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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62岁的台湾老兵吴淳宝经由香港、广州、杭州等地，终于成功返回了浙江宁波鄞江老家，由于之前没有与家人联系，吴淳宝完全是凭着记忆找回来的。  其实，当吴淳宝回到村里时，就发现村里的变化非常大，与40年前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万幸他记忆中屋子后面的那颗老樟树还在，所以，他还是相对轻松的找到了家门口。 当吴淳宝回到家门口时，心中却有了一丝胆怯，他发现家里的大门紧闭，此时吴淳宝非常紧张，他想快点敲门见到亲人，又害怕亲人早就不在了…… 犹豫一会儿后，吴淳宝还是敲响了大门，很快，吴淳宝听到一阵轻盈的跑步声，一个小女孩打开门，露出小脑袋，好奇地望着吴淳宝，奶声奶气地说：“你找谁啊？” 看着小女孩，吴淳宝非常失望，他曾设想过无数种敲开家门的场景：老母亲来开门、发妻来开门……但就没想过会是一个小女孩来开门，吴淳宝叹了口气问小女孩：
小女孩摇了摇头，吴淳宝见此就提到发妻的名字：“这是唐秀兰家吗？”小女孩没有正面回答，思索一会儿后反问：“你认识我奶奶？” 听小女孩叫自己的发妻奶奶，吴淳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自己离家时，刚与发妻结婚3个月，看来发妻是……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自己走了40年。 此时，吴淳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迫切地想见到发妻，聊一聊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于是他就开口询问女孩：“你奶奶在哪呢？我想找她说几句话。”  没想到，小女孩不假思索地说：“我奶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听了小女孩的这句话，吴淳宝终于绷不住了，他只觉得两眼一黑，随后就晕倒在了家门口…… 隐约中，他听见了小女孩的叫声，也听见有人在喊：“这里有人晕倒了，快来救人……”过了一会儿，吴淳宝终于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围满了村民。 一位老者见他醒了，就拿来一碗水喂给他喝，喝了水后，吴淳宝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这时候那位老者就问他从哪里来，想干什么。 吴淳宝忍着悲痛，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是吴淳宝，从台湾回来的，我已经离家40年了……”说完，吴淳宝又想到发妻已死，不禁悲从心中来，失声痛哭起来：
眼见吴淳宝越哭越厉害，老者连忙说：“淳宝，别上火，你有个儿子，秀兰后来给你生了个儿子！”很明显，老者认出了吴淳宝。 “儿子？我怎么会有儿子？你是说这是我的孙女？”听了老者的话后，吴淳宝满脸疑惑，指着刚才给自己开门的小女孩问老者。 “是的，她是你孙女，来，快叫爷爷！”老者连忙让小女孩喊人，小女孩或许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叫出“爷爷”两个字。
 见小女孩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老者就让小女孩去地里找干农活的爸爸，同时还指挥两个年轻后生陪小女孩一起去，小女孩听后，连忙朝村外跑去…… 吴淳宝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他连忙问老者：“我怎么可能有儿子呢？”老者笑着说：“你不但有儿子，还有孙女，一切等你儿子回来跟你解释吧！” 随后，老者就示意围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把吴淳宝搀扶到旁边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吴淳宝望着眼前这些热心却陌生的村民们思绪万千。 他当年离家时，刚刚22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还没进家门，疑惑却一个接着一个来。 1928年，吴淳宝出生于浙江宁波鄞江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村里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两亩田地，主要种植水稻，不忙的时候母亲就去给地主家打短工，挣点零用钱。 一家人虽然没有多富裕，但勉强可以糊口，不过自从1935年弟弟出生开始，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饭的，日子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就很贫困的家庭，很快又迎来了巨大的打击，那是1940年，吴淳宝刚刚12岁，他的父亲就因病去世了。 当时，弟弟年仅5岁，吴淳宝虽然已经12岁了，可由于营养不良，自小体弱多病，干不了力气活，家庭的重担也就完全压在了母亲身上。  如果说这样的日子还不够苦的话，两年后的一场意外，更是让这个家庭欲哭无泪，那是1942年，7岁的弟弟因为淘气，爬到树上掏鸟窝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 母亲到处借钱，给弟弟治病，可最后弟弟依旧落下了终身残疾——腿彻底瘸了，自此弟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看着弟弟的样子，母亲绝望至极：
