你不要命了!”
两个男人转身逃走。
姑娘们从各所房屋中探出头来。
伊平治:“你们是日本人吗?”
姑娘:“是呀!”
伊平治:“快走,快、快上船呀!”
肥前服装店门前
源吉:“就是这里。”
姑娘:“哎呀,真漂亮呀……”
姑娘们欢呼着上了二楼。
朝长惊愕地:“哟,你活着回来啦……”
伊平治:“我连阿汐都顾不上了。哈哈,太阳旗和日本军刀的威力太大啦……”
日本国领事馆
伊平治身穿礼服与久光领事对面而坐。
久光:“村冈伊平治,她们不会办回国手续。我也想让她们回去,但是她们不会听我的话。”
伊平治:“为什么?”
久光:“她们拿不出旅费。”
伊平治:“照这样下去,那些姑娘还会受那些流氓的欺侮。”
久光:“欺侮,她们心甘情愿。”
伊平治:“心甘情愿?”
久光:“她们为了挣钱来到海外。这样,别人不知道她们在国外干些什么。如果一旦被知道,父母也觉得不体面,在当地会被人看不起。”
伊平治:“那么,怎么办好呢?”
久光:“只好让她们在这儿干了。”
肥前服装店
伊平治回来后十分懊悔。楼上,长太,源吉,朝长和姑娘们又喊又唱,一片嘈杂。
肥前服装店·一楼阿汐的房间
伊平治生气地脱掉礼服,阿汐接过衣服。
伊平治朝二楼嚷:“我真不明白政府站的是什么立场。”
阿汐:“你小时候就是这样鲁莽,什么叫慷慨无私呀?”
伊平治:“住口!女人家知道什么!”
肥前服装店·二楼
雨声淅沥。
靠正门一侧的房间里,姑娘们有的呆呆地望着窗外,有的弹着三弦琴,还有的玩着小玻璃球。
阿末姑娘突然站起来,跑出房间。
一个姑娘喃喃地:“肚子真饿呀!”
里面的房间里,中年妇女阿幸,阿清与长太躺在一个被窝里。
阿幸:“太饿了,也许这样还好些……”
肥前服装店内
由于连日降雨,肥前服装店生意萧条。
阿末正在二楼阳台上呕吐不止。
浑身湿淋淋的源吉踉跄地领着一个手拿包袱的男人走进来。
源吉:“在码头上遇到这个人,他无处容身,我就把他领来了。”
阿汐:“怎么醉了?粮食买回来了吗?”
源吉:“钱都买酒喝了。我心里闷得慌。”
阿汐:“可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豚松:“多亏遇上他了。”
伊平治:“我就是村冈,你别紧张。”
豚松:“听说您家里收养了许多人,求您把兄弟我也收下吧。我是神户人,叫豚松。”
阿末从二楼下来,一见豚松,顿时大声惊叫。
肥前服装店·澡塘
夜。伊平治、长太、源吉在姑娘面前将豚松头朝下吊起来。阿末远远地注视着。
伊平治:“拐卖女孩子!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还奸污少女!混账!”猛地打了一记耳光。
豚松向阿末:“你真是在神户被卖的?”
阿末点头。
豚松:“你怀孩子了?”
阿末:“你还说要和我结婚……”
豚松:“你心里很清楚,我怎么会骗你呢?”
伊平治:“混帐!”拳打脚踢。
阿末失声大哭,姑娘们也吓得大哭起来。
豚松:“我要是真卖女人,还能过这种翻垃圾箱的日子吗?”
肥前服装店内
朝长向阿汐递出付款帐单。
阿汐:“宿费要二十五美元?”
伊平治从二楼下来。
朝长掏出另一张纸条:“这还有海盗给的帐单……”
伊平治看帐单:“五千美元!”
朝长:“他说如果交不出就领人来抢。”
夜间。伊平治和阿汐在一楼房间同床共寝着。
阿汐:“钱的事怎么办?”
伊平治:“噢,讲讲价,也许他们可以减一半。”拥抱,“我的宝贝……”
门开了,朝长走进。
朝长:“对不起,对不起……”
伊平治:“什么事?”
朝长:“我怎么也忘不了阿汐,我出五美元,你就借我一个晚上吧。”
伊平治呆呆地望着朝长。
阿汐:“别开玩笑了,30美元才行。”
朝长:“30美元?”
伊平治:“阿汐……”
朝长:“你别太贪婪了。”下决心,“好吧,那一直到明天早晨,我要尽情地……”
伊平治:“朝长!”
阿汐:“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对朝长,“走吧!”
阿汐和朝长一同走出。
伊平治气恼地:“真没办法……”
阿幸和阿清身穿睡衣先后进来。
阿幸、阿清:“对不起,对不起……”钻进伊平治的被窝。
伊平治:“干什么?”
阿清:“在这闲呆着,腻死人了。”
阿幸:“忍受不住了,你就把我卖掉算了。”
伊平治:“卖了你?蠢货!”
阿清:“卖了我们你可得一笔钱还债呀!”
阿幸:“我们还可以挣点钱寄回家,家里的父母兄妹还指望着我们呢。”
肥前服装店
天气晴朗。朝长哼着歌在店头清扫。
伊平治走出店门。
伊平治:“喂,阿汐呢?”
朝长笑嘻嘻地:“听说去领事馆了。”
阿汐身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打着阳伞乘人力车回来了。
阿幸、阿清在前面茶棚喝水。
阿汐:“阿幸、阿清,你们被卖到新加坡啦。”
阿幸:“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阿汐:“那家妓院我呆过,地方很不错。”
肥前服装店·阿汐房间
阿汐:“日本领事馆的领事作了我们的经纪人。卖身钱要分给领事一成。作贸易商,再建家园都需要钱呀!”取出钞票捆儿,'我都跟他说妥了,别说两个人,再有二十个人也可以卖掉。”
伊平治:“你是让我当卖妇女的人贩子?”
阿汐:“当贩卖妇女的商人不也挺好吗?”
