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邓意气， 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在职职工。笔名悠然，取自陶渊明诗句'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中的'悠然’二字。在《三秦都市报》《延河》期刊《云南边疆文字》《起点中文网上》等上发表过诗歌散文，工作之外喜欢中国古典诗词。
家乡的小河
文/悠然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美丽的家乡，在美丽的家乡中有许多美好的景色，然而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家乡那条幽长的小河，遥想起这片祥云沃土中的小河，往昔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与我的生命不可分割、不可抽离。任凭岁月如何更迭、变迁，对它的依恋、思念已经成为一种从来不变的习惯。它既没有钱塘江大潮那么的波澜壮阔，也不是美如西施那般淡妆浓抹总相总宜的西湖。但是它却曾经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的欢声、我的笑语都化作一汪春水，永远的融入这温情的小河里。曾经的记忆泛着白色的浪花，溅起遥远的思念，干头万绪把我推到了从前。在春花秋月和风细雨中，将这份眷恋溢于笔端，凝结成丝丝情弦，缓缓的流动着温暖。家乡的小河有它的独特之美。小河边嫩绿的小草，草丛中长着五彩缤纷的小野花，这些一群群一簇簇的小野花，像是正好为这条小河戴上了一个美丽的花环，更像一袭花裙盛装的姑娘。在小草的旁边，长着枝繁叶茂的大树，满满的绿叶好像撑起的一把大伞，成为夏日里热浪来袭时人们路过此地乘凉的驿站。小河的水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到河底的沙石，小河的水很绿，绿的好像是一块无瑕的翡翠。恰似江南的风景旧曾谙。到了夏天，午后的小河被毒辣的太阳晒得滚烫，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黄昏时分，小河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人们最想往的地方。夕阳西下，褪去了燥热烦闷，人们聚集在河边，享受着这一刻珍贵清凉的快感，辛勤了一天的女人们，盆里装几件衣服，叫上几个要好的朋友，挽起裤腿下河去洗衣服，洗去一天的疲劳。母亲也不例外，经常是她们队伍里其中的一个。孩子们经常在小河里打水仗。很有趣的是女人们经常把衣服放到河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洒上洗衣粉，手中挥舞着木制的棒锤，在衣服上面乒乒乓乓有节奏的敲打着，叮叮咚咚地砸来砸去，很快衣服就洗好了。据说这样比手搓洗的衣服更省时、更不费力，而且洗得更干净。小时候我也曾经用这种方法帮母亲洗过衣服，果然朴实高效。这条小河是通往镇上中学的一条必经之河，河的上面有一座竹制的小桥。通过这座小桥，可以省去一半的路程，由此我对这座桥产生了深厚的情谊。这座小桥，满载着我年少时的梦想，等待放飞的那一刻。
风声、雨声、读书声 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 事事关心
这耳熟能详的句子，是我上初一时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教给我的人生格言，这位女老师叫王潋，大家习惯性亲切的称她为潋姑娘。是一位北京来我们村插队的知青，她经常独自一人，手捧一本唐诗或者是宋词，走在家乡的小河边，默默的在心里吟读。这在我们当地是绝无仅有的，村民们开始充满不解和好奇，窃窃议论。渐渐地适应了，直到最后的羡慕嫉妒喜欢。那情那景那声，装饰唤醒了村庄儿女的梦。她一身的诗情画意，一身的风骨雅韵，一时间吹动了方圆百里，声名远播，许多同龄的男孩对她都只是仰望和顶礼膜拜，即便家里条件再好，对她也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大家知道她不是这里的金凤凰，她不属于这片陌生的土地，这片土地与她有着天然的距离。她是远方的白天鹅，总有一天会遇上雄鹰与她一起展翅翱翔。我经常在她那里借书，她也经常帮我讲解历史知识，有时还帮我讲解《红楼梦》。可以说我自从认识了她后才真正的喜欢上了《红楼梦》，她用深沉、厚重、富有的知识浸染滋润着我，她时常告诉我，女孩子也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努力靠自己。'’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陈旧而又腐朽的观念，在当时绝大多数村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然而王潋老师的这一番清新的理念却完全颠覆了村里人对女孩子上学的看法。她给这个小小的村庄带来了生机，给家长们落后疆硬的思维注入了春风化雨般的新鲜血液。她从灵魂深处飘出来的学识和见识，墨染沁香。让我倾慕佩服。她的一言一行，让我顿悟，让我惊醒。从此我的心不再迷茫、徘徊，不再苟且。生活若是谁路过了谁，那也许是霎那间的陶醉，然而生活若是谁错过了谁，那一定是烟花在风尘里的光艳飘过，抬眼望去，像云和月那般有佳影无相随，各走各的轨迹。像玫瑰与菊花那般，各有各的花期，各有各的相依。我们不必为错过了玫瑰追悔，因为还有更美的海棠、腊梅花在静静的等你。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深情的拼搏。
每天上学、放学我都要和同学们从桥上走过，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甚至停下脚步，欣赏小河边的风景。清晨，太阳还没有起床露出殷红的笑脸，小河边已经热闹起来，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小鸟一样，回荡在这条幽静的小河上。露珠滚动着圆溜溜的身子，依偎在嫩绿的小草身上，闪着晶莹的波光，温柔的滋润着小草。我和同学们唱着熟悉愉快的歌谣：
