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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左洁 离家30余年，不管走得多远，最让我眷恋的还是家乡的小溪流。 我的家乡在凤凰县新场镇小垅村。我家独自住在一个后面是群山的山坡下，屋背后有一口井，一年四季水源丰足，养活了全村人。 这口井坐落在古树下，常年没被太阳晒着，水质很甜、很细，口感好，一股清澈透亮的清泉水，不断地从井底冒出来，溢满井口，顺着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山沟，欢快地流淌到我家院落右侧，最后流经屋门前的一丘田里。 在修建房屋时，父母把紧靠屋右侧墙根的小溪沟整修成约长三十米，宽约两米，左右两边都用石头砌得整整齐齐，再用水泥填满缝隙，防止漏水，底边是天然的石板，水深约十五厘米，清澈见底。 春暖花开时，溪流岸上的三棵桃树绿叶成阴，鲜花盛开，红绿相映的倒影在溪水里随着微波动荡，充满了诗情画意。夏天，螃蟹、小虾像藏猫猫似的，时而从岩石下跑出来，时而又躲进去了。 父亲还在下流处特意依次凿了两个椭圆形的水池，水深约六十厘米，一个高处的，用来洗吃的；一个低处的，用来洗衣、洗脚、洗猪草。 自从有了这条小溪流，我家不管是洗菜、洗脸、洗水果，还是洗手脚、洗衣服、洗猪草，或是用水煮猪食、打扫卫生、浇菜园、灌溉稻田都变得轻而易举了。 小时候，我家是全村唯一的种菜专业户，每次遇上赶场天，全家七口人出动，至少要摘千余斤菜挑到集市上卖。在卖之前，需要对摘回来的菜进行分类整理，有些菜还需要清洗，如一担担香菜、葱、大蒜、姜，需要用溪流的水洗干净后，方可卖个好价钱。 八九十年代，养猪也是我家主要收入来源。我家每年都喂养母猪、小猪和肥猪。从坡上采回来的猪草，一篓篓，一堆堆，都是用溪流的水先清洗干净，再剁细煮熟，拌上谷糠、玉米、锅巴和水煮浓后喂猪。一头头猪吃了干净可口的食物，也见风似地猛长。全家人看到猪栏里膘肥体壮的大肥猪，心里就乐开了花。 我们不仅在溪流里洗涤这样那样，还把溪流当成天然的“冰箱”。到了盛夏，我家常常把吃剩下的饭菜，冰在溪流水池里。西瓜上市时，刚从地里摘回滚烫的西瓜，先往水池里浸泡一会儿，然后切开，瓜瓤冰爽可口，凉到骨髓里去了，真是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炎炎夏日，不管是谁汗流浃背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迫不及待地，要到水池里洗一把脸、手和脚，冰凉的水浸过肌肤，瞬间，所有的汗液、烦躁与疲惫都会烟消云散。晚饭后，全家老少都爱在溪流边上的院落里乘凉，有说有笑，温馨和乐，刻骨铭心。 夜深人静时，我喜欢坐在溪流边看书、学习和写作，清凉的山风拂面而过，溪水缓缓流淌、驰而不息的声音犹如动听的音乐，赋予了我力量与灵气，鼓舞着我前行。 父母还常常用溪水浇家门前的菜园，辣椒、茄子、白菜，黄瓜、苦瓜、南瓜，西红柿、大蒜、葱……在溪水的滋养下，长势喜人，成了我们家爽口的家常菜。 溪水经过水池后，再流到家门前的一丘田里，既养活了稻谷，又养活了水鸭和鱼儿。每次从田埂上走过，总会被鸭子和鱼儿的声音感动着。秋凉时，即使你屏住呼吸，悄悄地站在田埂边，眼前的稻穗一片金黄，沉甸甸的，不时有成群的鱼儿受到惊吓活蹦乱跳，鸭子在稻田里你追我赶，欢快地嬉闹着…… 秋收的稻谷也好，长大的鸭子、鱼儿也罢，自然都成了我们全家人逢年过节时舌尖上的美食。 生在溪边，长在溪边，日日枕着溪水的柔波同眠。家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小溪流是我童年快乐的源泉。（文/左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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