伊平治:“贩卖妇女?”
阿汐:“想卖身的姑娘很多,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就帮助一下那些贫穷的女孩子吧。这也是为日本帝国效劳嘛,可以说这是你的天职呀!”
伊平治:“天职……”
肥前服装店·路边台阶
早晨。
跳楼自杀的阿末摔在地面上死去。
肥前服装店二楼
白布覆盖的棺木上放着灵牌。
高下末享年十六岁
通宵守灵的豚松在房间一隅呷酒。
身穿礼服的伊平治站在啜泣着的姑娘们前面发表演说。
伊平治:“啊……死的太惨了!”转过身来,“第一,你们是国家的罪人,不能随意偷渡海外。第二,你们是生产孩子的机器,也就是说,你们损坏了制造军人的机器。第三,这给你们的父母兄弟脸上抹了黑。第四,这是对未来的丈夫的不忠,是可耻的。不过,有个办法可以洗清耻辱。这就是赚钱,把钱献给父母兄弟作生产资金,为国家缴纳一分税金!为此你们要忍受一切痛苦,拼命干吧!”
肥前服装店
白天,店门紧闭,店内挤满了人贩子。
帐房内,伊平治和当了老板娘的阿汐坐在桌前,桌上摆着钞票。
长太、源吉、豚松正在拍卖。
一个买主付了钱。
豚松对阿汐:“他出440元。”向买主,“上海楼的够便宜了吧!”
人贩子:“哦、哦。”
豚松:“喂,这几个姑娘的老子有当官的,有乡村富豪,都出身上等门第。下一个是五岛出身的艳子,从相貌到性格简直是十全十美。刚满17岁,报价吧!”
半裸的艳子从二楼下来。
人贩子A:“300元。”
人贩子B:“350元。”
豚松:“350、350。”
人贩子C:“400元。”
豚松:“400?”
人贩子D:“500元。”
豚松:“500元啦,还有要的吗?好,艳子500归马尼拉荒木啦。”
买主将钱付给记帐的伊平治。
豚松:“下面是岛原出身的乙野,请吧。”
乙野从二楼下来。
豚松:“她虽然算不上年轻漂亮,但性格是日本一流的。有人要没有?嗯?”
买主无人吭声。
乙野突然唱起歌,跳起舞来。
在场的人十分惊呀。
豚松:“多么动人啊……”
一个买主打断他的话。
阿熊:“等等,你今年多大了?”
乙野呆立着:“……31岁……”
阿熊:“真的?”
乙野:“30……33。”
阿熊:“为什么瞒岁数?不象话。”
豚松、源吉慌慌张张地把乙野拽回去。
长太:“喂,大家注意,天草的岩野,请!”
岩野精神抖擞地走下楼来。
长太:“这个年轻,刚16岁,怎么样?”
“300。”
“330。”
“450。”
长太:“450啦,450元,还有吗?”
肥前服装店·二楼
傍晚。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四、五个卖剩下的姑娘。伊平治正在替其中的乙野给家里写信。
伊平治读信:“特别是这里的老板伊平治简直是菩萨心肠,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在这儿当女佣虽然累一些,但这也是为我们日本帝国效劳。总之,我要为国家昌盛出一份力……”
乙野失声痛哭:“太对不起了,我年龄大,卖不出去,对不起……”
令人讨厌的人贩子阿熊(30岁)进来。
阿熊:“伊平治老板。”
伊平治回头:“哦,是新加坡的阿熊啊。”
阿熊:“你这买卖真赚钱啊。新加坡的妓女太多,我在那儿吃不开了,今后我们到这里去吧。”展开地图。
伊平治:“这儿是什么地方?”
阿熊:“吉隆坡。这里到处是锡矿山和橡胶园,都是些男人。他们有的是钱,找不到女人。”
几个女人听得出神。
阿熊:“搞好了,也许还能在新加坡取得英国总督的营业许可。”
肥前服装店·阿汐房间
夜。烛光下,只有伊平治一个人。
身边挂着日本旗、天皇像、短刀……
伊平治:“上原阁下,我此举赴南洋并非为个人谋生,而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为赶走俄国人。我甘愿充当牺牲品。”
巴生港海上
源吉、豚松、阿熊和妓女们个个神气十足地挥舞着太阳旗迎接伊平治的到来。
众人同时高呼:“伊平治万岁!”
“万岁!”
伊平治走下小船。
阿熊:“欢迎您的到来。”
伊平治:“你们辛苦了,妓院建在哪儿了?”
长太:“就在这儿附近。”
河岸
阿熊:“太热了,这里正是赤道。”
伊平治:“就在这儿吗?”
三艘满身污迹的木船停在岸边。每腴船上向岸边搭了一块木板。
长太:“就是这儿,这艘是我和源吉的,那是豚松的,你的是这艘,怎么样?”
伊平治:“开拓南方的尖兵就住在这儿吗?”
长太:“老板,我们在城里物色了几个地方,可是都不行……”
伊平治:“不行?”
长太:“从这儿到吉隆坡全是姓王的老板的地盘,那个家伙十分霸道。”
阿熊:“他是福建的海盗,在这一带拥有30栋房子。吉隆坡还有10栋。这个家伙不让日本的妓女上岸。所以,我们只好哲时住在船上了。不过,出钱可以买通他们,但是还需要时间。”
伊平治思索。
阿熊:“我有英国总督的许可证,我们可以乘船去新加坡。”
伊平治点点头。
阿汐:“你太辛苦了。”
阿汐把钱递给阿熊。
阿熊接过钱:“哦,谢谢。”
中国人建的烟花巷
石头建造的二层楼建筑栉比鳞次,晾晒的衣服从窗口伸向街道。下面,年轻的妓女向过路的嫖客打招呼。有的拉住嫖客纠缠,熙熙攘攘,一片嘈杂。
伊平治和阿汐一行人见状走过来。
伊平治:“姓王的在哪儿住?”
