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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范长江的足迹,八十年后寻访嘉峪关:申哥带你甘肃之七

 北京的骑士 2022-08-28 发布于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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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行走大西北,背包里塞着范长江的一本小书

阅读新闻界前辈范长江先生的作品,是我在外公家的一次意外收获。那时候所读的书,几乎不分门类,只图有趣。而范长江先生那一本名曰《中国的西北角》的薄薄小册子,确实能勾起我的足够兴趣。彼时的我,家住在大白楼(楼宇外侧墙壁被涂抹成灰白色),身居小书屋,放眼全球。

多少年过后,沿着范长江先生足迹“走大西北”的想法,不断地从心底涌出。范先生的小册子也并不厚,塞在书包里不压肩。而且,从四川成都、德阳、绵阳、江油,一路至甘肃、宁夏,终达内蒙古的包头,几乎是条完整的旅行线。《中国的西北角》完成于1936年6月,至今已有八十五个年头了。其间的中国大地出现了怎样的变化,两相对比,确实也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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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嘉峪关附近,已然体验不到昔日的行路难

在此,我先聊聊嘉峪关一段。因为是前不久走的,且一连走了两次,于是写起来得心应手。先看看范先生在八十多年前的作品中是怎么说的:

按范先生的话来说:酒泉至嘉峪关七十里,大道约十分之三为冰块所盖,行车最为危险。不过这一带行车,必须开车的有特殊的经验,乘车的人尤要有置死生于度外的决心,不然,总会让你感到恐惧与苦恼。车行四十分左右,道入广泛无边的戈壁。戈壁西面,在两山环抱中耸立起巍峨的城楼,矮矮的长城有如一条长蛇似的,从边远的北面山梁,蜿蜒穿过城楼,又向南面的山梁爬去。同行的指示记者,那城楼处就是“嘉峪关”了。

范先生行路的时候,陇海铁路尚未建成,能够运营的西兰(西安至兰州)公路亦破破烂烂,且路断于兰州。再往西走,基本上没啥正经道路了。依我的感受,酒泉至嘉峪关一线的车程,似乎是可以一带而过的。除了观赏车道南侧的祁连山,与北侧的明长城外,剩下时间便都是在睡大觉。谁会想着这里竟有“生命之虞”。

03

彼时之人对长城的理解

或许“只知有明,不知有汉”

范先生讲,“嘉峪关为明代长城最西的起点。中国长城只有秦隋明三代的工程为最大,但三代之中,又以明长城为最长,而防边设备,亦最完备。秦长城起于甘肃临洮(洮河东岸),隋长城起于甘肃武威,只有明代长城起于嘉峪关。

这个说法有些欠妥,但它却是民国时代民众对长城的基本认知。实际上,比明代长城更加绵长的,是汉代的长城。只不过,汉长城与明长城相互叠压,导致沿途所见的,“皆是一体的明长城”。汉长城的墙体,向西延展至新疆的罗布泊。至于防御工事的烽燧,则要远达中亚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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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曾经残破不堪的嘉峪关小城

与嘉峪关的关城

范先生又讲,嘉峪关有小城一座,历年兵祸,城内已全废颓,城外有居民约五六十家,街市房屋矮小破败,居民亦穷困无活气,“关口”在城西,关上有高楼一座,现楼盖已为大风吹去,仅剩支柱几栋,还在为此古迹作勉强撑持,关门洞中,写满了古今中外游人过客各种各样的题诗,记者详细读过一遍,佳者不多,且十九为苦边怀乡之作,气势雄壮者,不得一睹。

待到范先生离世之际(1970年),他心目中的嘉峪关早已悄然改变了模样。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开发西北矿产资源热潮中,于嘉峪关南侧的祁连山上发现了镜铁山铁矿。中央政府依托这些铁矿资源,成立了名曰”酒泉钢铁公司“的大型国有企业。作为城市的嘉峪关由此崛起。这是一座“因矿、因厂而生”的城市。据身边朋友的说法,今天在市内随便找个嘉峪关人闲聊,“都很有可能发现其是酒钢员工或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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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10年的老照片来看,嘉峪关的“房倒屋塌”,大致发生在民国时代的二十年之内。

范长江先生辞世的许多年后,凭借着较早的工业化,嘉峪关一跃成为了甘肃的人均“首富”,车牌号也排到了“甘B”。当然,各种环境污染问题亦随之而来。目前,站在嘉峪关的关城,或长城第一墩向东北方向眺望,所能看到的烟尘,绝对不会是书本上出现过的烽火狼烟,此乃城市上空的工业雾霾。

“嘉峪关是重新修复的。而且是在公布为第一批国保单位之后。”一位懂行的朋友跟我如是说。新中国成立前后的嘉峪关长城,实在太过破败了。然如同嘉峪关一样破败的长城,几乎占据了明长城沿线的相当一段距离。“还有更破败的,让你想象不出它就是长城。比如辽宁丹东的虎山长城,其实是明长城的东起点。但它多年以来无人问津,就在于破败到底了,根本看不出是长城。”现而今,于嘉峪关的关城,依然能看到大规模修补过的痕迹。“就像打补丁一样,修旧如旧,有些地方的工艺水平也不够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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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一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

回到范先生的时代,嘉峪关还不是什么值得一游的地方。“一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往前看,戈壁滩,往后看,鬼门关”,好象出了嘉峪关就是生离与死别!不但俗人充满了保守家乡的思想,历代知识分子也多视离乡别井为畏途。其实,嘉峪关距离“春风不度”的玉门关,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然视嘉峪关为心理承受的极点,到底是自然环境的变化,还是因为大明帝国的疆域即在这里呢?说不清楚。

关于嘉峪关的“新鲜事”,在范长江的采访本中,还有一件:“记者在嘉峪关遇到一个不了解的事实,就是此地的关税问题。新疆是中国自己的土地,新疆商人到甘肃来贸易,为什么要在百货税之外,上一次'关税’?关税应该设在中苏边境上,怎么设到嘉峪关来!”范先生之问,也是彼时当局至为尴尬的地方。莫非民国时代的边境线又退回到明朝了?主政新疆的盛世才,到底“姓蒋还是姓汪”?这样的话题,咱们得另作题目了。

来骑骆驼吧到嘉峪关来,怎么能不骑骑骆驼?就在嘉峪关关城的西侧,一位兜售骑骆驼”生意的大姐姐对我同行的小弟小妹,倒是对“骑骆驼”颇有兴趣。恐高,又有骑马磨伤大腿的惨痛教训,于是本能地往后躲。来都来了,就骑骑吧。接下来,我被分配到一匹蔫不拉几、近乎就要躺平的老骆驼。这匹骆驼过于风烛残年了,但又没有养老金,就只能继续讨活。骑上去,我痛惜地发现,它的毛都快掉光了。让这骆驼载着我,一步步地,艰难行进在嘉峪关外的戈壁滩上。我微闭双眼,任由它带着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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