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五年(1082)五月,苏轼与友人董钺临别时所作《哨遍·为米折腰》的开篇,一段不堪回首、不尽如人意的感慨之后,苏轼模仿陶渊明在《归去来辞》构建了一幅归去的场景: 白露未干的清晨,路人为我指明归家之路。家门前的孩童正在嬉笑玩耍,可我当年手植的菊花已经荒芜,曾经细弱的新松也已经粗老,我,也已不再年轻。(露未晞。征夫指予归路,门前笑语喧童稚。嗟旧菊都荒,新松暗老,吾年今已如此。)还好,在我这贫寒的家中,仍有一扇小窗敞开,等我归宿。年迈的我拄杖仰望天空中孤单的白云,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要知道,无论是自由漫步的白云,还是归巢而息的倦鸟,都不是出于本意,而是本真自然的趋势。(但小窗容膝闭柴扉。策杖看孤云暮鸿飞。云出无心,鸟倦知还,本非有意。)在构建出这样一番归乡的幻设后,苏轼发出了第二轮(下阕)的感叹:在下阕中,苏轼构建出一幅回归田园之后的生活图景——田园生活中如此的静谧无杂,亲朋之间不再八卦闲谈,每天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徒步走在苍翠的山间小路上,溪水幽静绵长,流向幽暗的山谷,散发出春天的气息。(亲戚无浪语,琴书中有真味。步翠麓崎岖,泛溪窈窕,涓涓暗谷流春水。)在生生不息、欣欣向荣的草木包裹之下,归隐田园的人,当然只想将生命留驻于此,不做他想。浩瀚宇宙之间,我这样一具躯体又能存在多久呢?想到这里,苏轼又有些惶恐不安。与其这样,倒不如放下一切,抱持一种超然心态,任其去留罢了。委吾心、去留谁计。神仙知在何处?富贵非吾志。但知临水登山啸咏,自引壶觞自醉。此生天命更何疑。在山水之间吟诗放歌,佐以一壶浊酒,天地之间酩酊大醉。这才是他的命数所在。![](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22/08/3110/251201038_1_20220831114935451_wm.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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