长太:“这都是他的房子。”
长太在前面领路,伊平治和阿汐穿过小巷,来到一幢房前。
王老板家·院落
一位老年妇女领着伊平治,阿汐进了院子。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惨叫声:“哎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阿汐:“王先生!”
王吃惊地:“你不是阿汐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伊平治:“你认识他?”
阿汐:“嗯,以前在新加坡,我和他很熟。”
王下楼问阿汐:“这是谁?”
阿汐:“我丈夫。”
伊平治与王对视了一会儿。王的打手们从二楼抬出一个浑身血迹的男子向外走去。
王老板家·接待室
王与伊平治、阿汐对面而坐。王看了许可证:“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能马上答复你,这还要有吉隆坡方面的允许,你稍等一下。”
伊平治:”怎么,还需要他们的许可?我要自由营业!”
王:“那么,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伊平治:“和你打个招呼。”
王笑着:“想求我帮助你?好,你们先干着吧。”
河岸·长太、源吉的船
暮霭沉沉。文惠从船仓走出,手里挎着一个包袱上了一条小船。
在小船上等候的一个马来男子穆罕默德与她紧紧拥抱。
小船迅速向上游划去。
从清真寺传出诵古兰经的声音。
河岸·伊平治的船·夜间
桅杆上吊着灯,乙野坐在甲板上的藤椅上,鹤江正在和一个中国的嫖客站着聊天。
源吉从旁边的船上跳过来。
源吉对乙野:“你见到我的文惠了吗?”
乙野:“没见到。”
伊平治、阿汐、长太回来。
乙野:“您回来啦。”向上了船的阿汐,“听说文惠不见了。”
阿汐:“有和她相好的嫖客吗?”
源吉:“有个马来人,每天都来找她。”
阿汐:“她肯定中了那个马来人的咒语了。”
伊平治:“娘的,快去给我找。”
源吉:“我们对这一带的情況不熟啊!”
伊乎冶:“你们要振作起来!今后,每条船上的房间里都要挂上天皇陛下的像,听见了吗?”
乙野:“是。”
源吉:“哦。”
几个人分别回到各自的船上。
新加坡·日本领事馆接待室
伊平治坐在国仓领事的对面。
国仓:“你要办国立妓院!?”
伊平治:“对,就是国家设立的妓院。我先在吉隆坡和巴生港设立国立娼馆,然后再将新加坡、香港、西贡、曼谷、满洲各地的日本妓院全部变成国立的。学校的教科书不是由国家制定的吗?妓院也可以由国家经营嘛。私人经营能力有限啊!”
国仓:“你在说些什么!”
伊平治:“设立这个领事馆需要国家投资,妓院开业后可以把挣来的钱献给国家。你们应当看到,日本有成千上万的妓女在等待着这个决定。”
国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伊平治:“不明白?我的恩师上原大尉是这样教导我的。”
国仓:“我不知道那位大尉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这个人一点良心也没有!”
伊平治:“良心?”
国仓:“你觉得买卖妇女这种事可耻吗?”
伊平治:“不,我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国仓:“真没办法,你们这样的流氓无赖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
伊平治:“日本的妓女要为我们国家效力,应该让她们到国外来,给她们修建一条日本妓院街,再设上一家领事馆。我可以为此献上我的毕生精力。”
国仓:“胡说八道!简直是吸女人的血!”
伊平治:“女人高兴这样,你真不了解女人。”
国仓:“给我出去!”
伊平治:“我还要来,我要建立国立妓院。”
国仓:“别再来了!”
王老板的船上
王手拿一瓶饮料,正在跳踢踏舞。
王:“为什么不等着我?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要结婚吗?”
阿汐:“我等了你两个月也不见回来。那时有个日本人给我赎了身,虽然我不十分喜欢他……”
王催促阿汐进入船仓。
王:“是伊平治赎了你?”
阿汐:“不,他和我是青梅竹马时候的朋友。”
王:“因为一次事件我被拘留了三个月。当时我只想着你,但无法和你联系。”
王靠近:“阿汐,我们恢复关系吧!”
阿汐:“你不是有妻子吗?”
王:“没关系,我对你的感情还和四年前一样。”
王紧紧抱住阿汐。
阿汐反抗:“我可完全变了。”
王:“你没变!今天你来找我,就证明你没变!”
王拼命地吻着阿汐。
王抱起阿汐走进卧室。
阿汐:“王先生……我们建一家妓院可以吗……”
王点点头。
河岸
伊平治唱着“大路六百八十里”归来。“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妓女:“客人不多呀!”
伊平治的船上的妓女们出来迎接。
众妓女:“老板,您回来啦。”
伊平治应了一声:“哦。”连走进船仓。
船仓中的一个房间
伊平治刚一走进,大吃一惊。
阿汐裸着上半身正抱着半裸的乙野。
四五个妓女在一边端坐着观看。
阿汐:“哦,您回来啦。”
妓女们:“老板回来啦。”
伊平治:“你们在干什么?”
阿汐:“我在教她们如何接客。”
伊平治:“……噢。”
阿汐:“我拿你试试吧!”
伊平治:“什么?”
阿汐开始剥伊平治的衣服。
阿汐:“还得教她们抚摸的方法。”
伊平治:“我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去招收日本姑娘。我在新加坡招来一些地痞流氓,现在他们正在吃饭。”
阿汐:“噢。”
伊平治:“让这些流氓到日本拐骗少女是犯罪行为,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阿汐:“嗯。”
伊平治:“一个人能领来十个姑娘吧,10个人中我买下两个。两个是1200元,我让他们用这笔钱作资金开个妓院。这么一来,他们这些有前科的地痞可以改恶从善了,哈哈!”
阿汐:“这倒是个好主意……”向妓女们:“喂,大家轮班摸吧!”
妓女们:“是。”
丰子和乙野对躺在地上的伊平治身上乱摸起来。
伊平治:“妓院多了,又可以开杂货店,大公司可以在这儿设办事处,从日本国内又可以直接来船,这个地方很快就能繁荣起来。”对妓女,“哎哟,痛呀!”