14岁的吴淳宝见到母亲伤心的样子后，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挣钱，照顾好母亲和弟弟，他对母亲说：
不过，吴淳宝也知道，嘴上说得好听没用，必须要付之于行动，于是他不顾自己身子骨弱，咬着牙来到地主家干活。 然而，吴淳宝的身子骨太弱了，再加上年龄小，根本干不好地主交给的活，仅仅过了几天，地主就把他撵走了，他不但一分钱没挣到，还累的躺了好几天。 躺着养身体的吴淳宝十分痛苦，他恨自己不争气，可又无可奈何，不过几天之后，吴淳宝想明白了，上天为他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他打开另一扇窗。 吴淳宝决定，以后不靠力气挣钱了，他要学会用巧劲，于是他就开始观察十里八村的那些过得好的人家，都在干什么。  一段时间后，吴淳宝发现，有几个人定期去舟山采购咸鱼、虾干等海货，然后带回来，拿到集市上售卖，经过对那些人的“死缠乱打”，他知道了这里面的利润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也打算去“倒腾”咸鱼、虾干等海货，可母亲听了后却摇头说：“你年龄这么小，长途奔波很不安全，而且咱家也没有本钱啊！” 吴淳宝对此不以为然，他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己已经14岁了，是时候扛起家庭的重任了，至于本钱问题，他想带着母亲腌制的咸菜和晒干的笋干等东西，去跟舟山渔民换。 话说，吴淳宝这种以物换物，让“鸡毛飞上天”的思维，还是非常超前的，果然当吴淳宝坐船来到舟山后，成功从渔民手中换来了咸鱼、虾干。 随后，吴淳宝就把这些东西带回老家，拿到集市上售卖，等第一批咸鱼、虾干卖完后，吴淳宝也就有了本钱去进货。 不过，从以物换物中，他也看到了商机，他认真观察舟山渔民喜欢什么，然后在老家这边低价收购，拿到舟山后，要么卖给渔民，要么用来换海货。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吴淳宝彻底盘活了自己的“生意”，虽然挣不到什么大钱，但至少一家人的生活有了着落，母亲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天天打工了。 一转眼，8年过去了，当时间来到1950年时，吴淳宝已经22岁了，眼见吴淳宝的年龄越来越大，母亲就张罗着给吴淳宝娶了个媳妇。  媳妇的名字叫唐秀兰，也是附近的农村妇女，为人非常贤惠勤快，不但把家里操持得非常好，还非常耐心地照顾母亲和弟弟，特别是对弟弟，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两人结婚3个月后，吴淳宝准备去舟山进一批海货，这时候母亲却出来阻止吴淳宝，母亲认为舟山那里非常乱，应该等稳定下来后再去，而且吴淳宝也刚刚结婚，理应在家陪媳妇。 可吴淳宝却不这么看，经过3个月的生活，吴淳宝对媳妇唐秀兰非常满意，他想要给媳妇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不顾母亲的劝阻，还是前往了舟山。 然而，当吴淳宝到达舟山后，却发现码头上的船多了很多，也出现了很多士兵，下船后吴淳宝没敢停留，就来到了经常进货的周阿婆摊位旁。 周阿婆人特别好，不但给吴淳宝的进货价格便宜，还经常留吴淳宝吃饭，这一次吴淳宝见到周阿婆后，就表明了自己想先卖一些东西，然后再进一批海货的想法。 没想到周阿婆却说，这一次吴淳宝可能得空手而归了，因为近一个月，来了很多当兵的，不让渔民出海捕鱼，所以她那里已经没什么好的海货了。 果然，吴淳宝转了一圈，只把自己带来的菜干卖掉了，并没有买到可心的海货，当吴淳宝又回到周阿婆那里时，已经到了中午，周阿婆就留吴淳宝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后，吴淳宝返回了码头，打算坐船回家，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当兵的过来，把码头上所有百姓召集到一起，让百姓帮他们把一箱箱货物搬到船上。  吴淳宝只能跟着其他百姓一起，将那些木箱子搬到了指定的船上，等所有货物搬完后，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吴淳宝见赶不上回程的船，就打算到周阿婆那里对付一个晚上。 可他刚准备往船下走，就被士兵拦住了，过了一会儿，在那群士兵中，站出来一个长官，他对在场的百姓说：“大家别着急走，我们不能让你们白干活，等一会儿会给你们发工钱。” 吴淳宝并不想要这份工钱，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们钱，于是他就说，有急事想先离开，工钱就不要了，可那些士兵却不买账，不但拦住了他，还把所有人都赶进了船舱里。 