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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娘【潘瑞青】

 太行文学l苑 2022-09-02 发布于河南

午夜梦回,我端着碗娘喜欢吃的红薯玉米甚至记得碗中还有糠饼,推开门进屋,叫声娘,吃饭没?久已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娘应声站起,端着一竹盖面条答道听到咱村大喇叭里广播你们的名字,说考上学了,娘特意做打卤面给你吃。

攸忽梦醒,记忆中的我是否曾是娘心中一时的骄傲?今天是我的生日,昨晚睡觉的时候还想:明天该会最想念娘,因为孩儿的生日就是娘的难日,可日思夜想的娘又会在哪里呢?果然,娘也对我念念不忘,如我所愿,在梦中与我相约,感谢娘感恩娘,更深深的想娘!

娘离开我们已多半年了,本来身体一直硬硬朗朗的,可也担不住仅去年一年就住了三次院,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去年春节的前两天,娘还是掏空了自己撒手而去。娘生我养我陪伴我,怎么能一下子就走出失去她的阴影呢?早些时候,好友们问起,我都支吾作答:娘在老家呢!我知道是自己内心里很难接受现实,一直在自欺欺人,娘从来都不曾离去,她一直活在亲人的心里。

梁晓声在《人世间》里写到:“周秉昆听闻失去母亲的消息,他感到极度恐慌:再也不是什么人的儿子了。父亲去世时,那种恐慌曾袭击过他一次。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他觉得心被掏空了一半。然而,毕竟还有母亲在,自己实际上还是一个儿子。现在母亲也去了,“父母”二字对于他已无任何现实意义,他陷入无边无际的心理孤寂。”每每读到这段文字,心里都会有说不出的难过,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自己不就是那个患得患失又无所依靠的老疙瘩?

时间已经不是时间。自从失去娘,我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没有苦乐,无谓悲喜,总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生活中的某件物品,某个习惯,甚至某个地方某个点滴都会令我黯然神伤泪流不止。很多时候我宁愿逃避现实深陷其中,静静地想娘。

最初一段时间,晚上经常能听到娘在隔壁屋里唤我说要起夜,因为潜意识里母亲一晚上要起上三四次。再就是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娘,有时是她生病时的样子,有时是以前的一些虚幻的场景,有是又什么都不是,不一而足。我想或许这也是一种惯性吧,生活中原本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忽一日却要与你生生剥离,这种撕裂的疼,痛彻心扉无与言表。那是一种无论你怎么对抗、舒缓、掩饰,都无济于心头的疼,那是一种心如刀绞、无可忍受、无可遏抑的疼。我以为我是明白人,可以从容、达观,可注定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著的也敌不过时光流转。变老的时候,一定要变好,变得像娘希望的那样好:果敢、坚韧、乐观、富于挑战,不屈服于生活的苦,在摆脱了记忆的静态时光中生活,在清晰可见确定无疑的未来中生活。

【作者简介】:潘瑞青,小学教师,爱读书,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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