乙野:“对不起。”
阿汐:“再轻一点……”
伊平治:“女孩子赚了钱可以寄回家。这样,国家又可以从她家里征收税金。这样无论对谁都有好处。哈哈……国立的不行,我们办私立的。哎呀!疼……”
阿汐:“王老板回话了,他说我们可以在这儿开妓院。”
日本烟花巷
大门前亮着街灯。
码头货场后面并排建起六、七栋妓院。
二层小楼的正面装着格子门窗,屋内放着小桌和藤椅。妓女们和嫖客们调情。
字幕:“明治三十七年二月日本对俄宣战”
一号娼馆(阿汐的妓院)
门前挂着“前科者从善会”的牌子。
乙野、鹤江、丰子和其他妓女浓妆艳抹,紧束的头发上戴着花簪。有穿和服的,也有穿中国服装或西装的,个个叼着香烟,笑得前仰后合。
乙野把一个洋人叫住。
乙野:“很有意思,进来玩玩。”
长太匆忙跑进里面的帐房。
一号娼馆·帐房
阿汐坐庄帐房中,在杂货店主人面前点着成堆的肥皂、手纸、毛巾的数量。
长太进来:“老板呢?船来了。”
阿汐:“让他们到二号娼馆吧。”
杂货店主:“长太,今天晚上六号娼馆也要接客啦?”
长太:“噢……”走出。
阿汐问杂货店主:“多少钱?”
杂货店主:“嗯……32美元。”
阿汐:“涨了3美元?”
海港
傍晚。满载着女人的舢板靠岸。豚松、源吉、福太郎上岸。
伊平治、阿汐、长太等人迎接。
豚松:“老板,这次非常成功,总共搞到了31个人。”
伊平治:”辛苦了,日本国内怎么样?”
豚松:“由于战争爆发,到处人心惶惶,很不景气,税金一个劲上涨。”
源吉:“正因为这样,许多父母才肯卖女儿。”
新来的阿纪和其他的姑娘不安地挤在一起。
一号娼馆
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鹤江和丰子向格子窗内窥视,哧哧地笑。
格子窗内,新到的姑娘阿纪和另外五个姑娘坐在屋内一隅。
帐房内,豚松、源吉、福太郎恭恭敬敬地站在阿汐面前。
阿汐:“我买两个姑娘是1200美元,扣除已经支付给你们的资本200美元,再去掉80美元的房租,剩下920美元,给你。”
豚松:“是。”
福太郎:“谢谢。”
三个人接过钱。
伊平治:“加上今天的31个,总共65个了。”
阿汐:“是呀。”
伊平治:“还有7个家伙去日本还没回来,他们要是各领回10个姑娘的话……我们把一半转卖给别人,然后还得添几栋客房。”
同上·室内
伊平治对新来的6个姑娘进行劝导。
伊平治:“你们人被卖了,但心灵不能卖。你们的父母已经得到了200元钱,船费是300元,利息25元,入国税10元,这都是垫付的。”
二号娼馆(源吉的妓院)
源吉在劝导姑娘们。
源吉:“事先垫付的钱你们要还……女人嘛,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能干这行。”
三号娼馆(豚松的妓院)
豚松在劝导姑娘们。
豚松哭泣:“太可伶了,唉!你们就横下心吧。赚到了钱我给你们买金表和钻石戒指。”
四号娼馆(福太郎的妓院)
福太郎在劝导姑娘们。
福太郎:“你们可以给父母寄钱了,是吧。”
阿藻忽然大哭起来。
一号娼馆(阿汐的妓院)
帐房。伊平治正在劝导姑娘们。
伊平治:“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妻子。”
姑娘们看了伊平治一眼。
伊平治:“你们是我心灵中的妻子,你们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你们的心灵是属于我的。你们在这儿赚了钱,五、六年之后可以衣锦还乡……”
日本烟花巷
福太郎拽出新来的姑娘阿藻,用力殴打。
阿藻满身泥水。
福太郎:“混帐!在这陌生的国外还想逃跑!”
毒打。阿藻呜呜地哭个不止。
福太郎:“你再敢逃跑,我杀了你!”
阿藻倒在地上,福太郎拽着她的头发进了屋。
一号娼馆
两个印度彪形大汉和乙野、丰子躺在一起。印度人上身穿着警服,下半身一丝不挂。
伊平治端着午饭走进来,盘上放着生鱼片、菜汤、白酒。
后面又跟进了长太、源吉、藤松。
印度警官有些慌张。
伊平治:“哦,对不起。日本姑娘的味道怎么样?她们都支持不住了。”
丰子:“我受不了。”
警官B笑着说:“怎么?”
伊平治拿出一迭钞票递给警官:“这是一点小意思。”
两个警官接过钱,把手枪、手铐和证章放在伊平治面前。
伊平治:“好,我是总经理了。以后我还想开一家赌场,能发给我执照吗?”
警官A:“可以,上司也同意了。”
伊平治:“贝利、太好了。有许可的日本赌场唯有我一家啊。妓女们赌钱我们可以抽头了。谢谢,请接着玩吧……”
伊平治等人走出房门。
橡胶园
橡胶园一角放着一张小桌,伊平治和阿汐正在和英国人签定合同。
证人是一个印度人。
印度人:“好,现在成交了,这两万英亩地归村冈所有。”
双方握手、干杯。
伊平治公馆
高高耸立的洋式公馆,坐落在马六甲海岸边。
楼顶飘着太阳旗,楼的正面装饰着松枝。
长太、阿熊摸着松枝。
阿熊:'再没有比这更阔气的了。”
女人:“这是从日本运来的呀,他有的是钱。”
伊平治公馆二楼日本式房间
壁龛里挂着天皇像和一个写着大字的挂轴,字迹歪歪扭扭:
“人乃善恶合于一身者,除恶则善,除善则恶。伊平治”
旁边是堆积如山的礼物。
身穿礼服的伊平治和阿汐背靠壁龛而坐。
桌子上摆着酒菜。打手们带着妻小和妓女们坐在席上。
几个女人忙着斟酒。
伊平治:“让我们向天皇陛下、皇后陛下、以及诸神致以敬意……”
众人一同伏拜。
伊平治转身面向众人。
伊平治:“明治三十八年来到了,恭贺新年!”
