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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爱情包装陷阱,自编自演的婚恋闹剧变悲剧,1997年京城凶杀案

 人之意 2022-08-29 发布于陕西

1996年4月第一个周末的傍晚,天津某学院经贸系96届学生张炎,在开往泰山的豪华旅游车上慢慢进入梦乡。从酣梦中醒来时,他发现一个人正斜靠在自己的胸前睡觉,他刚想推开,却不由自主地住了手——那是一位妙龄女郎。

姑娘醒来后,为眼前的情景羞红了脸,慌不迭地站起来道歉。

张炎紧盯着姑娘看了足足两分钟,呆呆的样子使姑娘化羞为笑,娇嗔道:“看你那傻样。”

“对不起,对不起,你实在太漂亮了,我,我……”张炎语无伦次。

“谢谢夸奖!”姑娘挺大方,自我介绍起来。

姑娘叫武春丽,是和张炎在同一所学校的政管系96届研究生。

一对年轻人很快就成了颇为投缘的好朋友。谈话中,张炎不无炫耀地透露出父亲现任某部委司长,母亲是家大公司总裁。武春丽也在有意无意间讲出自己名花无主的身份。

风光无限的泰山对他们显然失去了吸引力,此行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了在登山道路上互诉衷肠而已。

过十八盘时,张炎大胆挽住武姑娘的手扶携而攀。姑娘没拒绝,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向他靠得更紧,让张炎这个护花使者飘飘然起来。玉皇顶上,这两个相识仅几个小时的年轻人已双双堕入情网,手挽手,形影不离,在一游人稀少处,不能自禁的张炎紧紧拥抱住了武春丽,急不可待地亲吻着她,喃喃诉说着对她的爱意,武春丽闭上美丽的大眼睛,用沉默和顺从做了回答……

张炎的家境的确如他向武丽春所介绍的那样优越,但他向武春丽隐瞒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

1971年暮秋,三岁的小张炎被一辆急驶的大卡车撞倒在血泊中,骨盆和阴囊大面积撕裂,两颗睾丸严重受到伤害。虽经医院抢救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从小就被调皮的同伴称为“小德张”。

这场横祸影响了张炎的一生,身心备受摧残,长大成人的张炎第二性特征不甚明显,胡须少,面目白净,声音沙哑、尖细,“小德张”的绰号愈叫愈响……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炎愈发落落寡欢,几度处在心理崩溃的边缘。高中毕业后,父亲给他安排了很不错的工作。转眼间张炎就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但哪家姑娘愿嫁这么个废人呢?前前后后,与张炎谈恋爱的姑娘,不下两个排,最终都是烟消云散一场空。创伤痛深的成长历程和婚恋的多次失败使张炎染上了难以治愈的痼疾:每见到略有姿色的年轻女性,他就要两眼发直地追着人家看,只要人家同他讲句话(哪怕是骂他),他都会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地纠缠不休。因此他曾几次被扭送到派出所,有经验的干警让家人带张炎到精神病院去检查,这才知道他患了俗称“花痴”的精神病。

张炎的病时好时歹,发作时弄得单位和邻居的年轻女性都躲着他。父母顶不住指责,就不再让他去上班,也很少让他出门,被关在家里的张炎病情愈发严重,整日精神恍惚。

1994年,张父结识了天津某学院院长,给学校帮了几次大忙。院长为报答其关照,给张炎搞了个自费大学生的名额,二十五岁的张炎来到天津做起大学生来。

大学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恋爱潮使张炎如鱼得水地追起了女孩子,起初有些女孩子看他浑身名牌,出手阔绰,又听他吹嘘自己的“高干老子高级房子”、“富翁老娘富翁家”,对他还很有意,可正当他得意忘形之际,关于他的“小德张”、“花痴”以及过去的荒唐等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学校,一时间他成了校园怪物,还有哪个女孩子不对这样的人退避三舍呢?倒是张炎依旧我行我素,对女同学常追不懈,弄出不少笑话和闹剧。

转眼毕业将至,看着同学们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情景,张炎触景生情,更是悲痛欲绝,没想到,泰山之行交了好运……

从泰山归来这些天,张炎和武春丽迅速地陷入了缠绵悱恻的热恋。

其实,武春丽早已听到了周围人对她和张炎的议论,但她毫不在意。有些同学爱搞恶作剧,故意在武春丽面前插科打诨,指桑骂槐。含蓄的,她充耳不闻,淡淡一笑了之;直露的,她怒火冲天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呵斥道:“本小姐就是要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怎么着?”

