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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年间，河东解州城外有一个村子叫王家岭，王家岭有一个寡妇叫张月娥，二十八岁。张月娥十八岁嫁给王家岭的王天福，二十岁时为王家生了一个女儿，二十三岁时丈夫王天福上山采药跌下悬崖，不幸身亡，张月娥成了寡妇。 张月娥是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苗条身材，瓜子形脸庞，柳眉杏眼，小巧玲珑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漂亮极了。  张月娥因为貌美如花，十五岁时，上她家提亲的人就排上了队，但张月娥父母却一个也没答应，因为张月娥和王天福是双方父母指腹为婚的。 张月娥是张家岭人，其父和王天福父亲是喝过酒拜过八字的兄弟，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两人又同年结婚，妻子又同年怀孕，于是，两家大人便指腹为婚。若两家都生男孩，便是兄弟，如果都生女孩，便是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 一年后，王家生了一男孩起名王天福，张家生了一女孩，起名张月娥。但王天福长到五岁时，父亲患病去世，王家债台高磊，如若不是张家帮扶，王天福恐怕只能被母亲带着去讨饭了。 张月娥嫁给王天福后，为王家生了一个女儿，本来小日子还勉强能过，但王天福一死，张月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这不，八岁的女儿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吃肉，馋得流口水，张月娥心疼之极。今日是女儿的生日，她决定去集市上买半斤肉回来，然后再给女儿买个蝴蝶结，给女儿过生日。 一大早，张月娥就带着女儿去了集市上。转了一圈，先给女儿买了个蝴蝶结戴上，女儿高兴极了。 集市上卖肉的原本有三家，现在只剩下胡屠户一家。胡屠户也是张家岭人，三十多岁，身材胖大，满脸横肉，仗着给镇上赵员外家供肉，欺行霸市，硬是把另外两家卖肉的挤兑得改行做了其它生意。 张月娥与胡屠户都是张家岭人，胡屠户早就贪恋张月娥的美色，几次纠缠都被张月娥拒绝，如今张月娥成了寡妇，胡屠户就更想沾她的便宜了。 张月娥知道胡屠户对她有歪心，本不想买他的肉，但现在只有他一家卖肉的，不买他家的女儿生日就吃不到肉。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来到胡屠户的肉摊前，心想，大白天的，他也不能把她怎样。 胡屠户看到张月娥也来买肉，一张脸顿时堆满了笑。张家妹子，你也来买肉啊，今天的肉新鲜极了，赶早儿杀的猪，要多少哥哥给你割。  张月娥说，今儿个女儿生日，我想割半斤肉给她包一顿肉饺子吃。 那感情好了，咱都是张家岭人，我给妹子挑最好的割一块。说着拿起刀在猪臀部割下一块来，一秤却是一斤半。 张月娥急忙说，太多了，太多了，我只要半斤就够了。再说，我也没带那么多铜钱呢…… 拿去吃吧大妹子，什么够不够的，权当哥哥送你了，等会闲下来去你家讨口水喝就好。胡屠户说。 不，不，不，真的吃不了，还是给我割半斤吧。张月娥知道胡屠户想打她的主意，所以，硬是不肯拿一斤半肉。 胡屠户也知道张月娥怎么想，心里就很不爽，说，看你这妹子，我看你孤身一人带着孩子不容易，白送你一斤肉你倒不领情，但这肉已经割下来了，你不要我却卖给谁去？ 可我说只要半斤，你却割了一斤半，若是多了一二两也就是了，但却多了一斤，我也没带那么多铜板出来，如何买啊？张月娥说。 大妹子啊，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像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寡妇，说没铜板谁信啊？胡屠户一脸淫笑地说。 张月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说，真的就这么多铜板，也只够割半斤肉的。 胡屠户目光盯着张月娥说，我还真不信。这样吧，你让我在你身上搜一下，如果真的就这几个铜板，我再白送你一斤肉。说着过来就要往张月娥怀里搜。 你，你，你干什么？张月娥没想到胡屠户竟如此卑鄙，边用手捂住身子边往后退。 你别这样啊大妹子，搜一下也少不了你什么，却能白白得到一斤肉，多好的事啊，来吧，就让我搜一下。