众人:“恭贺新年。”
伊平治:“庆贺攻克旅顺。”
众人:“庆贺、庆贺!”
杂货店主、服装店老板纷纷拥上前来向伊平治敬酒。
服裟店老板:“老板,新年好。”
伊平治:“新年好。”
服装店老板:“蒙您关照,我的筑前服装店正式开业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文惠慌谎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文惠一屁股空下:“老板好久不见您了。”
源吉紧跟进来。
源吉:“文惠,你上哪儿去了!”
文惠:“我到一个马来人那儿去了。让我喝一杯吧。”用酒壶喝,“啊,这酒淡得象水一样……”
阿汐打文惠一记耳光。
阿汐:“你给我认罪!我不能饶你这么任性!”
伊平治公馆·房间
门口写着:“为帝国陆海军捐款处”
房间里挤满了人。房间正中,人们正在掷骰子。
福太郎:“谁还要掷呀,还有吗?”
房间一隅是捐款处。
豚松:“谁掷三点就捐款两成,嗳,谢谢!”
长太和阿熊从室内走出。
阿熊:“真是捐款吗?”
长太:“是真是假鬼知道。”
福太郎:“喂,快来呀。”
边喊边挥着罩色子的小碟。
日本领事馆·接待室
伊平治与领事对面而坐,桌上放着一个用方绸巾包的小包。
伊平治:“请收下吧,这是八千元。”
国仓:“……”
伊平治:“这钱不脏,都是实业家的捐款。”
国仓:“是妓女挣来的吧。”
伊平治:“她们挣不来这么多钱。三井的邮船常来,大部分是他们捐的。还有……”
国仓:“还有'日本人会’的?”
伊平治:“是,是的。”
日本烟花巷
小巷里正在修建几栋娼馆。
国太郎领来几个女人:“我回来了。”
伊平治:“辛苦了。”
最后进来的是奉天的妓女花子(31岁)。
伊平治:“哦,花子!”
花子:“啊,村冈?”
一号娼馆·帐房
花子已酩酊大醉,喋喋不休地说着。
花子:“……从那以后,奉天也不安宁了。我们10个女人跟着1000名士兵,命都难保了,所以找逃回日本……”
国太郎:“我在岛原寻找姑娘时,她主动找上门来了。”
花子:“我回日本后,父母都不在世了,我就嫁了人。丈夫是个吝啬的老头子。我当过妓女……他十分懊悔,于是我就脱光身子在村里到处跑……”又喝一口酒:“畜牲!我讨厌日本,讨厌极了!”
说完她把酒碗一扔。
国太郞:“老板,据说俄国波罗的斯克舰队不久就要到这儿了……”
伊平治:“在哪儿听到的消息?”
国太郎:“新加坡。”
伊平治公馆·楼顶
楼顶新修了一个瞭望台,源吉正在用望远镜向海上瞭望。
伊平治和几个妓女站在楼顶。许多妓女坐在二楼的窗口和濒临大海的后院栅栏边眺望大海。
伊平治拍了拍一个正在打盹的妓女的脸蛋:“喂,我们日本人要聚精会神地注视波罗的斯克舰队的动向,这儿不是打盹儿的地方!”
丰子:“老板,到交班的时间了。”
伊平治:“好。那就交班吧。”
一号娼馆屋内
丰子、鹤江、文惠等几个人归来。
丰子:“该换班了,换班了……”
乙野和其池几个妓女慢吞呑地走出。
乙野:“俄国的舰队真能来吗?”
丰子:“这我不知道,快换班吧。”
妓女们上了二楼。
帐房内,阿汐正在整理帐目,长太在她身旁坐着喝冷酒。
长太目送妓女们走出:“不知老板是怎么想的,我们去监视波罗的斯克舰队,钱要比平时少赚一半。”
阿汐:“这不仅仅是监视舰队的问题,这样可以防止大家堕落,并且还有其它原因……”
长太:“你是想说我吧。哦。我赌钱、酗酒,我为什么会这样,这全怪你!”
阿汐:“混帐,说什么!”
长太:“我小时候就非常喜欢你,这你知道,可是伊平治把你抢走了,我一直为你吃醋……”
阿汐:“真不象个男子汉,快给我出去!”
长太猛池抓住阿汐的双肩:“阿汐,这次你不能拒绝我!”
阿汐挣脱:“干什么!”
长太扑上去:“阿汐,你让那个姓王的玩弄了吧,这我早知道!这次你不能拒绝我,反正你也不干净了……”
阿汐狠打了长太一个耳光。
福太郎跑进。
福太郎:”来了,波罗的斯克舰队来了!”
马六甲海峡
遥远的海面上,47艘军舰冒着滚滚浓烟缓缓驶来,声势浩大。
港口
人们望着波罗的斯克舰队。阿汐、鹤江、半子、文惠、花子、水间也混在人群中。
妓女们祈祷着,满面泪水。
“上帝保佑日本海军。”“天皇陛下。”
长太、国太郎站在一边。
国太郎:“47艘啊……”
长太:“你说谁能赢?我们打个赌吧!”
国太郎:“我给日本海军押上10美元。”
长太:“我说俄国舰队能胜……”
波罗的斯克舰队远去,人群渐渐离开码头。
王老板来到阿汐身边。
王:“阿汐,我有事要和你说。”
波罗的斯克舰队冒出的黑烟依稀可见。
岸边,小船来来往往。
王:“我怎么也忘不了你,到我那儿去吧,求求你。”
阿汐:“不行,我还有伊平治。”
王:“伊平治没有你也行啊。你帮我做点事吧,不嫁给我也可以。”
阿汐摇头。
王:“中国人是有耐性的。伊平治十分担心日本是否能打赢,而这场战争对你我来说,亳不相干。国家就像那黑烟一样是一种虚空的东西。”
阿汐:“你的话我明白,不过……”
王:“我爱你,这才是真实的。”
日本烟花巷
晚霞飞涌的大海。
字幕:明治三十八年九月,日俄签订停战条约。
烟花巷里又多了四、五家商店。
妓女们和伊平治的打手们以及家属手提灯笼,成群结队地在街上漫步。
“庆祝日本胜利,俄国败北。”
“万岁!万岁!!”