家住杨柳小河边
往来不知多少年
春风秋雨几时尽
青青碧草犹尽欢走过小河，映入眼帘扑面而来的是一群漂亮的演员，一群鸭子呱呱的叫着，向来往的行人友好微笑的打着招乎。每到春来，同学们只要一看到鸭子在河里戏水玩耍，便知道冰冷的河绽开了笑脸，开始向人们畅开它宽阔柔软的怀抱。看到如此的场景，同学们便会齐声诵起苏东坡的那首诗
竹外桃花两三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牙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每当冬雪来临，河边上像是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薄薄的冰块覆盖在小河的身躯上，往日张扬的滔滔流水声骤然低调的变成细水潺潺，让人感受到它的静谧和恬淡。家乡的小河用温柔和痴心等到了一片银装素裹的盛约，使它的肃慕动态之美更加美丽婆娑。春天来了，春姑娘打着哈吹，冒着呼呼的热气，冰雪融化，草木萌发，家乡的小河又恢复了它应有的生机，在阳光的照射下，河水灿灿，波光潋滟。真是'’寒风冻不尽，春风吹又生'’，河边的柳树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低垂着又美又长的秀发。每当下午放学，总有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女孩子去河边采花，男孩子在河边折柳技做哨子、编柳帽。大家各自展示自己的心灵手巧。记得深秋的一个夜晚，辛苦劳作疲惫了一天的人们，早已安然呆在家里的床上准备休息。忽然外面下起了暴雨，啪啪啪，筷子般粗的雨滴疯狂的敲打着窗户。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隔墙燥动的雨声。忽然砰砰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边敲一边叫着母亲的名字。听起来像是村支书老王伯熟悉的声音。母亲急忙穿好衣服，披着雨衣出了门。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胆怯的在家等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等到母亲回家，我焦急不安的撑起一把伞出了门。屋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狂风裹着疾雨把手中的伞吹得嗖嗖嗖做响。我紧张的猜想着，村支书能和母亲去哪儿呢？忽然远处的小河边传来呐喊的声音。我匆匆赶往河边，只见河边上有人举着手电筒，闪着暗淡的光。原来是村支书领着一大帮群众，在河里往桥边堆石头。只听老支书嘴里不停地说道：'’这暴雨让河水猛涨，大家动作一定要快，把石头朝桥的两边和中间堆起来，不要让猛张的河水把桥冲跨，冲跨了明天孩子们怎么去上学？'’他像一个指挥官，在现场镇定自若。听着村支书王老伯的话，在河里看到母亲模糊不清的身影，我的眼泪止不住狂奔出眼眶，刹那间我对河里的人肃然起敬。暴雨依旧肆虐着小河，大家依旧奋不顾身的望桥的两边和中间堆着石头。水哗哗哗的冲向石头，那小桥依旧在结石的石头上挺立着。暴雨终于停止了怒吼，人们随着村支书，光着脚挽着泥泞的裤腿上了河岸，欣喜的各自回家。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太阳照常升起，它的霞光万箭齐发的射向大地。我和同学们依旧走在小河的桥上去上学，欢声笑语唱着欢快的歌谣。如今远离家乡，独在异乡为异客。在都市里喧嚣的街道里，眼前的车窗高速的流动，一闪一闪的杂乱无章的搅动着我的心跳。然而我依然怀念家乡的小河和那青葱的岁月，载着淡淡的年华，仿佛是撑起荡悠悠的小船，泛起层层涟漪，小小的波浪沉浮着乍起的皱折，声声不息，那份爱让人惊讶留恋，真可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王潋老师在河边吟诗的画面，似层层幽开的花瓣，释放着文字的清香与山水的绵绵。在尘世的喧嚣里，唯有家乡的小河，那股涓涓细流永恒的驻扎在我的心底。从长江之畔，到黄河口岸，我的心一直在你的身边，没有走远。抹不掉的思念，追忆不尽的甜蜜。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那河边吱吱唱歌的小鸟，
还有母亲在河边洗衣时的微笑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那小桥上欢唱的歌谣
还有夕阳下升起的炊烟袅袅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河边上碧绿的小草
还有河水里倒映出清澈的同学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远处飘来的渔歌
还有故乡人淳朴的微笑
我思恋故乡的精致的竹桥
还有母亲挽起裤腿衣袖在雨中的赤搏还有父老乡亲们的朴实勤劳
噢 妈妈
如果有一缕春风向你微飘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歌曲 《那就是我》作词 陈晓光作曲 谷建芬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河边吱吱唱歌的水磨噢 妈妈如果有一朵浪花向你微笑那就是我我思恋故乡的炊烟还有小路上赶集的牛车噢 妈妈如果有一支竹笛向你吹响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我思恋故乡的渔火还有沙滩上美丽的海螺噢 妈妈如果有一叶风帆向你驶来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我思恋故乡的明月还有青山映在水中的倒影噢 妈妈如果你听到远方飘来的山歌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