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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芍药

 zqbxi 2022-08-25 发布于江西

        扬州芍药,宋代曾盛极一时,北宋之初,王禹偁守扬州时,他在《咏芍药》的序中说,“扬州僧舍植数千本”,数量已为可观。五十年后,龙兴寺僧更擅种芍药,且名品迭出。渐渐,民间又园种户植,朱、丁、袁、徐诸氏之家芍药更是连畦接畛。其中以朱氏之园最为冠绝,园内南北二圃所植达五六万株。其时,扬州人爱赏芍药,也喜爱簪戴芍药。每日拂晓,开明桥一带,还有沾雨带露的鲜花应市。官府也颇提倡,连州衙之内也建有芍厅,辟有芍圃,还常常汇聚来四方名品。加上大量诗文的吟咏传颂,扬州芍药的声名很快就遐迩尽知,成了与洛阳牡丹齐名的海内名花,并与玉洁冰清的琼花一起,被誉为扬州的两朵奇葩。

      从宋人留下大量诗词、谱录、笔记等等来看,记叙、赞颂扬州芍药的文字,最重要的,可谓前有韩、欧,后有苏、黄,中有刘、王、孔三谱。韩是韩琦,虽非词章大家,却是一代名臣。他和欧阳修先后来守扬州。他们一入扬州,即被盛开的芍药陶醉。韩在前高唱“广陵芍药真奇美,名与洛花相上下”,欧在后低吟“琼花芍药世无伦,久不题诗便怨人”。都盛赞扬州芍药的妍丽以及对它的挚爱。时人多称洛阳牡丹为洛花,韩琦则在诗中第一次称芍药为扬花,将芍药打上扬州的徽记。约摸四十年后,苏轼、黄庭坚等诗文大家又高奏起赞咏扬州芍药的合唱。《东坡志林》中说:“扬州芍药为天下冠”,这是苏轼对扬州芍药生长繁盛且品类佳好的概括和赞誉。黄诗“红药梢头初茧栗,扬州风物鬓成丝”,写扬州芍药花蕾之初现。苏诗“扬州近日红千叶,自是风流时世妆”,则写扬州芍药盛开千瓣艳丽的风貌。一直延续到南宋初期,王十朋仍有“千叶扬州种,春深霸众芳”赞咏扬州芍药的诗句。

现代人称说过去的兴旺,往往被称作“摆谱”。而扬州芍药也确实是有谱可摆的。有史以来,我国传世的芍药专谱只有三本,而且都是宋人写扬州芍药的。最早的一本,是熙宁六年(1073)史学家刘攽所著的《芍药谱》,它也是我国关于芍药栽培和分类的第一部专著。两年后,又有词人、江都令王观的《扬州芍药谱》,和孔武仲在“官于扬学、讲习之暇”搜集整理的《芍药谱》相继问世。王观在看了朱氏之园的芍药后,有“自古种花之盛,未有之也”的赞叹,孔谱中则有“扬州芍药名于天下,非特以多为夸也。其敷腴盛大而纤丽巧密,皆他州所不及”的评论。三谱各记扬州芍药名品“冠群芳”、“御衣黄”等三十多种。前后三年,就出现了三本记叙扬州芍药的谱录,无疑,当时扬州已成为全国芍药栽培、交流和研究的中心。

其时,人们不但纷纷自四方来扬州观赏芍药,还常常携带重金前来选购名种。著名诗人范成大,晚年归隐了故乡吴县石湖,宅旁多移自扬州的芍药。说明至南宋初期,扬州芍药仍然长势茂盛。而在北宋时,从扬州移得芍药名种,更是平常的事。有一江西籍官员,从扬州购得“御衣黄”、“红衤颉子”等名种船载而归。他在船上无限欣喜地吟道:“数枝分得广陵春,行里相看意亦亲”。可见那时人们对扬州芍药的喜爱程度了。

约略算来,在宋代,扬州芍药大致辉煌了近二百年。它在当时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生活中,都有一定的反映。比如,在扬州做过官的北宋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补笔谈》中就记叙过韩琦、王安石等四相簪花的故事。蔡京守扬州时,每年都仿效洛阳牡丹花会,而大搞扬州芍药万花会。到了苏轼前来继任扬州太守时,马上就革除了这种做法,成了他在扬州的德政之一。苏轼在给友人的信中说:“花会检旧案,用花千万朵,吏缘为奸,乃扬州大害,已罢之矣。虽杀风景,免造业也。”这些笔记、书信,大量的诗文和专谱,都汇入扬州芍药的历史,已经成为扬州文化中的一种宝贵**。

及至金兵南侵、姜夔过扬州作《扬州慢》哀叹“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之时,扬州芍药已成为寂寞无依的劫后余花了。扬州芍药的再度繁荣,已是数百年后的清代康乾时期。从《扬州画舫录》中看,乾隆时,扬州北郊自茱萸湾至大明寺,以及湖上特别是筱园一带,每年暮春,芍药盛开,花似锦绣,仿佛是中国封建社会壮丽日落景观中的一片晚霞,嘉道以后,扬州芍药已渐式微。“无可奈何花落去”,到了清末民国直到解放前夕,扬州芍药这朵名花,庶几已凋零净尽。

