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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何处来
1在草丛里的一块石头上，庄子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他发现自己变为一只蝴蝶，一只斑斓而光鲜的大蝴蝶，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下，翩翩飞舞起来。他竟然忘掉自己是庄周了，悠然自得的飘舞着，飘舞着，像一闪一闪的火花。 哦！好美的蝴蝶啊！一个放牛的孩子在笑着喊。 他不理那孩子，继续一闪一闪地闪动着光彩，飞进了一片幽深的竹林。然后又从竹林里飞回来。有些累了，看到了一头埋头吃草的黑牯牛，就停在牛背上歇了一会儿，再向草丛里那块石头飘去。 庄子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庄周。 他想，刚才是庄周在梦中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在梦中变为庄周？ 他一时搞不明白。
2他从石头站了起来，去问那位放牛的孩子。 小朋友，你刚才看见一只蝴蝶没有？ 放牛的孩子说：看见了。那蝴蝶，好美呢。是从这边飞过去的，飞进了那边的竹林里，然后又从竹林里飞回来，还在牛背上歇了一口气……真是奇怪，那只蝴蝶却突然变成了你，在牛背上变成了你…… 孩子用手指着庄子。 一只蝴蝶变成了我？庄子瞪大了眼睛。 孩子说：是的，真奇葩！ 庄子笑起来，像那个孩子一样天真地笑起来。 庄子想，其实生命与生命，也可以说没有多少区别。 比如我庄周，和一只蝴蝶，又有多少区别呢？蝴蝶有生有死，庄周也有生有死；蝴蝶会飞，我会走路；蝴蝶飞累了要歇一口气，我走路累了也要在石头上睡一会儿；蝴蝶很潇洒，我很逍遥；说蝴蝶是一个庄子，与说庄子是一只蝴蝶，还不就是一回事儿。 所以，可以这样说，庄子变成一只蝴蝶，是物化；蝴蝶变成庄子，也是物化。从一个物体变成另一个物体嘛。 4在现代社会里，我们做过庄子那样的轻盈而美妙的蝴蝶梦吗？ 看见一条鱼在水里游，我们也可以想象自己在溪水里摆动着尾巴；看见雪花在飘飞，我们也可以假定自己就是那一朵雪花舞蹈；看见一缕云雾在飘，我们的灵魂也可以在虚无中飘一回…… 也许，我们在做中国梦的同时，也可以做做庄子这样轻松自在、充满情趣的梦，或许可以从竞争激烈的压抑社会里暂时逃离出来，离功名利禄远一点、离世俗远一点…… 5庄子的那只蝴蝶还在飞，飞了几千年还在飞。 前些年，据说飞到贾平凹的笔下，变成一个文人，叫庄之蝶。 他的确在女人的花丛里飞了一阵，但最终飞得很沉重，很痛楚，失掉了原有的轻盈和诗意。 庄子的蝴蝶还在飞。 它翩翩地飞舞，像一闪一闪的火花。 阿山 作者简介 阿山，本名王若柏，衡阳县长乐人，乡村中学退休教师。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疼痛》《王船山》，亦有散文发表于《散文百家》《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美文》《文化时报》《湖南日报》等报纸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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