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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彩霞| 酒香散溢的民俗风情画

 新用户21671hit 2022-08-31 发布于山东

——读逄春阶长篇小说《芝镇说》

      壬寅初夏之夜,当我读完《芝镇说》的最后一页,仰望满天繁星,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一进一出的阅读过程中,我对芝镇的看法也随之改变,那些方言俗语,乡野传奇,千山万水,都飘着醇厚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

      济南出版社出版的《芝镇说》是逄春阶先生第一部长篇乡野小说,最先采取边创作边在报纸连载的方式,以千年古镇为背景,笔墨酒韵飘香,情节跌宕起伏,承载着芝镇百年的风云变幻和家国情怀,展现了中国百年变迁与历史延续,我被那些情深义重且具有豪侠气概的芝镇人史诗般的群英像所震撼,所感动。与其说这是一部鲜活的家族兴衰延续的发展史,不如说是酒香散溢的民俗风情画,奏响了一曲乡野传奇的悲歌。

      这部小说,宛如一幅《清明上河图》,再现了百年前的芝镇旧貌,风俗民情,既有普通人生活中的基本道德规范,也有革命者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更有生命深处的故乡根与故乡魂,读者跟随作者层层设置的悬念,环环相扣的情节,博大精深的内容,风趣幽默的笔调,妙语连珠的语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去探索公冶家族的历史渊源,感受芝镇人的家国情怀。人性的复杂和模糊,人心的残忍与仁慈,酒能成事也能败事,能益人亦能损人的天性特质,善恶因果,祸福相承,尽收其中。

酒是粮食的精粹,天地孕育的精华。芝镇是千年酒乡,当然离不开酒,酒能解愁,酒能忘忧,借酒说事,借事说酒,是《芝镇说》独有的姿态风韵。

      芝镇酒是灵丹妙药。难产的孕妇灌一口酒,生出的孩子叫“灌孩”。

      酒壮怂人胆。高作彪酒后放声高腔,被土匪张平青成全,娶回了其妹张小嫚。酒真是好东西,能上天入地,能担事。

      芝镇酒能成事,也能败事。渠邱县委书记陈珂烈士之死,就是有人好酒,喝多了,与人吹嘘,被叛徒告了密,把在教堂召集开会的他,连同十几个人,用铁丝穿着锁骨,押上汽车,英勇就义。

      正月喝酒狂欢,客人大醉,到猪圈里吐酒:“脖子往前一伸一缩一梗,那姿势好像是给猪鞠躬,人头碰着猪头,猪头抵着人头。猪毛扎着人毛,人哼哼,猪哼哼,人猪都哼哼。有喝醉了的搂着猪头大哭的人也有,抱着猪要当马骑的也有,扳着猪蹄子划拳的也有,跟猪亲嘴的也有。更有一个奇葩的醉汉——我的大哥公冶德乐,在猪圈里,用红红的烟头烙猪身上的毛,烙得猪咴咴地叫着转圈,猪圈里充斥着一股焦糊的臭味,闹腾完了,被架出来,浑身猪屎。”对醉酒人形态各异的描写,奇葩百出,细腻精彩,如在眼前。

      芝里老人在鬼子面前装聋装醉装死,细节抓得精准,层层递进,写得相当睿智。小说人物的智慧,就是作家的智慧。

      雷震找到酒厂厂长毛遂自荐,天天陪酒,号称“酒桌厂长”。久而久之,别人喊他雷老师倒不习惯了, 一听人叫“雷厂长”,他就目光如电:“嗯?在几号桌?”这个逼真细节描写,把雷震博学好酒的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这也来自逄春阶先生炉火纯青的文字功夫,令人拍案叫绝。

      逄春阶先生有句名言:“一生独爱酒,就像鸟爱飞。人没有翅膀,酒就是翅膀,酒盅一端,翅膀就往外钻,想往哪飞就往哪飞。”这次撰写《芝镇说》,他把酒里钻出的翅膀,飞过了崇山峻岭,飞过了千山万水,飞向了全国各地。

      逄春阶先生走出故乡三十余年,从未忘本。少年的印记,在他的内心是浯河流淌的水源,他发自内心的文字,冒着芝镇酒的醇香真情,唤醒了许多记忆,让他收放自如,时刻记着为故乡立传,为亲人抒情,为时代呐喊。从这个意义上说,《芝镇说》是他向故乡致敬的反哺之作。 

      熟悉逄春阶先生的读者,都知道,他笔下的芝镇,就是他的脐血地安丘景芝。他的小说写作,从最初的情感出发,尤为弥足珍贵。把经历时间沉淀,藏匿心中的情感,慢慢发酵,挖掘出来,呈现在阳光之下。作者有多大能量,小说就承载多大能量。撰写成长篇小说,比拼的不仅是智力、才力和体力,更是情感的巨大消耗,尤其是把自己带入文字章节中,为作品注入灵魂。逄春阶先生用心血汗水熬制出了一部家族史,奉献了一场文化盛宴,他的孤心苦诣藏在《芝镇说》的角角落落,字里行间,他的精气神穿行在文脉当中,芝镇才会如此一气流注,生龙活虎地伫立文坛之上。

      故乡的每一条褶皱里都隐藏着妙不可言的故事,浯河的水里荡漾着千古传奇神话,丰盈的想象,绝妙的比喻,流畅的文笔,赤子的深情。逄春阶先生是芝镇的形象代言人,《芝镇说》是他为故乡做了最好的注解和诠释,唤醒了内心深处的记忆,带领读者回到了百年故乡,找回了质朴的最初的情感。他用芝镇,把世界打开。

      逄春阶先生文学功底深厚,文笔细腻,语言风格既简洁典雅,又善于情景交融的衬托,《壮士陈珂诔并序》、《公冶长故里》、王辫写给七爷爷公冶祥恕的退婚书,可见一斑,这些纯粹的文字,感天动地,如晨钟暮鼓,惊醒人世间,响彻在岁月深处,回荡在悠悠山谷,成为了小说浓墨重彩的篇章。

      《芝镇说》里,爷爷和亲老嫲嫲景氏的交流,不靠嘴,不靠眼,靠心。其实,逄春阶先生与故乡的交流,也不靠嘴,不靠眼,靠心。靠走心的笔,一笔一划深情地记录故乡的人和事,还有那些情和说……在逄春阶先生的心灵天幕上,布满了他对故乡深切的爱恨与仁慈。

      从这个意义上说,《芝镇说》是逄春阶先生感恩故乡,向故乡致敬的一部大书。我们也向逄春阶先生致敬,致谢。

      很喜欢麦家说过的一句话:世界很大,但文学最大,因为文学可以让世界变小,让我们长大。阅读逄春阶先生的长篇乡野小说《芝镇说》,于我而言,也是如此,感觉遥远的故乡就在心里,触手可及,带着质感、温度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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