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合军 文天平 1945年8月15日日寇无条件投降,当年9月24日邢台解放。今天是8·15,是日寇投降77周年纪念日。历史会被尘封,但不会被掩盖,更不会被扭曲,现在我们来还原日寇在邢台西部丘陵地带太子井制造的“西太子井惨案”! 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寇的铁蹄踏遍了整个华北。随即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新四军抗日武装,在敌后根据地给予日军重大打击。为了扑灭这股抗日力量,日军在敌后根据地进行了疯狂地“扫荡”、偷袭。在“扫荡”偷袭中,日军实施了所谓的“烬灭作战”,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三光政策”。在此背景之下,日军在太行抗日“堡垒村”——西太子井,制造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暴行,即西太子井惨案。 说起西太子井, 相传东周年间,赵国太子赵襄子来太子井一带骑射,干渴难忍,求天赐水,太子发箭,箭落之处,众将士在此挖土成井,涌出山泉水。为纪念此事,将村名更为“太子井”。 西太子井这里的人们淳朴勤劳,友善待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像大多山村一样的生活。它是太行山区的一个小山村,位于太行专区南八区(邢台市信都区邢左公路北侧,当时只有来往的人们走出的长满蒿草的土路),离邢台二十多公里。此地果木成林,盛产酸枣、核桃、柿子等水果。这一带属于丘陵浅山地带,沟壑纵横,荆棘密布。东面是巍峨的虎头山,北面是高高的山岭,对面是潺潺流水的小河(季节河流)和封门村,西面则是东、西牛峪。连绵起伏的浅山和丘陵,是连接平原和山区的山口,真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村民世代在此休养生息,经过两千余年的发展,至惨案发生前,全村已经有百十户人家,大约四、五百口人。村民中有吕、孟、李等大姓,过着平淡而安静的生活。 1938年4月29日,陈赓的386旅771团在邢台县太子井乡东、西牛峪将土匪申国栋部围歼其100余人,将作恶多端的匪首申国栋执行枪决,大快人心。 随即,该团在太子井一带休整,驻防西太子井的部队有300余人,陈首长就住在吕万志先生的三太爷爷家中。三太爷爷家高墙大院,坚固无比,进可攻,退可守,而且有后门可以撤退。 吕万志先生的爷爷家也住上了八路军,在陈首长所住房子的后面。八路军给扫院子,挑水,干杂活、干农活,就像一家人一样。吕万志先生的奶奶看到,这么好的部队从来不曾见过,孩子们跟亲人一样,就千针万线,不辞劳苦给八路军做军鞋,以表心意。 孟凡林先生告诉我们,据他外太岳母说(媳妇的奶奶),当时西太子井村中央有一口吃水的深井,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婶子大娘常到井边打水。八路军战士和蔼可亲,不笑不说话,开口就是大姐、大娘,而且帮助乡亲们绞水。 据文天平先生讲,当时他们大贾乡有一村民,从城东东汪镇敌伪处一个“白皮红心”我们的人手里,捎回来三颗手雷,在一个铁质的大水壶里,上面装上谷子,下面藏着三颗手雷。过卡子、走据点,通过重重封锁,交到西太子井八路军首长手里。 像这样的例子层出不穷,举不胜举,村民们和八路军像一家人,充分体现了八路军与老百姓的鱼水之情。 1938年农历端午节刚过,西太子井忽然热闹起来,村子里有许多陌生面孔,有推着独轮车卖十香菜的小贩,有挑着担子卖菜的农民,有补锅的匠人,还有挎着褡裢卖私盐的盐贩子等等。八路军立刻警觉起来,在群众的帮助下查奸肃敌。经过几天的秘密侦查,发现盐贩子是汉奸特务,抓起来把他处死在南山上。 没有不透风的墙,八路军立刻意识到,行踪可能被敌人发觉,立刻命令战士们准备撤退。农历五月初七的晚上,行装、战略物资上架,已做好准备,待五月初八凌晨就要出发。 日常战备布防是这样的,在东太子井和虎头山有重兵把守,因为东面是通往岗西较宽的道路,预防从东面来犯之敌;另外在西太子井后面的北山上,安排了一个机枪班驻守,一共十四个人、六挺机枪的配备人员,八个步兵枪手,班长姓陈,人家叫他陈班长。