嫖客们混在人群中,见了称心的妓女便上前搭话,然后成双成对溜回妓院。
一号娼馆·帐房
长太在伊平治和阿汐面前拿出字据。
长太:“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公馆属于老板,但其中有长太的捐款,必要时应及时退还。你先给我5000元吧!”
伊平治:“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长太:“我赌博输了钱,输给了王老板的打手。他们说明天交不出钱就要我的命。”
伊平治向阿汐:“给他吧。”
阿汐:“昨天付给橡胶园4万美元,没钱啦。”
伊平治:“有什么办法搞点钱吗?”
阿汐:“自己惹的祸,自己想办法吧。”
长太抓起字据离去。
海港
字幕:明治四十五年七月
豚松:“快上岸……”
豚松、源吉的小舢板上坐着几个姑娘。
伊平治上前迎接。
源吉,“日本国内变了,老板,我只领回她们几个,对不起。”
伊平治:“就4个人?”
豚松:“没办法呀,国内经济萧条,米价上涨,想卖的姑娘不少,可是政府限制太严……”
源吉:“噢,老板,据说天皇陛下逝世了。”
伊平治:“天皇驾崩了!”
伊平治公馆·日本式房间
伊平治身穿白色服装在天皇像前准备剖腹。
妓女们和打手在一隅远远地看着。
伊平治将腹部露出取出短刀:“谁想和我一起死?嗯?”环视。
众人碰到他的目光,急忙躲开。
伊平治:“没人敢吗?好,我一个人死!……天皇陛下万岁!哎呀……”
刀尖稍稍戳破了肚皮。
源吉跑上前去。
源吉:“老板,又来了20个姑娘。”
伊平治:“太好了!”
伊平治捂着肚子站起来。
日本烟花巷
伊平治两手捂着肚子,步履蹒跚地向码头走去。
众人跟在后面。
六号娼馆(长太的妓院)门前,水间(39岁)呆呆地站着。
水间:“老板、老板……”
伊平治:“什么事?”
水间:“我们的老板不见了。”
伊平治停住脚步:“长太去哪儿了?”
水间:“不知道,昨晚就没有见到他,妓女们也都走了,昨晚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儿。”
福太郎从自己的妓院跑来。
福太郎:“我们的钱被盗走了!”
豚松拎着手提金柜跑来:“坏事了,这里面空了!”
伊平治:“肯定是长太这家伙干的。”
福太郎:“这个混帐!”
伊平治:“一定乘船去新加坡了,他妈的!马上把他给我追回来!”
大海
伊平治和打手们乘船追去。
一艘中型船开来,一只小船被拖在后面。
源吉:“那是姓王的船吧。”
王老板的船上坐着几个妓女。
长太被绑在小船上。
伊平治和打手们向对方的船上凝望。
王老板的船迅速靠近。
王:“伊平治,长太这七年欠我的钱全部还清了,现在把他还给你。”
伊平治:“劳驾你了!”
小船的缆绳被放开。
伊平治的船靠近小船。
豚松和福太郎跳上小船,在绑长太的绳子上拴上了铁锚。
长太:“饶我一命吧!钱我还给你们,放开我吧。”
豚松拿着铁锚望了伊平治一眼。
伊平治:“扔到海里去!”
长太:“伊平治……豚松……留我一条命吧!”
豚松将铁锚投入水中。
国太郎把长太扔了下去。
河岸
日本烟花巷尽头燃起篝火。
几块立着的木牌上写着大字标语:
“不忘国耻二十一条!”
“东洋鬼子滚出去!”
“抵制日本妓女!”
“抵制日货!”
王老板的打手们烧掉了日本烟花巷旁边的小神社、牌坊,并将一些日货扔进火中焚毁。
几十个中国人组成了纠察队,阻止嫖客。
王老板乘着美国福特牌汽车赶来,下车走进人群中。
字幕:大正八年六月
一号娼馆
伊平治、阿汐、源吉、豚松及妓女们聚在室内。
豚松:“进入大正时代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抵制日货了。”
伊平治:“蠢货!日本的商品即使被烧掉,但日本人对此也无所畏惧。”
阿汐:“不过,客人一个也不来啦!”
河岸
警察闯过纠察线,冲了过来。
在日本娼馆附近,分成几个班闯入。
一号娟馆
警察进入娼馆,众人惊慌失措。源吉、伊平治、豚松束手被擒。
伊平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得到日本领事的允许了吗?”
几个警官没有回答,把他们带走。
日本烟花巷
福太郎等人从各个房间里被带了出来。
伊平治:“谁是队长?我有话说,这种误会是不能允许的,非撤他的职不可!”
伊平治看到王老板站在纠察线外。
王:“伊平治,你撤不了他的职!”
伊平治:"是你策划的?”
巴生港·警察局
伊平冶和打手们被关在拘留所中。
福太郎:“可恨的英国人!”
伊平治:“走着瞧吧,他们马上就会给我们赔礼道歉的。”
源吉:“为什么?”
伊平冶:“这块土地马上就要归日本了,日本已经把东洋群岛从德国人手中夺来了!南洋群岛就在附近。”
源吉:“能那么顺利吗?”
伊平治:“当然,日本围土狭小,资源贫乏,理所当然要向大陆南方发展!这是历史的必然!”
福太郎:“噢……”
警官:“村冈伊平治,出来!”