胡屠户说着又在张月娥身上搜。  住手，你这是欺负人！随着一声“住手”，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胡屠户的手。 胡屠户一看，却是王家岭的王木匠王天德。胡屠户虽然是杀猪的，手上的力气很大，但还是被王木匠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王天德，这也不关你的事吧？买肉给钱，天经地义，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不然，是不是和这个寡妇有一腿？胡屠户说。 胡屠户，人家要半斤，你却给人家割一斤半，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王木匠说。 卖肉割肉，哪能那么准，要半斤就割半斤，别废话了，给钱拿肉走人……胡屠户说。 月娥妹子，你把这肉拿回去给孩子包饺子吧，这钱我来掏。王木匠说。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张月娥现在见男人就害怕，就防备。 别担心，我没有歪心思，有钱还我就是了，快拿回去给孩子包饺子吧，让孩子高高兴兴过个生日吧。王木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给了胡屠户，然后转身走了。 那就谢谢大哥，有了钱一定还你。张月娥说。 胡屠户对着王木匠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道，把他奶奶的，关你屁事，搅了我的好事，咱们走着瞧。 王木匠四十来岁，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木匠，父亲早已去世，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王天德八岁时，母亲把他领到一位老木匠那里，让他拜师学艺。  据说这个老木匠是鲁班的第七十代徒孙。他有一个“祖传墨斗”，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唯一木工工具。之后，他又把这个“祖传墨斗”传给了王天德。别小看这个小小的“祖传墨斗”，它的威力非常大，据说用它在木料上打过墨线后，根本不需要用锯，木料会从墨线处自然断开，而且板面平整光滑，而且无需再用刨子刨光。不过，很少有人看到过王木匠墨斗的威力，因为，王木匠使用这个墨斗都是他一个人在场。 正因为他有这个墨斗，所以，名声大振，河东大小寺庙里都有他的手艺，当年修缮关帝庙，他是主持木工，各地豪门大家都争着请他盖房子建宅院。 王木匠不仅手艺高超，而且人品极好，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从来不多要工钱，而且遇到穷家难户还会少收工钱甚至不收工钱，因此他的名声极好。 然而，这么好的一个人，四十多岁了还是孑然一身，只守着一个七十岁老母过日子。为什么呢？ 据说，王天德娶过一个媳妇，但这个女人好吃懒做，对婆婆非常不好。王木匠经常在外面干活，有时候很多天也回不来，而他的媳妇在家饭不做，衣服不洗，也不缝棉织布，做针线，她的鞋还要婆婆做。 后来，婆婆年龄大了，也有病在身，恶媳妇不得不自己做饭，但她自己烙饼子吃，却给婆婆吃窝窝头，自己吃面条，炒鸡蛋，却给婆婆吃野菜。 但婆婆怕儿子生气，媳妇这样对自己也从未给儿子说过。有一次，王木匠半途回家，发现母亲在啃窝窝头，才知道媳妇如何对待母亲，一气之下，休了这个媳妇，发誓从此不再娶媳妇，自己照顾母亲。外出时，提前给母亲挑满一缸水，蒸好馍馍，还在门前种了很多蔬菜。 这两年，母亲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需要人照顾，而王木匠又不能天天在家，所以，有人对他说，再娶一个媳妇吧，可以照顾老母。 有人提议，寡妇张月娥是个好茬口，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善良贤惠，娶过来伺候老母亲肯定没问题，或许还能为你生个一男半女呢。 但王木匠不是不想再娶，而是心有余悸，而且张月娥年龄比他小很多，不太合适。 其实，也有人给张月娥说过，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好过，找个心肠好的人嫁了，也不会受人欺负了。