建国以后,扬州芍药逐渐有了恢复。湖上玲珑花界渐渐成为芍药的观赏佳处。1983年韦金笙先生编著的《芍药》一书中,在论述我国芍药栽培的历史、繁植、应用等内容时,还介绍了扬州芍药的二十多个主要品种。近年来,茱萸湾辟有专门的芍药圃,移来外地诸多名品。最近举办的芍药节上还展现了一百多个品种数万株芍药。前年秋冬,江都花荡更建成了千亩国花园,除栽种了数十万株牡丹外,还栽种了六十万株芍药。这些都已成为扬州春日亮丽的一景。当下,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全备,瘦西湖区正在东扩,只望稍稍待以时日,扬州芍药能够争妍于域中,不要再坐而论道,辜负千年之前就已蜚声四海的这一扬州品牌

扬州的芍药始于隋唐,极盛于宋,红极一时,与牡丹齐名。有“洛阳牡丹,广陵(即扬州)芍药”之说。

有着两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古城扬州,盛产“其名最古”的芍药。牡丹洛阳赏,芍药扬州红。一枝是浓艳的花中王,一枝乃雅丽的花中相,这“王”和“相”,将两座历史文化名城映照得高华流丽,令人心驰神往。

扬州又名广陵、维扬、江都、芜城等,自古以来令人向往。早在梁朝殷芸的《小说·吴蜀人》便有记载:“有客相从,各言所志:或愿为扬州刺史,或愿多资财,或愿骑鹤上升。其一人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这客人的夸夸其谈,最后竟成了扬州繁华的最好佐证。只是这“骑鹤上扬州”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了“骑鹤下扬州”了。

到了唐代,扬州更是成为数一数二的繁华之都。这里不只是商人冒险的场所,也是文人墨客流连的乐园。扬州最容易勾起挥霍的愿望。李白在此“散金三十万”,挥霍的是钱财。而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挥霍的则是青春。“春风荡城郭,满耳是笙歌”,扬州的夜晚是充满着暧昧气息的、微醺的美丽。在那个叫二十四桥的地方,开满了红红的芍药,于是有人就干脆将这桥也叫作红药桥了。二十四美人吹箫于此,桥因此而得名。有此由来,这笨笨的数字顿时化朴为雅,桥像是跨在浪漫荡漾的水上。扬州美人如玉,艺术水准又高,离开多年的杜牧难以释怀,于是便有了“明知故问”:“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桥边吹箫芍药开,才子佳人月中来,难怪张祜会有“月明桥上看神仙”之叹。风流才子杜牧,用整个青春作画笔,为扬州城抹上了艳丽如芍药的色彩。

从来名花似美人。在苏轼的眼中,扬州芍药是“红玉半开菩萨面,丹砂浓点柳枝唇。”透露出大气、福态的宗教美;在苏颂的笔底,扬州芍药是“腻脸丰肌百态生”,显示的是性感、高贵的气质美;在孔尚任的心里,扬州芍药是“料得也能倾国笑,有红点处是樱唇。”描摹的是自信、妩媚的形态美。千人千面,这芍药呈现的,真是无处不美,它们在春风中展开了丽人的绰约风姿。

红豆相思,芍药定情。远在《诗经》时代的郑国之地,便有了这样的歌谣:“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芍药在古代是表示离别的花朵,崔豹《古今注》云:“古人相赠以芍药,相招以文无。文无一名当归,芍药一名将离故也。”将芍药当成定情物,是表示一颗红心开在你手中吗?吾乡方言,药与“约”近音,不知道扬州是否也如此。若是如此,是要将韶华来相约吗?繁华不久留,扬州注定是一座随时要离别的城市。我也不知道杜牧离开时,相赠几朵芍药。不禁吟诵起他的《赠别》:“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少女美貌绝伦,杜牧满是欣赏赞叹,想想怎能舍得离去?脸上的欢笑掩盖着心中的悲伤,莫非这就是“多情恰似总无情”?豆蔻少女或是满含期待接过芍药,将一滴清泪落在花瓣,轻轻合拢,静待着才子大哥的归来。

芍药固然有义,文人飘然不归。梦驿站的邂逅,同于邂逅在梦中。人一走,承诺风流云散。这世上最难定的就是这重过泰山、轻过羽毛的情。杜牧走后,还在“思扬州之欢娱”,不知是轻薄的得意还是自省后的真悔?宁可将往事尘封,亦不将情事提起,给人以徒唤奈何的嗟叹,或许会让扬州归于宁静和深沉。最理解杜牧的是南宋的姜夔,这位漂泊江湖的多情词人,在《琵琶仙》里这样劝说:“十里扬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说”。他从冷月无声的二十四桥上走过,心若微波,荡起层层涟漪。他在遥想昔日这桥上走过的杜牧和恍若天仙的佳人,笑渐不闻声渐悄,人与情而今安在哉?他打量着桥边的红药,终于发出了“年年知为谁生”的深长枨触。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高邮人秦观,禀赋着扬州特有的情致,将景语融化成情语,写下了这丰神婉弱的女郎诗。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这芍药的红泪,在感伤的喟叹声中,须臾间,便将这扬州玉人的爱与恨凝结成一团了。