5月初,张炎带着武春丽回到北京家中,向父母报喜,引武与家人相见。武春丽是河南人,专业也不好,在毕业时需要托张家父母帮忙在京联系单位。

张父、张母见宝贝儿子领回来一个相貌俊秀、举止洒脱的研究生儿媳,高兴得合不拢嘴。

两年前,张父费尽心机送儿子到天津自费读大学,明着说要儿子换换环境,多学些知识,混张文凭,其实他还有秘不示人的更深用枣:大学里待嫁的女孩千千万,万一儿子对上一个,自己再从中撮合,就了却了一桩大事。

张母更是高兴,她早先听人家说儿子的病结了婚就会慢慢好转。现在,儿子不仅找到一个俏姑娘,还是硕土生,乐得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高兴归高兴,一向精明得出了名的张父、张母并未被冲昏头脑。他们心里明镜似的自家儿子没才没貌,身染那种病,姑娘一定尚不知道真情,很可能是看上了这个地位不错的家庭,而不是看上了儿子。

老两口决定见机行事想尽一切办法瞒下去,等木已成舟了再说。为了抓牢武春丽,老两口开始尽力展示自家的迷人之处。

先是带着武春丽参观了宽敞的四室二厅住房,那豪华的室内装饰、一应俱全的现代化电器让武春丽啧啧赞叹不已。张母不失时机地从密码箱中拿出几张大额存折,有人民币,还有外汇,又翻出一大堆金银首饰,含而不露地说:“这些都是给阿炎结婚用的。”武春丽差点惊叫出来。

张炎兴高采烈地指着室内的高档家具和很多的昂贵礼品,说:“这些都是人家送的,找爸妈办事的人多得很……”

半天没机会讲话的张父终于插上了口:“张炎结婚的房子我也早准备好了,在公主坟,离地铁站很近,两室两厅,双气齐全,楼层也很好。回头我叫辆车,咱们一块去看看。”

丰盛的午宴后,张母拿出一条24K金项链,亲手挂在武春丽细嫩的脖颈上。武春丽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妈”,这一声虽扭扭捏捏、细若蚊声,但也乐得张母心里像喝了蜜似的。

武春丽趁机提出毕业分配之事,并提出想去某出版社之意。

那家出版社在京城遐迩闻名,就连张父也觉得办起来颇为棘手。

武春丽的脸色晴转多云起来。

心上人的满脸阴云使张炎急得脸色发白,捂着脸跑回里屋。老两口看到儿子发病的前兆,生怕他露了相,忐忑不安地紧跟着跑进里屋。

还是武春丽懂事,看自己搅乱了一家人,忙站在客厅里大声安慰张炎,又娇柔地邀他去逛街。这下才解了老两口的围,送他们出门时又给武春丽塞了两千块钱:“喜欢什么买什么……”

武春丽出生在河南驻马店一个贫瘠的村庄里,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境非常贫寒。她从小就渴望能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也从小就懂得了这个梦只能全靠自己去奋斗。于是她刻苦学习,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大学。大学这个形形色色的小世界很快就让聪明过人、又有胆识的她明白了什么是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闯世界的最大资本,也很透彻地通晓如何熟稔运用这一资本。在大学里,她是出了名的“人精”,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城府极深,颇有心机,办什么事都不会吃亏。

她很会来事,特别在男生圈中很吃得开,同学们都半真半假地说她善用“美人计”。其实,她早有“白马王子”——汪平,他们是同乡和大学里志趣相投的同学,并早就有了秘密的“夫妻生活”。大学毕业时,汪托关系分进北京某厂,武却进京无门。无奈何,她只好报考母校的研究生,本想着加重自身的砝码,来日能分配进京和心上人团聚。谁曾想,外地毕业生进京一年难于一年,眼看着苦心经营了三年的梦又要转瞬成空,武春丽一筹莫展。