伊平治:“你们马上也能出来。”
警察局
面容憔悴的阿汐拿着一个包袱站在大门外。
伊平治走出大门。
伊平治:“这个小小的警察局管不了大事,我去找英国总督。”
阿汐:“我也这样想,”打开包袱,“换上衣服吧。”
伊平治:“我想出钱把他们都保释出来……”
一号娼馆·帐房
领事下发的废娼通知送到了一号娼馆。
乙野:“为什么要废止妓院呢?”
鹤江:“也许因为换了天皇?”
阿汐:“不,这是老板的命令。”
乙野向丰子:“如果妓院废止了,你去哪儿?”
丰子:“我想和那个印度人结婚。”
鹤江向阿纪:“你呢?”
阿纪:“我打算去怡保市或内陆妓院。”
乙野:“我想回日本。老板娘,我攒的钱还有吧?”
阿汐:“有。”
鹤江:“我的呢?”
阿汐:“不必担心,都有。”
丰子:“从在香港见到老板到现在已经16年了,超过年限6年啦。”
乙野:“我们都成老太姿了。”
醉了酒正在昏睡的花子猛地爬起身。
花子:“你根本没有钱!”
乙野:“真的吗?老板娘。”
阿汐:“别急,我卖掉财产会给你们的。”
花子:“大家长期辛辛苦苦地卖命,每人至少也能赚上一万元。以后生存靠钱,身上没钱,谁也不会把我们妓女当人看!”
文惠被竹代扶着,忽然从楼梯口跌下来。她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头发蓬乱。阿汐扶起文惠。
文惠:“我、我的钱,老板娘,给我钱……”
阿汐:“钱会给你的,放心吧。”
马来墓地·傍晚
墓地中立着一块小墓碑。
身穿单和服的阿汐站在一块石碑旁。
穆罕默德跪在地上,双手紧抱墓碑失声痛哭:“是你们杀了她!是日本人杀害了她!你们杀了一个善良的女人,连钱都抢走了!强盗!”
阿汐悲痛地摇着头。
穆罕默德哭诉着:“我离不开你……”
新加坡·英国总督府接待室
伊平治与书记官史密斯对面而坐。
伊平治:“你们逮捕日本人的事,事先通知日本领事了吗?”
史密斯:“我们是受日本领事委托才这样做的。”
伊平治:“什么?”
史密斯:“日本最近作为国际社会的一员登场了,也许这样做是为了体面。”
伊平治取出钱:“一点小意思,请宽恕我们吧。”
史密斯笑道:“不,谢谢,谢谢。”
伊平治:“收下吧,请收下。”
国仓领事进来。
史密斯:“哦,好久不见了。”
国仓:“您好,感谢您的支持,全部处理完了吧。”
史密斯:“是的。”说完离去。
国仓向伊平治:“没想到你先来了,来得正好。”
伊平治:“我们被捕,是日本委托他干的?”
国仓:“是的。村冈,我们国家要提高国民的品格,你要理解这一点。”
伊平治:“品格?他妈的!让没钱上学的女孩子靠出卖身体维持生活难道是坏事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可卖的?”
国仓:“你们靠她们赚钱……”
伊平治:“真正赚钱的是后来的那些商行和大公司!”
国仓:“时代变了,村冈。”
伊平治:“你说废娼为的是国家,不过,这样干太残酷了。”
国仓:“废娼通告前天送到你那儿去了。”
伊平治:“你们可以这样决定,不过我的妓院不能关闭。”
国仓:“你不服从的话,我们要把你强行驱逐出境。你要考虑今后的处境。”
伊平治:“我要坚持在这儿干下去,并且世世代代为建立日本国立娼馆奋斗。”
一号娼馆·阿纪房间
室内零乱不堪,阿纪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伊平治进来。
伊平治边脱掉西装边说:“阿纪,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村冈要世世代代住在这里。”
阿纪点头。
一号娼馆
伊平治走来,向妓女们询问。
伊平治:“阿汐呢?”
鹤江:“昨天就不在。”
竹代:“文惠昨天死了。”
乙野:“老板娘出席了马来人为文恵举行的葬礼,后来就不知去哪儿了。”
花子:“如果不在公馆,她也许是去姓王的那里了。”
伊平治:“姓王的……”
伊平治公馆·日本式房间
晦喑、空荡的房间里,伊平治独坐在壁龛前,缓缓伸出手取下日本军刀,站起身来。然后走下楼梯。
阿汐:“你回来了。”
阿汐和王老板正站在门口。
伊平治:“姓王的,我饶不了你!”
阿汐:“我向王老板借了5万美元,付了保释金,现在警察己经把我们的人放回来了。”
源吉、福太郎、豚松等人走进来。
源吉:“老板,坏了,我们要被驱逐出境了。”
王:“伊平治,把阿汐给我吧。”
伊平治:“……”
王:“5万美元不必偿还了,并且我可以再给你20万美元,你把日本娼馆和阿汐给我。”
伊平治:“不行。”
王:“5万美元可以收拾你的烂摊子,你拿着20万美元回日本,有这些钱可以找个差事干了。不干活也能过一杯子。”
伊平治:“别总讲钱!”
王:“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考虑钱是理所当然的。”
伊平治:“我要为日本的前途考虑。”
王:“可是日本拋弃了你。”
伊平治:“即使被拋弃,我还是喜欢日本。”
王:“你想的是国家,我想的是阿汐,你就把阿汐给代吧,我需要她。”
伊平治:“你这个混账,用20万元就想买阿汐?”
王:'出40万、50万都可以,总之我喜欢阿汐,阿汐也需要我。”
伊平治看看阿汐。
阿汐垂下头。
王:“阿汐我要定了,怎么样?”
王站起:“阿汐,和我一起走吧,上我的船,阿汐,拿出勇气来。”王走开。
阿汐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伊平治:“阿汐……”
阿汐在大门处停下脚步,回头,眼里溢出泪水:“我一生也忘不了你,我喜欢你说干就干的性格……”
阿汐泪流满面地离去。
伊平治茫然伫立,忽然坐在地上。
然后,他来到天皇像前喃喃自语。
伊平治:“难道我做错了?”