说王木匠是个好茬口，虽然年龄大点，但知道心疼女人，而且有手艺，能赚钱，虽然有个老母，但不难伺候。  张月娥说，像我这样的“拖油瓶”，人家根本看不上。 那可不一定，你虽然有个孩子，但已经八岁了，懂事了，而且年轻漂亮，温柔贤惠，王木匠能娶到你，也是幸运到家了。有人说。 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事。张月娥说。 这天，王木匠要去镇上给一个大户人家修房子，路过张月娥门口，正好张月娥从屋里出来。看见王木匠，便一定要让王木匠到家里喝口水，顺便把那天的肉钱还给他。 王木匠说，不进去了，钱的事不用着急，什么时候还都行，我还要去镇上给人家修房子去。 就一会儿功夫，不还你我也睡不好觉。张月娥说。 无奈，王木匠只好跟着张月娥来到她家。 快坐下来王大哥，我给你倒水。张月娥先给王木匠倒了一碗水，然后拿出铜板给王木匠。 不着急，不着急，你先拿着用，过几天再还也可以。王木匠说。 王大哥，我是欠不了人情的，欠钱不还我心里不踏实的。张月娥说。 好吧，那我就先拿着，大妹子什么时候急用钱了就给我说。王木匠说。 那就先谢谢王大哥了，喝口水吧，你看我这家里，想招待您却啥都没有。张月娥说。 这就很好了，大妹子，没事我就先走了。王木匠说。  那你慢走大哥。张月娥送走了王木匠。 然而，有人看见王木匠从张月娥家出来，便以为这个寡妇熬不住了。于是，张寡妇勾搭王木匠的闲话又传开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对这种闲话，张月娥倒不怕，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后悔让好人王木匠因自己坏了名声。 不过，王木匠也从来不怕人背后说闲话，身正不怕影子斜，爱说就说去吧，嘴在别人脸上，你也挡不住。 胡屠户因为被王木匠搅了好事，心里恨之入骨，但对张月娥依然不死心。我就不信得不到你。 这天夜里，胡屠户喝多了酒，又想起张月娥，心里火烧火燎，半夜跑到张月娥家，翻墙进去，准备撬开门栓，进屋对张月娥实施不轨。他以为，女人都他妈是假正经，来软的她拒绝，来硬的也许她还高兴。 然而，当他正要撬门，屋里的灯亮了，他便停止撬门，躲到暗处等待。不过，门并没有开，过了一会儿，灯又灭了。胡屠户便又过来撬门…… 无巧不成书。就在刚才胡屠户翻墙进张月娥院内时，正好被夜里回家的王木匠发现了。但他只看见一个黑影翻墙进了张月娥院子，却不知道是谁。  他连忙来到张月娥门前，从门缝往里看，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正在撬张月娥的房门。 这怎么办？急中生智，他大喊一声，有贼，快来抓贼—— 胡屠户听到喊声，吓出一身冷汗，立即停止撬门，而张月娥房内的灯也亮了。 胡屠户担心惊动了村里人，便迅速翻墙逃走了。不过，他边跑边回忆刚才在外面大喊“抓贼”的事，觉得那声音好耳熟，突然就想起来了，怎么又是这个可恶的木匠。妈的，难道他也是来翻寡妇墙的？真他妈倒霉，怎么每次都遇到他？于是，越发地恨起王木匠来。 不久的一天夜里，天下大雨，胡屠户借着酒劲又一次来到张月娥家，这次来他有所准备，拿一把剔骨刀揣在怀里，翻墙进去后，便用剔骨刀撬门…… 然而，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天夜里，王木匠依然回来比较晚，经过胡屠户家时，发现胡屠户从家里出来，往张月娥家走去，王木匠就知道这小子又要去干坏事，便跟在他身后。等胡屠户翻墙进了张月娥院子，他随后也轻轻一跃，也进了张月娥院子，躲在暗中监视着胡屠户。 当胡屠户拿出剔骨刀正要撬门时，王木匠用力弹出一颗小石子，当的一声击中刀身，刀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胡屠户大惊，忍不住“啊”了一声。 谁？屋里的灯亮了，传出来张月娥的声音。 胡屠户转身想跑，却被王木匠挡住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两次跑到他人家翻墙入院，你想干什么？王木匠质问道。 又是你坏我好事，我看你是活腻了。胡屠户手持剔骨刀向王木匠刺来，但只听“砰”的一声，剔骨刀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出去，断成两截，而胡屠户的右手腕像折了一样耷拉着，疼得胡屠户左手捂着右手直叫唤。 这时，张月娥打开门出来，看到胡屠户和王木匠，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大哥，怎么你也在这里，刚才到底怎么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张月娥问。 