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骂一得爸爸的居多,曾经被无数人赞誉的育儿典范,如今却成了巨大的反噬。老实讲,我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常春藤学霸和他父亲的故事。从去年开始,我越来越愿意写一写老郑,我的宝藏父亲。就像男人一年逛两次XX之家一样,一年写两次老郑,每次都有新收获。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班上有个特混的孩子,姓方,小小年纪长得五大三粗,天天不是把同学堵厕所里勒索零花钱,就是逃课打架,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动手。 这个姓方的同学,因为在班里,没有对手,于是飘了,膨胀了,老师说他两句,就想动手。那个年代,老师在家长们心里地位很高,敢跟老师动手,那是大逆不道,于是方爸爸被请到了学校。结果,就在学校的操场上,众目睽睽之下,方爸爸一脚把方同学踹趴下,解开皮带劈头盖脸地一顿招呼。 当然,这种极端暴力型的父亲属于少数,大部分的父亲,更偏向于威严型。比如我邻居小孩儿,很怕他爸,我俩打游戏机都得偷偷地。处于对他父亲的恐惧,我慌不择路地躲到了门后面,但这无异于掩耳盗铃,他爸一摸电视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往门后一瞅,淡淡地说了一句:出来吧。后面的事儿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走的时候,看着邻居小孩儿那个死了爹一样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妈当了十几年小学班主任,练出了一身不怒自威的劲儿,天天在家训我和我爸跟训小学生似的。哦不对,我本来就是小学生。尤其是在叫家长这方面,别的小孩儿还能撒个谎或者找个亲戚糊弄一下子,我倒好,老师找家长根本不用通过我,因为我妈的办公室,就在她楼上。更可怕的是,这个老师,她能合情合理合法地打学生,警察看了都没辙。据我不完全的记忆统计,我小时候被打过后脑勺、揪过耳朵、打过屁股等等,全都来自于我妈。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怕老郑,甚至把他当成我最好的兄弟,成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在遥远的2000年出头,老郑就已经开始奉行快乐教育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郑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加上我考了全班前三,给买了个游戏机,插卡的那种。我们那会儿,玩游戏是纯粹的不务正业,毕竟超级玛丽和魂斗罗也没有职业联赛。当年的很多游戏机,都是装了一排键盘,然后打着“学习机”的旗号,被家长买回去给孩子学英语的。而我们家,老郑直接叛变了,父子俩蹲在小电视前面,拽着游戏手柄玩坦克大战,直接玩到凌晨一点。老郑从来不阻止我我,甚至还会加入我,小时候我的游戏机,我的风筝,我的弹弓,我的木头坦克,都是来自于老郑。平时一有功夫,就领着我进山里摸螃蟹,或者到山上挖山韭菜。只是给我定了个规矩,叫“考进前十名,吃啥买啥;考不进前十名,买啥吃啥”。掰着脑袋想半天,终于弄懂了“吃啥买啥”和“买啥吃啥”的区别,我不仅感慨:以至于我现在能当一个新媒体鸡汤小编,军功章上有老郑的一半。小学六年级有一次考试,我把英语的最后一道大题格式写错了,整整10分一下子没了。作为教师子女,我的思想包袱还是很重的,成绩一下子来了个大劈叉,心态顿时就崩了。我就记得老郑,蹲在沙发前面,拉着我的手安慰我,成绩算个屁,爸给你买肉夹馍吃。还有我中考之前,老郑领着我去岭上收红薯,絮絮叨叨地灌鸡汤,主旨大概还是成绩算个屁,别有心理压力。相比那些育儿典范的父亲,什么虎爸豹爸,老郑就是一个佛爸。 之前的我虽然是个独生子,但也没有说受到父母过多的关注,大部分时候是自然生长。 早上提前把饭给你做好,洗脸水打好,毛巾投好,平时家务活也不让干,吃的喝的安排的妥妥当当,十几岁,正是叛逆而渴望独立的时候,这种过度关注,一度逼得我发疯。从那之后开始,我就慢慢地疏远了老郑,以至于上大学、工作,回家的次数,跟家里联系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但我长大了,他得拼尽全力做点儿什么,才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不是个完美到变态的父亲,没有给我报各种班,没有花大力气去培养我。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父亲,却让我有了一生受益的童年。我又想起老郑说的一句话,很形象地概括了父子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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