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天津市人,研究生学历。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理事、天津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诗词学会会员、天津电视台特邀评播员、天津枫林诗社书记。出版个人诗集《回首故乡是远方》、《韧柳迎风》;著有长篇小说《潮白水长》(上、下部)、长篇小说《潮白小八路》、长篇小说、《英雄无问出处》、《少年无处不风流》;散文集《岁月深处的爱恨情殇》(待出版);专集《脚下》、《主旋律》、《文萃》等,相关文稿入选《当代哲学文库》并获著作权证书。 ![]() 内容提要: 解放战争初期,从日本归来的23名八路军战俘,在战俘排排长刘高河的带领下,一路招兵买马、过关斩将,很快组建了一个装备精良的加强营。著名的辽沈战役中,刘高河立下特等战功,并很快得到晋升。但残酷的战争不仅考验着一个军人英勇果敢,也考验着要经受各种生活磨难的坚强意志。刘高河从一名孤儿到一名机智勇敢的小八路再到一名叱咤风云的解放军将领,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历程,本文描述了他起跌宕起伏的人生命运,也展示了一个潮白河人在战争中坚韧不拔的独特人格魅力。虽属战争题材,生活味却是本文的主流,读之品之叹之,如若身临其境,并给您带来许多不同的视觉与感受,越读越有味道。 “股长!股长!快开门……” 这天半夜,仓库股长邓明与新婚妻子正在热乎着,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呀?” “股长,我是毛晟?” “毛晟?大半夜的,你有啥事儿呀?不能明个儿说吗?”邓明不大乐意地打着哈欠。 “股长,有紧急事儿,别开灯!”望望四周,“老猫”警惕地闪进了屋内。 “啥?紧、紧急?!”邓明一时傻了眼,睡意皆无了。 “嘘!” “老猫”压低声音说:“仓库里,可能有特务破坏!” “特、特务来了?崴了崴了崴了!这下我可完了……”前程受到了威胁,邓明一屁股瘫歪倒在地下。 “老猫”一把拽住了邓明,不让他堆谷下去,新媳妇儿挺贤惠,听见来了客人,连忙披了衣服,从内室搬出了一把椅子,“老猫”趁势把邓明扶到了椅子上。 “嫂子,耽搁你喽儿睡觉了!”“老猫”歉意地笑笑。 “诶的,还没睡呢,你、你们说事……”新媳妇儿比“老猫”还不好意思,她红着脸给“老猫”倒了杯水,怯怯地回里屋了。 “咋、咋回事儿,快说!”邓明缓过神来。 “股长,是这么回事……” “老猫”把嘴附到邓明的耳根儿,用更低的声音告诉他:“列个(昨天)我在装库的时候,被人迷昏了,把我反锁库房里了,这么前(现在)刚刚脱身……” “老猫”也开始说盈州方言了。 “他们要干啥?是特务干的吗?” “知不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啥奇怪情况?” “列个黑介(昨天晚上)我吃饭的时候,有人往我的饭碗里撒了迷药,之后,我让人给关进了仓库,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估计,这是有人想烧毁我们的仓库哇……” “哎呀妈呀!崴了崴了!”邓明惊叫一声,“突”地站了起来。 “股长,你喽儿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老猫”按住邓明,接着说。 “列个儿(昨天)是仓库进货的日子,我腾不开手儿,没顾上吃饭,饭菜是剩下的。吃的时候,感觉味道不对,揍打了个马虎眼倒进了猪圈,眼瞅着把一头老母猪给麻翻了……” “是谁做的饭?他揍是特务嫌疑犯!”邓明马上聪明起来。 “我新来乍到跟谁都不熟,为啥有人要害我?因为列个黑街(昨晚)是我的班,好多货物今个儿早起还要对账,我想弄清楚到底咋回事?就假装已经中毒的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仓库,然后随意倒地装死。他们以为我被麻昏了,其中一个人说,'这小子是个雏儿,让这傻逼顶杠吧。’另一个说,'事不迟疑,赶紧把东西安置好’。他们鼓捣了一会后,'哐当’一声,就把我反锁在仓库里头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准是特务安装炸弹呢……” 邓明搓着手儿,急的满地打转儿,还傻傻呼呼地歪头问“老猫”。 “炸了吗?”邓明这些动作,把“老猫”给逗乐了,觉得很可爱。心想:“股长,你这不是脑残呐?炸弹要是炸了,我还能出来吗?你还能这么安稳地搂着媳妇睡觉吗?” “你看,炸弹在我这里呢。”老猫说着,从怀里把炸弹掏出来递给邓明。 “这、这是……” 邓明连连后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小脸儿吓的蜡黄蜡黄的。 “没事儿,引线摘下了,它炸不了……” 看到邓明惊慌失措的样子,“老猫”安慰说:“股长,放心,有我呢。” “哎呀妈呀,谢天谢地!肯定是狗娘养的特务,前几天,公安局还专门开会讲这事儿来着,幸亏我做了安排是吧?没想到,这么快揍找上门儿来了,'老猫’,你做得好!