这家伙已经两次翻你院墙了。你还记得前几天夜里，外面有人喊“抓贼”吗？当时我回家路过这里，发现有人翻墙进入你院子里，我就过来从门缝看到，他正在用刀子撬你的门，我就在外面大喊“有贼，抓贼”，把他吓跑了。刚才，我干活回家，路过他家，看到他拿着刀往你家方向来了，便跟了过来。果然看到他又翻墙进入你院子，我就也翻墙进来，看到他正用刀撬你的门，便将他的刀打掉，结果，他拿刀来刺我，又被我打飞了……王木匠将胡屠户两次翻墙进入张月娥院里的事对张月娥说了。 张月娥十分后怕地说，王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姓胡的，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一个可怜的女子啊？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姓胡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要打月娥的主意，我会让你一辈子站不起来。说着，将手中的墨斗向上一扬，院墙外面的一棵大树被拦腰截断，咔嚓一声落到地上。 胡屠户吓得赶紧跪下来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滚，别让再在这里看见你！王木匠说。 胡屠户连滚带爬打开门跑了。 王大哥，太谢谢您了，快进屋坐坐吧！张月娥说。 不了，我母亲还在家呢？太晚了怕老人家着急。你也不用怕了，胡屠户不敢再来了。王木匠说。 王大哥，你这样帮我，连口水也没喝过我的，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您！张月娥感动地说。 别这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没有个难处，遇到了就一定会帮忙，我得赶快回家了。不过，大妹子，我刚才瞄了一眼，你家的房子下雨漏水吧？王木匠说。 不瞒你说，漏得厉害，好几个地方漏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不下了，屋里还在滴水。早就想修了，可我现在这情况，唉，以后再说吧……张月娥无可奈何地说。 大妹子，你这房子不仅仅是漏雨的问题，大梁也有问题，如果不修，随时都会倒塌，会出人命的，不能再拖了。王木匠干了三十多年木匠，打眼一看，就知道你的房子有什么问题。 王大哥，你快回家吧，大娘在家一定等急了，修房子的事以后再说吧。张月娥说。她知道，没有一大笔钱哪里修得起房子啊。  这样吧大妹子，明天我就来给你家修房子，人命关天，耽搁不得，工钱和材料的事你不用考虑，只要有饭吃就行，就这么定了，我走了。王木匠说完就回家去了。 张月娥半天愣在那里，这一夜发生的事让她感觉上在做梦。多好的人啊！ 第二天一早，王木匠就带着木工工具来到张月娥家。他对张月娥说，等会就有人把苇子、和瓦拉过来了，我先把你家房子的大梁整修一下，它有几个地方已经被虫子蛀空了，如果不修，随时都会断裂。 那是不是要换大梁啊？张月娥问。她担心这么大的房梁要花很多铜板的。 不用，我会用其它木料把里面封实，封实后比原来还结实。现在，你和孩子先出去，我要开始修房梁了。王木匠说。 你一个人修吗？不要把屋里的东西搬出去吗？张月娥奇怪地问。 不需要。王木匠说。 张月娥心里疑惑，但她没敢再问，就领着女儿出来了。 王木匠把张月娥院子里的几根木料搬进屋内，然后将门关上，拿出墨斗，在房梁的几个地方甩出几条墨线，又在搬进来的木料上打上墨线，只听“啪啪啪”几声脆响，地上截好的几根木料飞上房梁，恰如其分地嵌入房梁被虫蛀空的地方。接着，王木匠又往房梁上甩出数十根墨线，将大梁的缝隙封死。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然后，打开门等待苇子和瓦等修房子的材料。 王大哥，房梁开始修了吗？张月娥问。 已经修好了，你可以进去看看。王木匠说。 已经修好了？张月娥吃惊地说，边说边走进屋内，抬头看房梁，发现房梁像换过一样，心里暗暗吃惊，不知道王木匠究竟用了什么神功，什么也没动，竟然把旧房梁给换成新房梁。 正在这时，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来抓王木匠的。王木匠一看，原来是胡屠户带着官兵来的。 张月娥问，你们凭什么抓王大哥？官兵道，去县衙大堂就知道了。 