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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会战日军深夜偷袭八尺岭,守军一个连仅幸存15人,事后一查营长无地自容

 凯撒历史屋 2022-08-30 发布于湖北

1944年6月26日,日军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兵临衡阳城下,以一部分向西、向北攻击,于拂晓抵达江东飞机场南端。日军第68师团师团长佐久间为人早就拟定由64大队进攻飞机场,令其“舍命攻占”,松山大佐即率领1000步兵快速逼近。

黄昏时分,日军第68师团其他各部向西向北发起猛攻,突破暂编第54师568团冯家冈阵地(今朱晖区东风路),将暂编第54师的一个团的守军阵地活生生与第190师第569团的阵地分割开来。

战役打响前,3营营长黄钟曾亲率有关人员前往冯家冈、八尺岭(原衡阳机场北侧)、湾塘等地侦察,了解到了不少情况。两天下来,各小分队陆续返回。根据汇集起来的线索,大致摸清了防区的地形、渠道和主要建筑。制定了个“以静制动,围而聚歼”的战术。

根据这些情况,营长黄钟的具体做法是,在日军可能出没的地点——冯家冈、八尺岭和湾塘等地点分别派出部队,发现敌人就打,造成声势。命令发布后,部队带足了三天的干粮,分头行动起来。而赵士富的连队前往湾塘驻守。

营长黄钟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6月23日的疏忽,在第3营没有查出间谍而导致了恶果。那天团长梁子超电话嘱咐他两件事:一是军部可能派参谋来检查战备情况;二是在第9连防守区域可能有间谍。

他忙着准备检查,却忽视了严查间谍。忙到太阳快落山了,军部参谋也没见影儿。他还憋了一肚子气。

恰逢赵连长来3营营部协商协调作战任务,门外又响起了“报告!”。

正在站岗的步哨带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什么事?”黄钟问。

'这家伙在本部旁边的小路上转来转去的,我把他抓来了。”

“是老百姓吗?”

“请您发落。”青年长得挺秀气,还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

“站好了。这是我们长官。”步哨踢了那青年人一脚。

“关上门,出去吧。”黄钟说,然后在年轻人的怀里搜了搜,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赵士富则不分青红皂白,上去随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说,干什么的?为什么还不走?”

年轻人回答说,他是前面四十多里地的一家当铺的掌柜。他说他没想到这里正在打仗,他来衡阳不久,只是做一般生意的。

不论他怎么解释,既然不是衡阳人,赵连长建议把他当作便衣间谍处理,说完就用粗绳子把他绑在了柱子上。

晚饭后,军部参谋还没来,赵士富也回去自己的连队。

深夜,黄钟又叫哨兵给绑在柱子上青年搬过去一条凳。那青年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还闭着的眼睛里流出了露珠一样的泪水。哨兵想再踢他一脚,可看到那晶莹的泪光,靴子又抬不起来了。

那青年一夜没睡。第二天黄钟叫哨兵在布防时,黄钟虽然认识到八尺岭地形重要,但只派了第9连三名士兵去岭上驻守;如敌来攻,战斗不利时可退守岭下。这时却忘记了交代他们同时应向耒河方向警戒。

而就是那个被放走的青年间谍将布防情况和守军未向耒河警戒的情报告诉了日军,于是日军第64大队松山圭助大佐改变主意,秘密派出一支精干小分队,由那青年间谍带路,袭击了八尺岭上的三名守兵。

可怜那三名守兵正轮流死死地盯着通往八尺岭上唯一的一条山路,道路的两侧是深深的战壕,大多是守军往返来去用的。偶尔听到枪声,却一个影子都没有。他们从子弹声来判断,日军可能是在几公里外或者更远的地方朝这里射击的。

三个士兵万没料到自己会悄声无息地被日军小分队摸了哨,两人当场牺牲,另一人听到背后枪响,立即倒地顺着山坡朝下滚,虽然中了两弹,但是捡回了一条命。次日拂晓,他被人救回营部。营长黄钟觉得很蹊跷,但仍然没想到与间谍有关。

松山圭助的大队成功端掉了三个哨位,得以从守军左翼来河边和水田地带进入湾塘,大张旗鼓地偷袭第8连,其目的是攻击抢夺飞机场。

第8连已构筑好工事。

几个士兵正在树上用刺刀挑李子,“快来,这李子还可以。酸溜溜的。”

一听说李子,有士兵口水就在嘴里打转了。

一个新兵说:“不是上面有令,不能乱吃老百姓的东西吗?”