知道是谁干的吗?” “列黑介(昨晚)跟我一个班的是赵吉同志,饭菜应该是他给我留的,知不道出事的时候,他在啥地方?至于特务到底是谁?我也知不道……” “这可咋好?赶紧报告公安局吧?” “是,股长,必须报告。不过……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急急忙忙地报告,你喽儿说是不是显得有点唐突?弄不好还要追究咱们部门防范不利的责任……” “是呀!你说那该咋办呢?”这正是邓明所担心的。之前,县里召开过反特动员会,“支前办”的仓库是重点保护区域,公安局刘高河大队长还专门带人到这里进行过检查。因为只是面上的泛泛动员,不属于正式工作内容,邓明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没传达、没动员、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些管理要求,缺乏具体的防范部署。现在出了事儿,他这个股长如何向上级交代?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误了今后大好前程? “崴了崴了崴了!咋办呢毛晟?你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股长,在你喽儿的启发帮助下,我是这样想的……” “快说快说!” “老猫”指了指炸弹说:“拆除炸弹机关时,我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表针,现在离爆炸的时间,大约还有三个多小时,估计是特务们想趁清早上5点货物进、出仓库的时,连人带货一块定时爆炸,因为那个时候引爆的话咱们的损失最大,造成的影响也最大。我估摸着(考虑),一会儿我带着炸弹返回仓库,把炸弹放回原处,到时候炸弹不响,特务们肯定会来观察动静,到那时……” “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擒获!哈哈,你是咋想出来的?接着说……” “对!股长说得对,你喽儿现在揍去公安局汇报,记住,别告诉别人,揍找一个叫刘高河的大队长,说这事儿,是你喽儿提前部署的'引蛇出洞’计划,公安局如果同意咱们这个计划更好,不同意我们也不吃亏呀?你喽儿说,还能追究我们责任吗?” “哎呀呀呀!你这招'请君入瓮’厉害!你可真是诸葛再世,救了我邓明一命啊……” “股长言重了,反特工作人人有责,这都是你喽儿教育领导的结果。” “好好,兄弟,你可要注意安全呐!记住,安全第一!” “股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此事儿如果出啥纰漏责任在我,你喽儿全往我身上推,如果抓住了特务立功受奖,千万不要提我……” “为啥兄弟?我还要给你庆功呢!” “别、千万别这样,股长,我这人喜欢清净,不愿张扬,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帮你喽儿一把,我已经知足了………” “嗯,我心里有数。”“老猫”这个马屁拍的,让邓明觉得很舒服。 凌晨五点,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敌特的破坏行动开始了,而盈州却显得非常安静。因为刘高河已经提前行动,在蓟运河码头、螃蟹镇仓库、还有潮白河老闸涵等6处重点部位带人搜出了可疑爆炸物。事后得知,通往东北铁路的邻县3个支前仓库、6个车站、2个码头同时在这个时间被引爆了,损失却微乎其微。这主要得益于盈州公安局在第一时间向专区公安局进行了汇报,专区接到盈州特情紧急通报后,及时通报铁路沿线各地区,对所有重点部位进行了突击检查、清理和严密防范,虽然以上几处没能及时搜到炸弹所藏匿的具体位置,但重要物资及所有人员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和及时转移,避免了多起重大的损失。 “早、早、早……” 早晨5点30左右,一个穿着工装的人,与工厂的人打着招呼,煞有介事地转到了仓库附近。 盈州的鸦雀无声,隐藏的特务果然坐不住了。这个人先是鬼鬼祟祟的四处进行观察,在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他迅速奔到了仓库藏有炸弹的地方。 “行动!”隐藏在附近的刘高河一打手势,侦察员们如狼似虎地猛扑了上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个特务反应也挺快,立即咬破衣角,企图服毒自尽。刘高河的手更快,“啪”地一下打掉他手里的东西,几个队员一拥而上,“咔嚓”一声把他拷了起来。 “干啥的?叫啥名字?” “我叫李三狗!你们为啥抓我?” “李三狗?你来这里干啥?” “我是来找人的。” “到仓库角落找啥人?找人为啥还带着这个?” “别误会,那是我在仓库外头捡的,还以为是糖豆呢,想尝尝。同志,我李三狗儿可是个好人哪!” “李三狗!我看你是条日本狗!” 刘高河一声断喝,特务立刻被吓了一大跳。这个人的声音,刘高河的印象太深了,他就是日军冀东司令部的汉奸翻译官柴中国,他的肺痨病就是这个汉奸给赏赐的。就是把他烧成灰,刘高河也听得出来。 柴中国认不出刘高河,刘高河也暂时没捅破这层纸。