伊平治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明治、大正天皇像,突然哭叫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王老板的船上
王老板担心地扶着阿汐。
阿汐轻轻地把王老板的手推开,拢了拢头发。
长发随风飘舞,阿汐挺胸昂首目视前方。
伊平治公馆·日本房间
伊平治:“我没有错!我要振奋起来!”
伊平治猛然站起,吼叫着向吊灯扑去,吊灯瞬间落在地上。
伊平治:“我还有好多心灵中的妻子!啊!心灵的妻子!天皇陛下就在我身边。”爬起,“喂,阿纪,把衣服脱掉!快点!”
阿纪慌忙脱掉衣服。
伊平治趴了上去。
伊平治和阿纪的家(大正九年)
天皇像下面,伊平治正在和阿纪抱在一起。
伊平治:“我们不能败给中国,要占住这块地盘。”
阿纪:“嗯……”
伊平治:“我们要大量繁殖日本人,明白吗?”
阿纪:“嗯……”
伊平治和阿藻的家
伊平治:“躺下吧。”
伊平治正在床上做朝拜,阿藻坐在他身旁。
阿藻:“干什么?”
伊平治:“为天皇陛下繁育赤子。躺下!”
阿藻:“是。”
伊平治和竹代的家
伊平治趴在竹代身上激烈地蠕动。
竹代:“哎呀,别太早了。”
伊平治:“别嚷。”
竹代:“哎哟,再等一会……”
伊平治和阿纪的家(昭和十六年)
老年的伊平治趴在阿纪身上。
阿纪:“累了吧……”
伊平治:“不……”气喘吁吁。
伊平治的家A
马来式住宅。伊平治领着两个孩子归来。
伊平治:“我回来了!”
从7岁至18岁的7个孩子马上跪伏在地。
孩子们:“爸爸回来啦。”
伊平治满意地:"好!”
取出一块口嚼香烟,走进阳台。
阳台已成了理发店。
阿纪(54岁)正在为一个马来人剃头。
阿纪:“您回来啦。”
伊平治:“嗯。”
一边咀嚼口嚼香烟,一边取过阿纪手中的剪刀,给客人剃起头来。
伊平治的家B
伊平治拾阶而上。
伊平治:“我回来了。”
3个孩子和阿藻出来迎接。
阿藻:“您回来啦。”
孩子们:“爸爸回来啦。”
伊平治:“哦。”
伊平治的家C
伊平治走下楼梯。
4个孩子和竹代送行。
竹代:“您走啦。”
孩子们:“爸爸走啦。”
伊平治:“嗯……”
橡胶园
傍晚。一面面小太阳旗一字排开。
伊平治走进橡胶园内。
三个年轻人正在干活。
伊平治:“亚黑吉、沙黑吉、塔黑吉!”
三个年轻人说了声:“是”,连忙跑来。
伊平治:“今天有什么新情况吗?”
三人:“一切正常。”
伊平治的家·卧室
深夜。伊平治和阿纪分别睡在两张床上。
墙壁上挂着日本天皇、皇太子的照片,还有太阳旗、捐款证书。
突然传来一阵枪炮声。
伊平治和阿纪跳下床,推开窗子向外张望。
海滨的碉堡处枪炮轰鸣,火光闪闪。激烈的爆炸声震得房屋摇摇欲坠。
伊平治伏拜在天皇像下。
阿纪搂住受惊的孩子们。
女孩子:“妈妈,妈妈、我怕……”
海岸
四周一片漆黑。
一艘艘登陆艇满载士兵纷纷登陆。
海滨广场
拂晓。海岸聚集着数百名士兵。
第二小队长:“全体——立定!”
中队长:“各小队,迅速整队!”
马来人在远处注视着。
伊平治、阿纪、沙黑吉也向这边张望着。
第三小队长:“全体——立定!”
伊平治见此情景激动万分。
伊平治:“日本人来啦!”
中队长:“向哥打巴鲁机场进军!不要放过一个敌人!”
声音:“持枪!”“前进!”
先头部队士兵的枪上挂着日本旗。
伊平治步履蹒跚地向前跑去。
阿纪:“危险!你干什么?”
伊平治追上了在后边督阵的中队长。
阿纪和孩子们远远地望着。
朝阳从海面冉冉升起。
伊平治极度兴奋地:“我是村冈伊平治!我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中队长:“他在说什么?”
小队长:“好象说的是日语。”
伊平治:“这儿是马来!也是日本!”
小队长:“滚开!老家伙!”把伊平治推开。
伊平治:“军队中需要女孩子吧。我非常了解,我是人贩子村冈伊平治,想要女人就来找我吧。”
小队长一拳将伊平治打倒在地,离去。
伊平治的头摔在椰子树桩上。
伊平治:“要女人就来找我吧……”
阿纪、竹代、阿藻、亚黑吉、沙黑吉、塔黑吉跑来扶起伊平治。
阿纪站起来朝军队怒喊:“混账!”
伊平治的理发店
头上缠着绷带的伊平治在床上坐起来。
阿纪在大声叱责孩子。
阿纪:“危险!剃刀不是拿着玩的!”
阿纪在打扫屋子。
阿纪对两个孩子:“到外面去玩吧。”
伊平治拿下日本旗和日本军刀蹑手蹑脚走出后门。
太阳从海面升起。
远处传来枪炮声。
伊平治从房檐下推出一辆自行车。
阿纪听到声响。
阿纪:“您可别走呀,孩子他爸。”
伊平治:“老太婆,你别管我!”
阿纪:“危险!你不是单身,还有孩子呀!”
伊平治:“要大义无私嘛!”
伊平治骑上车扬长而去。
郊外
日本军队在朝霞中向远方走去。
伊平治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
伊平治兴奋地:“日本人来啦!日本人来啦!这回我可以建国立娼馆了……”
海边的公路
伊平治骑着自行车东倒西歪。
伊平治:“喂!士兵们……你们要女人就来找我!喂……”
(全剧终)
王锐、王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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