武春丽爱交际,对张炎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情急之中,她突然觉得可在张炎身上来圆梦。当她不动声色地从经贸系老乡口中打听到“张公子”到泰山旅游的准确行期后,便精心地导演出张炎泰山喜交“桃花运”的风流奇遇。

本来,她只打算以张家做跳板,调进京城后就伺机赖婚。张家之行,张父、张母那番自认为精彩的“诱饵”早就被她看穿了,为达目的,她将计就计装出束手就擒的样子来。但当她看到张家父母对她的诚惶诚恐和张家那富裕的生活时,又看到身居要职、受人尊敬的张父和张母耍尽一切手腕来骗弄她时,她突然觉得应该从中再索取更多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正拥着汪平睡在他那间拥挤、凌乱的集体宿舍里。她是好不容易才摆脱张炎的纠缠,谎称去找同学玩才来到这里的。同室的人上夜班去了,她小声向汪平讲述了自己的新计划。

汪平惊叫着坐了起来:“代价太大了吧?你原来不是说等分进北京就吹灯,怎么现在要先和这个'小德张’进洞房?”

“我怎能舍得了你,去找个断子绝孙、不男不女的阴阳鬼?他家人以为我蒙在鼓里想骗我,他不仁,咱不义!”

“这……”汪平还是不同意。

武春丽轻柔地把汪干拉进被窝,详细向他讲述了此计划的“安全可行”的“技术性”细节。

汪平初进北京时也是意气风发,抱着指点江山、干一番大事业的决心而来,但在京干了三年,厂里不景气,平时发的工资仅勉强维持温饱,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混到。眼看着许多本不如自己的人仅凭关系和贿赂就过上了美满的生活,他心灰意懒。无聊中,他开始赌博,欠一屁股债,时常有人上门讨钱。他知道如果不借张家的力量,武春丽即使能进京也很难找到满意的工作,两个人只能不死不活地生活着。武春丽对他的爱他是自信的,对方又是个“小德张”、神经病,谅也怎么不了她,耍他一场能捞一笔不小的财,何乐而不为呢?

为给“儿媳”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张家父母使出了浑身解数,把积攒多年的、平时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关系全用上了。

7月初,武春丽如愿以偿地来到北京某出版社上班。

看着儿子越来越正常,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进进出出,张家老两口真是高兴。转念一想:万一儿子露了相,万一有什么风声吹进小武耳中,可怎么是好?还是催着他们快把婚事办了,煮熟的鸭子想再飞可就难了!

两老的找两小的一商量,两小的都很乐意。房子、票子都是现成的,只是结婚登记要婚检,张炎那毛病一检准露馅,老谋深算的张父干脆亲自出马疏通,不经婚检就开来了结婚证。

张母又拿出四万元钱交给小两口,让他们做主去买家具。张炎身体不好,主要由武春丽全权操办。

洞房花烛夜。

送走“闹房”的亲友,张炎就要和武春丽享受新婚夫妇既神秘又极具诱惑的美妙时刻。

早有准备的武春丽打开衣柜找出张炎的睡衣:“忙了一天,出一身臭汗,你先去洗个澡!”

张炎前脚走进卫生间,武春丽就手忙脚忙地关死卧室的门,闩上了保险链。

武春丽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站在临街的阳台上,透过茶色玻璃俯视着五彩纷呈的夜北京,又回头环视了一番装点雅致、气氛温馨的新房,回味了这些天来的生活,长叹一声:“张炎,你要是没有这些病该有多好啊!汪平,你若出生在张炎这样的家庭该有多好啊……”

张炎草草洗完澡,见卧室门已关死,便急不可耐地边打门边喊:“小美人,快开门,我……我要你……”

武春丽“嘿嘿”冷笑两声:“喊你个鬼啊,你个'小德张’,'花痴’,不阴不阳、断子绝孙的'小太监’,你想进来干什么?滚!”