他的一句怒吼,柴中国腿一抖就知道遇上了茬子,不断转着眼珠子想着应对策略。柴中国在南朝鲜做过整容术,许多与他共事多年的警员都不敢认他。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真的叫李三狗……”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家伙想避重就轻、就事论事,妄图蒙混过关。 “说!这次行动是谁指使的?你的代号是什么?行动名称?” “我是被人雇来找人的,知不道啥具体内幕……” “不许狡辩!” “同志,我有罪,我有罪!我对不起组织,我一时糊涂……” “行了,柴大少爷,我可没闲工夫跟你逗闷子,我来问两句吧,唐海的那只老山羊你总还记得吧?” 刘高河如法炮制,也让人牵来了一只老山羊。 “咩、咩……”老公羊长着一对硕大的犄角,气壮如牛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你、你是……” “哈哈,请问柴大翻译官,那句话叫啥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儿个我陪你好好玩玩,来人!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脚心摸上糖稀……” 刘高河冷笑一声,就要下手。 “糖稀!?啥糖稀?唉呀妈呀,崴了崴了崴了……” 那可是他自己发明的专利,审讯中几乎没失过手,刘高河的请君入瓮,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爷呀,我的亲大爷,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了还不行吗?……” “说!”犹如大周酷吏周兴,面对自己发明的新式武器,只得自作自受。 “我叫柴中国,国民党保密局冀东站特别行动组组长,代号'黄舒朗’,这次行动是我指挥的,我的上线是'花大姐’……” “竹筒倒豆子”,黔驴技穷的柴中国只得如实交代了自己罪行。盈州警备部队起义时,刘二顺正要举枪击毙他,慌乱中被“马屁精”撞了,子弹打偏了,隐藏在警备队里的军统特务借机掩护柴中国逃跑了。柴中国有着日本国籍,想去日本,军统却不放他走。别无选择,只得在军统的安排下到南朝鲜整了容,回国后,化名李三狗,代号“黄舒朗”,开始接受“花大姐”的领导,成了国民党保密局冀东站特别行动组组长,在获得一大笔经费后,返回盈州物资局潜伏。柴中国一直在寻找他的领导“花大姐”,奇怪的是,只见“花大姐”指令,却从没与他谋面,这几年让柴中国找得好辛苦。贼眉鼠眼的李三狗,被人冠上了外号“黄鼠狼”,巧了,与他的代号“黄舒朗”无有二致。 柴中国交代说:“这是一起连环爆破案,是在国民党军统冀东站“花大姐”的统一指挥下进行的,名为“烧荒行动”,目的是连片摧毁志愿军的后方给养线……” “谁是'花大姐’?你们的接头方式?” “我不认识'花大姐’,我的几个队员也知不道'花大姐’是男是女,长得是个啥样?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却知道我是谁,他对我们每个人情况都很清楚,尤其是对我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连我的八辈祖宗都整得一清二楚的……” 前边说的都是废话,后边一句却引起了刘高河的高度警觉。特务头子全面了解手下特务的情况是必须的,但连八辈祖宗都清清楚楚那就不正常了,除非是自己的家人或直系亲属。 “接着说!” “我想想,我想想……” “回去好好想想,把知道的全给我写出来!” “一定、一定!党的政策我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一定积极配合政府,有啥说啥,早日找到'花大姐’,争取宽大处理。” 柴中国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墙头草。 “把他押下去!注意关押到重刑犯独居,严加看管。没有我和刘高河同志批准任何人不得接触!” “增加双岗,双岗!” “是!”刘二顺、刘高河深知柴中国对破获“花大姐”敌特组织的重要作用。 “局长,我看这'花大姐’很像咱们本地人,我研究了好长时间,这个人很可疑……” 刘高河掌握了极其重要的线索,案情分析会上,他向刘二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刘高河在哪?”小会议室外面,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谁呀?”刘二顺有些不高兴地问。 “我来不行吗?”冤家路窄,来的竟是主管公安工作的副县长安有福。 “安县长?!” “刘高河,把枪交出来!” 几个五大三粗的来人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刘高河的身边。 诗曰:管你狸猫狐骚,随你蝎毒蛇妖。任你机关算尽,谅你天网难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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