进入船舱后，大家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给他们送工钱，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家都十分着急。 可就在所有人焦急等待时，船竟然晃动起来，这时候有人发出质疑：“船怎么开了？”大家立即往船舱门口挤，高声喊着要下船。 然而，这时候，船舱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随后外面的长官就说：“都别说话，另一个码头还有货物，等你们搬完了才能回家！” 听到枪声后，大家被吓得六神无主，船舱内顿时安静下来，混在人群中的吴淳宝此时十分着急，他想要回家，不想继续干活，可外面的士兵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吴淳宝此时非常后悔，他恨自己为什么没听母亲的话，要是不来这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时，吴淳宝依旧幻想着，搬完货物后回家，然而船发动后，就再也没有停过，直到第二天一早，吴淳宝才发现，船已经行驶在茫茫大海上，至于要去那里，谁也不知道。 在这期间，外面的士兵，定期进来送水和食物，不过吴淳宝和其他百姓一样，哪有心情吃东西，都想着快点回家。 可这艘船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吴淳宝也不知道，自己要被拉到哪里去，终于又过了几天，船靠岸了，可从船上走出来后，吴淳宝就傻眼了，他发现码头上很多人在举着条幅：
吴淳宝连忙对旁边的士兵说，自己就是普通的农民，不想当兵，可士兵压根就没搭理他，依旧把他赶下了船。 下船后，吴淳宝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中国台湾省，得知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台湾当壮丁，吴淳宝悲痛欲绝，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随后，吴淳宝就跟着人流去登记，被迫从军了，成为士兵后，吴淳宝被派去挖战壕，不过由于他身子骨非常弱，仅仅挖了几天，就累晕在了战壕里。 长官只能把他送到医院里，吴淳宝在医院里待了3个多月，身体才彻底恢复，出院后，吴淳宝又回到原来的队伍挖战壕，这一次他挖了半个月后，再一次累晕到了战壕里。  随后，吴淳宝又来到医院里休养了2个多月，等吴淳宝身体恢复后，再次被派回了原来的队伍，不过长官怕他再住进医院，就没让他继续挖战壕，而是给他分配了看守仓库的任务。 就这样，吴淳宝开始看守仓库，并且一干就是两年半，可以说在吴淳宝当兵的前三年时间里，差不多有半年时间在医院，剩下的两年半则是在仓库里度过的。 来台湾三年后，吴淳宝也看明白了，自己短时间内，很难再回到家乡，他虽然十分思念家乡的亲娘、媳妇和弟弟，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不过，吴淳宝却非常厌恶当时的生活，于是就提出了退伍申请，获得批准后，他来到台湾当地的一家纺织厂打工，薪水虽然不多，但强度不大，吴淳宝还能够适应。 就这样，吴淳宝独自一人在台湾打工了十多年，无数个夜晚，他梦见了娘、媳妇、弟弟，他想靠近点看他们，可却怎么都够不着……每一次，他都是在痛哭中醒来。 1964年，是吴淳宝来台湾的第14年，一个同乡过来找他，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对象，吴淳宝听后直接拒绝，他说自己在老家有媳妇，要等着回去跟家人团圆。 可同乡却劝他，什么时候能回去是个未知数，而且媳妇也未必会一直等他，同乡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吴淳宝给家里留个后。 吴淳宝听后，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思想有了动摇，他与妻子唐秀兰是别人介绍认识的，两人也只在一起3个月，万一发妻改嫁了呢？  1966年，在同乡的劝说下，吴淳宝娶了一个比自己小9岁的同厂工人刘力霞，那一年吴淳宝38岁，刘力霞29岁，见吴淳宝始终有心里负担，刘力霞就在结婚时说：
刘力霞为人非常善良，也十分贤惠，她之前结过一次婚，丈夫是出海打鱼的渔民，可却在一次出海时发生海难，意外去世了，几年后刘力霞认识了吴淳宝，并成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的生活非常幸福，刘力霞也在一年后给吴淳宝生了一个儿子，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鄞江老家，吴淳宝专门给儿子起名为：吴回鄞。 就这样，吴淳宝在台湾幸福地生活了20多年，1987年，台湾开放探亲后，刘力霞贴心地建议吴淳宝给老家写封信，然后再回去探亲。 吴淳宝提起笔后，却不知道写什么，几十年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家人说，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思来想去，吴淳宝还是没给家人写信。 1990年，吴淳宝办理好探亲手续后，就踏上了回乡之路，出发前刘力霞特意张罗着给老家的亲人买了很多礼品，可吴淳宝却认为，路途遥远，礼品不太好带，拿钱回去就行了。 