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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琏二爷的未来 尤二姐死后，贾琏哭着说“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我忽略了，终久对出来，我替你报仇。”他已经明知道王熙凤是害死尤二姐的凶手，但也没有当机立断的决断，只把恨意埋在心底。 贾琏向鸳鸯借当，王熙凤答应助力，要了一二百两银子的回扣。她说得很堂皇：“我想着后日是尤二姐的周年，我们好了一场，虽不能别的，到底给他上个坟，烧张纸，也是姊妹一场。”准备用一二百两银子上坟烧纸。但她似乎忘了，尤二姐去世的时候，贾琏找她要银子治办棺椁丧礼，她说“这里还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要就拿去。” 本来借当一回，是尤二姐死后仅有一次琏凤夫妻笑着说话，王熙凤“恃强”，又是要回扣，又替来旺儿子强娶彩霞，又准备用一二百两银子上坟烧纸。贾琏口才不如她，脑筋也不如她，处处落了下见。但通过这些事，贾琏更加冷静下来，逐渐看清了王熙凤的真面目。夫妇感情已经完全破裂，剩下的只是表面上的维持和事业上的合作。 王熙凤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坏人。她对邢岫烟的关照就反映了她善良的一面。但在夫妻关系中，她的强势和寸步不离，注定了她“一从二令三人休”的悲剧结局。反过来看贾琏，虽然感情破裂，但他软弱犹疑的性格，注定他不可能快刀斩乱麻地断绝夫妻关系。何况在主持家务上，他还要借助王熙凤呢。 贾家的败落已经势不可挡。但逐步衰败和获罪抄家毕竟不同。刘心武先生设想的“隐匿废太子公主”未免太戏剧化。我们不去与刘先生争辩，只从书中寻找贾家获罪的依据：探春的远嫁是挽救家族之举，但也只能换回苟延残喘，因为毕竟是远嫁，而不是嫁给当朝权贵；元春死后，贾家彻底失去政治靠山。于是只要有一个由头，从前被掩盖的违法行为和罪恶事件，就会一一浮出水面：张华被逼退婚，又被挑唆妄告，王熙凤已经考虑到“张华此去不知何往，他倘或再将此事告诉了别人，或日后再寻出这由头来翻案，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 在第十五回时，已经埋下伏笔：“假托贾琏所嘱，修书一封”。豪门贵妇，是不会直接和官场中人来往的。王熙凤借用了贾琏的名义。第十六回写金哥未婚夫妻殉情，之后交代“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的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可见她借用贾琏名义干涉官府公事循私枉法中饱私囊不止一次，否则张华事件中她也不会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了获罪之时，这些罪行都会归结到贾琏名下。 或许直到那时候，贾琏才会名正言顺、公私两顾地休弃王熙凤。但到了那个时候，贾琏的前途也尽毁在王熙凤手里。 书中写到的荣国府长房唯一的儿子，却弄不清长次嫡庶；娶了又美貌又能干的妻子，却一直被压制；前后有名有份的一妻三妾多次外遇，却大部分时间严守一夫一妻制；明知道是谁害死自己的心上人，却迟迟不能报仇；早已跟妻子貌合神离，却还要受她的连累。贾琏不算是坏人，偶然还会露出正义的闪光点。可是他的一生，充满了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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