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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云中锦》,讲述九位笔记名家的传奇人生

 陶鹿在读书 2022-08-30 发布于上海

中华书局版《续资治通鉴长编》引南宋王銍《元祐补录》:“《沈括集》云:'括素与苏轼同在馆阁,轼论事与时异,补外。括察访两浙,陛辞,神宗语括曰:“苏轼通判杭州,卿其善遇之。”括至杭,与轼论旧,求手录近诗一通,归则签帖以进,云词皆讪怼。轼闻之,复寄诗。刘恕戏曰:“不忧进了也?”其后,李定、舒亶论轼诗置狱,实本于括云。元祐中,轼知杭州,括闲废在润,往来迎谒恭甚。轼益薄其为人。”

王銍《元祐补录》是很可疑的史料,极有可能是托名的伪作。然江湖从此传言沈括检举苏轼,是“乌台诗案”的背后推手。

《宋史·叶梦得传》记载:用蔡京荐,召对。上异其言,特迁祠部郎官。大观初,京再相,向所立法度已罢者复行。梦得言:“《周官》太宰以八柄诏王驭群臣,所谓废置赏罚者,王之事也,太宰得以诏王而不得自专。”上喜曰:“迩来士多朋比媒进,卿言独无观望。”遂除起居郎。叶梦得为蔡京门生,一度平步青云。但老师不得体处也极力劝阻,后早归隐。

南宋洪迈出使金国不称臣不行臣礼被反锁在使馆“不给水浆”三日。后政敌说其使金辱国;周密南宋灭亡之后移居杭州;元末明初刘伯温初为元进士,后为明开国功臣,常被称贰臣;民间传陶宗仪文字记录在树叶上,最后靠这十几罐的树叶内容写就30卷的《辍耕录》;还有办家庭戏班子的李渔、不做官造随园的袁枚名声都不太好,不是打秋风就是好男色。

上述几位中国历史上的笔记名家,各自留下了传世之作,而他们的人生在民间故事流转中出现了诸多误读。作家陆春祥一部《云中锦》将这九位作家汇聚一堂,在开头就跨越了时间的鸿沟以高峰论坛的形式,唐代英俊潇洒,写就《酉阳杂俎》的段成式为主持人,嘉宾有北宋的沈括叶梦得、南宋的洪迈周密、元末明初的刘基陶宗仪、清朝的李渔袁枚,构成了盛大的文学盛会。这些笔记名家侃侃而谈,在叙述中能够窥见这些人在历史的褶皱中并没有折叠自己的人生,反而用文字记录下曾经鲜活的生命和广阔生活视野下的风土人情与逸闻趣事。

提及笔记体文学,《汉书》中记载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了笔记体文学,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大批志怪笔记小说成为繁盛的标志,这种以随笔形式记录见闻杂感的文体成为中国文人重要的书写选择。

作者饱含深情写了这些名家的成长经历与笔记特色,语言生动幽默,比如介绍唐代段成式,作者称之为永远的唐朝文学骑士。这个父亲是唐宰相段文昌的富贵帅气多金公子哥段成式跟着父亲周游世界,自己为官也尽心竭力兴修水利。文学上,日读经典五卷的段成式书斋里寻章摘句老雕虫,他迷恋读书写作的同时也观察自己书斋的那些小虫,不管是苍蝇还是细腰蜂,都让他从书房伸展到田野。在《酉阳杂俎》里,他记录下4500种鸟、2400种兽等昆虫异兽,这些还是只是《酉阳杂俎》30卷中的4卷。这个堪比法布尔的作家不仅认真观察这个世界,他的思维更是庄子与佛学思想中任由想象力无限漫游。他写月亮会说这是一个球状物,有阴影是因为太阳的照射。这些描写已经接近现代科学的范畴。

活泼肆意的的段成式、怕老婆的沈括,作者不仅书写他们的故事,还去拜访沈括的梦溪园,可称为科学家的沈括不仅写了《梦溪笔谈》,记录当时的科学发现,他还亲自兴修水利修筑城池等,历史上这个仕途起伏的博学家沈括临终前还在心心念念想要完成《天下州县图》。作者对沈括高度评价:历史上似乎找不到第二个人,他的时间坐标,一直延续到今天,以后也将伸展下去

九个古人,从他们的文字中走出来,作者行走他们的故乡,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去还原历史真相。不仅文字鲜活,精神也鲜活影响当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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