芍药花神苏东坡

芍药来历  芍药,多年生宿根草本,又名将离、可离、没骨花,余容、梨食、其积、解仓、白术、婪尾春。花期四到五月,花开如牡丹,古来被称为花相,唐罗隐咏牡丹有句“芍药与君为近侍”。芍药一名据说来自“绰约”,在某些方言里也的确仍然念成“shuo yue”或者“chuo yuo”。呵欠,大概是草木不同本的关系,芍药不如牡丹明艳夺人,但更柔媚轻艳,所以比喻美人时常用“烟笼芍药”啥的。

其实芍药在上古时比牡丹更早成为名花。呵欠,诗经郑风有《溱洧》一篇,咏的就是春秋时,每逢春日民间男女在溱河、洧河边上,踏青携游,少年男女更是互相赠送芍药以表示情意。“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芍药又名将离或可离,在古代也被用来赠别情人或友人。晋代牛享曾问崔豹,古代情人将别离时,为什么赠以芍药?崔豹回答说的就是“芍药又名'可离’,因此离别时用它赠人。”后以赠芍药作为爱情或离别的典故。 呵欠,不过究竟芍药赠离人在前还是名将离在前,谁为因谁为果还有待考证。

扬州芍药最为有名。宋人著有《扬州芍药谱》,说“扬之芍药甲天西,其盛不知始于何代”“扬之人与西洛无异,无贵贱皆戴花,故开明桥之间,方春之月,拂旦有花市焉。”西洛即洛阳,只是扬州人戴的花不是牡丹而是芍药。所以姜夔作《扬州慢》,最后一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以红药无主烘托出兵乱后的扬州繁华寥落,最为沉痛。

目前记得的故事里,关于芍药的来历民间传说有一则。说的是牡丹芍药都不是凡花种,是某年人间瘟疫,玉女或者花神为救世人盗了王母仙丹撒下人间。结果一些变成木本的牡丹,另一些变成草本的芍药,至今芍药还带着个“药”字。笑,牡丹、芍药的花叶根茎确实可以入药,丹皮是顶有名的,杭白芍更是滋阴补血的上品。因此芍药也名“女科之花”。

古代西方也有类似的传说,说古希腊名医阿斯克列皮耶有个聪明的学生佩翁青出于蓝,甚至治好了冥神海提斯的伤。阿斯克列皮耶嫉妒之下就杀了佩小弟。好在冥王顾念恩情,把佩小弟变成了一种能治病的花,即芍药。西方人也一直认为芍药具有某种魔力,凡有芍药生长的地方,恶魔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可以对抗曼陀罗那种至毒之花,HOHO

中国民间排12花神,芍药花神是苏东坡。想当年蔡繁卿为扬州太守,年年春天举行万花会,搜集芍药上千枝供他一人享乐还可以作作形象工程,把城内人家的苗圃都搜刮一空,啧啧,手下官吏还趁火打劫抢花不够还抢银子,百姓敢怒而不敢言。等到苏东坡到了,说这事实在扰民,从此不办万花会。扬州百姓感念他的体贴下民,纷纷说芍药托梦,苏学士死后就升天作花神去也。至于这段里有没有香艳传闻~~暂时还米听说。

芍药古时又称“婪尾春”。婪尾者,古时以酒巡匝,到最末坐者要连饮三杯,是为婪尾酒。因为芍药花开时已是春末,又被称为“殿春”,是春天最后一点亮色,所以特别惹人怜惜。个人感觉,宋代陈师道的芍药诗最好:

九十春光次第分,天怜独得占残春

一枝剩欲簪双髻,未有人间第一人!

呵欠,最后说下芍药的花色品种。扬州芍药据说有三十多种,名字都很好听:宝妆成、叠香英、冠群芳、醉娇红、点绛唇、玉逍遥、试梅妆、御衣黄、金带围……牡丹以深红为上,芍药则以金黄为贵。黄芍药里最有名气的又是金缠腰~~韦小宝扬州看的那个金缠腰。北宋庆历年间,殿学士韩琦后园中开了一本芍药,枝分四歧,每歧一花,花瓣殷红中间以金黄。韩学士一人欣赏不够还特邀其他四客来赏花,有心要应这四花奇景。不知真是花开吉瑞还是他慧眼识人,来的人都先后官居宰相~说来当时请客时不少人心存顾虑,以芍药是“殿春”之花而不吉利,所以大多推委,只有大理评事通判王珪,大理评事签判王安石没啥忌讳。临到开席前还缺一人,一个路过的朝官,据说是吕公著一心想看奇花,高高兴兴跑来,主人于是请他入席充数。当当当,哪知这个生性平淡的人日后真能着红腰金……替不肯来的人默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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