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保姆与雇主相互陪伴19年,他们之间早就超出了雇佣关系,这本应该是个温情的故事,然而在欲望面前,却演变成了一个悲情故事。 1990年初,37岁的房恵芬从老家江苏溧阳到上海做保姆。 10月份,房恵芬被雇主辞退。 为了找工作,她每天都在湖南路的一家家政公司等待机会。 一天下午,一个双鬓斑白但精神烁烁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叫邵望祖,是退休老教授,今年六十九岁。 邵教授家里三口人,他和他爱人,还有一个没有上小学的外孙女。 他爱人身体不好,因此想找一位全职保姆,工资八百。 一听工资给这么低,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房恵芬站了起来,轻声说:“你看我可以么?” 邵望祖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是一个衣着朴素,看上去忠厚老实又有点羞涩的女人。 邵望祖当即就同意了,并且签订了聘用合同。 邵教授的儿女都在国外,儿子在澳大利亚留学,女儿定居了美国。 房恵芬的工作就是做做家务,照顾祖孙三人的生活。 虽然工作简简单单,但是房恵芬不敢懈怠,她尽职尽责,一丝不苟,深得老两口的满意。 一个月后,邵教授就给她涨了200块钱工资。 1994年,邵望祖的爱人因病去世,他和小外孙女相依为命。 一年后,外孙女也被女儿接到美国上小学。 外孙女走后,邵教授很伤心,七十多岁的老人倍感凄凉。 尽管这样,女儿多次邀请他去美国养老,他还是拒绝了:“我一个老头子还出什么国呀,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小房照顾我么?” 话虽这样说,但是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邵教授还是感到孤独和凄凉。 他常常伫立窗户边,默默望着窗外,好像沉浸在昔日美好的时光中。 每当这时,房恵芬都非常难过,不善言辞的她尽量陪着邵教授说说话。 身边没了亲人,小保姆成了他的依赖。 一天,两人闲聊。 邵望祖好奇地问房恵芬:“这么多年也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他们怎么也没来看过你?” 不提还好,一提房恵芬流起了眼泪。 原来,因为丈夫常年家暴,她已离婚好几年,孩子也留给了前夫。 她来上海做保姆也是为了抚平婚姻带来的伤痛。 邵教授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小保姆还有这样不堪的经历。 从这以后,两个孤独的人更加的惺惺相惜。 在房恵芬细心的照料下,邵教授也慢慢走出伤感。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邵教授的儿子在澳大利亚车祸去世。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一次的打击差点击垮老教授。 他整夜失眠,已经七十多岁的他更加消瘦,住进了医院。 房恵芬很是难过,善良的她很心疼这个可怜的老头,对他的照顾更加细心周到。 邵望祖既感动又悲哀。 感动于一个保姆对他的真心付出,悲哀于自己古稀之年,身边却只有一个保姆。 但是,保姆毕竟不是亲人,她早晚也会离开,到那个时候自己岂不是更孤单? 一天夜里,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房恵芬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手,睁眼一看,竟是邵望祖。 邵教授流泪叹息道:“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房恵芬安慰道:“教授,别想那么多,我这不是在这么?” “你是个好人,也是真心对我的,如果你不嫌我年龄大,我们两个孤独的人就生活在一起吧!”邵望祖热切地看着房恵芬。 房恵芬没有料到教授会说这样的话,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房恵芬心里翻江倒海。 邵望祖年龄虽然大了,可是有知识有文化有不菲的退休金。 这么多年,自己漂泊在外,邵教授的家成了她的栖息地。 而邵教授对她也很好,让她那颗孤寂的心得到了安慰,如果两人真能走下去,自己也算有个不错的归宿。 于是,邵教授出院之后,两个孤独的人住到了一起。 房恵芬对邵教授更加的尽心尽责,她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围着他转。 邵望祖对房恵芬也体贴入微,知冷知热,这种生活让她陶醉,也让她觉得不真实:她一个保姆,何德何能让一个大上海的知名教授这么真心对她。 房恵芬过得越甜蜜,就越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邵教授的女儿不放心父亲一个人生活,经常打电话劝他去美国。 尽管他一次次地拒绝,并且多次对房恵芬说自己绝不会去美国。 但是房恵芬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两个人没有办手续,说不定哪一天他真的去找他女儿了,自己也没有办法。 自同居以来,邵望祖就没有提过结婚的事。 房恵芬忍不住问他怎么想的? 他有些为难地说:“我年龄大了,女儿还有亲戚都不会赞同我结婚的。” 房恵芬对此表示理解。 两人年龄的差距,社会地位的差距,种种的不对等肯定会引来外人的猜测。 从此房恵芬没有再提过结婚的事,但是,她的心里一直在期盼邵望祖能给她一个名分,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直到1998年,房恵芬还是没有等来她想要的名分。 她担心自己年龄也不小了,没有婚姻的保障,自己的晚年怎么生活? 于是她决定带着这些年的积蓄回老家找个老伴共度余生。 可是邵望祖不愿意让她走,答应她做通亲友的工作给她一个名分,并且保证她以后生活无忧。 房恵芬本来也不太想走,她已经适应了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一晃几年又过去了,邵望祖并没有实现他的承诺,而且每次都推脱来推脱去。 