“老百姓都跑光了,放两块光洋在树权上就行。”一位老兵回答。

于是,一群人围到树下,开始采摘李子。

老兵捧着几粒李子,送到连长赵士富面前,赵士富不屑地推开了:“这玩意儿酸,我牙不行。”

“快过节了,尝尝鲜呗。”老兵讨好道。

赵士富摇了摇头,说:“打完仗吧,打完仗再说,打完仗枣子也该熟了。”

他说他想吃枣子。该是一排长回来报告了。现在既不知道八尺岭的情况,那三名士兵也不知道连队的准确位置。正当赵士富坐在工事边抽烟等一排长沟通结果的时候,突然飞来了子弹。

那子弹激烈得超过以前任何一次,激烈的程度简直可以用“暴雨”一词来形容。赵士富吃惊地叫道:“趴下!”

他还没说完,士兵们都已经趴下了。赵士富看见了对方在田地里伸出绑在枪上的膏药旗。

激烈的枪炮声逼近了。那声音是“战争”!那声音是“杀戮”!第8连将士奋起抵抗,只听“啪”的一声,机枪手胸部中弹,倒了下去。又换了个机枪手,是老兵,手中的李子撒了一地,覆盖上去的,是一粒粒弹壳……

数分钟后,老兵尖叫一声趴在了机枪上。日军的子弹将他的右脸削掉了半边。赵士富绝望了,尽管前后左右不断落下子弹,他扑过去,将老兵遗体挪到一边,怒目圆睁端起了机枪……

只能看运气了。太阳慢慢沉入大地,夜晚快要降临之时,敌人的射击缓和下来了。赵士富叫道:“后撤50米!”

士兵们边打边往后撤,到达了第二道防线。

田里四处飞动着像龙卷风一样的成群的蚊子。就像为了要掩盖丑恶的东西一样,黑暗遮住了一切。

士兵们越来越感到不安,东倒西歪地躺下,相互谈论起白天的战斗。

夜10点,枪弹声又疯狂地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发出震耳的声音,士兵们像有弹簧装置般地蹦跳了起来。

打,接着打,有日军士兵摸了上来,那就上刺刀。一番搏杀,8连两个排长及64名士兵光荣殉国,连长赵士富身负重伤。

战斗至天明,湾塘失守,全连只剩下1个排长带领幸存的15人撤到二线阵地。第8连损失惨重。横穿衡阳城的湘江河上,开始漂流着将士的鲜血。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事态,日军为何此时会从这里进攻,第9连在八尺岭上的三个哨兵呢?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几十条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抢回来。

幸存者纷纷议论,第8连遭到了偷袭,这里一定有汉奸,鬼子间谍哪有这种能耐?

士兵们抬着赵士富,背起枪弹,每两人一组,相互搭肩往城里撤退。水淹到膝盖处。在田边,他们垂头丧气,脚尖神经质般地探着落脚点,一点一点地移动。到处都是可以放得下一头猪大小的坑穴,士兵在浊水中艰难地行走着。

这时,黄营长正漠然地站在一棵大树下的阴影里傻呆着,地下丢满了烟蒂,一幅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丧气模样,黄钟浑身上下都受到了每一个人严厉目光的责难。

他完全失去了士兵的尊敬。杂草瑟瑟抖动,随着深夜的到来,凉意有些许加重。阵地丢了,人人都感到不安。由于怕暴露目标,无人点火,更不敢野炊,黑暗中不停地响着啃咬压缩饼干的“嘎巴嘎巴”声。没有人说话,也听不见河水流动的声音,完全是一个沉寂黑暗的世界。

夜幕被太阳吞噬,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天亮了,世界苏醒过来,士兵们撤到了湘江边,船已经在沿河堤岸的斜坡下候着了。

连长赵士富伤愈后,一辈子不看有汉奸卖国贼的电影、戏剧与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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