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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酒馆

 睡前故事糖果屋 2022-08-24 发布于广东

文:苏映祥

2022.08.24

夜幕降临,今晚不知怎的,顾客屈指可数,鹿先生站在吧台轻轻擦拭着玻璃杯,看着零星几点人影,笑了笑:好日子。

突然,一个身影推门而入,凉风丝丝混糅着缕缕风尘气扑面而来,鹿先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面带微笑:“欢迎光临,亲爱的熊。”
熊“砰”的一声在吧台重重坐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眼神黯淡。
鹿先生依旧笑着:“请问您喝点什么酒?”
熊眼神暗了暗:“有烈酒吗?就是那种喝完了,一觉睡醒,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最好!”
“先生,听您这么说,我建议你去喝孟婆汤。”某只鹿越笑越欢。
“你说点实在的行不行啊……”熊一脸无奈。
“你说点有用的不行吗?今晚没什么人,我原本等没人打算关门回家睡觉,现在呢?所以啊,你要真有决心,我一杯酒把你送走,这样就不用想这么多了。”鹿先生无辜极了。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老样子,一杯蓝夜。”
“早说不就好啦,磨磨唧唧的。”鹿先生说。
随着鹿先生一阵炫技似的动作,酒被递到了熊的面前。
力量的余韵未散,杯中的冰球还在缓缓转动,闪着微亮的光,像是仲夏夜晴朗的星空般流动,蔚蓝色的酒液,逸散着冰凉的白汽,忽的,熊的眼底也渐渐弥漫起白汽。
原来,熊恋爱了,还是暗恋,天天往人家身边凑,被拒绝后又悲伤离场,借酒消愁呢。
鹿先生还记得他以前神采飞扬的说过:“什么爱情啊……都是浮云!天天吃蜂蜜不香吗?”
然而,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熊对一只猫一见钟情了,可人家不信啊,看一眼就喜欢上这种事情,太不靠谱了,所以一直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想到这里,鹿先生眯了眯眼睛,问道:“又被拒绝了?不应该啊,你不是都快追求成功了吗?但是总感觉你今天特别低落,怎么了?”
熊却没有说话,看着杯中冒着寒气的冰凉酒液,突然说了一句:“蔚蓝色的酒,像她的眼睛。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蓝盈盈的眼睛一眼就望进了我的心里,从此,再也无法自拔。”
他拿起酒杯仰头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喘着气,又说:“就像酒一样,那股热烈一直从眼底烧到心里。看见她时,就像心底燃起燎原烈火,有时将熄,风一吹,又生起燎原之势。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如果这是病的话,人间有种说法应该叫相思病,无药可治,我的建议是,回家等死。”鹿先生说。
“那……怎么办,我想忘了她,以前吃蜂蜜的时候特别甜,现在一点也不甜了,只有想起她的时候,才觉得甜。”熊苦笑。
“这样啊,忘记的话,我记得森林南边有一只松鼠做到了,先爬到最高的树上,然后装作脚滑,重重的摔下来,也许醒了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方法十有八九会变成傻子,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鹿先生深以为然。
“变成傻子,听起来还不错,但……算了,还是,给我再来一杯酒吧。”熊笑了一下。
“当然可以,虽然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按照之前的发展,猫对你印象挺好啊,那为什么非要忘记?”鹿先生说。
熊摆了摆手:“我现在想了想,也没什么。”
今天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今早,熊兴高采烈地走在去心上人家里的路上。昨晚,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向猫表白,毕竟猫最近也不太排斥他往她身边凑,也不再总是拒绝熊的邀请,他打算乘胜追击。
熊走到猫的家的栅栏边,轻轻地喊:“猫!猫!你在吗?”
“来了来了!别喊了,两脚兽们还在睡觉,被抓到就不好了。”猫从房子的小门飞快地蹿出来。
等猫来到近前,才敏锐地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微妙的不同。
熊捧出早上刚摘的红玫瑰,热热烈烈的一大捧,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我……”
忽的,猫抬手捂住了熊的嘴巴:“别说出来。”
“为什么?”熊很疑惑。
猫有些迟疑,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保持往常那样不好吗?”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不行吗?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不能要求一只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的猫,因为一场相遇,就抛弃所有跟你去过山野生活,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如果你只是想和我玩玩,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跟你走了,有朝一日你不喜欢我了,等着我的是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猫认真地说,蔚蓝色的眼睛里却闪着微微的光。
“我不是玩玩,我是真心的,这么多天,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我是真的……”熊急了。
“不要说了,你走吧……”猫打断了熊的话,像是无奈又是心酸轻轻叹了口气。
熊转身走了,泪流满面。
猫看着落地的花束,满地散落着代表炽热心情的火红花瓣,一张沾上尘土的小卡片: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心生欢喜,我喜欢你,所以,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猫缓缓蹲了下来,把那张小卡片捡起来抱在手心里,似乎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她拒绝了你的表白?”鹿先生有点震惊。
“不然呢,生活和爱情这道选择题,她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又何必纠缠呢?”熊眼底闪着泪花,轻笑了一声。
“毕竟,这是常情,人家没那么喜欢我,就一了百了吧。”熊苦笑。
鹿先生悄悄叹息了一声,然后笑着说:“行吧,虽然我这里没有孟婆汤,但是,今晚我会让你喝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熊一口气干了手中的酒,把透明的玻璃杯推到鹿先生的面前,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此时已经深夜,熊早已醉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鹿先生看着一桌子酒杯,和一个睡不醒的人,突然感到鹿生无望,今天原本开开心心的……
就在鹿先生扶额头痛时,门开了。
“吱哑……”一声,进来一个雪白的身影,蔚蓝色的眼眸,匀称的身姿,这不是某熊的心上人吗?
鹿先生笑了,用力推了推熊的身体,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的爱情这不就来了,快把握住。”
熊眼睛颤了颤,还是没动。
当猫走过来,拽住他的手,他才如梦初醒,熊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是在做梦吧……我应该是在做梦吧……果然,喝醉了真好,还能再看看你……”
猫费力的把熊拉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看吧看吧,我都来了,以后……也不会走了,所以……剩下的你看着办……要说话算数啊,如果以后弄丢了我,你就再也不会看见我了……”
鹿先生看着他们快要走到门口,心下了然,飞快的报出熊的家庭住址,末了又添了句:“祝你们幸福。”
月色下,猫悄悄红了脸,熊醉醺醺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
鹿先生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
鹿先生自言自语:“把这个馆子一声不吭的就丢给我,哎……我多想刚才推门的是你啊……”
也许在不久后,鹿先生也能迎来自己的爱情。
希望每个人都能遇到一个心生欢喜的人,遇到了,就并肩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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