特别是邵教授的女儿每年和家人一起回来,他都让房恵芬住到客房里,以免女儿尴尬。 每次这个时候,房恵芬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这种没有存在感的生活,让房恵芬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时常跟邵望祖吵架。 尽管两人争吵不断,但是却又谁都离不开谁。 2007年,已经86岁的邵望祖决定把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卖了,女儿已定居国外,不会再回来,他想把房子卖了,给女儿留一笔钱。 当他把想法告诉房恵芬时,房恵芬表现得很激动:“你心里只有你女儿,房子卖了,我们住哪?” 邵望祖说:“我们住到我单位的教师公寓去,那里都是老同事,相互也有照应。” 房恵芬坚决不同意,本想在这安度晚年的她感觉生活更没有了指望。 因为这件事,两人经常矛盾不断。 长期的心理压抑让房恵芬的精神出现了状况。 2007年底,房恵芬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行为,她时常发呆,自说自话。 邵望祖带她到医院检查,医生说由于长时间的心理压力,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伴有精神分裂症,需要长期治疗。 邵望祖只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房恵芬不愿意去,大哭大闹:“我没有得病,是你故意想抛弃我!” 看到房恵芬这样,邵望祖也很心疼,毕竟这个女人照顾了自己十几年。 他安慰房恵芬:“你放心治病,我不会不管你的。” 在房恵芬住院期间,邵望祖细心照料,每天都到医院陪房恵芬聊天,给她带些好吃的。 2008年3月,一位买主听说邵望祖要卖房,就找到他,愿意以208万的价格买下。 邵望祖考虑再三决定把房子出售,卖房子的钱一部分给了女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房恵芬情况有所好转,邵望祖就把她接回了家。 回到家里,邵望祖拿出一张20万的存折给房恵芬:“这钱是给你的,房子我已经卖了,过几天我们就搬到教师公寓去住。” 房恵芬很是吃惊,自己住个院,房子就卖了? 但是看到这张二十万的存折,她似乎又明白了邵望祖的苦心。 2008年5月,邵望祖带着房恵芬搬到了教师公寓。 教师公寓住的都是老教授,很多是邵望祖的老同事。 搬到这住以后,邵望祖显得比以前开心快活。 而房恵芬却越发郁闷,在这里她感到自卑,觉得别人都看不起她,她就是一个保姆,跟这些个教授哪有话题可聊。 房恵芬越来越不爱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胡思乱想。 她怕邵望祖嫌弃她有病,就想通过结婚抓牢他。 可是邵望祖总是推脱自己年龄太大,不愿意结婚。 房恵芬不依不饶,时常跟邵望祖吵架。 她越吵,邵望祖就越往外跑,这更加让房恵芬烦躁不安。 2008年7月的一天,邵望祖吃完饭像平常一样出去散步。 房恵芬拦住他,不让他去:“你天天往外跑,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邵望祖觉得莫名其妙的,径直走了出去。 房恵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家里放声大哭,并拿着剪刀把衣服都剪烂。 邻居们听到声音围在家门口。 邵望祖只好说房恵芬有抑郁症,并在邻居的帮助下再次把她送到医院治疗。 亲戚朋友知道之后都劝他放弃房恵芬,可是邵望祖不忍心:“怎么说她也照顾我十几年了,我要是不管她她就没救了。” 经过一段时间治疗,邵望祖把房恵芬接回了家。 这让房恵芬很感动,她以为邵教授这次不会再管她了。 这次出院后的房恵芬平静了许多,邵望祖也紧记医生的叮嘱不惹她生气,两人过了一段平静温馨的生活。 2009年7月,房恵芬快要过55岁生日了,想到自己也年过半百了,却连一个真正的家都没有。 她忧心忡忡,又开始缠着邵望祖结婚。 邵望祖说:“我都快九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结婚呢?” 房恵芬说:“不结也行,那你给我100万!” 邵望祖生气地说:“你就是为了钱给我在一起的么?” 从这以后,两人又开始了冷战。 2009年8月5日,邵望祖像平常一样准备出去晨练。 房恵芬拦住他:“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结婚?不愿意,就给我一百万。” 邵望祖不理她,继续往外走。 气恼的房恵芬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使劲推,一个将要九十岁的老人哪经得住这般推搡。 邵望祖倒在了沙发上,他气的骂房恵芬是泼妇。 房恵芬压抑多年的情绪爆发出来,她随手拿起一把剪刀朝邵望祖刺去。 邵望祖拼命把剪刀夺下,房恵芬又拿起一个陶瓷盆朝他砸去,老教授很快被打倒。 房恵芬骑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疯狂地晃着,一边晃一边骂:“我照顾你十几年,你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很快,邵教授不再动弹,房恵芬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当天下午房恵芬买票回了老家江苏溧阳。 8月6日晚上房恵芬在老家被抓获。 经鉴定房恵芬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 总结: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保姆想要的是名分和后半生的保障,而教授想要她的陪伴和照顾,两个怀揣不同目的的人生活在一起,注定谁也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END 本文除房恵芬为真名,其他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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