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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浅夏里,我不是春天的妖孽

 赤道蚂蚁 2022-08-27 发布于河南



  无意间发现了书桌上的这个蓝色香烟盒,轻轻盈盈的蓝,透过薄如蝉翼的膜,似乎泛出一段段零零散散的幻觉,隔着静静的风和长长的夜,那抹蓝在分分秒秒里,就走进了辽远的花海。
  时光应该就是这般被安静地搁置着的。在影踪无定的光阴里,我不知道,自己身边究竟有多少类似蓝色烟盒的物象这般存在着,它们又是怎样被我深深地遗忘掉的。当一次出其不意的遇见,渐渐被拉长,再一丝丝罗列于阳光下,邂逅之痛竟会如此的深刻绵长。
  我无法阻止的事情,到底在顷刻间兑换成了最纯粹的真实,在一双孩子的蹒跚脚步里,我终于洞察了一种冗长的对白里所滞留的担当与责任;某一天的清晨,当慈爱双亲的青丝一点点变成了白发,我竟会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声线,它们在那样的静默里,轻轻地呼唤着,像是一首首生命的挽歌,很冷,也很痛。
  时间逐一被颤抖沉淀下来,就在我猛然发现周围这三个圆点的时候,一些烟雾也真实地弥漫而来。这些年来,爱过那么多,醉在眼底的,其实不是我,是遗忘,那么长,也那么远。而我,爱过之后,却把爱的记忆统统都忘了。
  我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时间记录者,父母和孩子的生日,虽然每一年都没有被遗忘过,但绝对不是灵机瞬间就能想起的那种。在感受季节变幻这个方面,倒是敏感得有些过头,就像正在经历的这个春天,时有雨水把花叶打残,明知道没有人能阻止自然的法则,隔窗远眺河对岸杯盘狼藉的滨河公园,还是压制不住埋怨数落的激动,可结果往往还是以司空见惯的遥想,期待下一个花好月圆的长长久久。
  我想,我还是需要最安静的生活。
  安静就像天堂,它比花开的春天更美好。


  游走在工作与生活的缝隙间,思考与言论都是极度匮乏的,最理想的选择,应该还是独自担当起沉甸甸的清静,除此之外,还要承担起轻飘飘的沉默。
  静默就像一本本沉重的书,当我就这样试着打开那里面所有被滞留的情节,接撞而至的,却依然还是那么多断断续续的下落不明——伤和痛,爱与恨,拥有与失去,还有就是流浪与等待之间最棘手的抉择。
  我一直想,如果哪一天,现实中的自己与那个流浪的灵魂打了照面,我是不是也该痛痛快快的笑出声音来。
  的确,假如有一天,我的肉体也可以变成灵魂,哪怕是另一场万劫不复,而我同样甘之如饴。
  渴望静默的思想,它是春天的妖孽。在繁花绽放的枝头,它以“本我”的名义,亵渎了一朵花的朝圣之路。而我,正是那个彷徨在幽幽花径上的旅人,孤独的丁香、茉莉,还有娇艳的海棠,它们在热闹的花语间盘点着春水的排斥与诋毁,夜风却隔着那么厚的玻璃,与树的枝桠纠缠成了暧昧的绝唱。


       花是雨的歌,雨是云的梦,云是梦的夜,而我,什么都不是。
  夏天,用她的眼睛很快就看到了彼岸,恨比爱更荒芜的浅夏,仅仅刮起了一阵风,四野落花的人间已经处处断壁残垣。我终于找到了那张斑驳陆离的长椅,树叶和花瓣零落下来,集纳起一整季的长诗,轻轻盈盈地,就解了渴望的瘾。
  柔弱就像一面镜子,它能清晰地照见对面的无坚不摧的强韧,在日益消瘦的枝头上,我终于学会了如何温柔的生活,尤其是在这样的春天里,我没有成为林间的妖孽,安静地活在这个年纪,思念时若真的笑不出来,那可就真的完了。


  爱,就像蓝色的烟盒,它让你想起春天的时候,自然也会引领着你再次走回异地的大街。那年,我抽着一见钟情的蓝色香烟,迷恋着酒的味道,在不知名的中央公园里聆听空城的钟声,也想起了花开和灵魂之间的奇妙关联,还好,不过只是一瞬。
  我,还有那个蓝色的烟盒,在一座寂寞的城池里游弋很久,紧接着,就是长达一年的搁置。就在我感慨这一抹忧郁蓝色的时候,这缕青烟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了生活中所有的丰盛和沉溺。
  时光和生命不过是一对默契的合谋者,无论如何,春天,还有我们,都会被拖运到下一个消失的阶段,除非光速早已撕破了灌满既定的梦境,如若不然,以一个妖孽的王道,又何以蜷缩成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睡姿?
  算了,还是点燃一支烟吧,夜色这么好,又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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