战士们的装备很一般,远差日本鬼子和伪军装备,更没有像日伪那样的掷弹筒小钢炮。这里为什么只安排一个班的哨兵呢?八路军考虑的是,来犯之敌可能从东面来,至于北山是羊肠小山道,崎岖不平,怪石突兀,而且北面是通向大贾乡的一条深沟,敌人不大可能从这里进犯。 狡猾的日伪军偏偏舍大路走崎岖山道,偏偏就从这里来犯。 1938年农历五月初八夜半子时,天阴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盘踞在邢和线上大石头庄的日寇有一个小队,纠集据点的伪军,再加上汉奸特务、翻译官,足有300多人,汉奸特务在头前带路,伪军走在前面,从大石头庄出发,走大贾乡进深沟,像蜈蚣一样,向西太子井偷袭扑来。 凌晨三点,北山的八路军哨兵非常机警,猛听得寂静中显得铁器碰到石头声音格外响。八路军哨兵一拉枪栓:“谁,口令!”。此时只听得“叭勾”一声,三八大盖的枪弹打了过来。 原来铁器碰石头的声音是 小钢炮发出的,毫无疑问是敌人从沟中上来了。 “敌人上来了 ,快快!”哨兵催促着战友们。随即,十几名战士展开了阻击,仇恨的子弹射向敌人。敌人的机枪、三八大盖、小钢炮铺天盖地而来。炮声、机枪声如爆豆般响彻在北山上。陈班长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打电话通知村里:“情况紧急,敌人偷袭,赶快增援!”考虑到敌情不明,首长命令:“死守, 一定要死守,坚持到大部队转移和老百姓撤退到安全地带!” 战士们打得特别顽强,沟坡上八路军打死打伤老多伪军和日寇,因为八路军占据有利地形,山岭上有个石头垒的小庙,以此为依托进行战斗。有的战士负伤了,顾不得包扎和护理,仍然坚持战斗。 天刚蒙蒙亮,敌人丧心病狂地展开了再次冲锋,发疯似地冲来,隐隐约约发现一个日本指挥官,举着一把指挥刀,哇哩哇啦嘶叫着,驱赶着野兽般的日伪军,吼叫着往上冲。 有的战友牺牲了,为民族解放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又有人负伤,把腿打断了,拖着一条腿在顽强抵抗。他们以小庙为中心,向北面阻击。接二连三的战友牺牲和战友负伤,但他们仍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口气,在八路军战士的勇敢阻击下,敌人又被打退了。 敌人不甘心,发现小庙的口朝东开,八路军可以藏到里面,打一梭子就躲进庙里去。狡猾而奸诈的敌人从沟里绕到小庙的东面,步枪、小钢炮、机枪一通乱打。这时战士们弹尽粮绝,只有拳头和石头,只有五尺身躯,和敌人展开殊死的搏斗,时间不长小庙周围的八路军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他们没有给西太子井留下姓名,只言片语也没有,那可是十四条鲜活的生命啊!有的肠子在肚子外头,有的白花花脑浆溅得到处都是,还有的和敌人抱在一起引爆手榴弹的。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有的稚气未脱,活蹦乱跳还是个大孩子。那场面真的是惨不忍睹。他们没有一个退缩,没有一个孬种,全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当得起这八个大字“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虎头山哭泣,太子井呜咽。大地愤恨,苍天悲叹! 敌人终于攻破北山,像野兽一样扑向山坳的西太子井。 三点钟,北山上传来密集的枪声,陈首长接到报告,一方面命令北山死守;另一方面,组织部队带领老百姓迅速往封门里沟转移。据孟繁林先生介绍,当时八路军佯装仓皇出逃,在封门里沟布下口袋阵,沟深山高,专等敌人上当。如果日伪军敢来,拟在那里打伏击。立刻行动起来,八路军负责叫醒房东,“老乡们,日本鬼子来了,快起来跟我们走!”一时间村里慌乱起来,各家各户孩子哭、大人闹,牵羊赶驴,抱女携子的往西太子井西南和封门跑。也有那些慌乱中跑错方向的,不知不觉跑到西北方向的马地沟,有一百多人。 北山阵地阻击日伪军一个多钟头,日伪军从北山下来,发现村里人去屋空,恼羞成怒发疯似地大发淫威,日伪军四下散开,挨门挨户搜查。孟繁林先生回忆说,当时为了引诱日伪军去追击而进入伏击圈,以冯占银同志为首的地下游击小组,在八路军的命令下,在西太子井西岭上的寺垴山顶用冷枪袭击日伪军,结果狡猾的日伪军未上当。 