于是，王木匠被一伙官兵带到县衙大堂。张月娥和女儿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王家岭的村民。  王天德，听说你有一个神奇墨斗，威力无比，是不是和那些叛军是一伙？快将那墨斗神器拿出来，并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县官惊堂木一拍说道。 王木匠不慌不忙地说，县老爷在上，您这是听胡屠户说的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匠，墨斗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墨斗，哪里是什么神器啊？说我和叛军是一伙，更是无从说起…… 大胆，不管听谁说的，把你的墨斗拿出来当场验证不就完了？县老爷说。 好的县老爷，墨斗在此，请县老爷验证。王木匠拿出破旧墨斗，交给狱卒。狱卒将墨斗递给县官老爷。 县官老爷拿起墨斗，反复观看，也没看出神在哪里。便让人抬来一根木头，对王木匠说，你用墨斗在这个木头上打上墨线看看。 王木匠拿起墨斗，在木头上打了两条墨线。 墨线打好后，县官和一干人等也没看出和其它墨斗打出来的墨线有何区别。于是，将胡屠户叫出来，让他看看这个墨斗神奇在哪里。 胡屠户拿起墨斗，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有什么机关，便说，真的是厉害啊，我亲眼看见的，大树被拦腰斩断…… 县官老爷，这个胡屠户曾两次夜入民宅，对良家妇女实施不轨，被我阻挡，因此怀恨在心，诬陷于我，民女张月娥可以作证。 县官老爷道，带民女张月娥上堂。张月娥被带进大堂，对县官老爷说，胡屠户曾在集市上调戏我，调戏不成，又两次夜里翻墙进入我家，用剔骨刀撬我门，欲对我实施不轨，被王大哥阻拦。说着拿出胡屠户已经断为两截的剔骨刀，交给大堂。县官老爷一看，刀柄上分明刻着一个“胡”字。于是，惊堂木一拍，对胡屠户说，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并两次夜闯民宅，对民女实施不轨。胡屠户，你还有何话可说？ 胡屠户早已吓得两腿打颤，尿了一裤子，说道，县官老爷，都是小人喝了点猫尿，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把他奶奶的，你还想有以后啊，来人，将胡屠户打入大牢，王木匠无罪释放，退堂！县官老爷惊堂木一拍说道。 门外传来一阵欢呼声。 王木匠和张月娥回到家。王木匠没有告诉母亲这件事，但走的时候托人告诉母亲，晚上不要等他，可能回不了家。于是，从县衙回来，直接到张月娥家继续为她修房子。 张月娥感激涕零，心里暗暗喜欢上了王木匠。 因为去县衙耽误了时间，房子修好已经很晚了。张月娥为王木匠做了好饭好菜，吃完饭，时间就更晚了。 张月娥说，王大哥，天太晚了，你回家会惊动母亲，而且，我还是心里害怕，你就在这里歇息……说完脸色红晕。 这，不好吧，让人看见，又会说闲话了。我倒不怕，可大妹子你还要嫁人的……王木匠说。  王大哥都不怕，我还怕什么？王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只要王大哥不嫌弃，月娥会一辈子呆在大哥身边，当牛做马，心甘情愿……张月娥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愿意嫁给王木匠为妻。 这，这能行吗？王木匠心里暖暖的，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温暖的话，所以，说话都有点结巴。 行，怎么不行？来，月娥为大哥洗洗脚。张月娥说着端来一盆热水，放在王木匠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还是我个人洗吧。王木匠有些难为情。 王大哥，你都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为啥不能为你洗洗脚？说着已经把王木匠的袜子脱掉，把脚放入盆中。一股暖流浸入王木匠的心中。 洗完脚，张月娥说，床已经铺好，大哥也累了一天了，赶快歇息吧。 王木匠答应了一声，便和衣躺下了…… 不久，张月娥嫁给了王木匠，夫妻恩恩爱爱，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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