吴淳宝先是坐飞机前往香港，从香港先后飞到广州、杭州，从杭州乘坐火车回到宁波，最终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鄞江老家，随后，也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坐在家门口石凳上的吴淳宝，回忆着40年来的心酸，不禁泪流满面，这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喊：“爹，您回来了！” 吴淳宝回头一看，一个长相酷似年轻时自己的40岁左右庄稼汉，正朝他这里飞奔而来，人还没到跟前，响亮的大嗓门就喊了出来，父子相见后，抱头痛哭…… 此时，附近的乡邻听说吴淳宝回来后，都陆续围过来看热闹，眼见现场的人越来越多，儿子就起身对大家说：“我爹才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大家先散去吧！” 说完，儿子就把吴淳宝带回了家，回到家后，吴淳宝连忙问儿子，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儿子随后，就快速地跟吴淳宝讲述了40年来的事情。 原来，在吴淳宝去舟山进海货迟迟不归后，发妻唐秀兰就孤身前往舟山寻找吴淳宝，最终听周阿婆说，吴淳宝被强行带走了，去了哪里，周阿婆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的唐秀兰只能伤心地返回老家，此后又先后多次前往舟山寻找吴淳宝的踪迹，但始终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 也就在吴淳宝被带走不久，唐秀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随着肚子一天天的变大，也就没法再去寻找吴淳宝了，只能在家养胎。 后来，儿子出生了，唐秀兰一边照顾老人，一边照顾年幼的孩子和腿瘸的弟弟，生活过得非常艰难，但唐秀兰没有一丝怨言，在老人生病时，还背着老人走了很长时间山路去看病。 可最终，吴淳宝的母亲还是病逝了，老人走后，唐秀兰继续照顾儿子和弟弟，为了让腿瘸的弟弟能有生存技能，唐秀兰专门教弟弟编筐，然后拿到集市上卖。 后来，等腿瘸的弟弟长大后，唐秀兰又托娘家人给弟弟介绍对象，弟弟也成功娶到了媳妇，还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些都是唐秀兰的功劳…… “哥，你回来啦！”就在儿子讲述过去的事情时，一个沧桑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弟弟带着媳妇来看吴淳宝了。 听到弟弟的声音，吴淳宝非常激动，连忙出去迎接弟弟，他发现弟弟虽然腿还瘸着，但身体比自己走时强壮了不少，兄弟俩见面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随后，弟弟就对吴淳宝说：“哥呀！你咋走了这么多年，这个家要是没有嫂子撑着，早就散了……”从弟弟的话语中，吴淳宝也听出了弟弟对发妻的尊重。 想到发妻，吴淳宝十分愧疚，他连忙问发妻是怎么死的，儿子刚想回答，就被弟弟拦住了，弟弟哭着说：
吴淳宝听后，痛哭不止，他这辈子欠发妻的太多了……第二天一大早，吴淳宝就跟着弟弟、儿子来到了祖坟前，祭拜爹娘和发妻…… 这次回来，吴淳宝发现，弟弟和儿子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太好，为了改善家人的条件，他专门出钱，给儿子在当地办了一个工厂。 做完这一切后，吴淳宝的探亲假也到期了，他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台湾，台湾妻子和儿子听说了吴淳宝老家发生的事情后，也是一阵唏嘘，对吴淳宝的发妻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1993年，吴淳宝再一次返回老家，这一次他惊喜地发现，儿子把工厂经营得很好，不但盖了新房还买了车，俨然成了十里八村的富人。 见儿子这么争气，吴淳宝也就放心了，这次回来他又给儿子和弟弟留下一笔钱，并重新修缮了爹、娘和发妻的坟墓，然后才返回台湾。 1999年，吴淳宝第三次返回老家，这一次他特意带上台湾妻子和儿子，他要让台湾儿子回来认祖归宗。 此时，吴淳宝已经71岁了，他在发妻坟前对台湾妻子说：“我这辈子欠发妻的太多了，怎么还也还不完，我决定，既然我生时陪着你，那我死后就与发妻合葬，永远陪着她！” 台湾妻子刘力霞听后，表示完全赞同，台湾儿子也说，按照“老礼儿”，父亲死后也应该与大妈合葬，他完全同意父亲的做法，见妻子和儿子都这么通情达理，吴淳宝十分欣慰。 2003年，吴淳宝再次带着台湾妻子返回老家，这一次他决定永远在老家定居，再也不回台湾了，临出发前，吴淳宝反复叮嘱台湾儿子：“永远记住你的老家在鄞江！” 吴淳宝的一生充满坎坷，可他又是幸运的，正所谓“妻贤子孝，夫复何求？”愿所有台湾老兵和他们的后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根，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 文/学史知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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