疯狂的日伪军进行了“烧、杀、抢”毫无人道的野兽行径。 据吕万华老先生回忆,听村里老人讲,五月初八正是麦收时期,丧尽天良的日伪把村里割下的小麦垛、打了场的麦秸垛点燃。小麦可是农民一个汗珠摔八瓣、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救命粮啊!麦秸垛那可是农民牲口一年的草料啊!全村无一幸免。霎时间,噼里啪啦,黑烟弥漫,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房子是百姓遮风避雨 、赖以栖身的庇护之所。日伪军不但烧了小麦、麦秸垛,而且又丧心病狂地烧了房子,为弄清这一情况,吕万华老先生又带我们走访了部分老者。 他们说孟祥春的房子是个两进院,整个院子的外墙,都是用錾子凿洗了的青石外墙,建设得非常规矩、坚固。日伪军涌进院子里,一把火就把房子烧成了断壁残垣。 据吕万志先生回忆,听老人讲,孟怀信房子北屋、永奎爷爷奶奶的房子都让日伪军放了一把火,梁、檩、椽烧光了,只剩下打的沙子顶还在,塌掉一部分,沙子顶摇摇欲坠。解放后他的后代翻盖房子,还帮过忙。 因为年代久远,大部分老人已经作古,记不起具体有多少间房子被烧。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尚有二百多间房子遭到日伪军的烧毁,大半个村落黑乎乎一片,几乎家家受难,户户遭祸。更加惨无人道的是,一些老弱病残之人来不及跑掉,或慌里慌张跑错了方向的村民,有不少惨遭日伪军的毒手。 据吕万华先生讲,听老人说,纪念碑上有记载,有一人叫郝连秋,其母年高体弱,行动不便,二人在逃亡之时步履艰难,让日伪军堵在院内,被乱枪打死。在调查过程中,不少村民对孟祥春的遇难记忆深刻(纪念碑上有记载)。孟祥春出身晚清秀才,办事干练,就是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迂腐之气(被放火焚烧房子的就是他)。本来他和乡亲们都跑到西太子井的马地沟,而一众妇女都躲进一石头垒的小房去了,他认为躲进去不合礼数,他一人就躲在一棵柿子树下,结果让日伪军发现,一阵枪响惨死在枪下。 孟繁林先生告诉我们,爷爷告诉他,五月初八,他亲大爷爷之子孟三柱因为跑不及,没有藏好,被残忍的日伪乱枪打死。 吕万华老先生告诉我们,听老人说,还有一个叫孟大前的村民,本来日伪军要退却了,已经没有什么枪声,他好奇地站在西岭上向村内张望,不料一声枪响惨死在日伪军的枪下。我们跟随吕万华老先生,拜访了李修志老人。李修志老人说,当时听他父亲说,日本鬼子来时,听到枪声就跑到马地沟。他大爷和儿子李奇林(麒麟)没藏好,一阵枪声二人惨死在日伪的淫威之下。为何马地沟这么多人让人枪杀?慌乱之中不择道路,虽日伪翻山越沟怕危险,但日伪军的三八大盖射程很远,所以惨祸发生。 据孟繁林先生讲,当时日本鬼子来了,他爷爷就牵上驴赶紧跑,可驴犯了驴脾气,怎么打也不走,这时让日伪军发现,一枪打到腿上。还有个妇女也让日伪军打残了一条腿上,惨不忍睹。 日伪的暴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短短半天像饿狼一样,遭遇枪杀、刺杀的有十四名之多(鉴于年代久远,老人们去世,不能一一列出)。 日伪军临撤退时,将村内财产洗劫一空,牵驴赶羊,挑鸡提鸭绝尘而去。 日伪军撤退后,八路军和乡亲们又回到村子,八路军在北山将烈士遗体掩埋,发誓一定会报此血仇。又给被打伤的乡亲们疗伤治伤。乡亲们发现房子被毁了,被杀死亲人的家庭嚎啕不止,一片悲凄之声。大家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参军消灭日伪军,当场就有多名青年报名。 牺牲的八路军烈士永垂不朽,遇难的老百姓世代咏志纪念!解放后在北山岭上竖起抗日纪念塔和纪念碑,以纪念牺牲的烈士和遇难的百姓。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每一个今天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中国人,都不应该忘记那段惨痛的历史!点击下方“在看”,给我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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