当这些张炎平生最为忌讳的字眼从几分钟前还对他“关怀备至”的“心上人”口中吐出时,他嗡的一下懵了,他更加起劲地打着门:“快开门,你是我老婆,我要和你睡觉……”

“死'太监’,快滚!”武春丽狠狠地骂了一通后就关上了灯,任张炎站在客厅里拍门、哭叫、哀求……

第二天上午9点左右,了却乎生第一大心事的张父正在办公室里和同事们议论着昨天儿子的婚礼,忽听楼下传来悲凄的哭叫声,听声音像自家新婚儿媳武春丽,就满是疑惑地推开了窗子。当他看清楼下的场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楼下,武春丽一反平日的温文尔雅,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光着两只脚,一边躲闪着呆头呆脑的张炎的纠缠,一边跺着脚高声哭骂:“呸!什么司长,什么总裁,一家大骗子,骗我嫁他们的'太监’儿子,谁不知道张炎是'小德张’,是'花痴’,瞒我瞒得好苦,毁了我一生啊!他家活该断子绝孙……大家要替我做主啊!我要控告他,我要和'小德张’,'花痴’离婚……”武春丽声泪俱下,令人同情。

刚上班的人们都从办公室探出脑袋来看这场好戏,在一楼、二楼办公的干脆来到院子里看个真切。

昨天晚上那一幕对张炎不亚于当头一棒,今天一大早又在睡梦中被武春丽打醒,强拉着来到父亲单位。听着武春丽又把那些他平生最忌讳的字眼肆无忌惮地宣扬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精神病迅速膨胀为疯狂,他脱光衣服手舞足蹈地跳着喊着,见了年轻女性就冲过去乱抱乱喊:“你给我当老婆吧!……”

张炎的歇斯底里、丑态毕露和武春丽的悲痛欲绝、哭天喊地不可思议地“联袂上演”,舆论支持的倾向不言而喻。看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着,指手画脚,更有好事者替大哭小闹的武春丽叫起好来。

平时足智多谋的张父顿时手足无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天还是“乖儿媳”的武春丽会来这招狠毒的釜底抽薪。他平时在人前备受尊敬,现在却被武春丽骂得狗血喷头,闹得天翻地覆,更有那不争气的活宝儿子还在丢人现眼,在旁边以实际行动为武春丽的控诉做着最有力的证据和注脚。他不知如何收拾这副残局,气火攻心,心脏病突发,晕倒在办公室里……

张炎也被几位巡警强按着用警车送进精神病院。

正在家里的张母惊闻此变,看着门上崭新的大红喜字和家中尚未褪去的“喜”气,蹲在客厅里捶胸顿足地大哭。

武春丽在张父单位闹了一个上午,于当晚和汪平带着搬家公司席卷了洞房中几乎全部的值钱东西,并在事后洋洋自得地打电话通知张母,称这些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购物发票、存折上写的都是她的名字。

随后,武春丽又向法院起诉,以上当受骗等理由请求解除与张炎的婚姻关系,请求法院分割作为新房的两室两厅住房,并要求张家赔偿她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慰问金等。

与之同时,张母也以张炎监护人的身份对武进行了反诉,请求法院依法追究武春丽的诈骗行为,并追回被武抢先拉走的家具、存折、现金、首饰等。

正当张母和武春丽闹得不可开交时,张炎从精神病院偷跑回家。神志不清的他仿佛忘掉了武春丽曾对他的欺骗和羞辱,到处寻找自己的“老婆”。

1997年3月初的一天深夜,张炎找到了武春丽所在单位的宿舍。他破门而入时武春丽和汪干正相拥而眠,张炎勃然大怒:“我的老婆咋能和你睡觉?”他随手掂起地上的小凳子用力猛击汪平头部,汪平死在血泊中,武春丽惊醒后吓得昏死过去。张炎抱着几乎光身的武春丽在细雨蒙蒙的午夜街头狂奔……

一场闹剧终于以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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